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才說完這話,陸錦忽然間雙手齊上,捂著眼睛“——啊”的一聲,就見有血絲順著陸錦白皙修長的手指間緩緩流下來。 陸遠(yuǎn)大驚,“來人!!快去接王太醫(yī)來看看,快去?。。 ?/br> …… 話分兩頭,花綾子大病初愈,在炕上又躺了大半日,這才起身梳洗,糊里糊涂照鏡子,驚覺自己比起在秦州時,瘦的像換了個人,倒越發(fā)符合京城人士對美人的標(biāo)準(zhǔn),楊柳細(xì)腰,身形窈窕,偏偏這副摸樣并不能讓花綾子滿意,她心里遵循的是秦州地方的說法:只有豐滿圓潤的女人才會有福氣,怪不得她的福氣越來越薄了。 怪不得諸事不順吶。 心事重重,也沒什么精氣神兒,拿了桃木梳對鏡綰個隨云髻,猛不丁發(fā)現(xiàn)身后站著一個鬼魅般的女子,著一身水綠,晃啊晃的,一回頭,居然是那天上豐樂樓挑釁她的陸錦的未婚妻, “怎么….是你……” 花綾子心不在焉,當(dāng)真被她嚇了一跳,從前的警覺和敏捷因著生病竟消失的干干凈凈。 “喂,我沒說我再不來啊?!?/br> 葉熙獨(dú)自一人,倚靠在門口,見姓花的一點(diǎn)也沒有情敵相見分外眼紅的表情,分明拿她不當(dāng)回事,雖然是假的,還是讓她有點(diǎn)鬧心。 “我也沒讓你來,擅闖民宅,可是要送官的?!?/br> 花綾子沒正眼看她,葉熙也沒好聲氣兒,“哼,要不是為陸錦,才懶得理你!” 兩人對峙,誰也不愿意輸氣場,花綾子起身,對著鏡子里的葉小美人,淡淡道,“怎么個意思?這事兒還沒完沒了了?” 花綾子轉(zhuǎn)過頭,見葉熙原本橫眉冷對,突然對她溫柔一笑,有些發(fā)懵。 “花東家,之前都是誤會,陸錦對你一往情深,天地可表!”葉熙訕訕的,一想到那盆玉冠荷,還有父親要和陸遠(yuǎn)拼個你死我活同歸于盡的憤怒,生生壓住傲氣,做小伏低:“我也不是他未婚妻,就是看不慣他求而不得傷心欲絕,我不忍心——” “我和他本就沒什么親事,所以葉姑娘不用費(fèi)心解釋。我很忙,根本沒工夫陪你們解悶逗樂子。” 真無聊!在這些破事兒上費(fèi)時間太不值當(dāng),還不如去燈市口逛逛呢,花綾子對葉熙視若無睹,套了厚實(shí)的風(fēng)毛圓領(lǐng)褙子,出了房門,上后院去牽毛驢,葉熙在后面跟著,忙喊住他,“陸錦是我哥哥。…..親哥哥!” “嗬……我還是他jiejie呢?!?/br> 花綾子笑笑,看著葉熙急赤白臉,不像是撒謊,有些訝異:陸錦不是獨(dú)子么?怎么又冒出個meimei? “哎,我們家的事情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要不,咱們找個地兒,喝杯茶,…..慢慢聊?” 花綾子愣了一下,認(rèn)真道,“不必了,葉姑娘,我和陸公子有緣無分,也請你轉(zhuǎn)告他,不要再糾纏,惹惱了我,誰的面上都不大好看。” “你當(dāng)真不嫁他?你不嫁會后悔一輩子的!….不對,你這輩子都不會再遇上像陸錦這樣癡心專一的情種!”葉熙氣急敗壞,恨不能揪住她拉到陸府讓她和陸錦立馬成親。 “不嫁!我......不能嫁?!?/br> “你這無情無義的女人,陸錦可真是瞎了眼!”葉熙氣得雙腳都快跺麻了,這人果然油鹽不進(jìn),她的心是石頭做的么? 沒有反駁,心頭隱隱作痛,即使擯棄所有的誤會,現(xiàn)實(shí)依然讓人難過?;ňc子捂著胸口長長出了口氣,方才緩和了許多,她不是沒想過讓陸錦入贅,可是她怎么忍心?怎么舍得?陸錦要什么有什么,又是陸家唯一的男丁,入了贅,舍棄一切,以后滿京城的人要如何看他? 最關(guān)鍵的是,陸家根本不可能答應(yīng),她想都能想到,這是陸遠(yuǎn)不可觸碰的底線。 也或許,是她愛的不夠深,也或許,是他們有緣無分,否則這些阻撓,她拼了命要去克服的吧…. ……. 花綾子牽著毛驢往外走,毛驢嗷嗷叫兩聲,屁股剛好對著葉熙,尾巴上揚(yáng),吧嗒吧嗒掉幾坨屎,熏得葉大小姐胃里作嘔,只管捏著鼻子罵她,“花綾子你真不是東西!陸錦瞎了眼,他瞎了眼舍了命你是不是都會無動于衷?!” 花綾子果然無動于衷,騎上毛驢,一甩鞭子,毛驢又是嗷嗷兩聲,四蹄撒歡,嘚嘚跑起來。 “陸錦瞎了眼!今兒放炮仗,被炸瞎了眼,現(xiàn)在家等死呢!” 葉熙提著裙擺,使出全身力氣追趕,最終視死如歸般堵在小毛驢前面,還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擦出兩滴眼淚,“他不讓我跟你說,怕拖累你,可憐見的,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二九年華,真是白活了!” 葉熙豁得出去,臨出陸府之前想起陸錦不停揉眼睛,靈機(jī)一動,將事情夸大其詞,她也不是第一次演戲了,這點(diǎn)兒情緒拿捏的比較穩(wěn)當(dāng),說完之后怕穿幫,很悲傷地轉(zhuǎn)過身去背著花綾子不停地顫著肩膀,心里撲通撲通的,替自己捏把汗:花綾子你跟我擺譜兒是嗎?我倒要看看,你對陸錦是真情還是假意? “你說的可是真的?!” 花綾子心頭猛地一顫,差點(diǎn)從毛驢上摔下來。 “大過年的,我何必說些喪氣話!是真是假,你看看不就知道了!說起來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這樣傷他 ,我又何必前來試探你?要不是你鐵石心腸拒絕他,他又何必心不在焉,炮仗炸在眼前都不知道躲避!” 花綾子的聲音都開始顫抖,“…怎么會…,他平時那樣心細(xì)的人……” 葉熙看她悵然若失,冷冷笑道,“我當(dāng)你是什么英雄豪杰,不過是個勢利的女人,利用了別人,就甩在一邊,花綾子,沒有陸錦,哪有你的今天!算他看錯你了,我現(xiàn)在才明白,自己就不該來這一趟,你就是那戲文里的女陳世美!陸錦沾上你,活該倒八輩子霉!” 花綾子被葉熙幾句話就戳到了心坎上,陸錦瞎了,她難辭其咎,別說入贅,就算將來嫁人,她的良心上也過不去了。 …… “不行!我得去看他!” 花綾子當(dāng)機(jī)立斷,調(diào)轉(zhuǎn)驢頭,風(fēng)馳電掣往陸府跑,地面積雪深厚,驢蹄打滑,真就將花綾子給摔下來,花綾子罵一聲畜生,身上雪沫子都顧不上拍,忍著疼掙扎起身,騎上去又開始跑。 “還說不喜歡?見過作的,沒見過這么作的!” 葉熙冷嘲熱諷,快步轉(zhuǎn)出豐樂樓,將一直跟在身后偷聽的石頭提溜出來,罵道:“你家公子瞎了,你居然敢到處亂跑!” “不不……會吧?”石頭心有余悸,騎了快馬飛奔回府。 兩個丫鬟小菊和小梅一直在外面候著,見她出來,上前相迎,擔(dān)心道,“姑娘,奴婢覺著這事兒攪大了……” 葉熙不以為然,上了小轎,笑道,“就要攪大,越大越好!”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想起這文最開始的名字叫做《花花娘子美相公》,于是,。。。。。 ☆、倒計(jì)時三 花綾子心急火燎的趕到陸家,陸府靜悄悄的,雖是張燈結(jié)彩,卻一點(diǎn)也沒有過大年的氣氛,陸遠(yuǎn)先見的她,還沒等她行禮,便開門見山道,“花東家,我兒…..他….” “他,…..他怎么樣了?.....他在哪兒?!” 陸遠(yuǎn)神情悲傷,欲言又止,花綾子越發(fā)焦急,陸遠(yuǎn)不忍細(xì)述,干脆讓小廝帶著越發(fā)焦急的花綾子直接去陸錦的落梅軒,穿廊過橋,風(fēng)雪迎面,院子里梅花清香綻放,碎裂碰撞之聲不時響起,在一片寧靜中顯得極為刺耳。 “走!你們都滾,圍著我一個瞎子做什么?” 房里傳來陸錦撕心裂肺的喊聲,小廝都被轟出來,手足無措在廊下站著?;ňc子飛奔過去,一把推了房門,瞧見陸錦衣衫凌亂,細(xì)紗布蒙住雙眼,正胡亂將碰到的擺件家什一股腦兒全掃到地下。 “陸錦!”花綾子過去攔他,心疼不已,“小心別磕著?!?/br> “要你管!”有淚水穿過紗布從臉頰上流下來,隱隱摻雜血色,陸錦神情激動,雙唇緊抿,突然間愣了一下,開口道,“是你!你來做什么?不是不想看見我么?正好,我也不想看見你,反正我也看不見!你走!你給我走!” 陸錦內(nèi)心崩塌,一掃昔日溫潤如玉的形象,從前對花綾子都是輕聲細(xì)語,可現(xiàn)在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了。 花綾子心里一懵,根本顧不上思考,看見他淚中滴血,仿佛那血就從自己心頭滴下來的一樣,疼的無以復(fù)加,“陸錦,我….我,我那是不得已……” “……不得已?嗬,能有什么不得已?如今你可滿意了?我再也不會勉強(qiáng)你的不得已!” 他說著說著,突然安靜下來,垂喪著腦袋,唉聲嘆氣。 花綾子心頭止不住發(fā)疼,近前抓住陸錦的胳膊, “陸錦,我恨不能瞎的是我自己?!?/br> “當(dāng)真?倒也不枉我陸錦那樣愛你一場。”陸錦聞言,凄美一笑,伸手推開她,跌跌撞撞碰倒在門檻上,顧不得磕傷,言談間倍感憂郁, “……可惜,我看不見了,……與誰都是拖累,誰還會嫁給我呢,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花綾子你走吧?!?/br> 石頭躲在門外掉眼淚,看見陸錦趴在地上,忙撲上去扶他,嚎啕大哭,“公子啊,你怎么這樣自暴自棄,你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你跟前,你可不能放棄治療啊!花東家有情有義,一定不會拋棄你的,你要相信自己總有重見天日的時候??!” 石頭抱著陸錦哭得稀里嘩啦,花綾子被這哀痛悲傷的氛圍感染,禁不住眼圈兒發(fā)紅,她強(qiáng)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握緊了拳頭,故作淡定,問一旁陪同的管事,“大夫怎么說的?陸錦的眼睛……” 陸錦院里的管事起初聲音倒還鎮(zhèn)靜,“府醫(yī)看了,宮里的太醫(yī)也看了,都說要公子靜養(yǎng)。說他情緒反復(fù),錯過了最好的時機(jī),多好的藥用上,也是希望渺茫啊,花東家,你是我們公子心尖上的人,你好好勸勸他吧,他尋死覓活的,連老爺都拿他沒辦法,陸家就這一根獨(dú)苗兒,要是有個萬一…” 剛才還比較鎮(zhèn)靜的管事此刻哽咽起來,再說不下去,抬手擦了擦眼角,重重一嘆。 陸府陰云密布,跟天要崩塌一般,著實(shí)讓人覺得壓抑?;ňc子從石頭手中接過陸錦,徑自抱住了他,雙手在腰上一攬,寬慰道,“別怕,有我在,我會陪著你的?!?/br> “我不要你陪,再也……不需要了?!彼届o許多,卻掩飾不住落寞哀傷的神情。 “我需要,我需要你陪著我,陸錦,我的好陸錦?!被ňc子雙手捧著他的臉,將那上面的血淚用指腹輕柔抹去。 花綾子很難過,輕輕擁著他,內(nèi)疚自責(zé)。果真是她太固執(zhí)了么?或許這就是她的錯,陸錦有今天都是她一手造成的,造化弄人,她若不贖罪,良心難安。 陸錦掙扎了一下,順勢將頭窩在花綾子溫軟的懷中,任由她摟著,此刻極為忐忑,“其實(shí),我…說不需要,都是假的。..綾子,我舍不得你,放不下,可是現(xiàn)在,我還有什么資格要求你愛我,你……肯定會嫌棄我是個廢人……” “我?guī)讜r嫌棄過你?”花綾子輕撫他的背,陸錦那種無比依賴無比溫順的姿態(tài),像極了害怕被主人拋棄的乖巧綿羊,時時擔(dān)心,時時惶恐。 “別擔(dān)心,會好起來的,我去替你找神醫(yī),準(zhǔn)能治好,你只管安心待著,等我消息?!?/br> “不好,不許離開我,”陸錦反手抱住她,死活不肯,與之前態(tài)度大相徑庭,“你只會哄我,只會找借口躲避我?!?/br> 花綾子無奈嘆口氣,猶豫一番,道,“要不,你跟我走吧,就怕你吃不好住不好——” “好,我跟你走,反正除了你,誰都會嫌棄我….” 花綾子:“……” 陸錦的態(tài)度來了個大轉(zhuǎn)彎,石頭躲在窗子外面看到這一幕,一邊傷心一邊翻白眼,“公子喂!瞎了眼還這么不矜持,真不知道說你什么好!” 年還沒過完,陸錦便跟著花綾子離開陸府,陸遠(yuǎn)沒有反對,只托花綾子好好照顧他,別讓他再生尋死之心。陸錦炸傷了眼,戶部當(dāng)差幾無可能,于是徹底辭掉九品撿校的差事,進(jìn)了豐樂樓,踏踏實(shí)實(shí)住下來了。兩個小廝石頭和來福跟在陸錦身邊伺候他,不過陸錦有了花綾子之后,顯然就把他倆徹底晾在一邊。這兩個閑著沒事干,就蹲在院子里撿個細(xì)枝數(shù)螞蟻玩,比一比你數(shù)到的多或者我數(shù)到的多。 花綾子總不死心,為陸錦的眼睛擔(dān)心地都睡不踏實(shí),她又托人找了京城有名的大夫來看診,甚至還有傳說中的江湖神醫(yī),結(jié)論和之前的一樣,陸公子必須保持好情緒,須靜養(yǎng),雖有希望,但渺茫。 花綾子不依不饒,每天按時燉了滋補(bǔ)的湯藥給陸錦,陸錦照喝不誤,卻沒有任何起色,眼神依舊霧茫茫一片,手伸出去,隔空亂抓,根本碰不到就站在眼前的她。 豐樂樓還沒到重新開業(yè)的時候,花綾子時間上很寬裕,陸錦時時刻刻粘著她,她也沒反對,只一心一意照顧著,陸錦要吃,她給喂,要穿,她給穿,陸錦要梳頭,她給梳頭,陸錦要洗臉,她在旁邊遞巾櫛,甚至陸錦上茅房,她領(lǐng)著去,守在門口,凡事做的盡心盡責(zé),什么都好商量,只不過陸錦洗澡,死活要她陪著,她便有些受不住了。 她親自去廚房燒好熱水,提過來倒進(jìn)浴桶,陸錦就把來福石頭兩個都轟出去,非要花綾子服侍他。 “得寸進(jìn)尺啦喂!”花綾子不干了,“沒你這樣的,從前洗澡都跟避狼一樣躲著我,現(xiàn)如今倒好,我成老媽子不算,還成你小廝了?!?/br> “我,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陸錦蒙著眼,面上悶悶不樂,半響聽不到花綾子說話,便自言自語,“你是不是…..嫌棄我煩,嫌棄我拖累你?” 花綾子最害怕陸錦念叨這個,她只能妥協(xié),將人高馬大的陸錦剝光了,按在浴桶里,給擦背,洗頭發(fā),洗著洗著心猿意馬,陸錦是完美無瑕的男子,身軀修長結(jié)實(shí),很是誘人。美男當(dāng)?shù)溃植皇莻€女柳下惠,哪能管住自己的眼睛,只能捂著快要流血的鼻子,乘著便利將陸錦從前胸看到后背,從手指看到腳心,想起幾天前和他□□好,黑咕隆咚的,啥也沒看仔細(xì),太虧了。索性放肆了眼睛,一寸一寸從頭發(fā)開始往下挪,一不小心咕咚一下咽了幾次口水,被如今聽覺格外敏感的陸錦逮著了,他反倒嘩啦一下從水中站起來,“綾子你……餓了?我聽見你肚子在響……” 花綾子擰著自己的手心,訕訕的,“有點(diǎn),……那什么,叫石頭過來替我吧,我去廚房找點(diǎn)吃的?!?/br> “不行?!标戝\著急,雙手胡亂抓,差點(diǎn)踩翻浴桶,揚(yáng)起水花無數(shù),濺了花綾子滿身。 “祖宗,消停點(diǎn)兒喂,給我衣服都弄濕了?!被ňc子總算回過神來,忙將陸錦按回去,手沒控制住,趁機(jī)在滑溜緊致的皮膚上摸了兩把,“洗個澡都這么不老實(shí)。” “哪里是我不老實(shí),明明是你不老實(shí),說,是不是偷看我了?……還裝得挺像……”陸錦唇角微勾,展現(xiàn)絕美一笑,“綾子是女色鬼,不過,我喜歡?!?/br> “瞎說——” ——什么大實(shí)話!花綾子臉上發(fā)燙,生生將后半句連同無數(shù)口水咽了下去。 外頭石頭咚咚咚敲窗戶,“公子你洗好了沒?這都一下午了,怎么還不出來曬太陽啊?!?/br> 花綾子臊得慌,仿佛被人拆穿了一般,巾櫛一丟,開了門,將石頭一把拽進(jìn)來,“不管我的事,你家公子實(shí)在太磨蹭,水都涼了!” 石頭接了花綾子的班,嘴上沒說,然而早已看穿一切:公子洗澡的速度一向很快,保不齊就是你個色女磨磨蹭蹭的,暗地里不知沾了多少便宜呢! 花綾子倒好,將陸錦交給石頭,自己擰著頭跑出去,找個地兒平復(fù)澎湃洶涌的氣息,明明不喜歡他那樣對她,不喜歡那種被進(jìn)入之后的疼痛,可是見到玉體橫陳的陸錦,竟又生出了想抱著他的渴望,蠢蠢欲動。 正好六子來找她,說已經(jīng)按照她的意思召集掌柜的商量年后豐樂樓開業(yè)事宜,花綾子交代一聲,匆匆忙忙走了,陸錦才穿了衣服,便聽到動靜,摸著門框要去找她,石頭受不了,拽住苦苦哀求,“公子啊,你就讓她去吧,花東家還得賺錢給你治眼睛呢,你可千萬別攔著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