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坐冥車
張陽連忙吼道:“停車!快停車,我要下去!” 那司機這才緩緩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眼里一片茫然,淡淡地說道:“公路上不允許停車?!?/br> 張陽只瞧了一眼,手心里便是一顫,這果然是一輛冥車,眼前的這人估計也是橫死的。只見他左邊的半塊腦殼都沒有了,依稀可以看動里面黃白黃白的腦仁。半邊臉也是血rou模糊,血還在往下滴著,另一只握著方向盤的手只剩下陰森森的白骨。 “給我停車,聽到?jīng)]有,停車,我要下車!”張陽再次吼道。 “先生,坐車要遵守交通規(guī)則,路上不允許隨便停車?!惫硭緳C看著前面淡淡地道。 張陽氣急了,都已經(jīng)成鬼了還特么的跟他講交通規(guī)則,這鬼是來搞笑的嗎?不行,必須得下車,不知道這鬼司機會把自己帶到哪里去呢。 “車我不坐了,靠邊停,我要下車,再不開門我把你車給拆了?!睆堦枑汉莺莸氐?。 鬼司機嘴里反反復復念叨著:“公路上不允許隨便停車……公路上不允許隨便停車……”仍舊朝前開著。 張陽坐在這‘嘎吱’作響的冥車又聽到這鬼司機反復念叨著同一句話,心里頭有些害怕的同時卻又有些火起,也顧不上會不會出什么意外。他上前去一把抓住鬼司機的脖子往后一拉,卻只覺得手上輕飄飄的,似乎都沒用上勁,那鬼司機的脖子已經(jīng)被他攥在手里。 此時鬼司機的頭和身體已經(jīng)分離了開來,但雙手依舊在往前開著車,那離開了身體的頭顱冷冷地望著張陽道:“先生,公路上不能隨便停車的?!?/br> 張陽定睛一看,只覺得頭皮發(fā)麻,雖然他也算膽大,但看到這樣的場面還是有些不舒服。但此時卻不是害怕服軟的時候,便強撐著與手里的人頭對視道:“我不管你的什么狗屁規(guī)定,你給我停車,你聽到?jīng)]有,再不停我真把你車拆了?!?/br> 那人*頭仿佛沒有聽到張陽的話似的,自顧自地說道:“公路上不能隨便停車……” 張陽見這鬼司機復讀機似的話,心頭不禁一陣火起,把他頭*顱往前面一丟。那頭*顱砸在了前面的玻璃上,滾了幾下便掉到了地上,剛好臉正對著張陽,血rou模糊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依舊念著那句單調(diào)沒有感情的臺詞。 但張陽此時卻沒有心情去理會這些,只想著快點能到林氏大廈去,哪里還有時間跟他磨嘰。見他冥頑不靈,張陽一狠心從包里掏出一張符,惡狠狠地道:“我數(shù)三下,再不開門,我讓你連鬼也做不成,一!二!” 那鬼司機沒了頭的身體依舊在向前開著,掉落在地上的頭*顱也千年不變地念著那句臺詞。就在張陽準備引燃符紙的時候卻聽到‘咔’的一聲從車門處傳來。 但車卻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張陽顧不上這許多,腳下用力朝車門處一踢,‘轟’的一聲炸響,車門便開了。 張陽抱起楊大春看了看外面向后飛逝的物體咽了咽口水,心里一狠便抱著楊大春跳了出去。 ‘呯’的一聲悶響便落在了地上,甫一落地便是一陣劇烈的刀刮般的疼痛,緊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張陽死死地抱著楊大春在公路上不停地翻滾著身體也不知道被地面的尖銳物體刮出了多少道口子,只覺得全身火辣辣地疼。 忽然又是‘呯’的一聲,張陽腰部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眼前頓時一片漆黑,五臟六腑像移位了似的,那劇烈的疼痛說是撕心裂肺也不為過。 不知是他意志驚人還是別的原因,雖然全身劇痛但始終也沒有暈過去,但正是這樣反而更加的難受?;杳苑炊且环N解脫。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響起,緊接著一個清脆中帶著焦急的聲音在呼喊他的名字,張陽知道那是董語微的聲音,只是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 但此時卻不是想這種無聊問題的時候,她一出現(xiàn)兩人的小命就算是保住了。 張陽努力地轉(zhuǎn)過頭去,正看見董語微焦急的表情,張陽欣慰一笑,便松開了楊大春,看著她用微弱的聲音說道:“救大春……” 董語微用顫抖著的手捂住嘴努力地不讓自己哭出來,連連點頭,嗚噎著把楊大春抱在了懷里,一步步艱難地向車后門走去,又艱難地打開了車門把楊大春抬了上去。 雖然楊大春才十七八歲,但畢竟是男孩子,身體又長得比較壯實。又加上董語微又是女孩子,沒有多大的力氣,這一下折騰也是狼狽不堪,頭發(fā)的綁著的發(fā)圈掉落了而不自知。 張陽也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拖著腳步走了過去,又艱難地彎下腰去把董語微掉在地上的發(fā)圈撿了起來??吭谲囬T上努力地扯出笑容道:“你發(fā)圈掉了,還你。” 費了好大勁才把楊大春抬上車的董語微,轉(zhuǎn)過身來接過張陽手里的東西,深深地看了張陽一眼便把發(fā)圈揣進了口袋里,一邊嚶嚶地哭著一邊扶著張陽進了前面的座位。 那淚眼婆娑的模樣簡直要把張陽的心都融化了。 張陽艱難地挪進了車里,剛一挨到座椅便覺得皮膚傳來一陣陣的刺痛,張陽就著車上微弱的燈光定睛一看,身上已經(jīng)沾滿大大小小的沙子,此時鮮血已經(jīng)把沙子都染紅了,衣服也破爛得已經(jīng)沒法看了。爛布條混和著泥沙血漬,看上去狼狽極了。 但哪里還敢奢望許多,能撿回條命來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呯’的一聲響,董語微關(guān)上車門便發(fā)動起車子,向前快速地開去。 張陽看著前面倒縱的物體強忍著惡心道:“去,林氏大廈!” “可是!可是你們傷得那么重!”董語微幾乎都要哭出聲來了。 “沒什么可是,大春他只是暈過去了,不礙事的。”張陽頭靠椅子上半瞇著眼睛道。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今晚會有人在那里搞鬼,如果今晚不能阻止的話,明天就來不及了?!睆堦栁⒋鴼獾?,聲音虛弱得連自己都聽不見。 “明天?我記得明天會有一個大戶會來公司接談業(yè)務,會不會?”董語微驚叫道。 “不能肯定。但絕對會出大事?!睆堦栔挥X得一個頭兩個大,自己負傷在身,敵人又是暗處,并沒有太大的把握去闖這個虎xue。從他的判斷,那伙人的目標絕對是林氏大廈,目的就是把這公司搞垮。但他卻不得不去,收人錢財就得替人消災,無論如何也得去這一趟。 這時已經(jīng)是大半夜,路上并沒有多少車子,所以開得還算挺快。兩旁的護欄在飛速地向后退去,張陽只覺得一陣陣地眩暈,一股股酸水往嘴里涌了上來。 陡然一陣重物撞擊的聲音從車窗外傳了進來,一股陰風也緊隨其后吹了進來。張陽轉(zhuǎn)過頭向窗外看去,窗外什么東西也沒有,只覺得一陣陰寒的涼意撲面而來,凍得他打了個哆索。 一張紙狀的東西也隨風飄了過來,張陽伸手一抓,拿到眼前來一看。那紙呈青黑色,張陽瞧著有些眼熟,再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他原先坐著的那輛冥車嗎? 自己也沒有把那輛車怎么樣啊,怎么會就散架了呢?剛剛還好好的,它可是鬼啊,怎么也會出車禍?到底是紙扎的,怎么也結(jié)實不到哪去。 張陽心里暗暗想著,但實在沒有余力去理會那些不相干的事情。便把手上的紙片丟出了窗外。 董語微雖然開著車,看見了他手上的動作,便好奇地問道:“你怎么啦?手上拿的是什么?” 張陽知道她看不見這些東西,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釋遇到的這些事情,便打了個哈哈道:“沒什么事,還要多久才到?” “還有半個小時?!倍Z微蹙著眉頭道。 “半個小時?!睆堦栕炖锬畹馈0雮€小時已經(jīng)足夠那些人做好多的事情的了,這種時候張陽連一分鐘都不愿意等下去。 等待總是很熬人的,雖然車子開得很快,但張陽還是覺得時間過得很漫長。終于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剎車聲,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在林氏集團的大門外停了下來。 張陽吩咐董語微照顧好楊大春后便背著個背包從車從下來了。此時的他全身沾滿了泥沙和鮮血,就連衣服也破爛不堪,在路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凄慘。 張陽看了看那棟黑漆漆的大廈,深吸了一口氣,緊了緊背上的背包,邁著沉重的腳步向那金漆豪華的大門走去。遠遠地便瞧見大門旁邊似乎躺著一個人影,張陽緊了緊手上的法器小心翼翼地過去看了看。 這一看倒把他嚇了一大跳,正是前天白天是讓他們進入大廳的那個安保。 此時他臉色蒼白,面容扭曲,好像經(jīng)歷了極痛苦的事情。張陽只看上一眼便覺得頭皮發(fā)麻,顫抖著去探了探他的呼吸,一下子便似觸電了似的縮了回來。最壞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那人一點呼吸都沒有,已經(jīng)死得不能再死了! “王八蛋,竟然連一個保安都不放過,這些人該殺!殺!殺!殺!”張陽雙眼一下變得通紅起來,在這幽暗的夜晚看起來像極了動物的眼睛,臉色也跟著變得陰狠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