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你愿意陪著我嗎?
值班戰(zhàn)士是認識蕭明珠的,但依然鐵面無私的說道:“這位女同志沒有出示電報,也沒有結(jié)婚證,并不能證明她與秦建國同志的夫妻關(guān)系。所以,按照規(guī)定我不能放行?!?/br> 蕭明珠手指向自己:“你認識我吧?我是蕭政委的女兒蕭明珠,我能證明他跟秦連長是夫妻關(guān)系,出了任何問題你來找我,現(xiàn)在可以放行了吧?” 值班戰(zhàn)士還是搖頭:“這不符合規(guī)定?!?/br> 蕭明珠氣得不行:“你個死腦筋,我不行,那我找我爸跟你說……” 云溪拉住她,搖頭道:“你不要去找你爸,我也不用進去。秦建國受了傷,這會應(yīng)該在部隊醫(yī)院里,我去醫(yī)院找他,還請戰(zhàn)士同志告訴我醫(yī)院的具體位置?!?/br> 值班戰(zhàn)士這下倒沒有為難,指明了部隊醫(yī)院的位置,就在東面五百米外。 云溪道了謝,拎著行李直接往東面走,看到蕭明珠跟著她,便又勸了一句:“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不用跟著?!?/br> 蕭明珠連連搖頭:“你這人生地不熟的,沒有我這個熟人帶著怎么辦?你要是再被人為難,我怕你要找個角落哭鼻子了?!?/br> 云溪用奇異的眼神打量她一番,道:“我不是你?!?/br> 蕭明珠過了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她這是對她反諷,翻了個白眼:“我就是愛哭又怎樣,總好過你憋在心里頭難過?!?/br> 她難過嗎? 云溪微怔,又很快甩開這莫名的情緒,側(cè)頭與蕭明珠道:“天快黑了,你要跟著就走快點?!?/br> 說完,腳步加快,往前頭的醫(yī)院疾行而去。 蕭明珠小跑著才追上,喘著氣與她說道:“你沒法證明你和秦建國的夫妻關(guān)系,部隊招待所你肯定沒法住了,等探望完秦建國,你就跟我回家去,我分你一半床?!?/br> “再說吧?!痹葡獩]給她肯定的答復(fù)。 部隊醫(yī)院并不大,多是磚瓦房,只當中有一棟三層樓,病房也這棟樓里。 以前蕭明珠是這的常,前臺值班的護士也認識她,聽說她要找秦建國,便告訴了她病房號,同時拿出立刻拿出本子查找,一邊疑惑地問她:“明珠,你是之前認識秦連長嗎?還是因為聽說他以命救人的英勇事跡特意來探望他的?” 以命救人? 云溪心口猛跳,蕭明珠看了她一眼,轉(zhuǎn)眸與值班護士問道:“我今天剛回來,聽說他受傷就過來了,具體的事我還真不明白,你跟我說說吧?!?/br> 值班護士沒有懷疑,一臉敬佩地說起前幾天發(fā)生的事。 “……當時,炸彈掉落在新兵的腳下,引線已經(jīng)點燃,新兵嚇傻了不知道動彈,危急時刻是秦連長沖過去抱起新兵往前撲倒,就在同時炸彈轟的炸開,地面草皮都被炸得掀了起來,秦連長被塵土埋了,土上染了血,當時三連的何連長嘶吼著沖過去,用手將土挖開,抱著他一路狂奔到醫(yī)院,好多護士都看到了,說何連長當時都哭了,滿臉的淚水啊……” 值班護士說得起勁,蕭明珠看到一旁的云溪臉白得嚇人,忙打斷值班護士:“停停停,你別跟我說什么何連長,快告訴我秦建國的情況,他死沒死?不對,我問的是他傷情如何,嚴重不嚴重?” 值班護士有些不滿被打斷,話說的有些沖:“人都被土埋了,怎么可能不嚴重?” 心臟好像是被重重一擊,云溪撐住前臺桌子才穩(wěn)住身體,張開口聲音嘶啞得要命:“命保住了嗎?手腳保住了嗎?” 值班護士看云溪臉色蒼白的嚇人,意識到這黑瘦的姑娘與秦連長關(guān)系匪淺,而自己剛剛說嗨了卻是將人嚇住了,心底不由得有些愧疚,忙解釋道:“秦連長是傷得有些重,但也還好,又經(jīng)過醫(yī)生們的全力搶救,目前已經(jīng)從重癥病房轉(zhuǎn)到普通病房?!?/br> 云溪嘭嘭狂跳的心臟稍稍平復(fù),又盯著值班護士確認道:“也就是,說他的命保住了,手腳也是全的?!?/br> 被小姑娘黑幽幽的眼睛盯著,值班護士莫名有些發(fā)瘆,立刻點頭,話說的有些語無倫次:“對,他的命和手腳都是全的?!?/br> 小姑娘點頭道謝,然后徑直往2樓樓梯奔去,秦建國的病床就在2樓,20八室。 等到她的身影沒入樓梯,值班護士才想起一事,連聲喊道:“喂,你還沒有登記呢!” 但對方根本沒有應(yīng)她,值班護士心下著惱,正要從桌前轉(zhuǎn)出來,蕭明珠拉住了她,笑嘻嘻地道:“你別去追她了,她的信息我知道,我給她登記。” 這雖然有些不符合規(guī)定,但值班護士對蕭政委家的閨女還是信任的,便將登記本遞給她,又有些好奇的問道:“那小丫頭是跟你一塊來的?她跟秦連長是什么關(guān)系?” 蕭明珠手中的筆恰好落在探視者與病人關(guān)系的那一欄上,她飛快的寫下兩個字,抬頭與值班護士道:“就是這關(guān)系。” 值班護士定眼一看,愣住了,過了三秒才難以置信地問道:“他們是夫妻關(guān)系,怎么可能?那小姑娘看起來也就十一二歲,殘害祖國花朵是犯法的!” 蕭明珠:“……” 某花朵這會已經(jīng)沖到20八病房門口,房里擺了四張床,只兩張床上有人,一人蓋著薄單側(cè)臥著,后腦勺對著房門;另一人也蓋著薄單,卻是平躺著,露在外面的頭臉都用紗布裹著,隱隱滲出血色。 云溪喉頭一哽,直沖到頭臉包著紗布的病人床前,半響才吐出聲音:“秦建國,你是不是毀容了?” 紗布下的嘴動了動,卻沒發(fā)出什么聲音,云溪忙道:“你不用說話,好好養(yǎng)著?!?/br> 頓了頓,她緩聲道:“其實,毀容也沒什么,只要手腳沒問題,退伍回去一樣能養(yǎng)活自己?!?/br> “你愿意陪著我嗎?陪我一輩子?!?/br>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xiàn),如被沙子磨過,嘶啞粗糲,自然不算悅耳。 云溪被問得心亂了一瞬,她想起那半月的同屋而居,撇開他那些難纏的家人,其實兩人相處還算愉快,他實在是個很會照顧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