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話、標(biāo)志
星月流轉(zhuǎn),又是一夜。 太陽微微露頭,德叔推著放著牛奶和三明治的推車,來到了鷹矢的房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然而,那扇厚實的木門后面卻并沒有傳來預(yù)想的回答。 “賴床可不是一個好習(xí)慣啊,鷹矢少爺!” 在數(shù)次敲門不應(yīng)之后,老管家不由得用力的推開了木門,有些無可奈何地說。 然而,下一秒他卻不由得微微一愣。 預(yù)想中那人懶洋洋的賴在凌亂的床鋪上的景象并沒有出現(xiàn),相反的,那張床鋪上的被褥被整理的非常干凈,整整齊齊的疊放在一起,就像是嶄新的一般,沒有睡過的痕跡。 “鷹矢少爺?” 德叔微微環(huán)視了這個房間一眼,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然后出了房間,推著餐車來到了書房。 羽柴家的書房可謂是整個莊園里情調(diào)最高的一個地方了。 廣闊的圓形的房間里,前面是圍成半圓形的十?dāng)?shù)面落地窗,為書房ti gong了一個良好的采光視野。而在這些落地窗前不遠(yuǎn)的地方,便是一張長長的桌子,和一張精致的靠椅。坐在靠椅上,從窗戶看去,便是莊園郊區(qū)一片綠水青山的好風(fēng)景,還可以俯瞰到一部分繁華而美麗的米花町。 想想看,如果坐在這里,看看書,喝喝茶,再抬起頭來看看風(fēng)景,會是多么愜意享受的一件事! 而在這個圓形房間的后面半個圓,就是一個個裝滿了書籍的書架了。羽柴家的藏書量,完全可以抵得上一個小型圖書館了。這些個書架里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放眼望去,從學(xué)術(shù)學(xué)科乃至到文學(xué)小說一應(yīng)俱全,都可以構(gòu)建起一個完整的百科目錄了。 這一點,新一家里也是一樣,有錢人們總是喜歡用這一類的東西來顯示自己的涵養(yǎng)。 只不過,這樣的設(shè)計,卻恰恰方便了鷹矢來隱藏起某些東西。 “第六個書柜……第五層……啊,找到了?!?/br> 德叔推著餐車來到書架的前面,然后找到了那一本黑色而厚重的,名為“佐羅”的書。 只見他伸手抓住了那本書書脊的上緣,然后微微用力一拉。那一瞬間,伴隨著一陣機械聲,整個墻壁突然就像是從中間撕裂開來一般,分向了兩邊,露出了中間那一座隱藏起來的電梯。 然而對于這個會讓正常人嚇一大跳的場景,德叔卻宛如見怪不怪一般,只是淡然的推著餐車進(jìn)了電梯,然后在電梯里按下了那個向下的按鈕。與此同時,外面的墻壁又開始慢慢的合攏起來,變成了古老而普通的書架,就仿佛剛剛的一切從來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看樣子您似乎一整晚都沒睡呢,鷹矢少爺?!?/br> 當(dāng)?shù)率鍋淼侥莻€被鷹矢命名為“鷹巢”的地下基地時,鷹矢正戴著護(hù)目鏡,坐在那張擺滿制作工具的桌子前,用鉗子夾著一個鐵片模樣的東西在噴火槍上灼燒著。 “天已經(jīng)亮了么?”聽到德叔的話,鷹矢不由得推起了自己的護(hù)目鏡,然后轉(zhuǎn)過頭去看了看旁邊的時鐘,液晶的顯示屏上正清楚地顯示著“7:00”的字樣。 “通宵對身體可不好啊鷹矢少爺,這會讓你這一整天都很沒精神的。” 德叔將早餐端到旁邊的桌子上,然后有些無奈的說。 “沒事,我早習(xí)慣了?!柄検戈P(guān)掉噴火槍,然后將那個被燒紅的鐵片放進(jìn)了水邊的水槽里面。頓時,鐵片發(fā)出了“呲”的聲音,冒起了一陣青煙,“而且,我難道沒有說過么德叔,我在那里學(xué)習(xí)過一種特殊的睡眠方法,一天只用睡極少的時間就能夠保持充沛的體力和精神?!?/br> “如果那樣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否則要是天天接到班主任打來投訴鷹矢少爺上課睡覺的dian hua,老朽還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顏面來面對老爺和夫人?!钡率宀挥傻寐柫寺栕约旱募绨?。 聽得出他語氣之中的調(diào)侃,鷹矢也并不在意,只是將冷卻完畢的鐵片從水中拿了出來。 “話說回來鷹矢少爺,您給上次買的這件高纖維服換了個涂裝么?”德叔走到了旁邊一個立在那里的玻璃柜子前,看著里面那件被涂成藍(lán)黑色的衣服,不由得疑惑的問。 “是啊,我想讓這套衣服成為一個標(biāo)志!” 鷹矢擦干凈的鐵片上的水漬,然后將它放在一旁的機器上打磨起來。 “不過為什么選擇了鷹作為標(biāo)志呢?”看著那件黑色的皮甲衣胸口處那個藍(lán)黑色的雄鷹標(biāo)志,德叔不由得笑著說,“難道就因為您的名字里帶著一個鷹字么?” “為什么不呢?”鷹矢頭也不回的說,“老爸給我取這個名字,不就是希望我能如鷹般振翅高飛,如箭矢般絕不回頭么?拿鷹作為標(biāo)志,也是為了紀(jì)念他們?!?/br> “更何況,我本身就很喜歡鷹這種動物。它有銳利長遠(yuǎn)的目光,逆風(fēng)飛行的膽量,還有隱忍蟄伏的耐心,以及果決迅猛的利爪!最主要的是,被它盯上的獵物,沒有哪個能夠逃得掉!” 鷹矢將那個鐵片從鉗子中取了下來,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然后舉到了自己的眼前。 對著白亮的燈光,他手中那枚黑色的鐵片看起來就像是一只振翅高飛的雄鷹。 “看樣子,那些人晚上睡覺的時候要做惡夢了。” 看著那雄鷹的標(biāo)志,德叔不由的說。 “惡夢?”鷹矢冷笑一聲,“我要他們連夢都做不成!” 這么說著,他不由得將手中的飛鏢猛然擲出,直直的扎在了一旁練習(xí)用的木樁上。 燈光下,黑色飛鏢的邊緣閃爍著鋒利的寒光! --------------------------------------------------------------------------------------------------------------- 當(dāng)溫暖的日輝驅(qū)散清冷的月華,代表時間的轉(zhuǎn)輪又轉(zhuǎn)過了一圈。 然而,這明亮的顏色透過窗戶,映亮了那雪白的床沿,卻驅(qū)不散少女那眉間的陰霾。 “為什么……為什么他不回我的dian hua……” 夏江終究沒能等到鷹矢的dian hua。 是德叔忘了將這件事情告訴他么?她不由自主的想。 但是隨即她便搖了搖頭,否定了這種想法。 作為一個盡職的管家,夏江很是相信他的職業(yè)cao守。 那么,是他忙的太晚,一回到家,就累的睡著了么? 或許……不,一定是這樣的吧? 否則,為什么連她再次忍不住打過去的dian hua都沒人接呢? 這么想著,那微紅的眼圈卻慢慢的再次被淚水所盈滿。 是的,她很清楚,這樣的借口,根本不足以欺騙自己。 因為那通dian hua直到最后,回答她的,依然只有那無盡的忙音。 那悠長而刺耳的忙音一頓一頓,讓她的心一點一點的下沉,直到斷線的那一刻,跌進(jìn)深淵。 他不想接……所以故意不接…… 因為就算鷹矢睡的太深聽不到好了,難道連管家德叔也聽不到了么?夏江可不這么覺得。 所以,她只能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 “為什么……爸爸mama不在了,jiejie也遠(yuǎn)離我,現(xiàn)在……連你也要離我而去么?” 就在夏江怔怔的盯著床頭的那個dian hua,喃喃自語的時候,房間的門卻被人輕輕敲響。 “二xiao jie,您起來了么?”管家鈴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啊……嗯,我起來了?!?/br> 那兩聲突兀的聲音不由得讓夏江從茫然中驚醒,連忙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 “二xiao jie,該用早餐了……啊,二xiao jie,您難道昨天一晚上沒睡么?” 看著那整齊的被褥,和坐在床頭,雙眼略帶紅腫的夏江,鈴木不由得吃了一驚。 “啊,沒什么……”夏江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后沖著鈴木笑了笑。 笑容很美,但是掩蓋不住她眼中的血絲和眉宇間的疲憊,令人心疼。 “沒有得到回應(yīng)么?”人老成精的鈴木哪能看不到她眼底的血絲和淚痕啊,稍一想便明白了。 聽到他那的聲音,夏江也不由得隱去了臉上的笑容,幽幽的搖了搖頭。 “不如當(dāng)面去問問他的想法如何,二xiao jie?”看著那略帶蒼白的臉,老管家不由得心疼的說。 “他會見我么?”夏江不由得轉(zhuǎn)過頭來,“他連我dian hua都不想接了……” “或許那人只是還沒想好要怎么樣面對你吧?”鈴木不由得笑了笑,“畢竟,時隔五年了,他和你都彼此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變故,如今剛剛回來,一時間還不知道怎么樣轉(zhuǎn)換角色吧?” “或許是吧……”雖然還是有些茫然,但是聽到他的話,夏江的眼神不由得明亮了幾分。 “光坐在這里猜測是沒有任何結(jié)果的,有些心意,只有當(dāng)見了面的時候,才會明白?!?/br> 看著夏江眉間那漸漸散去的陰云,鈴木的那張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 “恩,你說的對,無論如何,我都要先和他見上一面!”夏江不由得點了點頭,然后露出了一絲笑容,“鈴木,幫我準(zhǔn)備車,我要去米花市一趟!” “你要去哪兒???”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卻突然從門口傳來。 “jiejie……我……”看到那個高挑的身影,原本還有些興奮地夏江瞬間變得有些期期艾艾的。 “你是想跑去找那個臭小子吧?”高挑的身影沒好氣的說。 “恩……”被揭穿了目的的夏江不由得苦笑一聲,然后微微點了點頭。 “行了,爺爺剛剛說了,你哪兒都不許去,這段時間老老實實的呆在家里!” 看到她那略微無奈的樣子,高挑的身影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絲譏諷的弧度。 “誒,為什么?”聽到j(luò)iejie的話,夏江不由得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撒,誰知道呢,”高挑的身影這么說著,便轉(zhuǎn)身離去,“說不定,是你的好事將近呢……” “好事……將近?” 夏江不由得張大了嘴巴,有些失神的重復(fù)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