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飛蟲撲火
荒村內(nèi)。 那些死去的人,身上一點點小小的顆粒正在緩緩蠕動著。 這些顆粒如同米粒大小,一個個呈灰黑色。仔細(xì)看的話便能看得出來,竟是一只只小小的蟲子,跟甲殼蟲一般。只是個子卻少上數(shù)十倍。 這些蟲子緩緩站了起來,伸直了身體,張開灰色的翅膀,紛紛從那死去的人身上飛了起來,頓時‘嗡嗡’聲不絕于耳。 好似一條黑煙從人的身上上升騰而起,那具尸體逐漸化作虛無,竟連個骨頭也沒剩下。 密密麻麻的蟲子從尸體上飛起,沖向了屋外。無數(shù)股密密麻麻的飛蟲匯聚在一起,朝其中一個方向飛去。 穿過重重樹葉,剎那間茂密的樹葉化為烏有,現(xiàn)出一個空空的大洞。 沙沙的巨響好像傾盆大雨打在樹葉子,天地間仿佛只剩下這一種聲音。 張陽幾人把背包放在竹筏上,愜意地躺在上面,舒緩這連日來的疲憊。 樹木的影子在他們上空緩緩劃過,聽著潺*潺流動的溪水,仿佛處于一處美麗的畫境。 “回去了一定要躺著十天八天的,不然對不住這十幾天來的勞累?!睏畲蟠禾稍谥穹ど厦烂赖氐?。 “那不成豬了?”莫千柔笑罵道。 “成豬就成豬,有時候人還不如豬呢?!睏畲蟠夯鼐吹?。 “是啊,養(yǎng)成一身膘,差不多就該拉去宰了?!睆堦柦舆^話茬道。 “噓!你們聽,好像有什么聲音朝我們這邊來了?!蹦岷鋈蛔隽藗€噤聲的動作。 這話一出,所有人瞬間跳了起來,拿出家伙戒備著。 還沒出這片原始叢林,危險隨時都會有。況且莫千柔是這里所有人中聽覺最好的,她的話最有信服力的。 張陽側(cè)耳傾聽一會,也聽到了種奇怪的聲音。 起先是微不可聞的‘翁翁’聲,繼而越來越大,速度卻是極快,不過一兩分鐘的功夫便震耳欲聾。 “看那,天啊,好多蟲子?!彼斡褴幒暗馈?/br> “好像真是沖我們來的?!睆堦柨粗@些蟲子飛的方向,沉聲道。 “快,點火!”宋玉軒來不及解釋,只得吩咐道。 幾人臉色一沉,便按他的吩咐把隨身帶來的火把點了起來。 這些蟲子速度飛快,剎那間便飛到竹筏的上空。 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仿佛一大片的黑云,把整個天地都遮住了。 入眼所見都是這種小小的蟲子,密密麻麻的直把幾人嚇得瑟瑟發(fā)抖。 任幾人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但一對上這些數(shù)之不盡,遮天蔽日的東西來說,照樣還是嚇破了膽。 “快,蹲下去,背靠背圍成一團,燒死它們?!彼斡褴幠樕缓?。 幾人迅速蹲了下去,把火把舉過頭頂。 明晃晃的火把在這灰黑的空間里,仿佛像是豆大點的燈芯,隨時都可能會熄滅。 只見那些密密麻麻的蟲子迅速從四面八方向幾人飛來,絲毫不畏懼他們手上的火把。 無數(shù)的飛蟲飛近眾人,被上面的火把點燃了身體,發(fā)出‘啪啪’的炸響聲,火光不斷在火把上空亮起。 密密麻麻的火星,比過年放的*還要絢麗千萬倍。 但只有身處其中的張陽幾人才感覺到無邊的恐懼。 火光就在他們上空不到一米的地方燃起,不停地炸裂,明亮的火星不住地往他們身上落去。 剛?cè)紵南x子尸體很是燙人,幾乎要把他們的臉給燙花了。 頭上,衣服上,背包上也落了無數(shù)的火星,直接把所有東西都點燃了。 一瞬間,熊熊大火在竹筏上燃起。 幾人瞬間成了個火人。 “跳進水里!”張陽一聲大喊。 話音未落,所有人都跳進了水里,頓時一陣‘滋滋’的聲音響起,一縷縷黑煙從水里冒了起來。燒焦的氣味充斥著整個小溪。 “扒著竹筏,手里的火把不能滅?!彼斡褴庍叝偪褚粨]舞著手里的火把,一邊大吼道。 無數(shù)燃著火的蟲子掉進水里,‘滋滋’聲不絕于耳,清澈的河水頓時黑了一大片,到處都浮著已經(jīng)成了灰的蟲子尸體。 原本冰涼的河水因為這些落下來的蟲子竟變得有些guntang。 半空中,因為蟲子過于密集,火順著蟲子蔓延開去,瞬間形成一大片火海。 火光絢爛,精彩奪目,美不勝收,卻又奪人心魄。 河水兩邊的樹葉也受到殃及,瞬間燃了起來,頓時熊熊大火升起,所見之處盡是火影,再無其他。 張陽幾人的臉色難看之極,身上已經(jīng)濕透了,頭頂也落滿了蟲子的尸灰,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狼狽之至。 幾人緊緊地扒在竹筏的邊緣,不敢稍有異動,更不敢上去。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背包慢慢燒成一團灰燼。 過了半個小時之后,蟲子漸漸被燃燒殆盡,空中再也不見半個飛著的蟲子。 幾人這才敢從水里爬了起來。 確定安全了,這才敢把火把熄滅了。 畢竟資源有限,能省一點是一點。誰也不知道前面還會遇到什么危險,有備無患總是沒錯的。 “呼,差點,小命都沒了。”楊大春一爬上竹筏燒,把燒成了灰燼的背包挪到一旁,躺了下去。 沒有人回應(yīng)他的話。所有人的心都還在顫抖著,剛才的場景著實把他們嚇到了。 “這是什么鬼東西,竟然不怕火又不怕死的。”張陽躺在竹筏上喘著粗氣問道。 “誰知道他*娘的是什么東西,就連它們?yōu)槭裁垂粑覀兌疾恢?。突然就冒出來了。而且來勢洶洶,比猛獸還要恐怖得多?!睏畲蟠赫f道。 “這充分說明了準(zhǔn)備的重要性,如果沒有這些火把,只怕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一堆白骨了?!彼斡褴幍?。 張陽看了縮在一旁的阮良。只見他在一旁抱著膝蓋瑟瑟發(fā)抖,似乎就快要哭了出來。 這公子哥連番受到打擊,又遇險。跟他以前香車美女的生活大相庭徑,沒有瘋掉已經(jīng)算是堅強的了。 莫千柔臉上也沾滿了灰,此刻正拿著毛巾,在竹筏邊上沾著水小心地擦拭著。 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臉上比其他地方都要重要得多,傷了臉就有可能毀容。 剛才漫天的火星落下,也不知挨了多少下,此刻已經(jīng)不復(fù)本來面貌。 “我來幫你?!睆堦柦舆^莫千柔手里的毛巾,小心翼翼地一下一下地沾著她臉上的灰。 唯恐擦傷了她嫩*滑的小臉蛋。 莫千柔盯著張陽的面孔,兩滴淚水從眼淚悄然滑落。 “干嘛哭了,哭就不好看了。眼淚里含有很多鹽份,落到傷口上會加劇疼痛的。”張陽一沾著灰一邊安慰道。 “你會一輩子這樣對我好嗎?”莫千柔輕聲問道,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滿含期待地看著張陽。 張陽聽了楞了好大一會,臉色變幻好一會兒,這才點了點頭,又繼續(xù)給她沾掉臉上的灰。 “我,我,我冷!”莫千柔看著張陽,小嘴張了張,很難為情地說道。 說完便把頭低了下去,再也不敢去看他。只是身體卻一直在瑟瑟發(fā)抖。 張陽臉上一紅,糾結(jié)了一會,便挪了過去,把莫千柔攬在了懷里,柔聲說道:“現(xiàn)在還沒離開危險區(qū),再過一會,我們就找個地方靠岸,烤著火就不冷了?!?/br> “可是,我們換洗的衣服和其他東西都被燒沒了?!蹦峥吭趶堦柕膽牙铮舸舻卣f道。 “別擔(dān)心,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從這條河出去,應(yīng)該就能到外面了?!睆堦柼痤^來看向水流的方向說道。 事實上,這并不是十分肯定的事情。常理是這樣沒錯,但事實又是別外一回事。 地上支流和地下暗河相互交錯,復(fù)雜非常,經(jīng)常會有水流進去地下暗河又流出來的。 還有些是直接進去暗河,最后卻在湖心冒起來的。 但這話自然是不能講出來的。 “有異性沒人性的家伙。鄙視你?!睏畲蟠核崃锪锏剜洁斓溃€對著張陽豎起了中指。 張陽正想著問題,卻聽到楊大春的話,不由得笑罵道:“去你的,膽子最肥就你了,還要人安慰嗎,小時候哪次不是你帶我去摘人果子的?!?/br> “還說呢,還不是看你饞得慌,才帶你去的,現(xiàn)在倒怨起我來了。是誰在那看著樹上的果子連口水都流出來了。咦,好長的一條口水,從嘴巴就垂到地上,惡心死了?!睏畲蟠赫f著做了嘔吐的樣子。 引得眾人一陣哄笑,沉悶的氣氛一瞬間竟輕松了不少。 眾人又走了近一個小時,確定再也沒有那些詭異生物追來了,便選了一處開闊地把竹筏靠岸。 上了岸,把背包搜索了一遍,剛才落下的火星把背包都燒壞了。里面除了幾樣鐵器,其他的都是不能再用的了。 幾人把能用的都找了出來,拿在身上,又合力找來一堆干樹枝生了一堆火。 宋玉軒帶著楊大春出去,發(fā)揮了他叢林里生存的本事,做了幾個簡單的陷阱。 興許是這里的野物戒心不強,很快就捉來幾只野雞和兔子。分到人手里,剛好一人一只。 由于帶來的鹽巴和調(diào)料都被燒壞了,所以只能干烤。 雖然沒什么味道,但所有人都吃得很快。在這種時候哪里還敢挑剔,能填飽肚子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就連阮良這樣的富家公子都沒有說些什么,只是擰著眉頭吃完了。 幾人吃過野味,便圍著火堆烘著身上的衣服。 跳動的火苗映著幾人的臉上,一暗一明間映著幾人疲憊的神色?;鸲牙锊粫r傳來樹枝‘噼啪’的炸響聲。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各種鳥獸蟲鳴的聲音也漸漸變得響亮了。 張陽回過頭去看了看周圍漆黑的環(huán)境,心里有些微微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