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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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母親……” 柳氏姊妹,扶著昏厥的韓夫人,手足無措。 除了她們姊妹二人,沒有人理會韓夫人的昏厥。 就是韓氏的孫女元娘,望向祖母都帶了怨憤。 祖母平素里說疼她們母女,可是遇到危險,壓根沒有理會她們母女。 …… 徒三等人擔(dān)心陵水。 鄧健、馬寨主則望向北坡方向。 “轱轆轱轆”車輪聲響,一百弩車與數(shù)千步卒也到了跟前。 “派人四百人繞路去叢林后縱火,到時將里頭人馬逼出來,會往那兩個方向跑!”馬寨主指著那邊,與鄧健說著:“北坡,還有南坡方向!” 鄧健面上帶了亢奮之色,指了指北坡方向道:“我去那邊攔截!” 水進(jìn)立時跟著道:“那我?guī)巳ツ掀?!?/br> 馬寨主連忙道:“去攔截可以,得弩車在前,兩位勿要的以身試險!” 強(qiáng)弩射程最高百丈起,不亞于火炮射程,還沒有炸膛之憂。 鄧健點點頭,水進(jìn)眼尖,已經(jīng)指向遠(yuǎn)處:“林后起火了!” 鄧健便不耽擱,瞧出眼前這幾千滁州軍都是疲軍,就留出五十弩車、三千步卒給水進(jìn),自己帶五十弩車、三千步卒,要往北坡去。 見霍寶臉上躍躍欲試,湊了過來,鄧健雙眼一瞪:“不許妄動,安生在這里待著!” 馬寨主也拉著霍寶:“小寶哪兒也不許去!” 鄧健、水進(jìn)兩個過去他都懸心,更不要說霍寶。 火炮不長眼,還有心思詭異的亳州軍諸人在,他可不放心讓霍寶離了眼前。 韓城、柳虓之死,實是嚇到馬寨主了。 這兩人一個剛成丁,一個十五歲,都比霍寶大不了多少,可說沒就沒了。 不管是死于炮火,還是死于陰謀,都是讓人嘆一聲時無常。 霍寶無奈,只能點點頭。 他也是手癢。 從最初殺人時的恐懼,到現(xiàn)下見到戰(zhàn)事時不自由的亢奮,他好像被鄧健傳染了。 他幽怨地看著鄧健。 鄧健輕哼一聲,帶了人馬呼嘯而去。 徒三見狀,沒有猶豫,立時招呼麾下人馬跟在鄧健身后。 柳彪看了看的鄧、徒那邊兵卒不少,就帶了收攏的兵卒,跟著水進(jìn)望向往南坡迎敵。 倒是韓喜山,還沒有從喪侄之悲中出來,神色恍然,呆若木雞,沒有動靜。 …… 遠(yuǎn)處樹林后的濃煙滾滾,驚起無數(shù)飛鳥。 不等鄧健帶人帶了人馬近前,樹林里就烏泱泱跑出不少兵卒,還有十來架炮車。 山風(fēng)“呼呼”做響,須臾功夫,濃煙就轉(zhuǎn)為明火。 眼見北坡也跟著燒起來,就有不少兵卒往南坡跑。 不知道是不是火炮太金貴,還是敵軍頭目下了死命令,沒有人扔炮車,竟是都帶到南坡上。 南坡上,新挖的幾百坑xue,成了天然隔離帶。 鄧健見狀,立時帶了人馬轉(zhuǎn)向南坡,搶在水進(jìn)一行前,與敵軍交了手。 五十弩車,直接瞄準(zhǔn)炮車身邊人。 “嗖!” “嗖!” “嗖!” “?。 ?/br> “嗷!” 一輪弩箭下來,十幾輛炮車前,就再也沒有站著的兵卒。 就見鄧健一人,揮著玄鐵锏,一锏一人,直接抽的腦漿子都出來。 如同活閻羅一般。 這些敵兵說起來,說起來都是農(nóng)兵,哪里見識過這個? 嚇得哭爹喊娘,避之不及。 徒三亦是不甘人后,揮著重刀,殺在后頭。 水進(jìn)、柳彪隨后而至。 水進(jìn)握著長槍,對天長嘯一聲,殺進(jìn)人群。 他的親兵隊長,連忙帶了眾親兵隨后,為水進(jìn)掠陣。 柳彪見狀不由一愣,隨即望向鄧健。 就見鄧健身后,亦是跟著幾十親兵。 鄧健完全不用理會身后,只全心殺敵。 再看徒三這邊,也是鄭季帶了人護(hù)住徒三后身。 這三人帶兵倒是一脈相傳,只是平素還算勇武的徒三,在閻羅降世的鄧健與大殺四方的水進(jìn)面前,就有些不夠瞧了。 滁州軍真的很強(qiáng)啊! 柳彪心生向往,不由戰(zhàn)意盎然,揮著兵器殺向敵人。 從密林里逃竄出來的敵兵,總共兩、三千之人數(shù),可滁州軍聯(lián)合亳州軍,卻是八千多兵卒,四位戰(zhàn)將。 兩千多亳州軍是疲軍,六千滁州軍卻是生力軍。 滁州軍又是以軍功論升遷。 不畏戰(zhàn)。 眼見人頭數(shù)像是不夠分,滁州軍都急了,生怕落在后頭,白跑一趟。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敵軍已經(jīng)被砍殺過半,鄧健也沖殺到敵軍中軍,抓了一人在手。 簇新明光甲,只這裝扮,就不是尋常頭目能穿的。 那人臉上紅紅白白,眼神已經(jīng)直了。 臉上不是別的,正是他身邊近衛(wèi)的腦漿。 方才鄧健去抓人時,他身邊近衛(wèi)護(hù)著,被鄧健一锏一個,砸的腦漿子四射。 鄧健跟提小雞崽子似的,提了那人在手,大踏步走到徒三面前:“這是哪個?” 徒三一看,卻是蹙眉。 不認(rèn)識。 他望向其他敵卒,確實是亳州軍,有幾個小頭目眼熟,正是他當(dāng)初回曲陽征的那幾百人之一。 徒三望向柳彪:“這是柳氏族人?” 這人二十出頭,鎧甲簇新,還有些不合身,卻不像是戰(zhàn)將的模樣。 徒三自投到柳元帥麾下,就被柳大、柳二排擠,與柳家其他族人也不親近,所以認(rèn)識的人不多。 不過瞧著這人也是眼熟,應(yīng)該是之前打過照面。 柳彪神色古怪:“不是柳家人,是韓家人!大嫂的弟弟,韓將軍的堂侄韓坤!” 徒三與水進(jìn)兩人聞言,神情亦是帶了古怪。 韓將軍的堂侄,就是韓夫人的親侄,柳大的妻舅。 雖說沒有證據(jù),可誰都曉得之前柳大之死與柳二脫不得干系。 還有前些日子韓大郎之死,也是柳二嫌疑最大。 姐夫兼表兄死了不在意? 堂弟死了也不在意? “柳虢何在?” 徒三想起陵水,連忙問道。 韓坤認(rèn)出徒三、柳彪來,哭著求饒道:“徒三爺救命,彪表弟救命!” 徒三不由瞪目結(jié)舌。 剛才帶人炮轟大家的是哪個? 還有臉求饒? 鄧健的锏已經(jīng)搭在韓坤肩上,聲音冰寒:“徒三爺問你話,沒聽見?” 韓坤肩膀發(fā)沉,動也不敢動,帶了哭腔道:“二表哥……帶人往陵水去了……” 這又是滁州軍帶來的意外了。 霍寶、馬寨主等人過來奔喪,帶了六千人。 這六千人跟著六千亳州軍,一起送殯。 早上大家識破柳二的埋伏,繞路而行。 柳二這邊知曉了兵卒大概人數(shù),誤會來的都是亳州兵,就動了心思。 陵水縣本有亳州兵一萬四千人,被柳二帶出來七千,只剩下七千人。 徒三從楚州回來,帶的人馬是四千。 加起來就是一萬一。 一萬來兵馬送殯,那陵水縣剩下的兵卒,豈不是就剩下一千左右? 此時不取陵水,還等何時? 至于二十架炮車,他曉得神器威武,可真想要全殲一萬亳州兵也是癡人說夢。 他就韓坤留下的命令,是擊潰擊散,拖住亳州軍。 他帶了五千人馬,十輛炮車,轉(zhuǎn)頭往陵水去了。 …… 一盞茶后,滁州軍已經(jīng)在南坡清理戰(zhàn)場。 清理戰(zhàn)場,也是一門學(xué)問。 割耳記軍功不說,還有敵兵隨身繳獲,一個銅板也都搜出來。 滁州軍上下,十分歡快。 “窮鬼!” “這個不錯,有兩串錢!” “這把刀不錯,八成新!” “哈哈!這家伙新?lián)Q的腰帶,拿著還能換兩個錢!” 看似搜查財物,實際上也是翻看尸身,防止炸死。 真有還喘氣的,他們就干凈利索補(bǔ)上一刀。 這些都是鄧健的兵。 鄧健的規(guī)矩,是不留戰(zhàn)俘。 徒三、柳彪麾下的兩千亳州兵,早已疲憊不堪,見戰(zhàn)事了了,就都一個一個往地上坐了,氣喘吁吁。 他們是是疲了。 滁州軍兵卒身上鎧甲,手中兵器,齊齊整整,對面之下,他們就太破爛寒酸。 看到滁州軍小氣巴拉發(fā)死人財,他們剛開始還看不過眼。 “嘖!這才是窮瘋了吧!” “也不嫌忌諱!” “身上穿著的鎧甲不會也是死人身上剝的吧?” “……” 隨著滁州軍干凈利索,一刀刀的補(bǔ)刀,亳州軍這邊就熄了聲音。 大家咽了口吐沫。 娘的,這他娘都是什么人,個頂個都是殺星。 霍寶、馬寨主他們目睹南坡的殺戮,眼見戰(zhàn)事收尾,也都過來。 兩千兵卒,除了韓坤與幾個頭目,其他人盡數(shù)斃命。 地上的五百坑xue,就是現(xiàn)成的埋尸之所。 每個坑里,塞了三、四具尸骸。 旁人尚可,韓坤看著,卻是嚇得眼淚鼻涕都出來。 這坑還是前日這些兵卒逼著人挖的,誰會想到不過兩日功夫,這也是他們的埋身之所。 就是霍寶、徒三等人,知曉前后的,也覺得此情此景有因果在里頭。 徒三看著滿地的疲兵,望向鄧健,面帶猶豫:“鄧爺……” 鄧健望向徒三,道:“若不是看你面上,五爺早就收陵水……你既得了楚州,不缺陵水一地,陵水當(dāng)歸滁州!” 他這不是詢問,而是肯定句。 場上一肅。 眾人都望向徒三。 霍寶明白,鄧健此時說這個,雖有“趁火打劫”之嫌,卻是最好的機(jī)會。 要不然拖下去,還不知何時能提此事。 可是有今日變故在前,陵水縣在外,變數(shù)太大。 只亳州軍肆意過境之事,就讓人無法容忍,尤其是對滁州威脅甚大。 滁州都尉王伍自身關(guān)系最大,帶了幾分緊張,等徒三的回復(fù)。 徒三先是愣住,隨即苦笑道:“是我不對,讓姐夫為難了!” 霍五連克四州府十幾個縣,卻沒有碰近在咫尺的陵水縣,不是顧著他還是什么? 他當(dāng)初收了姐夫的八千人馬,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早該想著回報,而不是等人提醒。 陵水那邊,雖說還有五千人馬,可是誰曉得柳二會使什么手段。 根據(jù)韓坤所說,柳二也帶了十尊火炮。 不管是強(qiáng)攻,還是使手段奪城,陵水都兇多吉少。 亳州軍先是傷亡,后是潰散,只剩下三千多人。 都是疲兵,想要趕回去陵水,也是不容易。 難道還能白請鄧健出力,奪回陵水,自己再討回來? 就算自己有那么厚的面皮,與鄧健也沒那個交情。 想到這里,他點點頭,道:“好,陵水,就拜托給鄧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