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jié)
“誒……”施國平攔住她,說,“我先下去?!彼刹荒鼙WC下面有沒有什么危險等著,所以絕對不能把艾晴置于險境。 艾晴也不跟他爭,知道他的性格就是這樣,便由他先下。 兩人站穩(wěn)之后,開啟了手電筒,照亮了面前的通道。經(jīng)過斷層區(qū)的時候,施國平被地上的那種看似紅色巖漿的表面嚇到了,一把抓住艾晴說,“開什么玩笑,這種怎么可以走過去?” “可以啊。”艾晴撿起一顆小石子丟到紅色地面上,說,“看吧。這是假的,故意用來騙人的?!?/br> 施國平半信半疑地看著那塊地表,用腳尖試探的點了點,確定沒事之后,才說道:“為什么會這樣?這是人造的?” “嗯。”艾晴點頭,說,“就是人造的。我和秦……”話到這里,艾晴連忙止住,可不能說自己和秦言一起來查探的,估計會被施國平罵死的。 她連忙改口道,“我過來查看的時候,最初也被嚇到了,直到發(fā)現(xiàn)這里的問題不燙,才從上面的斷裂處下來查看?!?/br> “那么高的位置,巖壁又是火山泥堆積起來的,很疏松,你的繩子可以固定住嗎?”施國平抬頭看了一下,心里只覺得顫巍巍的。 尼瑪,平時傻愣愣的,今天怎么腦袋開竅了,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地問,還都問到了實質(zhì)上。 艾晴不想跟他多費唇舌,略帶抱怨道,“就我的智商,當(dāng)然有我的辦法,你是不會明白的??禳c走啦,就是從左邊的山洞進(jìn)去?!?/br> 說完,徑自往前走去。 “哎,小晴,你慢點,等等我。”施國平連忙追了上去,撓了撓頭,憨憨地解釋道,“你也知道的,你大哥我腦子不太靈光,所以才好奇地問一下,不用這樣神秘吧。說出來,以后如果遇到這樣的情況,也可以應(yīng)變呀?!?/br> “行,不過等這件案子順利結(jié)束,抓到兇手,拆掉那枚定時炸彈之后,我再告訴你。” 施國平聽她說得堅定,表情和態(tài)度都很決絕,無奈地撇了撇嘴,“噢”了一聲接受了。 兩人稍微加快了腳步,就看到了山洞盡頭出透著亮光,推測有人已經(jīng)在那 人已經(jīng)在那里了。 “難道說,他已經(jīng)開啟了石門,找到定時炸彈了???”艾晴皺眉低咒了一聲,三步并兩步地來到石門前。 這道門真的已經(jīng)被打開了,麒麟的石器試管中沾著鮮紅的液體,真的是用血開啟了最后一道密碼。 那么宇田晴不就有危險了? “小晴,你快看!”施國平比艾晴先看到倒在門邊的宇田晴。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手腕處被隔開了一道赤紅的口子,鮮血正從她的手腕緩緩流出,正好流進(jìn)了地上的一道細(xì)長的凹槽里。 而這血跡則好像違反了地心引力一樣,從這個凹槽的起點,沿著石門走了一圈。 “宇田晴?。俊卑缌⒖潭紫?,抓起她的手,想為她止血包扎傷口。 “別動她!把手舉起來,抱住自己的后腦,慢慢站起來,轉(zhuǎn)身面對我!”身后傳來一個低沉嚴(yán)肅又冷厲的聲音。 他的語氣充滿了命令的口吻,聽起來卻并不是臨時說出來的。而是長期這么說之后,很自然的言語。 艾晴和施國平這會兒是背對著對方的,聽著那人的命令,立刻照做。他們緩緩站起來,轉(zhuǎn)身面對來人。 “瘋老頭?!”施國平看著這個駝背瘸腳,身上和臉上還有很久遠(yuǎn)的刀傷的老人,神情是非常意外的。 “他不是瘋老頭,只是裝瘋賣傻而已?!卑绲故菦]有意外,看著這個老頭,說,“我是不是應(yīng)該稱呼您一句‘風(fēng)帥’?” 瘋老頭聽她提到“風(fēng)帥”,眼睛瞇了一下,眸光比之前暗了幾分,冷淡的否認(rèn),“不知道你說什么?!?/br> “我想,風(fēng)帥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是因為當(dāng)年同樣被人算計了吧?”艾晴是根據(jù)現(xiàn)在的所有線索和島上的故事傳說推測出來的,“被當(dāng)時您覺得跟自己并肩作戰(zhàn)的兄弟?!?/br> 瘋老頭聽著她的話,似乎是被觸動了心靈深處的隱藏了很久的秘密,雙手不由得握緊了槍把,表情是憤怒和厭惡的。 “我想這個人,應(yīng)該就是尤家的高祖尤孝義吧?”艾晴察覺到他的情緒不穩(wěn)了,朝著身旁的施國平使了個眼色,就是她來分散瘋老頭的注意力,而施國平去奪槍。 “尤孝義!” 提到這個名字,瘋老頭立刻就咬牙切齒地念了一遍,極為厭惡道,“不要提這個賣國求榮的混蛋!說著滿口仁義道德,是為了破敵,拿機密才忍辱負(fù)重做臥底,其實所有的壞事都是他一個人做的!” “他先為了榮華富貴,投靠了r國的宇田將軍,等我軍大舉進(jìn)攻,收復(fù)失地的時候,又投靠你,跟你一起斷了r國軍隊的后路。但是最終又背信棄義,在我軍攻占童謠島之前,把你置于死地?!?/br> 艾晴只是憑著島上的英雄最終是“失蹤”的這點來推測,可能是在r國軍隊投降之后,他遭遇了什么重大的事件,以至于最終失蹤,下落不明。 “難道說,出賣他的,就是那時候島上的首富家族族長尤孝義?”施國平聽著都來氣啊,不自覺地就問了這么一句,“都是島民歌功頌德的英雄,他為什么這么做?” 艾晴無語地瞪了他一眼,幾乎用眼神殺死他。 “我想,應(yīng)該是為了一個女人?!卑珈o靜注視著瘋老頭,發(fā)現(xiàn)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太陽xue也在撲撲跳動,可以想象他內(nèi)心的憤恨到了極致,但是卻強行壓制著。 “尤孝義那個畜生,枉我那么尊敬他,把他視為忘年交,他竟然對我的女人動了邪念!在我軍占領(lǐng)童謠島之前,用槍打傷我,還把我丟進(jìn)了有野狼出沒的山谷里!”他因為情緒激動,而且憤恨,所以說出了幾十年都銘記在心的那場噩夢。 果然是這樣。 艾晴知道身后的宇田晴已經(jīng)出現(xiàn)失血過多的情況了,她給施國平傳遞了一個“立刻行動”的眼神,故意說道:“那個女人就是虞愛珍,對嗎?” 聽到這個名字,瘋老頭的表情明顯是有動容的,集中力也有了片刻的恍惚。 施國平就趁著這個機會,快步上前,抓住了瘋老頭的手,搶奪他手上的那支轉(zhuǎn)輪手槍。 不過,這老頭怎么說都是帶過兵,打過仗的。即使現(xiàn)在殘廢了,但是手上的功夫沒有荒廢,拿腕,落手刀,差點掙脫掉施國平的鉗制。 這種情況下,如果換成是任五,可能真的就被這老頭掙開,制服了。但面對施國平這個擁有絕對武力值的男人,他占不了任何便宜,只是還是有了少許僵持。甚至還不小心槍走火,子彈朝著艾晴的方向飛去! “當(dāng)”的一聲,空中閃過一道火光,飛向艾晴的子彈偏離了原先軌跡,沒入墻中。 艾晴皺眉留意到了一根很細(xì)長的薔薇枝,知道某人正躲在暗處看著。 施國平?jīng)]想到槍會走火,而且子彈飛向艾晴,心里只覺得驚魂未定,再也沒有半點遲疑,直接翻腕搶下老頭手里的轉(zhuǎn)輪手槍,一秒卸了子彈。 “小晴,救人!”施國平將瘋老頭反手擒拿,示意艾晴立刻為宇田晴止血。 “不,不能止血!”瘋老頭看到艾晴為宇田晴包扎傷口,大聲喝斥,“血如果停止了,這道門就會被關(guān)上,再也沒辦法開啟了。” “你胡說什么?這門怎么可能會不能開啟?”施國平覺得他是危言聳聽,說得神乎其神的,其實只是想多殺一個人,滿足自己的心理變態(tài)。 “我說的都是實話 的都是實話!這門只能從外面打開!”他的臉色鐵青,流露出明顯的懼意,看樣子是沒有說謊。 艾晴不可能對宇田晴見死不救,而此刻石門中的齒輪真的開始滾動,門開始一點一點移動。 “艾警官,你……” “什么都不要說了。”艾晴直接把她抱到門口,說,“我把選擇權(quán)交給你,你可以選擇直接離開,讓門關(guān)死。也可以留在門口休息,等我抓住了那個兇手,你再用你的血,把門打開。” 說完,艾晴退回到石門里面,看著那道石門緩緩關(guān)閉。 “你這個女娃子,瘋了吧!”瘋老頭實在不能理解艾晴的思維模式,“你竟然為了救那個女人,連自己的性命都不管不顧了。” “人的壽命本來就有定數(shù),早死晚死都是死。我既然選擇這么做,就相信她會在最后的時候,打開這道門。” 瘋老頭聽了這話,嗤笑一聲,說,“不可能了,別想了,不會再有開門的機會?;蛘哒f,這個島上的所有人都會隨著這座島消失?!?/br> 艾晴救了宇田晴之后,才算看清楚這個密室。周圍放滿了槍支彈藥,尤其是97式150mm中迫擊炮排了兩長排,另外步槍,手槍和子彈,炮彈,整箱整箱地堆放著,估計這里所有彈藥所含的火藥就有上百噸。 如此一來,當(dāng)那枚炸彈真的爆炸之后,引起了的連鎖反應(yīng)確實可以將整個島毀滅殆盡。 “風(fēng)帥,讓馮希出來吧?!卑绛h(huán)顧四周,并沒有發(fā)現(xiàn)馮希的身影,說,“我已經(jīng)知道是他殺了尤家那8個人了?!?/br> “你胡說什么呢?什么馮希?”瘋老頭裝糊涂地說道,“尤家那些人,都是我殺的。” 艾晴知道他想做什么,笑了笑說,“如果是幾十年前,你這么說,我或許會相信。但是現(xiàn)在,你根本做不到把尤暻,尤睿和尤明殺死。他們?nèi)齻€隨便一個都可以把把你制服,甚至是尤天賜也可以?!?/br> “你不知道我可以下藥嗎?” “但是,尸體的體內(nèi)是否殘留藥物成分,只要法證化驗血跡就可以了,并不是你說下了藥,就代表是事實的。”艾晴長長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是想幫馮希頂罪,因為他是你的……” 艾晴的話沒有說完,瘋老頭直接打斷道,“我和他非親非故,為什么要幫他頂罪?女娃子,你這話言過其實了?!?/br> 難道說馮希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艾晴察覺到瘋老頭不愿意讓自己說下去,似乎是要刻意隱瞞這件事?;蛟S在他看來,這樣的一層關(guān)系,也是一種令人不恥的行為。就算他們是出于真心的,可是在那個年代,這是不被容許的,是受萬人唾罵的,所以為了保護(hù)最親的人,可以隱瞞一切。 可是,真的有愛護(hù)馮希的心,為什么要讓他做這些事情呢?這不是更嚴(yán)重的傷害嗎? 艾晴蹙眉暗忖著,看著極力維護(hù)馮希的瘋老頭,腦中又出現(xiàn)另一個想法。 難道說他們彼此都在隱瞞對方? 馮希其實早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人心是最復(fù)雜的,如果還夾雜著親情和愛情,那么就會變得難上加難。 “如果你不知道馮希是誰,為什么你們的房間墻壁上都掛著相同的弓箭。而裝飾物都是同心結(jié)和小米袋的紅穗子?” 艾晴決定利用瘋老頭引誘馮希獻(xiàn)身,她知道這個男人此刻一定正在尋找那枚炸彈的所在地。 “擺設(shè)裝飾而已,能代表什么?”他冷哼一聲,不以為然地說道。 “如果只是弓和箭真的不代表什么,但是這三個小米袋卻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又要怎么解釋?”艾晴進(jìn)入這里之前就把箭上的兩個小米袋取了下來,“而且,這料子雖然是絲綢的,但是很老舊了,面上的繡花也有很多地方被磨掉了。這樣的東西,卻出現(xiàn)在你的弓箭上,也出現(xiàn)在了馮希的弓箭上。說明是同一個人送給你們兩個人的。至于這個單獨的小米袋,面上繡了個‘安’字,是寓意平安如意呢,還是代表孩子的名字?因為小米袋只可能是給小孩子玩的東西?!?/br> …… 她的話,讓瘋老頭很明顯的皺起了眉頭,眼神充滿了焦慮和不安。他很想自圓其說,但是耿直如他,根本不知道如何狡辯。 “廢話不要多說,反正是我殺了那些人,因為我跟尤孝義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他的表情很猙獰,透著瘋狂,大聲道,“我就是要殺了他的那些后背,讓他斷子絕孫!” 他的話音剛落,從中央的石柱后面走出一個黑色身影,嘴角微微上揚著,琥珀色的眸子似笑非笑,透著令人顫栗的寒意。 “那些人真的都是你殺的?”秦言出現(xiàn)在了艾晴和施國平面前,手中把玩著專屬于他的黑色薔薇。 艾晴知道他是故意這么問的,目的跟自己一樣,是為了引出躲在暗處的另一個人。也就是這次事件的罪魁禍?zhǔn)祝厚T希。 “沒錯,就是我!”瘋老頭有意袒護(hù)那個人,所以將所有的罪責(zé)一肩承擔(dān)。 “碼頭也是你炸毀的?”秦言繼續(xù)提問求證。 他的出現(xiàn),讓施國平充滿了警惕,恨不得立刻上前逮捕他。 艾晴看出他的意圖,走到他身邊,把他攔了下來。 “是,都是我做的,隨便你們怎么處置我?!?/br> “宇田晴的血是你放的?”秦言 的?”秦言接著問道。 “是我,這些天島上發(fā)生的全部事情都是我做的!”瘋老頭應(yīng)該抱定了必死的決心,什么都已經(jīng)無所謂了。 秦言笑了笑,琥珀色的眸子緩緩抬起,眼神冰冷懾人,“他們要怎么處置你,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地獄暗判對于隨便殺人奪命的犯人,從來都是用自己的方式懲戒兇犯的。” 說著,他走向瘋老頭,手中的薔薇花在指間快速旋轉(zhuǎn)起來。 “你,你要做什么?”瘋老頭是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廝殺的人,根本就是在修羅場走過無數(shù)次的惡鬼,可在看到秦言的時候,還是莫名地到了寒顫。 眼前的男人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才能讓他比惡鬼還要令人膽怯? “執(zhí)行暗判的處決?!鼻匮悦虼轿⑿Γ种干系暮谏N薇停止了旋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