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自打展宏圖跟汪冰燕從主宅搬出來之后,兩人一下就變得清閑了。展宏圖不用再去管理公司,汪冰燕也不用再cao心怎么樣才能阻止展翼飛繼續(xù)壯大。憑心而論,如果他們肯面對現(xiàn)實,好好反醒自己,這日子絕對夠許多人羨慕。然而這世上總有些人不懂得何為“知足”。 展宏圖覺得被自己弄出來的一個小崽子趕出公司實在是大失顏面,而汪冰燕則恨展翼飛害得她女兒婚事告吹。雖然因此才看清葉寒英的真面目,但是一想到女兒為此淪為笑柄,她就恨不得把展翼飛跟林玉童推進萬丈深淵。她覺得展翼飛就是她跟她孩子的克星,有他在,她們就好不了。 展翼寧就更是不用說了,她已經(jīng)盤算了很長時間,如何在展翼飛跟林玉童婚禮那天讓他們當眾出丑。 莊海心說這他媽換成是他自己也非得想弄死這么一家子,更別說展翼飛本人。只是這些畢竟是楚天逸一面之詞,他也擔心萬一他解決了展宏圖跟汪冰燕,展翼飛還是不領情,那他不是白忙活一場? 所以說來說去,關鍵還是在展翼飛跟林玉童身上。莊海覺著,以展翼飛對林玉童的態(tài)度,只要林玉童肯幫忙說兩句好話,一切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于是沒過幾天,莊海又去了一趟軍區(qū)總院,并且這次他學聰明了,沒有直接找到林玉飛的病房,而是好言好語地求護士給林玉童送了一張紙條。 林玉童當時正琢磨著趁華玉柏給弟弟講題去展翼飛那邊轉轉,看到紙條上有人說在護士站等他,他就順道走過去看了一下,誰曾想居然看到莊海等在那里。 高文亮第一時間就要過來趕人,莊海卻快一步開口,“林少,我只要三分鐘就行,麻煩您行個方便?!?/br> 林玉童不想讓護士圍觀,直接向外走去。 莊海當即跟上,邊走邊說:“林少,打架的事是我兒子錯在先,他受點懲罰這我沒什么好說的。那天打了您也是我不對,您要是不順心隨您打回來。但是麻煩您千萬讓展先生高抬貴手?!?/br> “高抬貴手?如果你兒子打的不是我弟弟,而是別家的孩子,那只怕需要高抬貴手的就是你們了吧?”林玉童看了看表,“不好意思,我還有事,麻煩莊先生讓讓路?!?/br> “別!林少您先別忙著走。”莊海急了,確定了四下除了他跟林玉童就只有高文亮,壓低聲說:“不如我們做筆交易。只要展先生肯放過莊家一馬,我?guī)湍銈兘鉀Q了心頭刺?!?/br> “我不知道莊先生在說什么?!?/br> “您肯定知道。而且我知道最近有人正在想辦法破壞您跟展先生的婚禮,只要您答應,這些都交給我處理。” “雖然不知道莊先生說的是什么,但是莊先生,有誠意合作的人往往是直接帶著最低價格去見合作伙伴的,而不是像你這樣,不見兔子不撒鷹?!绷钟裢羞^高文亮,轉身便進了電梯。 “看來姓莊的這次是真急了,楚哥的話他還真聽了進去?!钡搅苏箵P集團,林玉童從身后摟住展翼飛,在他耳邊說:“他今天又過來了,暗示我只要你肯放過他家一馬,他就幫我們解決了展宏圖一家。至于莊勇的事,他認了。” “聽起來好像不錯,你怎么回的?” “我說他不見兔子不撒鷹,沒誠意?!?/br> “真壞。不過這樣一來他肯定覺得你贊成他說的事。”展翼飛起身拉著林玉童,坐到沙發(fā)上,“老實說,這陣子展翼寧一直在處心積慮地想著怎么破壞我倆的婚禮,展宏圖又聯(lián)系了不少以前的下屬想要抓我把柄,他們的確是還欠些教訓,所以我也懶得去管了,既然他們喜歡折騰,那就讓他們折騰個夠,只要不碰到我的底線就行?!?/br> “你的底線是什么?” “你不高興就是我的底線。”展翼飛在林玉童手心里輕輕拍了拍,“過兩天我可能要出差,為時三天左右,要陪我去么?” “這次恐怕不行,家里事太多了?!鼻也徽f他弟弟沒出院,就說再過一個月他們就要舉行婚禮了,雖然他不用實實在在地去干什么活,但是很多事都要經(jīng)他口的,像是場地的布置用哪種風格比較好,結婚那天用的酒選什么品牌,巧克力要做成哪種模樣,要請哪位鋼琴師過來演奏等等,不管大小,總要他點頭。 展家的人現(xiàn)在也算是看透了,在展家,展翼飛大于任何人,但是林玉童大于展翼飛。所以有事只要林玉童同意,哪怕那是錯的,都不會有人指責。因為到了展翼飛那里,只要是林玉童的決定,連錯的都能變成對的。 簡直就是不講理。 而林玉童面對這樣“不講理”的展翼飛,心情不可謂不好。 當晚,在展翼飛的示意下,項軍適當?shù)亟腥藭和A藢ηf家的攻擊,而莊海也察覺到了這其中的暗意,開始認真研究起怎么對付展宏圖那一家三口的事來。人肯定是不能給弄死的,不然別說他自己麻煩,就是展翼飛那邊也沒什么好處,畢竟再怎么有隔膜也是親爹,萬這一節(jié)骨眼兒上死了,展翼飛跟林玉童的婚禮都不好如時辦,所以他得想個既能坑了展宏圖那一家三口,又不至人死地的法子來。 第二天,林玉童再一次從醫(yī)院里回來陪展翼飛吃了早飯,等展翼飛上了班,他就拿了本子坐到院子里的涼亭里開始寫小說。 此刻幾位園藝師傅正在園子里修剪綠植,為了突出婚慶主題,他們也是絞盡了腦汁。他們現(xiàn)在做的是首次修剪,這一次是把大致的型修出來,因為要在園子里辦自助式婚宴,所以周圍的景色就顯得尤其重要了,但如果趕在結婚頭幾天時修,肯定來不及,畢竟展家的綠化面積實在是太大,就算有很大一部分不用動,幾個人也忙不過來。 “對了劉師傅,這里能不能給我弄些吊蘭之類的植物?”林玉童抬頭活動頸椎的間隙,突發(fā)其想地問了離他最近的園藝師傅。 “您喜歡吊蘭,那自然沒問題??赡霋煸谀膬耗??”劉師傅看了看涼亭。這涼亭是全木制的,就連里頭的桌椅也都是木質(zhì),要說弄吊掛類的綠植,那倒也合適。 “就掛在那兒吧?!绷钟裢噶酥杆惶ь^就能看見的地方。 “那您稍等,我去給您取一本吊掛類的植物圖冊,您看看您喜歡哪種,我回頭讓人去弄來?!?/br> 劉師傅趕忙去自己的臥室里翻了一翻,然后帶著書出來,“太太,您看看您喜歡哪種?!?/br> “……你叫我什么?” “太太。王管家剛說了,您不讓叫夫人。” “那也不能……”叫太太吧?! 這是想告訴他,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嗎?! “噗!”高文亮不知幾時出現(xiàn),斜靠在亭柱上,“展太太,需要我安慰嗎?”他發(fā)覺林玉童聰明的時候是真聰明,二的時候也是真二。都這么久了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如果不是有人暗中授意,王伯早就改過來了,哪里會真的叫夫人叫到今天。 “叫林先生?!绷钟裢f完朝外喊:“大款,你娘來了!” “汪!”大款飛奔過來,圍著高文亮轉圈。高文亮揪了揪它的狗耳朵,“這事你怎么記得這么快呢?” “肯定是你身上有它爹的味道。”林玉童壞笑起來,因為準備婚禮的事跟弟弟身體逐漸恢復而心情甚好。 他從今天開始下午就不去醫(yī)院了,因為下午是華玉柏給他弟弟補課的時間,他去了也是沒什么用。再說弟弟現(xiàn)在自己上洗手間雖然稍稍費勁了些,但倒也不是不能,所以他說好了晚上才去。 高文亮帶著大款坐到林玉童對面,一時沒說話。說起狗爹,其實他最近頗有些糟心。項軍這都連著好些天做心理疏導了,但是那事上仍舊沒什么起色。他倒是覺得這也沒什么,可項軍自己很在意。雖然嘴上不說,但是誰還沒點自尊心呢,特別是這樣的事情上??蓜e的忙他能幫,這事他真不知道該怎么幫。什么sm、制服誘惑、強制愛啊這類的他都試過了,但是都沒用,只不過讓項軍更心煩,以為他很在意那個。 “林子,你說咱們在瑜凌寺求的簽到底準不準?”高文亮忍不住問。 “還成吧,怎么了?” “也沒什么,就是最近有點兒心煩?!彼詾樾睦磲t(yī)生就是貴人,可現(xiàn)在怎么瞅都不像。 “沒什么你煩什么?”林玉童奇怪地看著高文亮。最近高文亮跟項軍一看就是一對,高文亮不是該高興才是? “一言難盡?!备呶牧涟杨^枕在椅背上,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這畢竟關系到項軍的顏面,所以即便林玉童現(xiàn)在跟他算是非常親近的朋友,他也沒法說。 林玉童一看是不方便說的,自然不會再問,但到了跟展翼飛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是提了一嘴這件事情。主要是現(xiàn)在高文亮跟項軍都和他們住在一起,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有什么問題總要互相關心一下才行。 展翼飛第二天就要出差,所以這晚他也蹭到了醫(yī)院里來,跟林玉童住在病房外的陪護間里。那床只有一米三寬,兩個大男人睡著實有點擠,但是擠也好過分開。 “記不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老項上中學的時候從他大伯家離開了?” “記得啊,不是說他大伯母他們特別刻薄嗎?” “具體的我也說不清,但是老項當時突然離開可能另有隱情。他這陣子不是去醫(yī)院就去是心理診所,我擔心他是不是身體有恙,就注意了一下,這才知道他可能是在那事上有些障礙。” “……”怪不得高文亮那個表情,還提到求簽的事。 “這事咱們能幫上什么忙嗎?” “除了裝不知道,好像也沒什么能幫的。”展翼飛也挺想幫兄弟一把,但這不是想幫就能幫的事啊。 林玉童也覺得這個問題他們確實沒法伸手,所以他都準備好一直裝傻了,誰曾想第二天送展翼飛去了機場回來的路上,高文亮居然跟他提了一個特別不可思議的請求。 “林子,你會不會寫色情小說?幫我寫兩個短篇唄?!?/br> 林玉童一臉懵逼,“???!” 第54章 暗搓搓的展先生 網(wǎng)上色情小說一大片,不管是男男的還是男女的或者女女的,想要找很容易。但既然高文亮會特意開這個口,肯定還是因為網(wǎng)上找的不符合他的要求。后來林玉童一問,果然,高文亮是想要那種符合他自己跟項軍人設的,并且還得是特別刺激人的,帶些情節(jié)的那種,讓人可以盡可能地產(chǎn)生代入感。 就連名字都要求一樣。 林玉童就無語了,這怎么寫?! 寫任何東西肯定是腦子里先想到情節(jié)然后再轉換成文字,也就是說,他如果真寫了項軍跟高文亮的色情小說就得先腦補他們在一起發(fā)生的那些事。這也太考驗他了。而且想象兩個朋友的床事,怎么想怎么覺得猥瑣。 高文亮也是沒招,心理醫(yī)生那邊知道項軍喜歡看小說,便建議項軍去看一些比較喜歡的,帶些有色情節(jié)的小說,但是項軍看小說一向要求高質(zhì)量的玄幻或者武俠,可這種本來就不多,而且普遍還是異性戀的,所以…… 林玉童現(xiàn)在的新篇有接近三十萬字的存稿,而且以他的手速,只要知道情節(jié),一天寫四五萬不成問題,也就是一兩天一個短篇那都不叫事,所以幫高文亮寫小說也不存在耽誤他工作的問題。但是那個床戲,確實是有點兒坑。 可是高文亮難得跟他開回口,不幫忙也說不過去。 于是就在展翼飛離開的那天下午,展家的老宅里出現(xiàn)了如下場景。林玉童對面是他常用的筆記本電腦,筆記本電腦后面是高文亮。高文亮一邊回憶著他跟項軍相識跟相處的過程,一邊說給林玉童聽。林玉童這邊邊聽邊嗒嗒嗒敲進電腦里做記錄,做完之后準備排列時間線,組成大綱待用。 “你說我這算不算是訂制小說?還是大神訂制?!备呶牧撂貏e期待項軍看到這些時的情形。 “倒不是沒人寫真人真事,但是用真人真事代入武俠小說,我也是第一回聽。至于大神訂制……明年或者后年的話,應該差不多吧?!币运F(xiàn)在的資歷,要說是“大神”還有一點點勉強,雖然他已經(jīng)被站里的人貼上了“大神”標簽,但畢竟作品還是太少,已完結的只有一本。但是明年,最遲后年,不出意外肯定沒問題。 “對了,項哥知道這事嗎?可別再好心辦錯事。”萬一項軍本人不喜歡,那多不好? “他不知道我來找你,但是我當他面暗示過,他也沒表示反對??隙]事,你放心?!?/br> “那就好?!绷钟裢笾驴戳艘幌掠涗浀男畔⒅?,問高文亮,“還有嗎?雖然是以你的視角來寫,但是關于項哥的事件還是有點太少,寫出來可能會有種人物不夠豐滿的感覺。要不我再問問翼飛?”展翼飛跟項軍曾是同學,又是多年的好兄弟,肯定也會知道不少事情。 “行。”高文亮起身,“辛苦了,等你忙完我請你吃飯。” “自家兄弟,不必客氣。你要是中間再想起什么的話,隨時過來找我?!绷钟裢f完很快投入到文字中,似乎已經(jīng)有了大致的行文方向。 說起來項軍一直是那種正派穩(wěn)重的大俠形象,代入武俠小說里一點也不會有違和感。至于高文亮,明顯就是軍營里看似吊兒郎當?shù)杏掠兄\的青年將領。林玉童決定讓他們來上一場萬分“狗血”的相遇!比如高將軍授命保護某位王爺,不料路上遇襲,寡不敵眾,差點完不成任務,幸得英武不凡正義凜然的項盟主幫助,才能躲過一劫等等! 項盟主有匹千里良駒,名叫…… 林玉童的視線落在在草地上跑來跑去追蝴蝶玩兒的大款身上,默默的把“大款”二字x掉,改成了“墨云”。他花一下午時間把大綱整理好了,去醫(yī)院之前又給展翼飛打電話又問了一些項軍以前的事情,然后晚上就開始寫正文,并且由于強迫癥,像這種短篇他都是寫了開頭就要死磕到底,于是他難得的熬了一回夜,天蒙蒙亮的時候,終于寫到了項盟主對高將軍坦誠自己的感情! 高文亮來接林玉童的時候,拿到稿子看了一部分,忍不住“啪啪”拍林玉童的肩,“林子,你太給力了!” “湊和,我先去睡會兒。”林玉童下車時已經(jīng)困得找不著東西南北了。好長時間沒熬夜,再加上展翼飛要出差,前一晚要了他好幾次,本身他就沒睡多長時間,這會兒實在是撐不住了。 “趕緊,我一會兒告訴王伯別讓人打擾你?!备呶牧翗奉嶎嵉啬弥遄娱W人。 林玉童揮了揮手,聽到高文亮帶上門的聲音,一下?lián)涞酱采?,已?jīng)暈得忘了展翼飛不在家,他自己睡床會是什么后果了。于是睡了沒到三個小時,林玉童“吧嘰”掉到了地板上,也虧得床不高,床周圍還鋪了一圈厚厚的毛毯,所以他掉下來也沒怎么覺著疼。就是這會兒天暖和了,他趴在毛毯睡了一會兒總覺得有些熱,后來又爬回了床上。 這一睡睡到下午兩點才起來,林玉童頂著一頭雞窩茫然地瞅了一會兒窗外,他從玻璃上看到自己不甚至清晰的模樣,還發(fā)現(xiàn)頭發(fā)好像有些長了。叫家里聘用的發(fā)型師過來修剪了一下,然后他自拍了一張給展翼飛傳過去。 展翼飛剛入股了一家傳媒公司,簽完合約正準備跟對方一起去吃飯??吹搅钟裢l(fā)來的信息,正準備回復,卻聽程釋說:“我猜肯定是林子。” “怎么說?” “任何在別人眼里值得驕傲和高興的事,在你這兒也只能算是件平平常常的事而已,只有得到林子這事讓你體會到了成功的喜悅。在外面你很少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如果有,肯定是你家林子又做什么了?!?/br> “還行,這幾年助理沒白當,你倒是了解我?!闭挂盹w正說呢,rk集團的董事長過來了,兩人停止了談話,與眾人一起去了提前訂好的酒店。 晚上喝得有點多,展翼飛回酒店的時候已經(jīng)有點晚了,但還是給林玉童發(fā)了一條短信。 紙老虎:睡沒睡啊寶貝? 梓童:沒有,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 展翼飛見信息,直接把電話打過去,“夫人是要查崗么?” 林玉童低笑,“不是,你等會兒?!闭f完他從弟弟的病房離開,去了陪護間,壓低聲音,“某人不是讓我?guī)兔懶┐碳さ臇|西么,我這兒正愁著怎么寫呢,感覺特奇怪?!?/br> “是有點兒。不過你也不一定非得想象他們啊,你可以在腦子里回憶我在你身上努力的時候?!闭挂盹w可能是因為喝過酒,所以說話內(nèi)容比平時重口了許多,“比如第一次進入你的時候……還有第一次干得你求饒的時候,第一次逼你叫‘老公’的時候,我是什么樣子的?” 林玉童:“……” 周圍明明沒什么人,林玉童卻有種作賊心虛之感。他輕咳一聲,“你后面說的那些,那種時候我哪里能注意到你什么樣。”都自顧不暇了好吧? “至于第一次……特別性感,而且侵略性強,當時我有特別明顯的,被某種強大的氣場包圍的感覺?!绷钟裢f著說著突然覺得嗓子有些發(fā)干,于是喝了大半杯水。 “是不是想要了?”展翼飛笑聲低沉。他聽到林玉童喝水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