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jié)
花老夫人斂去笑容,幽幽嘆息一聲,“你認識我女兒?” “認識。”蘇清說,“二十七年前,我們是親密無間的朋友,只是后來,各種事情,我們將近二十年未見,再后來得知她的消息,人已經(jīng)不在了……”花情與蘇清的相識,像是一場戲,每一出每一折,滿是戲劇性。 學生時代交好,有共同的興趣愛好,同時兩人的男朋友關系也很鐵。 后來,是什么原因慢慢疏遠了,只至于兩人將近二十年不層見面? 王家的摻和,許家的阻撓,許霞玲的尖酸刻薄,還有家世地位的隔閡…… 蘇清垂眸,其中滿是后悔,她拉著花老夫人的手哽咽不已,“老夫人,都是我的錯,如果當時我阻止了王家和安家聯(lián)姻,花情就不會死……” 花老夫人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幾歲,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她的女兒在美好的年華中飽受苦痛,最后慘死他鄉(xiāng),她如何不痛,她如何不恨? 不過,她也知道,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命運,與他人無關。她不會去責怪蘇清,也不會怨恨她,要怪就只能怪上帝無情,讓一個美好的女子遭受如此苦惱,要怪就怪豪門上流的刻薄與冷漠。 花老夫人抽出紙巾,輕輕擦去蘇清的滂沱的眼淚。縱然心中很不是滋味,她也不曾埋怨,她安慰蘇清道,“那是情情命不好,怪不得別人,我很感謝你能讓情情擁有這么一段純真的友誼,我代我的女兒謝謝你……” 花老夫人凄慘一笑,接著拉過安瀾的手放在蘇清手中,蘇清下意識握住。 花老夫人說,“瀾瀾孤身在帝都,希望你能把她當成女兒一樣對待。” “我會的!您放心吧!”蘇清十分堅定,她看向安瀾,眼神十分慈愛,那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深切摯愛的眼神。 葉辰歌開口,話語略顯低沉,同時又說不出的好聽。 他深深凝視了安瀾一眼,眼睛底繾綣柔情,深情似海。他緊握著安瀾的手,十指緊扣。 “瀾瀾有我,還有葉家,她怎么會是孤身一人呢?外婆,您放心,以后我會用生命來呵護她,不會讓她收到絲毫傷害!” 安瀾清眸流轉,不經(jīng)意間撞入那幽深如古井的眸中,心頭猛烈顫動一下,仿佛有什么情愫閃過,快得讓她來不及捕捉。 唇角微微揚起一抹淺笑,如同綻放的鳳凰花,一笑傾了天下,傾了葉辰歌似鐵的郎心,心頭堅冰融化成潺潺雪融水,春意瀲滟。 兩人的互動落入幾位長輩眼中,全都滿意地點點頭,眸中含笑送上最深的祝福。 一直不曾開口的花老先生道,“罷了,何必在今天這么高興的時候說這么壓抑的話題,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們折騰去吧!” “對對對!”葉老爺子應和一聲,“來,喝茶!” 壓抑的氣氛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葉辰星話嘮的本質再次冒出來。 她拿出手機,給花老夫人看前段時間安瀾在易容的時裝秀上大放溢彩的視頻和照片,看到花老夫人羨慕不已。 她說,“不愧是我的外孫女,真有我當年的風采。” 蘇清發(fā)出善意的輕笑,花老先生默默喝茶,他不參與這個話題。 有時候,上帝就是看不慣大家開心暢談,非要送上幾個令人厭惡無比的人來破壞氣氛,這次依舊不例外。 葉辰星站起來在客廳里手舞足蹈的比劃,滔滔不絕,說的那叫一個恣意。 “外婆,您都不知道,當時秦若的臉都綠了,還國際巨星呢,連我嫂子半點都比不上……”說著還十分配合得附上一個不屑的表情,逗得花老夫人哈哈大笑。 安瀾也是忍俊不禁,她笑倒在葉辰歌懷里,攀著他的肩頭,身體仿如蝦子一樣抖動。 葉辰歌撫著她的后背,試圖讓她舒服一點。 “好了,不笑了……” 安瀾這才忍住笑,抬頭,然后她愣了,笑容僵在臉上,身體也僵硬了幾分。 玄關處,秦若和葉奶奶兩人站在那里,看著客廳里的幾人,不動聲色。 安瀾不知道她們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清楚葉辰星的話她們聽到了多少,但她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來自秦若的怨恨和猙獰,仿佛眼鏡蛇淬毒的視線,帶著森森入骨的凜冽涼意,入骨幾分。 安瀾輕微的變化,葉辰歌便感受到了,“怎么了?” “曹cao到了。” 葉辰歌一頭黑線,“曹cao?” “噢,是秦若,你的前女友?!卑矠懯种柑糁~辰歌的下巴,涼涼道。 “胡說!我的前女友和現(xiàn)在女友都是你!”葉辰歌捏捏她的臉蛋,如冰瓷玉肌一般,有些愛不釋手了。 安瀾撅著嘴巴,不滿道,“胡扯,我不是你前女友,更不是現(xiàn)任女友……”他從來沒追過她。 葉辰歌清笑,聲音如同清晨林間清風,“對,你是我的妻……” 話落,薄唇已然落在了櫻唇上,淡淡香甜彌漫,似夏日戀歌般熱烈。 兩人旁若無人的恩愛,幾人不免發(fā)出幾聲揶揄的清笑。 其實,安瀾這是故意的,葉辰歌知道她的小心思,也樂得配合。他的愛妻主動投懷送抱,他怎么會舍得放棄這送上門的福利? 想到這里,葉先生覺得,秦若時不時到眼前轉轉也挺好的。 葉辰歌不知道安瀾為何突然如此變化,他知道她是故意的,然而他喜歡這種變化,要是安瀾隨時都主動的話,那就更好了。 雖然安瀾靠在葉辰歌懷里嬌嗔可人,白瓷一樣的冰肌上染上一層淡淡的緋色,但她眼角的余光一直關注著玄關處的秦若和葉奶奶。 秦若手指緊握,心中怒氣橫生,她便越發(fā)高興。 曾幾何時,安瀾也學會這些氣人的小性子了。 不過,葉先生卻很喜歡。 葉辰歌背對秦若,自然不知道她的神情變化,可從安瀾得意張揚的小表情上,他完全可以猜測想象秦若猙獰的模樣。 縱然如此,這關他何事?只要他的瀾瀾高興就好。 越想,葉先生越發(fā)覺得心神蕩漾,安瀾那嬌艷欲滴的櫻唇,勾得他心癢難耐。 手指捏起安瀾的下巴,吻再次附上。 兩人直秀恩愛,葉辰星嚷嚷道,“喂!注意一點,這里還有未成年和單身……”狗呢,“狗”字未曾出口,便卡在了喉間。 葉辰星突然覺得這夫妻兩人好陰險,原來是看到了某個白蓮花心機婊,故意的啊! 受教了!真真受教了! t ☆、073被丟出去 葉辰星突然靜默,花老夫人有些不太適應,她問道,“怎么不說了?” 說啥? 繼續(xù)說心機婊白蓮花呢還是說哥哥嫂子秀恩愛虐單身狗呢? 她干干一笑,指指身后,“有人……” 言下之意就是,曹cao來了,當著人家的面再肆無忌憚地說人家,這樣不好。 說話間,花老夫人和花老先生同時順著葉辰星手指方向看過去。 葉奶奶和秦若尷尬地站在那里,此時真的不知該說什么好。 葉家人早就撕破了臉皮,但當著親家兩位老人的面,還真沒人會把這么不光彩的事拿到臺面上來說。 花老夫人不明所以,她想起身邀請葉奶奶和秦若過來,隨即一想,人家主人還沒說話,她一個客人就自作主張,那就喧賓奪主了。 然而,葉老爺子和蘇清,兩人沒有一個開口邀請葉奶奶和秦若,葉辰星縮了脖子裝鴕鳥,葉辰歌和安瀾恍若未聞。 尷尬啊尷尬! 花老夫人眼睛一轉,心里頓時有了計較。她默默嘆息一聲,原來真的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葉家人如此熱情相處,也不免有自己的矛盾。 比起花老夫人想得淺顯,花老先生看的就深刻多了。 視線不動聲色地從葉老爺子和蘇清身上落到安瀾和葉辰歌身上,花老先生認為,玄關處那兩人,更是與他的外孫女安瀾脫不了干系。 氣氛頓時無比尷尬壓抑,葉辰星覺得如坐針氈。偏偏大家都淡定過頭了,誰都不開口說話,簡直太難熬了。 終究還是沒人給葉奶奶和秦若臺階下,兩人也按捺不住了,葉奶奶拉著秦若,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蘇清優(yōu)雅起身,淡漠疏離,她對葉奶奶介紹,“媽,這兩位是瀾瀾的外公和外婆?!?/br> 其實,蘇清本應該對花老先生和花老夫人介紹葉奶奶的,但她實在不知該怎么說,所以就干脆閉口不提。 花老夫人也是個人精,蘇清尷尬的表情全部落入眼中,再加上安瀾和葉辰歌兩人好像沒看到葉奶奶一樣,她也就了然了。 不過,畢竟是在人家做客,而且葉奶奶現(xiàn)在依舊是葉老爺子的妻子,她主動問好,“你好,我是瀾瀾的外婆?!?/br> 然而,花老夫人主動示好,不一定代表著葉奶奶會接受。 她冷冷一哼,尖酸刻薄的嘴臉表露無疑。 這個時候,最尷尬的莫過于蘇清了。 她把花老夫人介紹給葉奶奶,可人家還不領情,冷冷一哼,不僅她自己下不來臺,就連花老夫人也尷尬不已。 安瀾眼眸微微流轉,仿佛會說話一般,疏離和冷漠從中溢出,話語清冷如溪水擊石。 “外婆,何必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呢,不嫌sao嗎?” 花老夫人,“……” 她竟然一時無言,這話說的太對了,她百分百贊同。 但是吧,當著人家的面,說的如此直白露骨這樣真的好嗎? 葉奶奶氣得頓時黑了臉,“安瀾,你……” 安瀾把玩著葉辰歌的手指,頭也不抬,“我怎么了?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這話,像是說給葉奶奶聽的,又像是跟葉辰歌耳語。 說是耳語,可聲音卻一點都不小,在場的人誰都聽得清楚。 花老夫人突然有種想要捂臉的沖動,原來她的外孫女如此腹黑毒舌啊! 難得安瀾如此毒舌,葉辰歌十分配合,他點頭,深眸中含笑,嗓音清潤深沉,“是實話?!?/br> 葉奶奶氣得差點尖叫。 秦若咬著唇,楚楚可憐,她鼓起勇氣指責安瀾,“瀾瀾,你怎么能這么說姨姥姥呢?” “我說什么了?”安瀾抬頭,冷眸一掃,宛若銀瓶乍破水將迸,冷光森森,“我點名道姓了嗎?你自己對號入座,不要來指責我!” “我……姨姥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