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時，小方打車出去買球衣，鑒于球衣太多，他一個人拿不過來，李歲榮又在洗澡，黎曉函只好自己親自下去幫忙取貨。

    隨便套了套運動衣，順手帶上李歲榮之前特意帶他去換的無框眼鏡，黎曉函就這么跑出去，完全沒有此時此刻他是一個明星的自覺。

    走進電梯時，竟然遇到把他認(rèn)成“童愷聞”的女粉絲，連帶她的朋友們都對“童愷聞”表示非常感興趣。

    住得起五星級酒店的女粉絲可見家境不差，她身邊的幾個朋友一個個都打扮得光鮮亮麗，有男有女，男的英俊，女的漂亮，他們的打扮似乎準(zhǔn)備出去參加一場聚會。

    “你真的是童愷聞！能給我簽個名嗎？”

    錄制節(jié)目的時候就有童愷聞的粉絲，黎曉函知道的真正的童愷聞在a市，但他不能告訴女粉絲他不是童愷聞，而是微微點點頭：“你好?！?/br>
    女粉絲顯然有點激動：“愷聞，你是到c市來錄制節(jié)目嗎？待會出電梯后可不可以給我簽個名？”

    應(yīng)對熱情的女粉絲，黎曉函只當(dāng)作自己是一個看客，他現(xiàn)在是在幫童愷聞完成他的工作，也順帶幫他給女粉絲簽名。

    “可以，你有筆嗎？”

    女粉絲打開自己的包找筆：“有的，有的?！辈贿^她沒有找到，她的朋友們都搖頭說沒帶，她有點沮喪說道，“待會我到前臺借只筆，麻煩你等我一下。”

    黎曉函倒不急，說道：“好的?！?/br>
    電梯開門，黎曉函第一個走出來，女粉絲硬是擠到他旁邊，然后邊回頭看他邊不顧形象的跑向前臺。

    黎曉函并沒有走得太快，正好他要出去幫小方拿球衣和足球，兩人同路，倒存在等還是不等，當(dāng)然，肯定是不用等太久。

    女粉絲離開，走在他身后的一個男人嗤鼻道：“不就是一個小明星，簽名什么用?！?/br>
    另一個男的說道：“你可別小看小明星，他們的手段可比咱們都多?！?/br>
    后面幾個嘰嘰咕咕開始附和第一個說話的男人，黎曉函假裝沒聽見他們說話，朝著前臺和大門的方向繼續(xù)往前走。

    不一會兒，女粉絲借來紙和筆，黎曉函快速給她簽上名，遞還給她，女粉絲不住的感謝，還想跟黎曉函拍照，不過黎曉函拒絕了，他說自己暫時沒空。

    女粉絲還不算太腦殘一定要抱著他拍照，黎曉函順利拒絕，并與她告別。

    剛轉(zhuǎn)過身就聽見又有人叫童愷聞的名字。

    “愷聞？”

    是個男的。

    黎曉函扭過頭，迎面而來的是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叫他的人居然是曾經(jīng)見過的李巖海，也就是邵馳的助理，他順勢再往后一看，被幾個男人簇?fù)碓谥虚g的男人聽聞“愷聞”二字望了過來。

    那是邵馳。

    黎曉函：“……”

    真是，好巧。

    第23章 助人

    變身“童愷聞”，黎曉函朝邵馳點了點頭，對方正在跟他人說話他自然不好打擾。

    叫自己的人不是邵馳，是李巖海，黎曉函轉(zhuǎn)頭便對李巖海笑了笑，說道：“李先生，你好?！?/br>
    李巖海與邵馳是有一定距離的，他可以跟童愷聞多說上兩句話：“你也住這個酒店？”

    黎曉函回道：“是的，正好有工作。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出去一下?！?/br>
    李巖海點了點頭，“童愷聞”滿身上下都沒有哪個點要巴結(jié)他們的意思，與邵總身邊的或諂媚巴結(jié)或害怕驚慌的人比起來，他真的很正常，就跟面對任何一個普通人似的，真不像是一個“間諜”該有的態(tài)度。

    確實，黎曉函對誰的態(tài)度均是平等，對自己有利的沒有巴結(jié)諂媚姿態(tài)，平淡面對，對生活環(huán)境比自己更糟糕的也不會嘲笑蔑視，在經(jīng)過多年磨礪后，他比同齡人心態(tài)放得更平和，更成熟。

    走過邵馳等人身側(cè)，黎曉函徑直往外面走，他穿的是一套運動，到底抵不住外面的寒風(fēng)，走門口捂了捂臉，擋住迎面而來的風(fēng)，不小心嗆了一口風(fēng)，喉嚨極難受，咳了兩聲，左右掃掃，看到三點鐘方向的小方。

    小方朝他招了招手：“這邊，這邊！”有李歲榮強調(diào)要求，小方都不敢在外面直呼黎曉函的名字。

    黎曉函與小方成功匯合之后，兩人一人抱著一半球衣，確認(rèn)沒有落一件在滴滴車上后才離開，當(dāng)?shù)氐牡蔚嗡緳C特別熱心，還問需不需要幫他們送上去，考慮到私隱問題，兩人選擇直接拒絕，司機態(tài)度良好禮貌地告訴小方可以有空再用手機支付車費，不著急。

    抱著一堆球衣，黎曉函和小方走進酒店大堂里還挺引人注意，特別是站在電梯口等電梯的邵馳一行人，邵馳身邊的幾位高管眼尖，黎曉函與邵馳眼神接觸的那一刻他們就觀察到了，現(xiàn)在更是注意到抱著高高一摞球衣的人正是跟李特助打招呼的青年人。

    酒店一樓并排四部電梯，李巖海就站在距離黎曉函不遠(yuǎn)處，他也只是秉承著禮貌性質(zhì)，問道：“需要幫忙嗎？”

    黎曉函搖搖頭：“不需要的，就幾件衣服，謝謝?！?/br>
    作為男人，連幾件衣服都抱不穩(wěn)，那太失禮了，李巖海也沒有繼續(xù)多問，因為電梯來了。

    四部電梯，三部正常運行，一部正在進行檢修，現(xiàn)在下來一部，一部一直停在十樓沒動靜，還一部正在從二十層緩緩?fù)伦?，幾乎每隔兩到三層停一下?/br>
    黎曉函和小方站在最后面，現(xiàn)在只來一部電梯，鑒于本著絕對要避開邵馳的原則，黎曉函悄悄轉(zhuǎn)頭給了小方一個眼神，小方深明大意，他們心下默契地準(zhǔn)備等候下一部。

    剛下來的電梯門緩緩開啟，邵馳身邊的高管們紛紛等候著邵馳進去，一人先進去按著電梯門開啟鍵，邵馳并沒有推遲，走進去之后，看著高管們一個個進來圍在他身邊，就連李巖海也走了進來，他發(fā)現(xiàn)電梯內(nèi)還有空余的位置，黎曉函和小方兩人卻依舊站在原地，沒有進去的意思。

    其他人不認(rèn)識黎曉函，也均以邵馳的意志為行為準(zhǔn)則，見黎曉函和小方不動，站在樓層按鍵旁邊的高管就準(zhǔn)備按下關(guān)閉鍵，但一只白皙的手卻先他一步按下開啟鍵。

    眾高管和李巖海只聽見一直在聽他們說話，偶爾蹦幾個句子的邵馳開口了。

    邵馳盯著站在外面的黎曉函：“愷聞，進來?！?/br>
    黎曉函頭皮略有點發(fā)麻，因為他一直想著避開對方，有關(guān)注了，必然對他的行動動作聲音都較為敏感，他第一時間就聽見邵馳的話，邵馳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周邊眾高管又是全部呈閉嘴狀，他現(xiàn)在尷尬地不知道要不要進去。

    黎曉函還是選擇拒絕：“我們兩個人手上物品比較多，會超重的，我再等下一部，很快的?！?/br>
    邵馳一秒沒猶豫目光掃向右側(cè)的兩位體型看起來比較凸顯的高管，兩位高管一秒內(nèi)會意，不待黎曉函反應(yīng)就自動讓出位置，出了電梯。

    邵馳完全沒有自己非常霸王地自覺，對黎曉函說道：“現(xiàn)在不會超重?！?/br>
    在眾目睽睽下被邵總眼神趕下電梯的兩位高管拼命點頭：“我們兩個太胖了，你們先上，你們先上?！?/br>
    被如此無恥行徑強行刷新三觀的黎曉函：“……”

    他只好妥協(xié)，小方沉默不語抱著球衣跟著進去，就縮在李巖海身邊的位置，馳騰的邵總實在是太霸氣，他怕被霸氣尾掃成紙片人。

    邵馳又問站在自己身側(cè)，抱著一摞球衣的黎曉函：“幾樓？”

    黎曉函說道：“三十六樓，謝謝邵總。”

    眾高管心嘆：兩人果然認(rèn)識！但是你們?yōu)槭裁幢憩F(xiàn)出一點都不熟悉的樣子！

    邵馳像是被人控制按下了“好心人”的按鈕，開啟“好心人”模式：“不客氣。我?guī)湍隳们蛞?。?/br>
    黎曉函還沒說‘不用，謝謝，我自己可以的’，邵馳就將他手上的一半球衣?lián)屃诉^去，黎曉函只好轉(zhuǎn)口說道：“……謝謝?！?/br>
    高管們見邵馳親自幫黎曉函拿球衣，立馬紛紛表示他們手太空也可以幫忙，二話不說將他手上剩余的球衣全部瓜分完畢，黎曉函在三秒內(nèi)手上變得空無一物。

    手慢沒搶到黎曉函手上球衣的高管轉(zhuǎn)頭望向小方，蚊子再小也是rou，把小方的那部分也瓜分了，也讓邵總知道他們其實也是特別喜歡助人為樂的，弄得小方冷汗岑岺，無助地望向黎曉函，怎么會這樣。

    邵馳滿意地看著黎曉函臉上閃過一秒的呆愣，嗯，平靜的臉上出現(xiàn)其他的表情才是他的角色該配備的嘛。

    李巖海看看手上身側(cè)某高管搶到的球衣，有點眼熟：“這不是萬聯(lián)的球衣嗎？”

    萬聯(lián)球隊不正是他們剛買下來不久的球隊，邵馳對足球的愛好一般，他是個商人，更注重的是球隊的商業(yè)價值，但這也不代表他不懂足球，不知道所購足球的球衣顏色，偶爾他也會看上一兩場足球賽事放松心情。

    李巖海只是下意識問小方，抹抹額頭冒出熱汗的小方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嗯嗯嗯，是的。”

    邵馳與黎曉函手臂貼得近，他故意碰碰黎曉函：“你喜歡萬聯(lián)球隊？”

    后天就要當(dāng)嘉賓，黎曉函反應(yīng)迅速，說道：“還蠻喜歡的?！?/br>
    邵馳開始聯(lián)想：“那這些球衣是準(zhǔn)備拿去給他們簽名了？”

    黎曉函從容應(yīng)道：“是啊，機會難得?！?/br>
    邵馳深遂的雙眼凝視黎曉函，不知想什么：“是怎么樣的機會？”

    黎曉函內(nèi)心打了個突突，倒也沒掩飾：“上電視臺的節(jié)目當(dāng)現(xiàn)場嘉賓，應(yīng)該有機會跟球星們接觸，然后再找他們簽名?！比缓笤倌玫骄W(wǎng)上去拍賣。后面這句話他自然不會說，心里想想就是了。

    邵馳轉(zhuǎn)頭望向身后負(fù)責(zé)萬曼俱樂部接洽事宜的高管，不過他沒讓高管說話，高管心忐忑不安，心想邵總剛才那個眼神是什么意思，是讓他說點什么，還是讓他隱藏自己身份？

    李巖海大概能get到一點邵總的想法，但是又不確定，邵總的心思總是那么難以推測。

    邵馳說道：“那挺好，需要我?guī)兔?？?/br>
    馳騰集團收購了萬聯(lián)俱樂部百分之九十股份一事發(fā)生在今年九月份，至今也差不多兩個月時間，馳騰順利進入萬聯(lián)俱樂部董事會，成為董事會最重要成員，掌控著俱樂部的命脈，可以說萬聯(lián)俱樂部現(xiàn)在基本上是馳騰的一言堂。

    邵馳心想“童愷聞”沒理由不知道現(xiàn)在萬聯(lián)俱樂部是馳騰旗下的一家俱樂部，所以他問了“童愷聞”是不是喜歡萬聯(lián)球隊，既然喜歡那就是球隊的球迷了，對球隊的去向又怎么不會了解，就是華夏解說員在解說球隊賽事時也會不停的重點強調(diào)球隊被哪家公司收購控股，對球隊的未來發(fā)展做出萬種萬種分析。

    事實上，黎曉函并不是純球迷，他最近忙著賺錢，忙著照顧曉北，忙著生病，哪里有時間關(guān)注足球賽事，更何況，歐洲杯在七月中旬就已結(jié)束，沒有足球氣氛更不會去關(guān)注了。

    唯一可以馬上了解到萬聯(lián)球隊詳細(xì)情況，卻又還沒有開始?！蹲闱蛑埂方o他們打印出來的一沓資料還放在酒店房間的桌面上，還未翻閱過，光想著買球衣簽名兼職拍賣的事了。

    黎曉函并不知道邵馳與萬聯(lián)足球隊的關(guān)系，只當(dāng)對方是客套話，說道：“邵總，那太麻煩，就不用了?！?/br>
    黎曉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更令邵馳肯定自己的想法，“童愷聞”的手段還真是單一，不過欲拒還迎的辦法還是挺奏效。

    邵馳一臉不容拒絕的表情說道：“沒關(guān)系，我可以讓他們簽完名后再給你送過去，你把房間號告訴我?！?/br>
    黎曉函抿了抿嘴，球衣都被搶光，拿都拿不回來，他不得已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三六零八號房?！蔽?，我真的沒有要你幫忙！

    有錢人都那么喜歡助人為樂？他選擇保留意見。

    十幾雙冒火的眼睛盯著他的后背，感覺都要被“好奇”二字射成篩子了。

    滿員的電梯不會在未按下的樓層停下，會直接抵達按下的樓層，邵馳將手上的球衣交給與俱樂部其中一高管，對黎曉函說道：“真巧，我就住你對面，三六零九。”

    黎曉函心想，沒準(zhǔn)明天《足球之夜》的導(dǎo)演就給他們安排到另一家酒店，同樣，這些屬于節(jié)目組的安排就不用跟邵馳提了。

    叮。

    三十六層到了。

    狗腿高管先一手將開門鍵按穩(wěn)：“邵總，您請?！?/br>
    邵馳左手順利搭在黎曉函肩上：“走吧，三十六層到了?！?/br>
    突然被摟住肩膀的黎曉函略尷尬：“……”走就走，你搭我肩干什么。

    面上還是處之淡然邁腿走出電梯，步伐無一絲慌亂，邵馳感嘆“童愷聞”不愧是演員，這臨危不亂的心態(tài)，確實是個合格的“間諜”應(yīng)具備的條件。

    內(nèi)心慌亂無措中，黎曉函鼻息間傳來淡淡的香水味道，耳邊傳來低沉如提琴般的嗓音，邵馳說道：“我有話要問你。”

    黎曉函再次無語：“……”我沒有話要回答你。邵總，求放過。

    他們身后的高管們雙耳不聞，兩眼裝作什么也沒瞧見與人如此親昵的邵總！

    熊熊地八卦之火幾乎要燃盡整個三十六層，他們也想知道邵總和青年在說什么。

    小方默默跟在后面，一句話也不說，手里的唯一足球也被李巖海交給后面的高管，雙手空蕩蕩的，有種被強行綁架的錯覺。

    榮哥，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