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瑪，你什么時候這么不信任大哥了？”施國平有點無語，聲調聽起來是帶著一點怒氣的，說道，“我先把現(xiàn)場的照片，發(fā)給你，總可以了吧？”

    “好的，謝謝大哥?！卑缌⒖叹偷懒酥x，接收了那些死亡現(xiàn)場的照片。

    很快的，她看到了那些照片，罪案現(xiàn)場的布置跟前兩次的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唯一有區(qū)別的就是滾落在洗手間最后一個衛(wèi)生間的靠墻那個角落的一顆白色藥丸。

    “那個藥丸是什么藥丸？”

    “說是麻醉用的藥物，溶成液體之后，給人體注射之后，可以對人進行麻醉?！笔﹪胶唵蔚慕忉屃艘幌拢f道，“對了，這藥品大多是用在整容手術的麻醉上。”

    “整容手術？”艾晴愣了一下，腦中閃過一些畫面，說道，“兇手可能是整容醫(yī)生！”

    “?。俊笔﹪姐读艘幌?，問道，“為什么？只是一顆藥丸而已，另外這不全是用在手術上的藥品，還可以直接服用，代替少量鎮(zhèn)定劑的作用?！?/br>
    “因為每個死者都被切去了臉皮?！卑缁卮鸬溃俺耸访婪?，臉上是被留下文字的，另外兩個人，都是被切走全部臉皮的人。這是不是代表兇手要做這樣的手術，需要移植臉皮？”

    “……”施國平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忍不住自語，“這么重口味??？就為了做整容手術？”

    “你忘了曾凡換了身份，但是他用過的楊亦昊的那個身份已經(jīng)是死亡狀態(tài)了。而且是很早就死亡了，這真的可能嗎？你和我應該都可以確定，他一定是又換了一次身份?！卑绾芾潇o地繼續(xù)分析道，“如果說這個第二次換身份，他是徹底地改頭換面了，你覺得這么樣？”

    “很有可能?。　笔﹪交腥淮笪虻?，“所以，他是找了這個兇手做了整容手術，現(xiàn)在出了問題了，需要用這些臉皮修復嗎？”

    “不，可能不是他?！卑鐡u頭否認，非常有條不紊地分析說，“他應該是殺人手法和方式的策劃者，而兇手是個執(zhí)行者。假設兇手當年為曾凡做完了整容手術之后，兩人有了交情，成了很不錯的朋友。這段時間兇手身邊有個人的外表可能出現(xiàn)了很大的問題，需要臉皮做修復，然后曾凡就給出了這樣一個殺人方法，而兇手也接受執(zhí)行了?！?/br>
    “為什么呢？沒人會因為整容失敗，就隨便殺人取臉皮進行修復吧！”施國平覺得這簡直不能理解。

    艾晴的眼睛很閃亮，仿佛迸射出最自信的光芒：“如果那個需要救治的人，是兇手此生的至親至愛呢？他會不會接受曾凡的提議？”

    “所以，我們要找的兇手是一個年紀大概在四十到五十歲之間的整容醫(yī)生？”施國平根據(jù)艾晴的分析，推測道，“兇手的身邊很可能有個病人，需要做面部的修復手術?！?/br>
    “嗯，一般曾凡改頭換面的時代，a市的整容業(yè)還不發(fā)達，很多是私人診所，掛牌醫(yī)生的年紀也不會很大，應該是當時的30歲左右，所以確實是在將近五十歲左右的年紀。另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家里一定有至親至愛之人是屬于臥病在床的狀態(tài)的?！卑缃o出了比較系統(tǒng)的推斷說道，“從他取走死者臉皮的下刀切口來看，應該是個技術不錯的整容醫(yī)生，讓小五立刻查一下，手藝最好的a市私人診所的整容醫(yī)生有哪些，逐一排查?！?/br>
    “好，我知道了?！笔﹪搅⒖叹痛饝?，說道，“對了，你掌握了什么新的線索了？”

    艾晴愣了一下，撇了撇嘴，說道，“我知道了楊亦昊老婆的所在?！?/br>
    ……

    施國平明顯就是感覺自己被騙了，語氣變得嚴肅異常，“小晴，你有點太過分了！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br>
    “那有沒有去見過楊亦昊的太太？”

    “她都瘋了，還有什么好問的！”施國平?jīng)]好氣的說道，“好了，今天就到這里吧，你千萬別擅自行動，有什么問題給我打電話。”

    “瘋子說的話，不一定就是假的！”

    “問題是，我們問什么，對她來說都是雞同鴨講的?！笔﹪降脑挘黠@就透露出來，他已經(jīng)去過瘋人院了，只是沒有問出想要的回答。

    “那她雞同鴨講些什么呢？”艾晴繼續(xù)套話，但是這次施國平可就不買賬了，直接道：

    “好了，你好好休假，別再管案子的事情，交給我們處理就行了?！闭f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暈哦……”艾晴苦著臉，撇了撇嘴，把手機丟到一旁，仰面躺回床上。她專注地望著白色天花板，視線中的焦點越來越模糊，最后直接就失去焦點，整個人也不知道是在發(fā)呆，還是在沉思。

    突然，艾晴從床上坐起來，心里想的是楊亦昊的老婆，不會隨隨便便就發(fā)瘋的，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她看過那位楊女士的資料檔案，算是個女強人，這樣的女人，怎么會在丈夫死后受不了打擊，直接就瘋了呢？

    這是一件概率很小的事情。

    所以，發(fā)瘋的楊女士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才會被曾凡變成現(xiàn)在的瘋子的。

    一個瘋子的心里，也是有可循的，她每天嚷嚷的話，就是內心最真實的反應。比如你是因為孩子發(fā)瘋的，那么就會瘋狂的找尋自己的孩子，而你如果是因為老公出軌之類發(fā)瘋的，就會瘋狂想要找到那個小三，并且伴有很強烈的攻擊性。當然，也有被家暴，打成瘋子的，那么就會找個地方躲起來，一直蜷縮在自己的蝸牛殼里。說白了，就是人會發(fā)瘋，總歸是有原因的，不會平白無故就瘋了。

    這點，從瘋子口中自己嘟囔著的話里，就可以察覺一二。

    艾晴首先給陸遜打了電話，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手機是關機狀態(tài)，她只能給他發(fā)了短信和郵件，讓他把帶回國的時間告訴她。之后，她就起床了，準備去看一下楊亦昊的瘋子老婆楊慧敏。

    她簡單地梳洗之后，就聽到了敲門聲。

    是小希和小冀過來找她起床了。

    艾晴的腳崴了之后，還沒有恢復，所以走路是一掂一掂的。

    “mama，mama，今天是休息天，我們去迪士尼樂園玩吧?！?/br>
    “迪斯尼樂園？”艾晴愣了一下，說道，“今天去，會很擠的?！?/br>
    “沒關系，爸爸說他買了vip，什么項目都不用排隊哦?！毙〖胶荛_心地說著，伸手拉住艾晴的手，“mama，我們一起去吧?！?/br>
    “難得你也放假，不用去上班，我們一家人一起去玩了，以前我們都沒有去玩過?！毙〖胶苜u力地游說著艾晴。

    這話倒是真的，她還真的沒有和兩個孩子一起去過游樂園這樣的場所。

    為了不打擊孩子們的積極性，她只好說，“這個去倒是可以，只是mama的腳還沒有好，估計很多項目都不能玩?！?/br>
    “沒關系，很多不需要用到腿的，真的需要的話，就我和小希自己玩，你和爸爸在一旁看著就好。”小冀表現(xiàn)地非常積極，很熱衷這件事，“mama，我真的很希望我們一家人可以一起去迪士尼玩的?！?/br>
    “對呀，mama，你難得放假哦，這樣都不陪我們嗎？”小希幫著勸說，艾晴再推辭就真的傷了孩子們的心了，于是答應了：“好吧，那就一起去吧?！?/br>
    她拿了一件薄外套，掂著腳走出了房間。

    樓下，尹唯就坐在客廳等著，看到艾晴和孩子們下來了，就示意秀嬸準備早餐。

    艾晴看到尹唯，臉色立刻就變沉了，慢慢走到客廳，經(jīng)過他面前時，就聽他關心道：“腳怎么樣了？”

    “沒事?！彼膽B(tài)度有些淡漠，在餐廳的座位上坐下，接著就看到尹唯拄著拐杖走過來，想在她身旁的位置上坐下。

    “小希，你過來跟mama坐一起?！卑缰苯影研∥鞴辖械搅松磉?。

    尹唯的表情有點尷尬，看到小西瓜過來，只好朝著旁邊移了一個位置。

    “mama，我已經(jīng)和爸爸研究過了，好多個游樂項目，都你可以玩的?！毙∠０训鲜磕岬男麄骱竽贸鰜?，送到艾晴面前，“云霄飛車，海盜船，飛躍地平線，這些都是可以玩的?！?/br>
    艾晴淡淡掃過那張海報上被圈起來的項目，都是不需要用到腳的，只要有膽量，坐著就可以了。

    “哦，好的，知道了，先吃早餐吧?！卑缑嗣哪X袋，露出溫柔的笑容，讓秀嬸把早餐給他。

    這個時候，艾晴和尹唯的視線有了一次接觸。尹唯抿唇微笑，用那種很傻氣的表情想要化解她心里的怒氣，可是得到的只是艾晴很冷的一記白眼。

    尹唯無奈地收斂笑容，又一次好像小媳婦一樣接過自己的早餐，埋頭吃著。

    艾晴心里是真的很窩氣，畢竟他騙了自己這么久，還各種和林家彤熱絡，讓她怎么能對他有好臉色，都想一輩子不理他了，可是真實的想法又是不舍得這么做的。

    所以，先冷他幾天，讓他深刻體會到這次錯在哪兒了，以免以后再犯。

    很快的，他們吃過早餐，因為艾晴和尹唯的腿都不能開車，所以直接由老戚開車送他們去迪士尼樂園。

    一路上，只有兩個孩子比較活躍，各自說這話，鬧騰著。艾晴和尹唯之間的氣氛則顯得非常尷尬，艾晴坐在副駕駛座，根本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而后座的尹唯則不停地看著她的背影，希望她可以回過頭，看他一下，或者是和孩子們說會兒話。

    小希和小冀都是聰明的孩子，早在吃早餐的時候，就感覺到了爸爸mama之間的異樣。小希對此并沒有太在意，畢竟他本來就不喜歡尹唯，不希望艾晴和他太親熱。但是小冀不一樣，他希望爸爸和mama是要好的，跟其他小朋友的爸爸mama一樣，開心幸福。

    于是，他趴在艾晴的座位靠背上，說道：“mama，把手伸出來。”

    “什么？”艾晴不解地轉頭看著他，剛好也可以瞟到小冀旁邊的尹唯。

    “手，伸手?！毙〖铰冻龊孟耜柟庖粯优说男θ?，說，“我有東西送給mama?！?/br>
    “什么？”艾晴抬起左手，就看到一串紅色的木珠子穿成的手鏈戴在她的手腕上。

    “好了，這樣我們一家人就都有了?！毙〖缴斐鲎约旱男∈?，又拉著身旁小希的左手說道，“我和哥哥是綠色的，你的是紅色的，爸爸是黑色的?！闭f著，還把尹唯的手拉到艾晴面前，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地說道，“這樣，別人一看就知道我們是幸福的一家四口哦?！?/br>
    艾晴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沒有看尹唯，只是溫柔地詢問小冀，“這是你做的？”

    “嗯，老師手工課教的，好看嗎？”

    “好看。”艾晴點了點頭，看著自己左腕上的手串說道，“以后，mama會一直戴著的。”

    “是啊，爸爸也會一直戴著的?！币ㄟB忙接了一句，算是討好艾晴地說道。

    小希聽了之后，嘟著嘴，明顯是不太高興，故意擠開尹唯，湊到艾晴的椅背那里，把尹唯完全擋在后面，“mama，哥哥是不是要來a市了？前天，他有打電話告訴我哦?！?/br>
    “嗯，有說什么時候的飛機嗎？”

    “額，我記得哥哥說，昨天中午的飛機。”小西瓜歪著頭想了一下說道。

    昨天中午，那不是今天就會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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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1 又發(fā)生命案

    艾晴感覺到事情不太對，再次詢問小西瓜：“有說今天大概什么時候到嗎？”

    “差不多是下午吧?！毙F子接著艾晴的話，說道，“我和爸爸商量過了，等會兒去機場接哥哥?！?/br>
    “對呀，我給他發(fā)了短信，等他到了，會給我打電話的?！毙∠Ｋ麄兌疾恢赖降装l(fā)生了什么事，只有艾晴知道，抵達a市的時候，可能是非常危險的時候。

    尹唯看得出艾晴表情的變化，知道一定有什么很嚴重的事情，讓她這么心緒不寧。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艾晴并不能確定兇手下一個目標一定是，所以不好很篤定這件事，只能說，“沒什么，只是我太想念了，有點擔心他而已?！?/br>
    尹唯才不相信艾晴這會兒說的，因為她從來都不是個會說謊的人。

    “那等會兒，讓小希和小冀在樂園里玩，我陪你去機場等他?；貋?，陸遜也要回來吧？”尹唯知道讓小希和小冀去機場，艾晴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因為她不可能把兩個孩子置于險境之中。

    “不用了?！卑鐡u頭拒絕，“真的要去接的話，也應該是老戚和我一起去，你留下照顧小希和小冀。”她想了想，拿出手機說，“我找別人去機場接一下就可以了?！?/br>
    她必須立刻把這件事告訴施國平，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安排部署。

    尹唯聽她這么說，也就不再多說什么，只是私下給老戚發(fā)了條信息，讓他也安排人在機場守著，幫著施國平他們，保證和陸遜的安全。

    其實，早在他們出來之前，他已經(jīng)接到了施國平的電話，說了這次的死者都是艾晴涉及過的案子，被害人都是曾經(jīng)的嫌疑犯，或者未落網(wǎng)的兇手。

    如果真的如他們猜測的那樣，第四個就應該是了。他也是個背負了兩條人命的兇手，只是他的年紀實在太小了，加上有很嚴重的心理問題，所以是沒有被定罪的，只是需要接受心理治療，并且要監(jiān)護人嚴加看管。

    經(jīng)過四年多的心理康復，已經(jīng)基本上走出了曾經(jīng)的心理陰影，這次陸遜帶他回來，是覺得他可以完全跟正常孩子一樣生活學習了，想讓他在a市這個城市安頓下來。

    因為這里有他最喜歡，也最信任的艾晴。

    老戚原本正專心地開著車，突然感覺到外套口袋里手機的震動，知道這是來短信了。他透過中后視鏡，看了尹唯一眼，留意到了他的眼神，才微微垂眸，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很快的，老戚把他們送到了迪斯尼樂園門口，自己則開去停車場停車。

    艾晴和尹唯帶著兩個孩子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便被他們拉著往里面走。

    “快點，快點，爸爸，mama，我們是vip，不用排隊的?！毙∠＿@會兒顯得無比雀躍，畢竟這是長這么大，他第一次跟爸爸mama一起來。

    艾晴的腳很疼，根本走不快，被他這么拉著往前沖，忍不住蹙眉倒抽了口氣：“慢點，慢點，很疼的！”

    “哎呀，對不起mama，我忘記你的腳受傷了?！毙∠＾D身，看到艾晴的臉色很痛苦，連忙低頭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