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晴，想什么呢，說句話呀。”邁克拍了拍艾晴面前的桌子，讓她可以回神說點什么。

    艾晴回神，說，“等一等驗尸報告吧，或許會有新的突破?！?/br>
    “但是就目前而言，那個鬧事得家屬伊曼已經(jīng)洗脫嫌疑了。”邁克指著屏幕角落的伊曼的偵訊室的情況，說道，“因為他離開之后，索爾娜有進入診所。也就是說，當時柯基還活著?！?/br>
    “嗯，他可以辦理離開的手續(xù)了?！卑琰c了點頭，話音剛落，便又想起了什么，連忙說道，“等等，讓室內(nèi)的警員問一下，他離開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或者聽到什么奇怪的情況？”

    “好?！边~克立刻用話筒通知了伊曼那個偵訊室的情況。

    他的問題剛剛丟給偵訊室的警員，對方剛一提出問題，伊曼就說到：“我當時好像是聽到了一些窸窣的聲音，但是因為我很生氣，急著離開，所以沒有聽得很清楚。”

    “窸窣的聲音？”警員接著盤問道，“類似什么的聲音？”

    “好像是包裝袋摩擦的聲音?！币谅卮?。

    “可以說得更詳細一點嗎？”

    “沒辦法，當時我真的在氣頭上，沒有聽仔細。”伊曼搖頭，接著強調(diào)道，“但是我發(fā)誓，我真的沒有殺人！”

    “好了，知道了，暫時你可以回去了，但是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們會再找你問話的。另外，如果想起那個聲音的細節(jié)，及時跟我們聯(lián)系。”偵訊的警員起身，把人送出去。

    “是是是，想起什么，一定會立刻聯(lián)系你們的?！币谅B連點頭，辦了手續(xù)就離開了。

    監(jiān)控室內(nèi)，邁克滿是疑惑地看向艾晴，問道：“窸窣的聲音是什么？”

    艾晴搖了搖頭，推測道，“會不會是診所里除了柯基，還有別人，只是伊曼并不知道?！?/br>
    “那這個人，很可能就是真正的兇手。”邁克順著她的思路說道，“這么一來，索爾娜的嫌疑是不是可以排除了？”

    “不，我們沒辦法這么說?！卑缈粗O(jiān)視屏中兩個被關(guān)在不同偵訊室的女人，問道，“確定coco有身孕了嗎？”

    “還沒有，可能還要等一會兒，索爾娜那里也是?！?/br>
    艾晴單手支著下巴，水眸緊盯著屏幕中的兩個女人，說，“如果都懷有身孕，那么她們兩個都有殺人動機?！?/br>
    “不可能吧，為什么？”

    “男人的遲疑，女人的嫉妒?！卑缙鋵嵰彩墙?jīng)歷了幾次尹唯和別的女人的曖昧之后，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的嫉妒心很強。而作為執(zhí)法人員，她都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氣，更別說其他人了。

    艾晴擰眉，長長嘆了口氣說：“如果，她們都懷了孩子的話，還有孩子的名分要爭。”

    “所以，柯基的死，真的只是巧合嗎？”邁克還是有點不愿意相信。

    “我去法醫(yī)部看看，或許在尸體上還有什么別的發(fā)現(xiàn)?！卑缯f著，就起身往外走。

    “希望又發(fā)現(xiàn)，我始終覺得柯基的死不是那么簡單?！边~克送她到門口，說了自己的見解。

    艾晴沒有說話，獨自走去電梯處。

    從偵訊室到法醫(yī)部，只是隔了一幢樓，而且是有空中通道的那種，所以艾晴乘坐電梯到了11樓，直接從空中通道到了法醫(yī)部。

    她詢問了尹唯的去向，知道他此刻正在解剖室驗尸，便換了消毒服，直接進入了解剖室。

    尹唯看到她，原本有點驚訝，轉(zhuǎn)而卻抿唇笑了。只是，他的笑容掩藏在口罩之下，并沒有被艾晴看見。

    “有沒有新的發(fā)現(xiàn)？”艾晴看著尸體的解剖情況，詢問尹唯。

    “在死者的頸部，側(cè)面留下了一排齒輪一樣的印記，不知道是什么?！?/br>
    “之前為什么沒有發(fā)現(xiàn)？”艾晴看到了柯基頸部的那個痕跡，很整齊，看起來有點熟悉，但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這應該是兇手留下的吧?！?/br>
    “不知道，或許吧?！币ɡ^續(xù)著手上的動作，“反正在死者身上沒有發(fā)現(xiàn)這樣痕跡的東西?！?/br>
    艾晴看著尸體的情況，突然有個想法，便開口詢問，“死者肺肝胃腸四個部位的刀上深度，能不能判斷兇手下刀的力度是男是女？”

    “傷口很深，力度應該是很重的，而且是死者死后垂直刺入。所以，我推測兇手是在死者平躺以后，雙手握住刀把，從正上方直接刺入！”尹唯用雙手握住手術(shù)刀的刀柄，直接用動作詮釋了自己的說法。

    “也就是說，沒辦法確定兇手的性別。”艾晴知道不論男女，用這樣的刺入方式，一定都是很大力氣的。

    “嗯，不過，兇手對肺肝胃腸的四個部位定位非常準確，應該是醫(yī)務人員?！币ㄌ岢鲆粋€非常重要的線索。

    “醫(yī)務人員？”艾晴知道柯基的妻子索爾娜只是個銀行職員，必然是不具備醫(yī)護知識的。那么，兇手很可能是coco，或者說真的是木乃伊殺手！

    ☆、322 案件有進展

    艾晴對于兇手進行思考，推測，靜靜地站在原地不發(fā)一言。

    尹唯看著她的樣子，用手肘撞了她一下，說，“要想事情就去外面，不要站在這里?！?/br>
    艾晴聽了這話，微微皺起眉頭，瞪了他一眼，抬腳走出解剖室。

    她換了消毒服，用碘伏清晰了一下雙手，準備離開。

    “知道兇手是誰了？”尹唯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艾晴身邊，同時在用碘伏清洗雙手。

    “你已經(jīng)好了嗎？”艾晴可不認為他把尸體的胸腔縫上可以這么快。

    “嗯，交給助手善后了?！币ㄝp挑著眉梢，用一次性的消毒紙巾擦了擦手，和艾晴一起離開。

    “那請盡快把報告交給邁克警官?！卑绲亩鴳B(tài)度顯得特別冷淡，并不像和尹唯多說什么。

    “喂，”尹唯一把拉住她的手，只是稍微一用力，就將她帶入懷里，“昨晚還對我照顧有加，現(xiàn)在不用這么冷淡吧?！?/br>
    艾晴很不喜歡他這種無賴的表情，蹙眉使勁，想要掙開他的懷抱，反被抱得更緊了。

    “放開！”

    尹唯只是看著她，不做聲，也沒有任何別的動作。相比艾晴的憤怒，他顯得無比輕描淡寫，簡直就是讓艾晴的怒氣全部都落在一團棉花上，然后直接反彈回去。

    “你沒聽到嗎？”艾晴真的沉下臉，冷聲喝斥，“如果你再不放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別這樣，我只是想知道為什么突然就對我的態(tài)度有這么大的轉(zhuǎn)變？因為林家彤只給我打電話，沒有給你打電話嗎？”他緩緩湊到她耳邊，小聲詢問，“吃醋了？”

    “你覺得可能嗎？”艾晴瞇了瞇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似笑非笑，總覺得這個表情充斥著淡漠和疏離，“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我怎么可能還會喂一個不相干的男人吃醋？”

    尹唯皺眉，倒是沒想到艾晴會說出這么決絕的話。瞇著眼睛看著她，問道，“那昨晚算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那么緊張我，還特地進我屋里照顧我？”

    “有嗎？我可是記得很清楚，我在自己臥室的床上醒來的?！卑绲碾p眸非常挑釁地和他對視著，完全沒有任何害羞躲閃的意思，看起來無比霸道。

    說到這里，艾晴突然話鋒一轉(zhuǎn)，笑著問道，“還有，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吃醋？你一直都很關(guān)注我嗎？放不下我?。俊?/br>
    ……

    “還是說，把我當成你的那些女朋友中的一個，想繼續(xù)發(fā)展成床笫關(guān)系？”艾晴完全不給尹唯說話的機會，一口氣把他從里到外嘲諷了個遍，“如果你想，也要看我感不感興趣，要知道你也不過如此，我可不覺得你是個很好的床伙伴?！?/br>
    尹唯真是不知道艾晴可以這么跟自己說話，在感情上，她從來都遲鈍，反應慢的絕對不是一拍半拍，現(xiàn)在倒好，懂得反擊了，還說得特別露骨，讓他一時間沒辦法接上話。

    這是在質(zhì)疑他的能力？覺得他不夠好，不能滿足她？

    “怎么了，說不上來了？說不上來就放手！”艾晴這次用足了力氣，把他用力推開，道，“有時間跟我在這里耗，不如去哄什么林家彤，田雯心，我想比在我身上管用的多?！?/br>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尹唯站在原地，可以說兩人之間的正面交鋒，他從來沒有在嘴上功夫輸過。今天不一樣了，他似乎是吃癟的那個，被艾晴無賴了一回。

    艾晴說完那些話，雖然是大刀闊斧地往前走，但是心里是非常生氣的。尤其是她的雙手緊握成拳，恨不得折回去，把尹唯揍個稀巴爛。

    她回到偵訊室的監(jiān)控室，邁克剛剛接到了法證那里的電話，一看到艾晴，立刻告知道：“法證那里有結(jié)果了，coco和索爾娜都懷了兩個月的身孕。”

    “那么她們會讓柯基陷入兩難的選擇中。不管選哪個，都代表要放棄另外一個的孩子?！卑缈粗O(jiān)視屏內(nèi)的兩個女人，她們的神情都看起來非常焦慮，一個的手指一直在桌上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一個則低著頭，把玩著自己的衣擺。

    “但是m國的法律，墮胎是犯法的，她們都可以把孩子生下來，交給柯基撫養(yǎng)的?！?/br>
    “可是，作為女人是不會接受這樣的事情的，如果柯基放棄了其中一個人，那么她們應該是不愿意把孩子生下來的?！卑珲久伎粗鴥蓚€女人，心里有種感覺，似乎是她們中有某種不和諧的感覺，只是一時間她還沒有意識到是什么。

    “你覺得如果柯基放棄了其中一個，那么這個人會選擇打胎？”

    “應該是，但是也有可能一時沖動，拿起手術(shù)刀殺了柯基?！卑缦肫鹨ㄕf的話，兇手是個醫(yī)護人員，那么嫌疑最大的就是coco了。

    “我去跟coco談談。”艾晴說著，就朝著coco所在的偵訊室走去。

    “嗨，coco小姐，你好，感覺怎么樣？”艾晴給她準備了一杯蘇打水，送到她面前。

    “警官小姐，我不明白為什么你們還不讓我回去呢？”coco看到艾晴，覺得算是半個熟人，所以稍微放松了一點戒備，“還是說，你們懷疑我殺了柯基？”

    “你知道柯基的太太也懷孕了嗎？”艾晴直截了當?shù)靥釂枺闶前堰@個情況告訴coco，觀察她的反應。

    “什么，索爾娜懷孕了？”coco的表情很驚訝，說，“我不知道，完全不知道！柯基和我在一起就因為他太太索爾娜沒辦法懷孕，她怎么可能懷孕呢？”

    “這是我們法證的報告，已經(jīng)證實索爾娜女士懷孕兩個多月了。”艾晴把報告書給coco過目，接著又道，“在這種情況下，柯基先生會選擇繼續(xù)和你在一起，跟他太太離婚嗎？”

    “你什么意思？”coco皺起眉頭，滿是疑惑地看著艾晴，“你覺得柯基會因為索爾娜懷孕，選擇維持他們的婚姻，然后放棄我？”頓了頓，情緒有點小激動，聲音明顯比剛才提高了幾分：“你們不會覺得是我殺了柯基吧？”

    “難道不是嗎？柯基先生和你在一起，是因為妻子不會生育，但是現(xiàn)在他的妻子懷孕了，他還有什么理由和你在一起？”艾晴故意逼問道，“昨天晚上在病人家屬離開之后，索爾娜女士就到診所找柯基先生，告訴他自己懷孕的事實，請求他繼續(xù)維持兩人的婚姻，而你這個時候也在診所。病人家屬伊曼離開診所時候聽到的窸窣聲，其實是你躲在角落的聲音。我想當時你可能餓了，所以拿了抽屜里的零食吃。那聲音是零食塑料袋的聲音?！?/br>
    “本來伊曼離開了，你就打算跟柯基一起離開的，所以零食的塑料袋掉在了去柯基辦公室的走廊上。只是這個細節(jié)一般人不會在意，因為診所每天來往的病人很多，小孩子吃了東西，丟在地上也不足為奇。所以，一開始我也沒有在意，但是就在剛才，我過來的路上，看到了清潔大嬸在打掃衛(wèi)生，我才意識到診所的清潔工作肯定是很早就做完了，不會等到午夜12點之后做的。所以，那個走廊上的零食塑料袋是做完清潔之后掉落的。而下班之后，還可以留在診所的，只有柯基醫(yī)生和coco護士了?？禄壬旧響撌遣粫赃@些小零食的，因為我發(fā)現(xiàn)診所里唯一有零食的地方，就是前臺的抽屜里，也就是你的辦公桌吧。所以，昨晚下班之后，你也在診所里，只是你的存在，可能連柯基自己都不知道。”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如果知道的話，他應該是不會遭遇殺身之禍的?！卑玳L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這個一個邏輯問題。索爾娜離開的時候，是有私家偵探埃爾曼看到，并且送她回家的。這個私家偵探的供詞是，當時的從診所出來的索爾娜是非常生氣的，可以想象她沒有得到柯基的答案，就是選擇她，還是選擇你的答案，所以她是氣憤的。如果這個時候，她已經(jīng)殺了柯基先生，那么首先衣服上，手上一定會沾染到血跡?？伤龥]有，完全沒有驚慌，沒有換掉衣服，更沒有沾到血跡。所以，可以確定她離開的時候，柯基先生還活著?！?/br>
    艾晴冷靜地分析，串聯(lián)著昨晚的情況：“但她離開之后，柯基先生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想著自己的選擇，而你因為聽到了他們兩人的對話，知道索爾娜女士懷孕了，所以你沒有現(xiàn)身，靜靜等著柯基作出決定。終于，他有了決定，那就是選擇了妻子索爾娜，所以就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了，沖進辦公室跟他理論，兩個人發(fā)生了爭執(zhí)。在柯基想從后巷離開的時候，你抓起診所的手術(shù)刀，沖出去，把他殺了?！?/br>
    “不，我沒有，我沒有殺人！”coco搖頭否認，“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我殺人了？”

    “證據(jù)就是走廊上那個零食袋。”

    “別開玩笑了，那種東西，可能是清潔人員漏在角落的，根本不足夠成為證據(jù)?！彼潇o地反駁著艾晴所謂的證據(jù)論，聲音理直氣壯。

    “是，正常情況下，你可以這么說，但是那個零食袋子上不止有你的指紋，還在袋子內(nèi)側(cè)留下了一點血跡，這可能是你做夢也沒有想到的?！卑缒闷鹱约旱氖謾C，上面有洛克剛剛發(fā)給她的dna驗證結(jié)果。

    “這零食袋上有你的鞋印，還沾著柯基的血液。我想應該是你殺了他之后，鞋底沾到了他的血，然后走回診所的時候，踩到了零食袋子。雖然你把手術(shù)刀上的指紋擦掉了，但是去忽略了這個零食小袋子。”

    ……

    coco沒想到會是這樣，擰著眉不發(fā)一言。

    “現(xiàn)在還要說你沒有殺人嗎？”

    “我不想的，誰讓他告訴我，他要好好想想，他同樣不能舍棄懷了孩子的索爾娜！我把什么都給了他，他也說過自己只愛我一個人的，那么現(xiàn)在就算他老婆懷孕了又怎么樣？竟然跟我說不知道怎么選！那他想我怎么辦？！”

    coco的情緒非常激動，說，“我只是想阻止他離開，所以才刺了他一刀，沒想到他就倒下了，我不想殺他的，我很愛他，怎么可能殺他呢，那是意外！”

    艾晴聽著她的話，蹙眉道，“你刺了他一刀？”

    “是啊?！?/br>
    “刺在什么部位？”艾晴接著追問。

    “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