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葉辰歌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安瀾,柔情似水,眉目間蕩漾著最深沉的愛意,這是他的妻,他唯一的妻。 安瀾靜靜地望著窗外,她沒有回頭,她知道葉辰歌在看她,然而她卻無動于衷。 空氣中似乎滌蕩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悠悠淡淡的,像冰蘭一樣清涼。 不知過了多久,安瀾突然開口,長時間沒有說話,嗓子有幾分沙啞。 “葉辰歌,秦若……” 未等安瀾說完,葉辰歌立即解釋,“瀾瀾,我跟秦若,一點關系都沒有,至于那天的緋聞,那是意外……” 安瀾側(cè)目而視,她蜷縮著雙膝,把頭靠在膝蓋上,語氣悶悶的,“意外嗎?” 真的是意外。 是一個特意而為的意外而已。 斟酌詞句,葉辰歌試探著開口,“瀾瀾,有些事情,我沒有對你說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如果你想知道的話,一定要告訴我,我不會隱瞞。” 安瀾沉默不語,剛剛打破的沉寂,再次復歸,靜得仿佛能夠聽到心跳聲。 “瀾瀾,我跟秦若……根本不是像外界傳得那樣,我們之間……”葉辰歌試圖解釋,然而安瀾卻搖搖頭,示意自己不想聽。 縱然心有不甘,無奈之下,葉辰歌也不得不停下。 他走過去抱著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話語深情,“瀾瀾,秦若從來都不是我們的障礙,葉辰歌的妻,是安瀾,也只是安瀾。如果有一天,秦若來找茬的話,你完全可以對她說這句話?!?/br> 安瀾依舊沒有出聲,只是僵硬的身體柔軟了幾分,她任由葉辰歌抱著,靜靜地靠著,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安然時光。 “秦若,與我無關。但是,葉辰歌,安瀾不是軟柿子,如果秦若想要找我麻煩的話,我想我不會手下留情?!?/br> 安瀾的話語讓葉辰歌高高懸起的心立即松了不少,他輕笑一聲,“這才是我的妻子。” 良久,安瀾輕聲詢問,“葉辰歌,你有沒有后悔?” 怕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安瀾接著補充了一句,“有沒有后悔選擇我,選擇跟我結婚,然后陷入各種黑暗的泥潭中?” “不會,永遠都不會后悔?!比~辰歌回答地很堅定,低沉醇厚的嗓音,仿佛是某種宣誓一般,不容置疑的堅定。 安瀾不語,事實上是她無話可說。葉辰歌很喜歡對她說“永遠”,茫茫人海,亂世繁華中,真正能夠做到“永遠”的人,能有幾人? 安瀾覺得,不是她喜歡較真,而是她不喜歡承諾。她不喜對別人承諾,同樣也不喜別人對她承諾。 mama對她承諾,永遠愛她,永遠陪伴她,最后只能在天堂看著她。 葉辰歌對她承諾永遠,可永遠的期限是多久,沒有人能知道。 心,一度傷痕累累,她難以敞開心扉。如果有人在不經(jīng)意間闖入的話,她習慣了他的存在,等到他離開的那一天,她不知道自己會空虛到什么程度,會不會因為寂寞而瘋狂? 安瀾不會否認,這些結局可能會發(fā)生。 * 帝都安家。 “父親,請柬都發(fā)出去了,該邀請的人都邀請了,您可以放心?!睂Π财剑渤怯肋h都是恭敬萬分。 安平點點頭,渾濁的眼睛想鷹隼一樣陰鷙。 “安瀾也邀請了嗎?” “邀請了。不過,父親……”安城欲言又止,腦海中想起那天安瀾警告挑釁似的話語,他總覺得有什么事情即將發(fā)生。 “想說什么?” “安瀾她……我怕她會損了安家的顏面?!睍r至今日,在安城的心目中,安家早已占據(jù)了第一位置??v然是安平,他的父親,也難以媲美安家。 “那天長官和帝都社會各界名人都會去,安瀾不會不分輕重的?!卑财绞趾V定,說得好像他萬分了解安瀾一樣。 然而,安瀾的心思,無人能夠猜透。 安平認為安瀾為了維護自己的顏面而壓抑著對安家的怨憤,那么他就大錯特錯了。安瀾是囂張恣意的,只有她不想,沒有她不敢做的,不然銀狐也不會在短短三年的時間內(nèi),成為國際特種兵的標桿,安瀾成為特種兵界不可磨滅的神話。 安城還是有些擔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有時候,有些直覺還是很可靠的。 安城的維諾猶豫,令安平心生不悅,他呵斥道,“安城!只是一個安瀾而已,總歸她還是我們安家的人,你是未來安家的主人,心軟搖擺不定,將來怎么管理安家?要是安瀾真的讓安家顏面盡失的話,悄無聲息的讓她消失就行了,何必那么糾結呢!” “可是父親,安瀾與葉家……” “那又怎樣?”安平冷嗤,臉上的橫rou抽動,“葉辰歌不是還與秦若牽扯不清呢,憑著秦家那個丫頭的性子,你覺得她會甘愿退出嗎?” 的確,秦若的心思扭曲陰暗,她想要的東西,總會不得手段的得到,何況葉辰歌還是她費盡心機都沒有得到的人,她怎么會放過? 不得不說,安平在看人這一方面,眼光還是很毒辣的。 畢竟六十年的滄桑歲月,宦海浮沉,見慣了人性的丑惡,總歸還是能夠分辨的。 帝都軍區(qū),銀狐基地。 裴翠秋把一個優(yōu)盤交給安瀾,“老大,這是你需要的東西。” “全部嗎?” “不是?!迸岽淝镂⑽⒌皖^,神色似乎有些懊惱,“安平實在太狡猾了,我一入侵安氏防火墻,很多資料當即就被銷毀了,只找到了一小部分,不過大部分都是一些表面證據(jù),沒有太大的作用?!?/br> 安瀾不甚在意,沒有多大的反應,這種情況在意料之中。要是輕而易舉地得到安家的證據(jù),那才是不正常。 “隔天陪我參加安平的生日宴會?!?/br> “我?”裴翠秋指著自己的鼻子,一頭霧水,“葉老大呢?” 夫妻兩人難道不一起嗎,這算什么? 安瀾白了她一眼,選擇性無視。 “廢話少說,服從命令!” “是!”不得已,裴翠秋只能認命。 六月的氣息在帝都里彌漫,熱氣席卷了整個城市的上空,驕陽似火,熱烈濃郁。六月的帝都,絕對不是最熱的季節(jié),熱而不悶。帝都里的每一個人,都在為了生活而忙碌,才讓這城市更加喧嘩。 六月十二,是安平的六十歲生日。 安家大肆舉辦筵席,廣發(fā)請柬,帝都有名望數(shù)得上名的人,都收到了安家的請柬。 上流社會的正式宴會大多都在晚上舉行,安家也不例外。 當天晚上,安家別墅中早已是人聲鼎沸。實力不如安家的家族,早早到場,或者寒暄,或者溜須拍馬,而聲望高于安家的家族,則高高不可一世。 月華璀璨如白練,夜風柔潤似輕紗。 安城和安娜兄妹兩人在宴會場迎賓,許霞玲陪同諸位豪門貴婦淺談,而今晚的壽星,則是一臉嚴肅而又和藹的笑,端坐在豪華的廳堂中,接受眾人的祝福。 “司徒三少,里邊請?!卑渤菍λ就饺傥⑽㈩h首,同時對何永樂笑得很溫和,“何小姐里邊請?!?/br> 司徒三少和何永樂兩人并沒有答話,只是點頭便進場了。 司徒三少與葉辰歌交好,自然和安城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今天出席安平的生日宴,無非就是得了葉辰歌的暗示而已。 司徒三少囑托自己的未婚妻,“今晚可能不太平,不要到處亂跑?!?/br> “為什么?”何永樂詢問,她不關系帝都豪門圈中的事情,所以很多事情她只是從別人口中道聽途說,一知半解,并不了解,而司徒三少知道她對這種事情不喜歡,平日里也不會在她面前說這些。 “應該是辰歌家那位想要做點什么吧!”司徒三少攬著嬌妻的腰肢,眸子中盡是玩味,“我們只等著看戲就行了。” “好吧!” 何永寧沒有計較太多,安瀾是葉辰歌的妻子,這個她知道,安瀾與安家的糾葛,她多少也知道一點,既然是人家的私事,她便不會插手。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在某些方面可以說,何永寧跟安瀾很像。 * 安家別墅附近特意規(guī)劃出了一塊暫時的停車場,一輛軍用悍馬停在其中一個停車位上。 安瀾清清淡淡地看了裴翠秋一眼,“準備好了嗎?” “老大,好了?!?/br> “那就走吧?!卑矠懘蜷_車鎖,示意裴翠秋可以下車了。 緊身的晚禮服,不方便彎腰,裴翠秋小心翼翼地下車,轉(zhuǎn)而等待安瀾,然而安瀾卻紋絲不動地坐在車上。 “老大,你不走嗎?” “你一個人先去?!?/br> 裴翠秋張大了嘴巴,“老大,你開什么國際玩笑!” “少廢話!”安瀾輕呵,“我等著葉辰歌,不然你等?” 裴翠秋一愣,接著尷尬笑笑,“老大,這倒不用了,你們夫妻,我去摻和什么啊,我可不喜歡當電燈泡。” “那還不走?”清清淡淡的嗓音,話語微涼。 “這就走!這就走!”裴翠秋轉(zhuǎn)身欲離開,然,步子未跨出去,又被安瀾喊住了,“等等!” “老大,還有其他事情嗎?” 安瀾從后座上拿過請柬,直接對著裴翠秋扔了過去。 穩(wěn)穩(wěn)接住,兩人配合十分默契。 “走了!”裴翠秋隨手翻開看了看,然后向著那個浮華奢靡的地方走過去。 只是不知道,今晚過后,它還能一如既往地豪華與否? 迷離著清冷的雙眼,淡看喧囂浮華,醉酒迷歌。 手機震動了幾下,安瀾接起,是葉辰歌特有的低沉迷醉的嗓音。 “在哪里?” “我馬上出來?!睕]有多余的廢話,結束通話安瀾便從車中出來,清眸顧盼流轉(zhuǎn)之際,恰好撞入葉辰歌含笑而繾綣的深邃如夜的眸中。 自然而親密的挽上他的胳膊,強勢如安瀾也如小鳥一般依人。 一如既往地霸道地宣誓著自己的主權,葉辰歌攬著安瀾的腰肢,唇角勾起一抹薄涼的笑容,跨入安家。 葉辰歌到來,絕對給足了安家顏面。 得到葉辰歌蒞臨的消息,安平甚至親自出來迎接。 然,當看到葉辰歌親密的擁著安瀾時,安平臉色微變,只是下一秒便恢復了和藹。 做戲變臉,安家的人絕對名列前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