不過也對，他有心愛的女人，很明顯除了那個女人，誰都入不了他的眼，自己還把那份生日禮物當(dāng)成寶貝似的，其實就是朋友之間最普通的禮物。

    “你說王坤也是你殺的？”艾晴開門見山地提問。

    “沒錯?！?/br>
    “當(dāng)天，你沒有離開學(xué)校的記錄，怎么可能是你殺的？”艾晴指出她口供矛盾的地方。

    “我是易容成別人離開的?！?/br>
    “可是當(dāng)天離校的人，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都是本人，有不在場證明，不可能行兇?！卑绯脸羾@了口氣說，“其實，殺死王坤的應(yīng)該是水玉姚和殷劍蓉吧？”

    景樂蹙眉遲疑，很快就笑道，“不知道你說什么。反正人是我殺的，不要誣陷別人?！?/br>
    “秦言給你們策劃了團隊復(fù)仇的方案，卻在米凡死的時候，出了錯。史美芬不小心留下了自己的dna線索，所以不得不用漂白劑把整個房間清洗干凈。于是，在殺害王坤的時候，你們用了兩個人，水玉姚和殷劍蓉。因為我看過王坤電腦里的視頻，雖然沒有拍到臉，女人的身上也沒有任何胎記，但是女人的身形比例卻不同。一個是上半身和下半身差不多長度的，一個是腰線偏高，上身比下半身短的女人?！彼c開了手機視頻，把截圖比對的照片送到景樂面前，“我知道你在m國留學(xué)，你是有紋身的。”

    ……

    景樂沒有說話，閉上眼睛道：“我該說的都說了，你有證據(jù)就抓人，反正我已經(jīng)說了，人是我殺的?！?/br>
    “你這樣，尹醫(yī)生知道的話一定很失望?！卑缡栈厥謾C。

    景樂猛地睜開雙眼，看著她，說：“madam，可以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嗎？”

    “艾晴?！?/br>
    “原來是你，竟然是你！”她看著艾晴，總算是見到了他心上人，笑了笑說，“我讓他失望不要緊，你別讓他失望就好?！?/br>
    艾晴略帶疑惑地看著她，追問什么意思，她卻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起身走出審訊室。剛回到辦公室，就見姜曉雯非常輕快地跑到她面前，說：“小晴，醫(yī)院那里有消息了，說是史美芬和葛愛愛的手術(shù)很成功。葛愛愛應(yīng)該很快就可以恢復(fù)健康，史美芬的話，還是有可能成為植物人?！?/br>
    艾晴點了點頭，神情看著有點失落，主要還是王坤的死亡現(xiàn)場，找不到實質(zhì)的證據(jù)。難道真的要讓兇手逍遙法外嗎？

    可是，這樣的案子，有前因后果，即使抓到了所有的兇手，她依然沒辦法高興。

    突然，自己的手機傳來一串短信，竟然是殷劍蓉發(fā)給她的。

    －－－－－－題外話－－－－－－

    ☆、176 他的未婚妻

    殷劍蓉為什么要給她發(fā)信息約她見面？

    艾晴并沒有把這個告訴身邊的其他的警員，而是略顯疲憊地說：“小胡，我實在有點累了，剩下的事情，你們處理一下，我先回去了?！?/br>
    “哦，我送你回去吧?！焙鹗潜皇﹪疥P(guān)照好的，一定要把艾晴送回家或者送回學(xué)校宿舍。

    “不用了，你們有很多善后工作要做，我自己打車就可以。”艾晴揚了揚唇，半開玩笑道，“不許偷懶?！?/br>
    “可是，已經(jīng)很晚了?！焙鸩惶判模耙粋€女孩子不安全吧？”

    “這話，是看不起我？”

    姜曉雯聽了艾晴的話，連忙掐了胡瑞一把，說：“小晴的身手，你都打不贏，真的遇到出租色狼，吃虧的絕對是色狼?！?/br>
    噗——

    這話聽著怎么就那么別扭呢？色狼還會吃虧？

    艾晴無語地抿了抿唇，說：“好了，我先走了，交給你們了。”她攔了一輛出租車，朝著殷劍蓉說的地點趕去。

    千層山不是c市最高的山，卻是可以看到最美的城市夜景的地方。

    殷劍蓉約見艾晴的地點就是千層山的山頂，靠近露天咖啡廳的位置。

    艾晴下車之后，走去咖啡廳的露天座椅處，看到了殷劍蓉的身影。她就站在圍欄前，看著山下五光十色的城市夜景。

    “殷醫(yī)生，你找我？”她沒有立刻走上前，對于殷劍蓉還是有所防備的。

    “艾警官，沒有受傷吧？”她轉(zhuǎn)身，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黑眸專注地看著艾晴。

    她問的是之前醫(yī)院的事情，畢竟那是她所在的醫(yī)院。

    “我沒事?！卑绲鼗亓艘痪?，“這個時間，殷醫(yī)生找我來這樣的地方，不會只是想問我受沒有受傷吧？”

    殷劍蓉笑了笑，走到露天的咖啡座椅旁坐下，點了兩杯摩卡說，“坐一下說吧?！?/br>
    艾晴沒有說話，慢慢走到她面前坐下。

    “艾警官對于這次的案子，應(yīng)該差不多都清楚了吧？”她喝了一口桌上的蘇打水問道。

    “這是警方的內(nèi)部機密，不方便透露?！卑缈粗?，“殷醫(yī)生是想提供新的線索給我嗎？”

    “有計劃，卻又帶著不確定的偶然性的案件，其實很難找到兇手的?！彼蝗贿@么說道，“艾警官其實一開始的想法是連環(huán)兇殺案吧？”

    艾晴只是靜靜聆聽著她的話，沒有開口應(yīng)答。

    “因為手法相同，所以給人的感覺，是同一個兇手所為。然后，警方的偵查方向就進入了一個盲區(qū)?！彼f著，看到服務(wù)生把咖啡送了上來，就停了下來，用勺子輕輕攪動起來。

    艾晴依然沒有說話，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等著她之后的言論。

    “可是不變中的變數(shù)發(fā)生了，那就是葛三木的出現(xiàn)?！币髣θ睾攘艘豢诳Х龋揲L的手指看起來非常優(yōu)雅。

    “殷醫(yī)生是想分析案子給我聽嗎？”艾晴微微揚起唇角，問道，“還是說，你打算告訴我，警方很無能？”

    “我只是想知道，艾警官可以把殺人兇手繩之以法嗎？”殷劍蓉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這樣的問話，就好像是示威一樣，讓人很不舒服。

    “可不可以，這是警方的事，不需要告知殷醫(yī)生，不是嗎？”艾晴笑了笑，同樣放下了杯子。

    “這個社會，其實很多的事件都沒辦法破獲，比如‘開膛手杰克’，‘新奧爾良斧頭殺人魔’，‘克利夫蘭的無頭謀殺者’，還有nj的碎尸案，都是很有名的懸案?！币髣θ卣f的都是世界上著名的懸案。

    “你想說，這次的案件也是懸案？”

    “至少有一起是吧?！币髣θ匦α诵?，說，“其實，如果艾警官愿意答應(yīng)我的條件，我保證這次的案子不會成為懸案。”

    “什么條件？”艾晴聽出來了，她是想跟自己談條件，如果可以滿足她的條件，她應(yīng)該會選擇自首，坦白一切。

    “放過美芬和玉姚?！彼苯亓水?dāng)?shù)卣f道。

    “什么意思？”

    “美芬其實是個很有前途的警校學(xué)生吧?！彼粗?，眼神看起來認真嚴肅。

    “各科成績都名列前茅，確實不錯。”艾晴回答。

    “那就不要毀了她的前途?！币髣θ厮坪跏呛芸粗惺访婪业?，言語中帶著明顯的懇求。

    艾晴蹙眉，半瞇著眼睛審視著她道：“她犯得事情，證據(jù)確鑿，根本不是你一句不要毀了她的前途，就可以挽救的。”

    “如果，我承認了人都是我殺的，她應(yīng)該就可以洗脫嫌疑了吧?！彼X得對于一個20出頭的女孩子，只是想為母親報仇，卻在可能成為植物人之后，還要成為殺人兇手，那她的人生太悲慘了。反正，她也殺了人，那么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不如一肩扛下，讓其他人還能走一條回頭路。

    “殷醫(yī)生，這個世上，殺人是最不可挽回的錯誤。殺人不是粉筆字，擦掉就可以重新開始的。史美芬殺了人，而且是兩個人，不管她的出發(fā)點是什么，殺人就是殺人，沒有任何情理可言?！卑缰浪麄兌际侨昵澳莻€案子的受害者，只是因為想懲戒真兇，讓當(dāng)年的案子水落石出，才采取了這樣的復(fù)仇行為。

    即使，在情感上，她可以理解她們的做法，但是在法律的角度，是永遠沒辦法茍同的。

    法茍同的。

    “會發(fā)生這次的事件，你們警方難辭其咎，現(xiàn)在卻說什么必須把兇手繩之以法，三年前卻讓人頂罪結(jié)案，致使真正的兇徒逍遙法外！”殷劍蓉覺得特別的諷刺，明明是他們無能，造成了一場冤案，現(xiàn)在卻半點人情都不能通融。

    艾晴聽得出她的聲音有點激動，“我承認，三年前是警方的失職，但是十個手指都是有長短的，人的品行自然有優(yōu)劣之分。這也是法律存在原因，為的就是約束這個社會上的每個人，包括我們執(zhí)法者?！闭f到這里，微微頓了頓，繼續(xù)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古已有之。如今更加不是一句空談，你們覺得三年前的案子不公道，完全可以上訴翻案，而不是濫用私行，奪取別人的生命。因為，每一條生命都是平等的，任何人都沒有奪走的權(quán)利！”

    這是她的父親以前常常掛在嘴邊的話，就連自己的生身父母，都沒有權(quán)利奪走孩子的生命，何況是別人。

    “翻案，你以為我們沒有想過嗎？可是我們沒有證據(jù)。”

    “沒有證據(jù)就找證據(jù)，而且服刑的罪犯陸續(xù)死亡，這個疑點大可以向警方提出！但凡有點思考能力的警員，都會覺得可疑的?！?/br>
    “當(dāng)時，剛剛宣判的時候，你們是自己退縮了，覺得自己是弱勢群體，說了也沒用，沒人會幫你們翻案，所以就放棄了。直到你們知道了‘死亡暗判’的存在，才找他幫忙復(fù)仇，懲戒真正的兇手，對不對？”

    從他們時候，分開在不同的地方，也沒有什么交集，就知道全部都是秦言聯(lián)系起來的。

    “你們在三年前，得到救治之后，是想珍惜生命，重新生活的吧？然后，是史美芬主動找了暗判秦言，才有了這次的事件?！?/br>
    艾晴知道普通人不會知道暗判的事情，但是史美芬是警官學(xué)校的學(xué)生，所以除了她可以想辦法聯(lián)系到秦言，別人不可能。也就是說，整個案子最初是由史美芬想為母親徐紅霞報仇開始的。

    其他人，只是在秦言聯(lián)系到她們之后，對于過去的悲慘遭遇產(chǎn)生了共鳴，也不想讓兇徒繼續(xù)逍遙法外，所以一拍即合，有了這次驚天動地的大案子。

    殷劍蓉沒想到她會知道，眉心明顯皺了起來。她是個醫(yī)生，雖然很干凈利落地完成了殺了王坤，可是救死扶傷的新年，讓她內(nèi)心始終感覺不安。

    “殷醫(yī)生，你是個婦產(chǎn)科的醫(yī)生，每天迎接新生命的到來，才是你最幸福的時刻，殺人始終讓你充滿罪惡感吧？所以，你才會來找我。”艾晴推測出她的心理，道，“你覺得，把罪責(zé)全部承擔(dān)下來，可以讓自己心理的罪惡感少一點。因為你讓別的人可以繼續(xù)好好地生活下去。你覺得這樣也算是在救人?！?/br>
    “……”殷劍蓉的心理活動被她說得很準(zhǔn)，表情有了很明顯的變化。

    “殷醫(yī)生，真正的贖罪，讓內(nèi)心獲得平靜和釋放是自首。然后好好接受改造，贖清自己的罪惡?！卑绲谋砬榉浅Ｕ\懇，聲音平靜嚴肅，又顯得非常權(quán)威，“想想自己迎接新生兒時候的心情，和自己殺人時候的心情，哪個才更讓你覺得開心幸福？”

    殷劍蓉蹙眉思考著這個問題，殺王坤的時候，她真的是非常的不舒服，曾經(jīng)以為的報仇的喜悅完全沒有。

    她閉上眼睛，努力平復(fù)著內(nèi)心的浮躁，說，“確實，救死扶傷才是醫(yī)生真正想做的事情。殺人實在是件痛苦的事情?！彼莻€良心未泯的人，所以并沒有在殺人中得到快樂。

    “殷醫(yī)生，自首吧?！卑玳L長嘆了口氣，說，“贖罪之后，才能讓你真正重生?！?/br>
    殷劍蓉沒有立刻決定，垂眸看著咖啡杯中的褐色液體，小聲道：“給我一點時間想想?！?/br>
    艾晴沒有催促，畢竟選擇認罪，還是永遠背負著“殺人犯”的心里譴責(zé)，是她自己的決定。

    她喝完了已經(jīng)放涼的咖啡，起身道：“您自己考慮吧，時候不早了，我先離開了?！?/br>
    殷劍蓉沒有說話，看著她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良久，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秦先生，我決定順從自己的心，向警方自首。但是，這只是我的決定，我的證詞不會牽連到別人的?！?/br>
    “那么出色的完成了殺人任務(wù)，卻還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guān)嗎？”秦言似乎早就料到了殷劍蓉會有這樣的決定，笑了笑，說：“隨便你吧。反正，我的計劃沒有出錯，只是你們都太感情用事了?！卑凑账挠媱潱粫惺裁炊h(huán)，血跡，腳印遺留在現(xiàn)場，全部是這幾個女人做事太不謹慎，也太感情用事了。

    “因為我們是人，不是神?！币髣θ氐鼗亓艘痪?，電話那頭已經(jīng)被掛斷。

    她起身，仰面看著滿是星光的夜空，開車離開。

    艾晴才想殷劍蓉會去向警方自首的，可是水玉姚就不一定了。而殷劍蓉自首，一定只會說自己犯案的過程，不會提及水玉姚。

    所以，整個案子，依然有個人是沒辦法定罪的。

    就這樣，死亡約會的案子在殷劍蓉第二天的主動自首中告一段落。除了昏迷不醒的史美芬，和沒有打算自首的水玉姚之外，殷劍蓉、薛菊和景樂都認罪服刑，因為律師的求情和三人的認罪態(tài)度誠懇，加上涉及到了三年前的那起案子，所以這三個人都沒有被判處死刑。至于黎嬌，做了偽證，為殺人兇手制造不在場證明，也被判了有期徒刑。

    。

    另外，葛三木詐死，殺人，又是三年前案件的主要共犯，最后還用炸彈挾持警員，威脅到整間醫(yī)院的安全，所以被判槍決，而且是三天后行刑。

    死前，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見一見兩個女兒?？墒鞘访婪疫€沒有蘇醒，所以只有葛三川和萬倩妮帶著女兒愛愛的康復(fù)視頻去看了他。

    “三木，我準(zhǔn)備了幾個你喜歡吃的菜，已經(jīng)交給獄警了。等會兒吃飯的時候，他們會拿給你的?！比f倩妮隔著透明窗子給他說道。

    “好，謝謝，總算可以吃道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了。你的手藝應(yīng)該比以前更好了吧？”葛三木笑了笑，直至審判那天，他都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