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尸巢
張陽回頭一看,只見一黑影向他襲來,他急忙往旁邊一躲,卻來不及,那黑影往他身上重重一砸,直接把他砸倒在地。 張陽連忙把砸到他的東西往旁邊一推,站了起來,卻聽到“哎呀”一聲叫喚,聽著熟悉,心里咯噔一聲,不是楊大春又是誰來。 “大春?是你嗎?”張陽低聲問道。 “嘶!是我?摔死老子了。也不知道接一下?!睏畲蟠郝裨沟?。 “烏漆麻黑的,誰知道是你,還以為是什么東西呢。怎么那么不小心?”張陽把楊大春扶起來問道。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楊大春忽然神秘兮兮地問道。 “有話快說?!睆堦栍行┎荒蜔┑氐?。 楊大春緩了口氣,幽幽地道:“我在樹上看到一個好大的巢,你猜是用什么結的?” “用什么?”張陽被他吊起了胃口,明知道他在逗自己也無可奈何。 “你跟我上去看就知道了。你絕對想不到!”楊大春沉聲說道。 張陽看了看那那顆巨大的桃樹,嘴巴張了張卻始終沒把話說出來。 楊大春看著張陽奇怪的樣子,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問道:“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還是怎么的?從剛進來那會就看你不對勁。” 張陽眼神有些慌亂,拳頭握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卻說不出話來。 “你到底怎么了?不說話我怎么幫你?”楊大春惱道。 張陽猶豫了一陣,才道:“你沒感覺到這整顆樹都很邪門嗎?我只要看著這樹腦袋就疼得厲害,那些長得像人臉一樣的桃子還會說話,那些話已經鉆進了我腦子里,怎么也抹不掉。” “沒有啊,這些桃子雖然長得奇怪些,但沒見過它們說話,這就邪門了。”楊大春轉頭看了一下桃樹,又轉過來看著他道。 張陽心里咯噔一聲,這么說來只怕這鬼玩意只是針對他自己一個人的。這是為什么?自己體質的原因嗎? “別管這些了,跟我到樹上去,我找到莫千柔了,就是樹頂上的那個巨巢里?!睏畲蟠褐钡馈?/br> “什么?你怎么不早說?”張陽埋怨道。 “我是想說來的,就給你打岔了。”楊大春兩手一攤,很無奈地道。 兩人小心翼翼地爬上樹去,雙手攀著樹枝,一小步一小步地向上挪去。 張陽抬頭看了一眼,從底上只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一個圓形一樣的東西掛在樹的頂端上。 估摸著得有三四平方大小,張陽看著心里駭然,這么大的巢還是頭一次見。 樹枝很是光滑,一不小心就會滑腳,就這么一小會已經滑了幾次了,所以兩人都是小心又小心。 饒是如此也差點就跌落下去了。 待真正看清巨巢的真容時,張陽驚駭?shù)貌铧c連攀在手中的樹枝捉不住,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原來那個所謂的巨巢竟全是用人的干尸交錯重疊而成的,而且所有的干尸都是暗紅色的。 一具具干癟的尸體首腳相連,縱橫交錯,交織成一個巨大的巢。 “別發(fā)呆,莫千柔就在上面?!?/br> 張陽正楞著神,陡然被楊大春拍了一把,這一下卻差點把魂都嚇沒了。詭異的事情不是沒見過,但這種事情卻聞所未聞。 張陽回過神來,只見楊大春正看著自己。 “哦,好。”張陽慌亂地回答著。 張陽跟在楊大春的身后,慢慢上到這巨巢上來,盡管心里有所準備,但還是被眼前所看到的東西嚇了一跳。 只見從里到外都是用干尸鋪成的,張陽仿佛能從它們那干枯暗紅的頭顱上看到它們不甘的咆哮怒吼。 而那巢上正呆呆地坐著一個身穿大紅嫁衣的女孩,正是他們苦苦尋找的莫千柔。 張陽看著莫千柔,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距離上次下墓的時間間隔也不過是半個月的時間。 那時候還是一個充滿靈氣的姑娘,現(xiàn)在卻完全換一了副模樣。 只從容貌看上去,依稀認得她就是當初的那個姑娘,可是氣質完全變了,一點生氣也沒有,像個木偶。 只見她眉眼彎長,櫻唇輕啟,一雙眼睛變得水汪汪起來,面泛紅暈,看起來竟是春情滿懷,媚意橫生。 只是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神氣。 “該不會是魂被勾走了吧?!睆堦柵郎鲜?,踩著干尸來到莫千柔面前,自言自語道。 “別管這個,先把她弄出去?!睏畲蟠旱吐暫鹊馈?/br> 張陽點了點頭,遂繞到莫千柔后面攔腰抱了起來。剛一入手便發(fā)覺到不對勁,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這人渾身冰冷僵硬得像一個冰棍,手剛一觸碰竟凍得有點哆嗦。 再一探她鼻息,竟連一點氣也沒有。 “人已經死了?!睆堦柕钩榱丝跉獾馈?/br> “不管死活,都要帶出去,這是莫老伯的交待。就當讓他們父女團聚吧。”楊大春輕聲嘆道。 張陽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悲哀。這女孩當初還給他示警來著,才幾天沒見卻變成這副模樣。 兩人抬著莫千柔慢慢往下面攀去。本來自己一個人走著就很困難,現(xiàn)在又抬著一個人,就更加的困難了。 兩人一手抬著那具冰冷的尸體,一手抓著樹枝慢慢向下爬去。 突然,眼前一團紅影閃過,張陽大吃一驚,腳下一滑,連帶著手上的尸體也一起掉了下去。 楊大春被張陽這一扯,也跟著掉了下去。 接著“噗噗”兩聲重重的悶響,張陽和楊大春重重摔在了堅硬的地上。 “嘶!”張陽只覺得全身都像撕裂了似的痛苦,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竟連動一下手腳也無能為力。 還沒等他緩過神來,眼前一個紅影閃過,那紅影迅速抄起莫千柔的尸體以極快的速度往樹上竄去。 張陽忍著劇痛往那桃樹看去,只見那樹枝上劇烈的晃動著,不時傳來一陣陣野獸的嘶吼聲。 這時一束光往那樹上照去,卻是從大春手里的電筒發(fā)出的光。 張陽順著那光瞧見那東西藏在樹枝里,遠遠只瞧見一雙亮得晃眼,猶如野獸般的豎瞳,看得張陽汗毛倒豎。 “mama呀,這是個什么鬼東西?”楊大春倒抽一口冷氣道??吹贸鰜硭彩潜粐樀搅恕?/br> “這東西應該就是這些人說的樹神了吧。”張陽抽著冷氣道,剛才摔下來的痛只稍稍輕了一些,但還是鉆心的疼。 “有可能,現(xiàn)在知道是個什么東西就好辦?一只畜生而已,我楊大春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楊大春艱難地站了起來,往旁邊啐了一口道。 “小心一點,直覺告訴我沒那么簡單,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它也不會在這里存在這么久了,那有那只剛進洞就失蹤的紙人。要是跟它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不信?!睆堦柕吐晣诟赖?。 “再小心也要跟它針鋒相對,必須盡快從它手里把人搶回來?!睏畲蟠旱?。 張陽向楊大春使了個手勢,把血煞匕首緊緊地握在手里,微微弓著腰向那桃樹走去。 楊大春跟張陽自小一起長大,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向他微微點了點頭,從另一方向桃樹走去。 樹上的那只怪物仿佛知道了他們的意圖,在樹上連連跳躍著,樹枝直晃個不停,發(fā)出“簌簌”的聲音。 楊大春拿著電筒緊緊地跟著它跳動的位置,那東西仿佛有些害怕電筒的亮光,竟一直低吼個不停。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到樹底下,抓住其中一條粗壯樹枝一個翻身便上了去。 那東西幾下跳躍之間竟直往那尸巢上奔去,瞬間便失去了蹤影。 兩人面面相覷,本想到了樹上就能見著這怪物的真容,不曾想這東西竟是如此狡猾,壓根就不跟他們面對面。 但這時已經上了樹,沒有再下去的道理。 這樹上對他們來說極其不便,但對于那只不知道在這里生活了多久的東西來說卻是如魚得水。 但是莫千柔就在這樹上,就在它手里,要拿到尸體只能硬著頭皮上來了。 兩人一邊警惕周圍的情況一邊往上爬去。讓兩人奇怪的是,這東西自從上了尸巢之后就再沒有過動靜了。 張陽在下面只能看到一個暗紅色的巨巢,巢上面卻一點都看不到,不知道那東西是不是還在上面。 兩人從尸巢的兩邊悄悄地爬了上去,原本以為本該在那里的怪物卻不見了蹤影,巢的正中間只有莫千柔端坐在那里,雙手疊膝,臉色泛紅,面若桃花。 張陽看著心里一陣駭然,這姿勢竟然和之前一模一樣。如果不是他清楚地記得剛才已經把她搬下去過一次,張陽幾乎以為自己記錯了。 張陽又往四周看去,周圍漆黑一片,樹葉輕輕地晃動著,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只有張陽和楊大春腳底踩著干尸發(fā)出的摩擦聲。 兩人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張陽幾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竟心慌得厲害,手心里也已經攥出了滑膩的汗水。 張陽往褲管上揩了揩,卻一點用也沒有,依舊膩滑得厲害。 兩人都不敢大意,誰知道這東西藏在哪個角落窺視著他們,什么時候會給他們來一下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