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晴看到走廊兩側(cè)的壁燈都亮著，心里有不好的預(yù)感。

    很快的，他們來到一閃精致的雕花木門前，施國平和身后的一眾警員都拿出了手槍。

    “小晴，你站旁邊一點?！闭f話的時候，他的手已經(jīng)放在門把上了。艾晴點頭，往旁邊站了一站，就聽到“咔”的一聲，施國平擰開了門鎖，快速舉槍對準(zhǔn)室內(nèi)。

    此時，伴隨而來的是身后女警驚恐的尖叫聲，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只見，室內(nèi)的墻壁，已經(jīng)被染成了血紅色，一個男人被吊在天花板上，全身血淋淋的，已經(jīng)沒有了皮膚。

    而所謂的皮膚，則用衣架掛在角落的衣帽架上，身上還被寫上了一行字。

    ——地方官霸，迫害少女，開設(shè)暗場，中飽私囊，十惡不赦。剝皮拆骨，血洗華堂，罪有應(yīng)得。地獄暗判，為民請命，替天行道！

    “是秦言做的！”施國平就算身經(jīng)百戰(zhàn)，看過無數(shù)血腥惡心的場面，但是這種還是第一次見。鼻間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以至于身后不少警員，不論男女都忍不住嘔吐起來。

    艾晴走進屋子，看著墻上的血紅色，檢查一下，說，“真的是血！”

    “應(yīng)該使用油漆刷刷的?！笔﹪皆陂T后看到了油漆刷和鉛桶，還殘留著未干的血跡。

    尹唯聽到了尖叫聲，立刻從密室通道來到這里。身旁的助手趙杰，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小晴，沒事吧？”他戴上了手套，拍了拍艾晴的肩膀問道。

    艾晴搖頭，對著施國平和胡瑞說，“大哥，小胡能不能幫忙，先把尸體放下來？”

    ……

    這么血淋淋的東西，施國平和胡瑞都有點郁悶，換上了消毒服之后，把尸體放了下來。

    尹唯戴上口罩，檢查尸體。

    “這完全就是古代的一種酷刑。所以，這里不是案發(fā)第一現(xiàn)場?！?/br>
    “你是說，他不是在這個密室被殺的？”艾晴看著被趙杰從掛衣架上取下來的完整皮膚，應(yīng)該是洗過的，外表沒有沾上什么血跡。

    “古時候一種酷刑，是先把人埋在泥土里，土堆起的高度，差不多是到這個人的腰部。然后，頭頂被釘子敲了一個小洞，將水銀灌進去，人就會疼得好像剝皮的老鼠從坑里跳出來，整張皮膚就完整地脫了下來?！?/br>
    ……

    這個酷刑的方法，讓周圍的不少警員聽得臉色蒼白，又忍不住嘔吐起來。

    “他竟然有這么殘忍的方法殺人！”艾晴其實聽過這種酷刑，但是具體怎么做，并不是很清楚，現(xiàn)在聽尹唯說了，只覺得脊背寒涼，閉上眼睛沉沉嘆了口氣。

    “沒事吧？”尹唯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滿是擔(dān)心。

    “我沒事?！卑缯酒饋恚瑔柕?，“死亡時間可以確定嗎？”

    “兩個小時左右。”尹唯回答。

    艾晴看了一下手表，這會兒差不多是十點，也就是8點左右的時候，秦言就動手了。他應(yīng)該算準(zhǔn)了自己一定會為了救那十二個女孩子，留在擂臺拖延時間的。

    所以，直接在這個時間動手殺人。

    “那么小胡到院子里找一找，看是不是有尹醫(yī)生說的那個土坑?！?/br>
    “yes，madam！”胡瑞轉(zhuǎn)身離開。

    此刻，除了施國平，艾晴，尹唯和趙杰，其他人基本上都離開了密室。畢竟這么血腥的場面，沒有幾個人是真的受得了的。

    “小晴，抽屜里有一個文件袋?！笔﹪皆跁赖某閷侠锟吹搅艘粋€牛皮紙的文件袋，拿出來看了一下，說，“是曹國強全部的罪證。”

    艾晴蹙眉走到他身邊，接過那些資料看了一下，沒想到這些年這個姓曹了做了這么多事，而且在文件的最后，還有曹國強的簽名和手印。

    可想，當(dāng)秦言離開那個房間之后，就找到了曹國強，然后比他供訴了所有的罪行，并且簽字畫押。

    “既然已經(jīng)有了全部的罪證，為什么還要用這么殘忍的方式殺人？”

    艾晴看了看文件，又看了看地上的尸體，說，“他覺得，就算把曹國強送上法庭，他的辯護律師也可以說是屈打成招，不能當(dāng)真的?！?/br>
    “那也不需要用這么殘忍的殺戮方式啊?！?/br>
    “他想表達，暗判是絕對的權(quán)威執(zhí)法者?！卑绨盐募掌鹆?，說，“好了，想離開這里，回警視廳吧?！?/br>
    “這次的案子，算是完了嗎？”施國平跟在艾晴身后問道。

    “曹國強殺袁麗霞，只是模仿殺人，他的供詞上也說了，是袁麗霞妄圖跟他談條件，才把她殺了，處理善后是他的秘書做的，按照第一個女死者海雅被殺的細節(jié)布置的。”艾晴把文件夾交給施國平，“所以，殺了海雅和李子琪，又傷了林家彤的犯人，還沒有找到。”

    艾晴有點疲憊地嘆了口氣，說，“我們需要重新理一下線索，看看這三個受害人有什么共同點，使得她們?nèi)勘荒莻€變態(tài)兇手盯上?！?/br>
    “這個交給我們吧，你還是讓尹醫(yī)生送你回去休息吧?！笔﹪娇吹剿砩嫌袀P(guān)心道，“等有了結(jié)論，我們再打電話告訴你。”

    “我沒事，今天上午已經(jīng)休息了很久了?！卑珉m然這么說，但是對抗那頭獅子時，消耗的體力是以往的好幾倍，早就出現(xiàn)了疲憊感。

    “你都受傷了，別逞強?！笔﹪匠ㄊ寡凵?，讓他一起勸艾晴。

    可是，尹唯卻低著頭不說話，表情若有所思。

    施國平無奈，只好直接道，“尹醫(yī)生，你說呢？”

    “額？”尹唯回神，看著艾晴說，“施隊說得對，你都受傷了，先到醫(yī)院檢查一下，確定沒問題了再處理案子?！?/br>
    “我真的沒事……”艾晴還想繼續(xù)說的，但是看到尹唯的表情，不想跟他起沖突，畢竟剛才在擂臺那里，他是真的很生氣。

    “好吧，先檢查一下，沒事的話，你就不許再阻攔我查案子了?！卑绨l(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在乎尹唯的感受了，竟然跟他討價還價起來。

    尹唯點頭，開了車門，說：“上車吧，我送你去醫(yī)院?！?/br>
    “嗯?！卑缦岛昧税踩珟?，說，“去林家彤所在的醫(yī)院吧。我想看看她的情況，如果還不錯的話，想問她幾個問題?！?/br>
    尹唯點頭，長長嘆了口氣，開車離開。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車上的氣氛似乎有些凝重。

    艾晴抿了抿唇，想起剛才鐵籠子的危機，推測他是為此感到不高興了，于是主動開口緩和氣氛，“你還在生氣??？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是和獅子打擂臺的?！?/br>
    “嗯，我明白?！币ǖ鼗亓艘痪洌凵駞s沒有看她，目不斜視地繼續(xù)開車。

    “那你現(xiàn)在是生氣，還是不生氣了？”她撇著嘴看著他，心里竟然覺得七上八下的，很忐忑。

    尹唯又一次長嘆一聲，把車子停在路邊，轉(zhuǎn)身認(rèn)真的看著她，一手抵在她身后的車門上，一手扶著她的椅背，說，“你覺得我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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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8 重新整理線索

    尹唯突然把車子停在路邊，一手抵在艾晴身后的車門，一手扶著她的椅背，給人一種強烈地壓迫感。

    艾晴看著他，表情跟往常差不多，很平靜柔和，那雙桃花眼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怒氣，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很近，嘴唇都快碰到了，顯得特別曖昧。即便這樣，卻還是可以感覺到他內(nèi)心是不開心的。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生氣。

    “我想我現(xiàn)在沒事，你不至于太生氣吧？”艾晴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尹唯靜靜凝視著她的眼睛，好一會兒才微微揚起下巴，態(tài)度有些冷傲，“回答錯誤，我很生氣?！?/br>
    艾晴皺眉，撇了撇嘴問道，“那怎么樣，你才能不生氣？”

    “我不打算不生氣。因為你這次實在太善作主張了！在你做決定之前，不想想后果的嗎？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媽要怎么辦，我又要怎么辦？”尹唯坐回駕駛座，重新發(fā)動車子，開車離開。

    艾晴看他板起臉，下意識地咬了咬唇，說，“我哪知道會這么變態(tài)，弄頭獅子關(guān)進籠子里?！甭曇艉苄?，雖然在強辯，其實說得很沒底氣。

    尹唯沒有看她，只是專注地看著前方的路況。

    艾晴從前哪有這種好像犯錯的表情，現(xiàn)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想讓他別生氣，但是又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只好撇著嘴看向車窗外，暫時什么話都不說了。

    尹唯見她不再說話，才嘆了口氣說，“怎么補說話了，不是要道歉嗎？”

    “道歉，也要某人肯接受才行呀，如果都不接受，那道歉有什么用呢？”艾晴也不看他，單手支著額頭，抵著車窗上，微微側(cè)仰著看著窗外一盞一盞滑過的街燈。

    尹唯無語地瞟了她一眼，說，“那如果我接受道歉的話，你準(zhǔn)備這么道歉？”

    “說對不起呀，還能怎么樣？”艾晴白了他一眼，繼續(xù)不怎么搭理他。

    “就這樣啊？”尹唯苦著臉，抱怨說，“真沒誠意?！?/br>
    “那你想怎么樣？”艾晴轉(zhuǎn)頭看著他，表情是非常不理解的。

    尹唯一般正經(jīng)地坐直了身體，點了點自己的臉頰，意圖很明顯。

    艾晴看他那個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臉頰一下子紅了，低頭咬了咬唇，看看車子兩側(cè)沒有什么礙眼的路人，才湊上前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好了嗎？”

    尹唯“嘖”著嘴，搖頭說，“感覺不到你的歉意，所以不算?！?/br>
    “哪有你這樣的！”

    艾晴瞪了他一眼，決定不理他，但是心里又很想兩個人可以講和，說白了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可不是你說道歉嗎？道歉的話，不是應(yīng)該做到讓我滿意為止嗎？”尹唯了解艾晴的心性，就是傲嬌，口是心非。

    “誰理你！”她繼續(xù)不愿意搭理他。

    “首先，你善作主張，把自己的生命置于險境，我作為你的合法丈夫，有沒有生氣的全力？”尹唯搬出教條，跟在學(xué)校上課時候一樣，老夫子似地說教起來。

    “其次，你這么做，一旦出了事，媽不就傷心死了？你如果不能妥善解決，我等會兒一定會把這事告訴媽的?！?/br>
    “尹唯，你瘋了！老媽看我在一線重案組就吵得要我調(diào)部門了，現(xiàn)在你還準(zhǔn)備把這件事告訴她？你想她嚇?biāo)腊?？！”艾晴簡直無語，食指指著他說，“我可警告你，不許把這件事告訴我媽，否則我這輩子都不再理你！”

    “要我不說沒問題，繼續(xù)道歉。”尹唯轉(zhuǎn)頭直視前方，那樣子就是繼續(xù)剛才未完成的事情。

    艾晴瞪了他一眼，心里是有點生氣的，忍不住小聲嘀咕道：“死混蛋，以前是這樣，現(xiàn)在還是這樣！威脅我成癮了！”

    “說什么呢？”

    “沒什么。”艾晴當(dāng)然不可能讓他知道自己嘀咕的話，水眸滿含怒氣地瞪著他，靜靜地思考了一下，直接伸腳踩了剎車。

    “喂喂，干嘛？！知不知道這么做，很容易……”尹唯剛把車子停穩(wěn)，正想說教，唇已經(jīng)被她吻住了。

    她的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動作顯得非常熱情。

    尹唯被她這樣的舉動弄得措手不及，圓睜著雙眼看著她，而后傻乎乎地眨巴眨巴，都快忘記呼吸了。

    艾晴感覺到了灼熱的視線，睜開眼睛看了一下，剛好對上尹唯驚愣的眼睛，臉頰頓時升溫，連忙喝斥，“閉上眼睛！”

    額……

    尹唯被這么提醒之后，立刻閉上眼睛，加深了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