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別啊,怎么說也是老同學(xué),不是嗎?我還因為你受過很重的傷呢,你可不能這么不講道理哦?!?/br> 不講道理哦?!?/br> “一個學(xué)期而已,哪里算得上老同學(xué)?”艾晴真的覺得這個人的臉皮跟尹唯有的一拼。 慕景晟系上安全帶,說:“其實,當我經(jīng)紀人告訴我,你是警察之后,我就決定找你幫忙了?!?/br> “什么?” “我下一部戲接的角色就是警探,想找你取經(jīng)?!彼浅UJ真地看著她說道。 “這不是鬧著玩的?!卑缫桓睕]得商量的表情,把車子停在路邊:“下車?!?/br> 她不可能帶他去查案的現(xiàn)場,這是有違程序。 “哎呀,我什么都不會碰到,你看我都帶著手套的,不會留下指紋了什么的?!彼斐鍪?,真的戴著一副白色手套。 艾晴不理他,再次開口說道:“你下不下車?不下的話,我就把你丟下去!” …… 他知道艾晴不是開玩笑,不情不愿地開了車門。 “小晴,其實……” 話沒有說完,艾晴就開車離開了。 靠! 慕景晟相當郁悶,連忙攔了出租車,讓司機跟了上去。 艾晴到了厲少庭的攝影工作室,發(fā)現(xiàn)門是關(guān)著的,里面也沒有開燈??上?,律師已經(jīng)為原本的員工結(jié)算了工資,所以已經(jīng)不營業(yè)了。 她用手遮擋在太陽xue兩側(cè),透過落地窗門的透明玻璃,往里面看一下,然后拿出手機撥打施國平的電話:“大哥,你在惠佳彤的家里?” “嗯,怎么?” “那你調(diào)查得怎么樣?”艾晴詢問。 “人不在,用你的方法進屋的。”施國平給了回答,“你呢?” “一個人,所以要你過來和我一起進他的辦公室?!卑缯f的其實是作為警察到一些案件現(xiàn)場的規(guī)矩,只要不是突發(fā)的案子,作為第一目擊者出現(xiàn),正常都必須兩人一起,以免有警務(wù)人員偽造證據(jù)。 “等等,我好像在沙發(fā)上發(fā)現(xiàn)了那種黑色毛纖維?!笔﹪降穆曇糇兊脟烂C,緊接著又道:“小倪在焚燒過東西的瓷盆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點沒有焚盡的黑色衣料?!?/br> “跟黑色毛纖維差不多嗎?”艾晴蹙眉詢問。 “不知道,要帶回法證部驗過才知道?!?/br> “那你先查完吧,我在門口等你一會兒?!卑缣鹗滞?,看了一下手表的時間,說,“再半小時應(yīng)該差不多了吧?” 施國平確定地應(yīng)了一下,說,“那先掛了。” 他掛了電話之后,艾晴就在樓下等著。 突然,耳邊傳來一個比較響亮的聲音,是那種桌椅倒地的聲響。 艾晴知道那是從工作室的樓上傳來的,連忙去推門,發(fā)現(xiàn)門是從里面上鎖的! “該死!”她把外套脫下來,包裹住拳頭,想擊碎這面玻璃門,就聽到身后有人道: “小晴,讓開!”慕景晟拿著一直拐棍把玻璃門砸碎了。 艾晴瞇了瞇眼睛,也沒時間怪罪他偷偷跟蹤自己的行為,快步往樓上跑去。 “惠佳彤!”她到了接待大廳,就看到惠姨在正中央的吊燈上自殺了。 慕景晟愣了一下,就聽艾晴道:“還站著干嘛,快點過來幫忙,把她弄下來!” “哦!”慕景晟是個演員,演過很多個角色,但是這么親臨案發(fā)現(xiàn)場,還是第一次。 兩人合力把惠佳彤從吊燈上抱下來,立刻讓人平躺在地上。 “井晟,叫救護車,另外報警!”艾晴探了一下脈搏,立刻做了五下胸外壓,然后抬起她的下巴,打開口腔為她做人工呼吸。這樣的急救手法,反復(fù)做了幾次,可是惠佳彤還是毫無反應(yīng)。 “喂,你可不能有事?。】禳c醒過來!”艾晴的臉色很嚴峻,在尹全珍失憶以后,這個女人應(yīng)該是最后的一條線索了,所以她絕對不可以有事。 慕景晟打完電話,來到艾晴身邊,問道:“她怎么樣?” 艾晴沒有說話,繼續(xù)幫這個女人做心肺復(fù)蘇。 “咳,咳咳……”她總算緩過一口氣,咳嗽醒了過來。 “你們?yōu)槭裁匆任??讓我死啊……”說著,惠佳彤就想站起來一頭撞死。 艾晴連忙攔住她,說:“你以為你燒了那件皮草,自殺就能維護兇手嗎?!我們已經(jīng)在你家的冥紙灰中找到了沒有燒完的衣服碎片!” 她是故意嚇唬她的,當然這也是她心底的推理。 “不,我殺了人,是我殺了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那個負心漢一走了之,害了我女兒,現(xiàn)在竟然還大搖大擺的養(yǎng)女人,做著豪門女婿,我就是要殺了他,為我女兒報仇!”惠佳彤激動不已,面目猙獰恐怖。 艾晴見她的情緒實在激動,根本聽不進任何話,揮手擊打她的后頸部位,把人打暈了。 “小晴……”慕景晟非常驚愣地看著她,怎么說這個人也是剛剛送上吊的鬼門關(guān)被救下來,竟然變成這樣了。 “這個沒辦法的辦法?!卑缯酒饋?,看到工作室內(nèi)除了厲少庭的辦公室門虛掩著,其他房間的門都是關(guān)著的。 “你既然跟來了,幫我看著她,等警察和救護人員到場?!彼痈吲R下地看著他,聲音嚴肅冷沉,但是明顯的命令口吻。 慕景晟用力點了點頭,好像完全被她的氣場震懾住了。 艾晴拿著手帕推開了厲少庭辦公室的門,環(huán)顧四周,并沒有看出什么變化,桌上椅子上依然積攢著一層薄薄 著一層薄薄的灰塵。 可是,從辦公桌的抽屜沒有關(guān)緊那點可以看出來,惠佳彤真的進來過。 只是,她想找什么?那卷膠卷嗎? 艾晴走到辦公桌前,用手帕蓋著手,拉開抽屜,有翻亂的跡象,里面的文件被翻了出來。 她的目的不是為了膠卷?難道是還有什么可以證明她女兒身份的線索? 艾晴暗暗想著,拿起那些文件查看,都是些客戶資料,很多都在關(guān)抽屜的時候,被隨便塞在抽屜里,已經(jīng)有了折痕。 這么不愛惜這些文件,也就是東西不再這里面。 到底,她想找什么? 艾晴伸手輕撫著自己的下巴,慢慢在辦公室里踱步。她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縈繞在視線余光范圍里的都是那幅水墨畫。 這是唯一跟周圍的裝修布置風(fēng)格不一樣的畫軸,以厲少庭的審美觀,應(yīng)該不會在房間掛上這么不協(xié)調(diào)的畫卷。而且,這幅畫也不是什么古董真跡,所以是這幅畫有什么問題嗎? 艾晴正對著畫卷,仔細想了想,用手帕蓋住卷軸的紙面,摸了一下,并不是很厚,那么就可以排除有夾層。 她又查看畫軸的橫木,也沒有機關(guān),正納悶?zāi)?,發(fā)現(xiàn)原來是在畫軸后面藏著一個保險箱。 “小晴,發(fā)現(xiàn)什么了?”施國平是聽到附近的警鈴響,知道一定是出事了,立刻就跑了過來。結(jié)果,就看到警車和救護車都停在了門口。 艾晴聽到他的聲音,去下了畫軸:“你看。” “這個是?”施國平來到她身邊,看著那個被嵌在墻里的保險柜,說,“里面裝著什么?” “或許是過去e市田村的丁芷珊,現(xiàn)在是誰的文件?!卑缈粗kU柜上的密碼鎖,是那種旋轉(zhuǎn)式的密碼鎖,她走到飲水機前,拿了一個一次性紙杯,底座撕了個洞,扣在保險柜的門上做最簡易的助聽設(shè)備。 “小晴,你這鎖也會開?” “這個是最基本的保險箱的鎖,我爸教過我。他說一個合格的偵探,可以做不到精通,但是最基本的東西都必須會?!卑缇従忁D(zhuǎn)動著開鎖扣。 老款的保險箱,是可以從齒輪的滾動聲音聽出細微不同的變化的,而那個變化的地方,就是正確的數(shù)字碼。 艾晴的耳力是非常敏銳的,隔開外面嘈雜的聲音,很容易聽個清楚。 “咔”的一聲,保險箱發(fā)出了密碼正確的聲音,艾晴往后退了一步,打開了柜門。里面放著現(xiàn)金,存折和一份保單,署名人竟然不是尹蔓姿,也不是尹全珍。 “竟然是她?” “什么?”施國平湊上前查看。 此刻,艾晴的手機響了,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發(fā)現(xiàn)是尹唯的。她很自然地接了起來。 “有事?” “我看到上午抓捕齊氏三兄弟的新聞了,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語調(diào)很溫柔,急切中透著明顯的關(guān)心之情。 “我很好,”艾晴回答了他的話,接著問道,“尹全珍怎么樣了?” “睡了,早上他們來看過,但是都是長輩,不好讓他們陪著,就讓他們都回去休息了?!币ㄊ钦娴南胨?,原本在法醫(yī)部的話,他還可以借故去找她,或者排上一節(jié)校園解剖課,就可以見到她了。 現(xiàn)在,他一個人陪在醫(yī)院,哪都不能去,心里真的想得發(fā)慌。 “嗯,”艾晴雖然知道了丁芷珊是誰,可是卻沒有證據(jù),因為那件衣服都已經(jīng)被惠佳彤燒得所剩無幾了。 “她的記憶呢?有沒有想起什么?” “沒有,”尹唯聽她的語氣,微微遲疑道,“是不是知道兇手是誰了?” “是,不過,我沒有證據(jù)?!卑绯脸羾@了口氣說,“唯一的證人,應(yīng)該就是你姑姑了?!?/br> “齊歡沒有說?”尹唯有點意外,一般亡命之徒絕對是能多拉一個人下水就多拉一個,也可以減輕自己的罪名,判刑時可以輕一點。 “嗯,他承認一切,一心求死?!卑绲穆曇糇兊玫统粒钗丝跉?,說,“好了,先不說了,我要好好想一想?!?/br> 她要想的就是怎么才能讓兇手露出破綻,怎么才能將她繩之以法。 “等等!”尹唯聽她要掛電話,連忙阻止。 “還有什么事?”她一臉疑惑地開口。 尹唯沉默了片刻,聲音溫柔清晰,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很想你,想見你。” …… 這話,讓艾晴的臉瞬間紅了。她可從來不知道,打電話還可以這么調(diào)情的,而且還是用這么認真低沉的聲音。 “額,就這樣吧?!卑鐚擂蔚厍辶饲迳ぷ?,想要掛電話。耳邊突然傳來了尹全珍驚恐的囈語,“不要,不要殺我!我,我只是,只是求你……不要,不要把他搶走……不,別……” 尹全珍一下子驚醒,雙眼空洞地看著天花板,好像剛剛做的夢,完全都不知道是什么了,表情非常迷茫。 “尹唯,她醒了嗎?想起什么了?”艾晴沒有掛電話,直接追問。 “沒有?!币ú榭戳艘幌?,說,“又睡了?!?/br> “她睡著以后,一直都是這樣嗎?” “嗯,總是睡不踏實,應(yīng)該是被兇手嚇到了?!币D了頓,接著道,“或許,可以用催眠幫她想起那天的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