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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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蓮紅?父親生辰宴上唱《貴妃醉酒》,得滿堂喝彩那個?”陸錦對戲曲并不熱衷,回想了一下,是有這么號人物,倒不曉得他竟然是花綾子的同鄉(xiāng)。 “就是他!簡直迷倒京城萬千少女!”石頭皺著眉分析,“他在豐樂樓吃了一籠包子,臨走的時候花掌柜上趕著送了他一籠。然后他請花掌柜的去看戲,你猜怎么著?…..花掌柜的答應了!” “那又怎么樣?”陸錦來來回回踱步,嘴里直嘟囔,“這都是些什么人吶,我才不信,jiejie就喜歡我一個人,她畢竟是姑娘家,面皮薄,沒說出口罷了!再說了,不還有重伯替我看著呢,重伯是她師傅,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她難道不聽師傅的?” 他似乎胸有成竹,畢竟和花綾子同吃同住,他們之間又有默契,她還對他那樣好,花綾子知道他是男子,雖然惱恨了一陣子,可后來不也對他和顏悅色么?再說了,孤男寡女躺在一張床上那么久,總得顧及名節(jié)什么的吧,綾子除了嫁他,還有更好的選擇么? 石頭:“公子……..” 陸錦想了想,還是覺得和花綾子不過就是捅破一層窗戶紙的事情而已,“jiejie吧,她現(xiàn)在最多為從前我騙她的事生著氣罷了,她.......她只能嫁我。” 石頭:“…….” 唉,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主子! 石頭一巴掌拍自己腦門上,恨不能將天靈蓋劈碎:陸小公子你太拿自己當棵菜了!打花綾子入京,來來去去統(tǒng)共和人家聊了那么幾回,就覺得花東家非君不嫁了。說老實話,花綾子可不是一般人,就算對你存著幾分情意,可哪能比得上和同鄉(xiāng)說說笑笑親切自在啊,還好意思jiejiejiejie的叫,保不齊人家就拿你當小meimei看呢! ☆、第二十一章 雖然心存疑慮,不過陸錦一直覺得自己占著天時地利人和,所以給自己寬心,沒太把小廝石頭的告誡當回事。直到休沐那天,陸錦得了空帶著石頭去找花綾子,剛巧碰上她出門,他興高采烈地迎上去,問道:“jiejie,這是要干嘛去?” “有事兒,你回吧,改天再來?!?nbsp;花綾子一本正經(jīng)地擺擺手,說完也沒搭理他,騎著自己的小毛驢,轉頭上東邊兒去了。 “jiejie怎么這樣…..,我來一趟多不容易…” 陸錦委屈的不行,六子在堂前幫忙,見到陸錦點頭哈腰,“陸公子來啦,吃包子么,剛出籠的,給您先來一份兒!” 花掌柜的和陸小公子親如姐弟,早不是什么秘密。陸錦曾經(jīng)很驕傲地跟他們這幫伙計解釋,他從前落難,是花東家救了他。眾人頓做恍悟之態(tài),別的倒沒多想,只感慨難怪花綾子短短幾個月,就在京城站穩(wěn)了腳跟。于是每每陸公子大駕光臨,必然熱情相迎。 陸錦對著包子食不知味,抬頭問六子,“東家jiejie今天去哪兒了?” “嘿!還能去哪兒?您看她輕裝簡從,一準上流云閣聽戲去了。”六子眨了眨小眼睛,儼然一切盡在不言中的表情。 周圍耳朵尖的伙計嗷嗷地起哄,弄得陸錦一臉茫然。 “陸公子,不瞞您說,我就覺得有貓膩,”六子看他懵懂無知,忍不住嚼舌根,“要說老大芳齡二十,為什么不成親吶?” “……為什么?” “不想被拘著唄。”六子給了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現(xiàn)在多好,養(yǎng)個小白臉,自由自在,誰都管不著。您別說,這有錢就是不一樣,哪分什么男女呀!” 陸錦面上著急,又是對付石頭那句話,“不可能,…..她不是那樣的人!” “公子說的是,咱不能在老大背后瞎嘀咕,不過老大也不在乎旁人這么看她,人家這才叫活得痛快!”六子意味深長地嘆口氣,“唉,也不知道她今晚回來不?我今兒買食材的錢可還沒算清吶?!?/br> 一句話說的陸錦臉都變綠了,石頭翻翻白眼,忙拉了他,“公子吃不下咱不吃,上后院兒看看重老爺子去?你不是答應給人買八哥兒嗎?怎能說話不算數(shù)呢?” 陸錦似乎連路都不會走了,石頭給拽上進了后院,果然見重伯懷里窩著貓,腳下趴著狗,身后一片綠菊開得鮮艷,陽光正好,他老人家舒舒服服躺在搖椅上閉目養(yǎng)神,聽到腳步聲,睜眼見陸錦進來,笑道,“哥兒來了?” 沒錯,薛重就是陸家很久之前收留的御膳房專做包子的跛腳廚子,后來被陸錦央求去暗地里幫著花綾子東山再起,又依照陸錦的意思留在豐樂樓幫忙撮合這樁連薛重都不覺得怎么靠譜的姻緣。 “重伯,你告訴我,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陸錦蹲在重伯跟前,心里咕咚咕咚,急得汗都出來了。 “遇事兒別著急,先歇會兒?!毖χ乩痍戝\,兩個坐在石凳上,側頭喊了一嗓子,“小七啊,給哥兒倒杯茶來?!?/br> “好嘞——!上等的龍井,您擎好兒吧——!” 花老七動作麻利,一陣風似的竄出來,眨眼間,一壺熱茶已經(jīng)擱在了石桌上。 他依然是滿臉胡子,閑著無聊的時候,和花綾子的跛腳師傅下棋,兩個臭棋簍子鉆一塊兒剛開始還鬧別扭,可沒過兩天這一老一少就好的能穿一條褲子。 等擺好了茶正打算一陣風似的再刮回去,偏偏那眼珠子黏在陸錦身上不動彈了。 “你…..你….你…”花老七指著陸錦磕磕巴巴說不出話來,看見陸錦面色不渝,撇他一眼,花老七手指頭都開始發(fā)顫,“原來….你就是…鼎鼎….鼎鼎大名的陸公子…..,那個…..我我我…..是她遠房表哥….秦小七!” 他打了招呼,撒腿就跑,從豐樂樓里出來一路狂奔,覺得自己的腦袋要炸開了:踏馬的,這么好看的人居然真的是個男人!…啊啊啊啊啊……..!…..他真想戳瞎自己的眼睛! ….. 陸錦哪有心思搭理秦小七非比尋常的舉動,拉著重伯刨根問底,“人都傳言說祥順和的臺柱子萬蓮紅被豐樂樓的花東家包了,可有這回事兒?” “錦哥兒,我也不是很清楚,”重伯想想,嘆道,“上回試探過她,后來一忙兩亂,就沒下文了?!?/br> “不是叫你看著她嘛,”陸錦聽他說的模棱兩可,更加驚慌,“她這么好的姑娘,怎么能嫁給一個唱戲的呢?” “有多好?”重伯無奈搖搖頭,“腿長在人家身上,攔不住。錦哥兒,我這徒弟跟別個不一樣,打小就是苦出身,在她心里頭呢,世家的公子哥兒和臺上的戲子都是一樣的,沒有孰輕孰重。這幾天一有空確實就去給萬蓮紅捧場,有的時候晚上都不回來。人家在背后議論她行為放浪,我都聽了一耳朵,可她倒好,我行我素,跟個風流爺們兒似的,瀟灑不羈。哎….這樣的姑娘,你要是真喜歡,就得自己加把勁兒嘍?!?/br> 陸錦心如亂麻:“我…….” ........ 花綾子果然到后半夜,才回豐樂樓,一路披星戴月往回趕,眼睛都困得睜不開了,從側門進去,就看見個院子里有個身影,端端做石桌旁,見她進來,終于開口說道:“….你去哪兒了?天快亮才回來…” “綿綿….?”花綾子吃了一驚,“你怎么還沒回去?” 陸錦等了大半晚上,心里亂糟糟的,這會兒近前兩步,聞著她身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氣的眼圈兒都紅了,“花綾子!你把我陸錦當什么了?!” “什么當什么?”花綾子微微愣了一下,笑道,“把你當meimei啊,…怎么了?” “你——!”陸錦察覺自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你怎么是這樣的人?” “你這不是無理取鬧么”花綾子哭笑不得,“好好好,是我說錯話,往后我高攀,把你當?shù)艿芸偝闪税???/br> “你你…就是個混蛋!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你還傷我的心,你明明也是喜歡我的,還……”一向溫柔可愛善解人意的陸錦終于爆發(fā)了。 “喜歡? ….什么是喜歡?” 花綾子看他氣鼓鼓的,心里有點替他疼。 當然,她不是傻子,陸錦那點小心思能看不出來?花綾子暗自腹誹,面上依舊坦然,“綿綿,你要這樣想問題。如果你是我,收留了一個女孩兒,拿他當meimei看,喜歡她,??墒怯幸惶?,她變成了弟弟,你會依然喜歡她,可她做meimei的那些記憶都深深刻在你的心里,散不開丟不掉,然后有人突然要讓你和你的一會兒是弟弟一會兒是meimei的人談婚論嫁,你樂意嗎?你心里不別扭嗎?!” 這番話鎮(zhèn)住了陸錦,花綾子松松眉頭,微微一笑,“好了,別胡鬧,快家去吧,不然你爹滿世界找不到你,可就糟了..” 言畢,再沒搭理陸錦,徑自往廂房走,陸錦看她這態(tài)度,越發(fā)來氣,一把扯住,憋屈道,“你騙人!我們孤男寡女同吃同睡,關系已非旁人可比,你怎么好再嫁給別人,難道…..這些你都不在乎嗎?” 花綾子愣了一下,旁人議論倒沒什么,陸錦能這么想確實讓她有點不舒服。“我為什么不能再嫁給別人?你想說我花綾子勾三搭四是嗎?還是想拿女子所謂的德行來捆綁我?陸綿綿,你不是頭一天認識我,該知道我花綾子從來不用這些虛名為自己的將來做擔保。......呵呵,我當真看錯了你!綿綿,今兒我鄭重說一遍:我特么想嫁誰,就嫁誰,不想嫁,你滿世界嚷嚷我那破名節(jié),你看我在不在乎!” 她越說越生氣,連粗話都爆出來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花綾子冷笑,“你都沒弄清楚自己怎么個意思,還窮折騰個什么勁呢?陸公子,大半夜的站在我這里,不怕別人說三道四么?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名聲也臭了,趁早請吧,慢走不送!” 她猛地甩脫陸錦執(zhí)意拽著她袖子的手,進了屋,把人晾在院子里。陸錦就那么傻愣愣地站著,小廝石頭昨兒夜里陪不住,窩在重老爺子屋里美美睡了一覺,起來發(fā)現(xiàn)陸錦還在院子里杵著,頓時慌了:“公子,走吧,點卯要遲到啦!” …. 花綾子站在窗戶前,看見石頭將陸錦連推帶搡弄出了門,長長嘆口氣,身后有人突然出聲說話, “花東家你走錯屋了,這是我秦小七的窩好嗎?” 花綾子嚇了一大跳,轉頭看見花老七披著被子斜坐在炕上,懶懶散散靠著墻,跟癱了一樣,越發(fā)地吃驚了,“七叔,你可真是…,你睡覺就睡覺,你那一臉毛怎么還沾著?不難受嗎?” “喂喂!心情不好可別朝我撒氣,”花老七無所謂,“你知道什么?我這玩意兒養(yǎng)顏!要九九八十一天才見效,懂嗎?” 花綾子:“……” 花老七咳嗽一聲,“那什么,說點正事兒,我吧,覺得這小陸公子挺好,可一想起從前呢,也覺得很別扭….,不過呢,你要是喜歡,七叔全力支持你,別管他什么高門大戶什么年齡大小什么差別多少的破規(guī)矩!” 花綾子怎么看都覺得此刻的花老七很滑稽,不由得笑出聲,“七叔我是喜歡他,可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么喜歡,我就是覺得….我倆不合適,他給我當?shù)艿苓€行?!?/br> “那就還是不喜歡嘍,直說不就得了,繞什么彎子!”花老七切了一聲,順勢倒在炕上,拿被子蒙了頭,“綾子,天還沒亮,你表哥我再睡一會兒哈,麻煩你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謝謝?!?/br> 花綾子:“……” 作者有話要說: 好戲開場,猜猜綿綿接下來會放什么招。 一直在看但沒有收藏的親們動動手指收藏評論一下噻,寶寶看到乃們的支持,才會有動力咬牙堅持不拖更啊,么么噠,謝謝喜歡這個故事的所有的姐妹,珂安愛你們。(*  ̄3)(e ̄ *) ☆、第二十二章 又隔了幾天,花綾子在豐樂樓一干伙計的矚目之下,騎上毛驢,依傳聞所言,去祥順和戲班子找萬蓮紅去了。 “牛氣!”六子沖著遠去的倩影,豎起大拇指,一臉敬佩。 “六爺,…..東家今晚回來嗎?”六子從前的一個手下,現(xiàn)如今也成了豐樂樓的伙計,揣著一肚子好奇,湊上去問道。 “不知道啊,”六子搖搖頭,支著下巴說,“你說這都多少日子了,按道理也該換人了不是?老大怎么還沒膩味呢?” “依我看,保不齊萬老板的功夫俊,讓東家放不下了唄!”小伙計眨巴眨巴眼睛,眾人會意大笑。六子準備繼續(xù)拿花綾子繼續(xù)開涮,不經(jīng)意瞥見陸錦的小廝石頭鬼鬼祟祟躲在門口,伸長了脖子,朝里頭張望。 “嘛呢?”六子走過去,一把將石頭提溜進來,“陸公子呢?他可有日子沒來了。” “我家公子忙,”石頭沒好氣,躲開六子,“你們忙,我還有事,先回去了?!?/br> “喲——,小鉆風啊,趕緊回去報告你家大王,東家看她相好的去嘍——!” 六子哈哈哈大笑,自打陸錦前幾日在豐樂樓蹲了一晚上,大家總算明白小陸公子的那點兒心思,眾人拿他當個笑話講,被花綾子聽見狠狠訓斥了一番,便不敢再排揎他??墒^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豐樂樓門口晃悠,大伙兒不提都對不起他和他主子的良苦用心了。 眾人哄笑,石頭瞪他們一眼,撒腿就跑,他懶得和這幫伙計計較,姓花的又去嫖/戲子,這事兒必須告訴還在癡癡期盼花綾子回心轉意的公子。 暮色四合,花綾子騎著毛驢進了祥順和戲班子所在的海棠胡同,卻并沒有入戲班子的大門,而是徑直往后去,停在一家兩進四合院前面,門口丫鬟等了多時,見到她,忙道,“花東家你來了,娘子正.念叨你呢。” “她今兒怎么樣?”花綾子將披風解下來遞給丫鬟,快步進了東屋,屋里光線昏暗,充斥著濃烈的草藥味,王玉娘靜靜倚靠在床頭上,獨自垂淚。 “好不容易有些起色,怎么又哭上了?”花綾子坐在繡花墩上,勸道,“小月子里流眼淚,會落下病根的。” “我知道,就是心里難受忍不住?!蓖跤衲锬弥z帕才將臉上擦干凈,眼淚繼續(xù)往下掉,“綾子,你說,我是不是很賤?” 說起來句句血淚,教人怎不心酸? 想當初劉富貴安頓她在銀碗胡同住,和劉家大宅井水不犯河水,后來主母張氏熱情相邀,又給抬進了大宅。起初彼此還能勉強對付,時間一長,張氏看她更加來氣,嫌她花錢大手大腳,但礙著劉老爺護得緊,沒敢太整治她。不久她便有了身孕,大約想著將來必定母憑子貴,因此成天趾高氣昂,有些將張氏不放在眼里。等到上個月劉富貴領著伙計離開京城去金陵進貨,王玉娘的日子就沒那么好過了。 張氏找個時機誣陷她偷了家中銀庫的鑰匙,指責她中飽私囊,捆住先是一頓好打,后來又說孩子肯定是野種,且“證據(jù)”確鑿,強迫灌下一碗紅花,不光孩子沒了,以后再生也絕無可能。一連串的打擊讓王玉娘生出絕望之心。趁著張氏領著丫鬟去莊子上,提前候在城外河邊,等張氏一出現(xiàn),猛地撲過去拿著刀子劃爛了張氏的臉,想和張毒/婦同歸于盡,張氏反抗之下,一腳將她踢下河,匆忙離去。河水冰涼徹骨,她用盡所有力氣撲騰上岸,之后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幸運的是,那天萬蓮紅剛好從城郊路過,看見有人昏死在岸邊,當下給救了回來。 萬蓮紅束手無策,打發(fā)自己的丫鬟照顧王玉娘,又想著花綾子與她一同入京,必有情分,所以將人暗自請過來相陪,順便拿主意。王玉娘掉了胎,又落了水,高燒好些天,這才從鬼門關上把命撿回來。 身子虛弱的厲害,連下床都非常吃力,成日里各種名貴的補藥流水般進了王玉娘的肚子,如今倒是有那么點起色,可是身體的病或許能醫(yī)好,心里的卻未必了。 花綾子看著頻頻落淚的王玉娘,無奈嘆口氣,“說這些做什么?你比我還小半歲,怎么就沒了精氣神兒?等養(yǎng)好身子,日子還得往前看呢?!?/br> 王玉娘點點頭,說話間,萬蓮紅端著參湯進來,道,“熬好了,趁熱喝吧?!?/br> 萬蓮紅將碗遞給丫鬟,丫鬟仔細吹了吹湯上的滾滾熱氣,打算一勺一勺地喂她。王玉娘倒配合,徑自接過來,閉著眼索性一氣兒灌下去了。 “以后怎么打算?想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