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寧時修上來要攙許冬言,手還沒碰到她,她就連連叫疼??吹綄帟r修氣更不順了,許冬言連忙解釋說:“我腿好像斷了?!?/br> “你怎么確定腿斷了?” “我摔倒的時候聽到了嘎嘣一聲?!?/br> “嘎嘣一聲?” “嗯,肯定是骨頭斷了。” 寧時修沉默了幾秒,還是過來把她拉了起來。起初許冬言還叫疼,站起來后她才發(fā)現(xiàn),只要不活動腳踝,似乎也沒那么疼了。 “腳踝能動嗎?”寧時修問。 許冬言試了試:“能動是能動,但一動就特別疼。” “應(yīng)該不是骨頭斷了。” “那嘎嘣一聲是哪兒來的?” 寧時修拿出手機(jī),借著光亮照了照許冬言摔跤的地方,看到一根拇指粗細(xì)的干樹枝被折斷了。三個人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小陶狠狠地瞪了許冬言一眼,許冬言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寧時修似乎無奈笑笑了笑,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上來吧?!?/br> “啊?要……要……要不我試試自己走?!?/br> “下山的路不好走,你又剛扭過腳,上來吧?!?/br> 許冬言動了動腳腕,一動還是很疼。她看著寧時修寬大的背影,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寧時修配合地彎下腰來,一聲不吭地背起她。 這時單薄的月牙已被厚厚的陰沉全部遮擋住,天突然變得陰沉起來。寧時修走得很慢,仔仔細(xì)細(xì)地看著眼前的路。許冬言也很識相地保持著安靜,乖乖地趴在他的背上。一開始還嘰嘰喳喳的小陶,到后來也集中注意力低頭看著路。 走過稍有光亮的地方時,許冬言看到寧時修的額角滲出了細(xì)細(xì)的汗珠。這可是臘月,她心里陡然生出了一點(diǎn)點(diǎn)負(fù)罪感來。 “謝謝?!彼吐曊f,聲音低到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寧時修腳下動作停了停,并沒有回應(yīng)她。 光線漸漸亮了起來,許冬言已經(jīng)能看得到山腳下的公路,寧時修的車就停在那路邊。 寧時修把許冬言放在后座上,凍得夠嗆的小陶連忙跟著上了車。 寧時修問小陶:“你住哪兒?” 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和小陶說話,小陶咧嘴一笑:“要……要……要不,還是先送冬言去醫(yī)院吧?” 這么簡短的一話,小陶說得結(jié)結(jié)巴巴,寧時修不由得有些納悶:難道她們公司都一個毛病? 許冬言試著動了動腳腕,比剛才好多了:“我既然沒骨折,還用去醫(yī)院嗎?” 寧時修想了想問:“還疼嗎?” “有一點(diǎn),比剛才好多了?!?/br> “你有紅花油嗎?” “家里有。” “那好。”寧時修扭頭看著小陶,“還是先送你吧?!?/br> 小陶只得乖乖地報了個地址,趁寧時修不注意時,朝著后排的許冬言狠狠地瞪了一眼。 很快就到了小陶家。送走小陶,寧時修才問許冬言:“怎么會在山上待到這么晚?” “吃了午飯才出的門?!?/br> “剛下過雪爬山不安全,偏僻的小路更不安全,你不知道?” “你說天氣不錯,讓我出來走走的?!?/br> “我沒讓你沒事找事?!?/br> 這人變得可真快!鑒于他近日來一而再,再而三地照顧她,她也就沒再跟他爭辯。 不一會兒,車子就回到了他們住的小區(qū)。寧時修的停車位距離他們家的那棟樓還有點(diǎn)距離,他停穩(wěn)車,打開后座車門:“現(xiàn)在能自己蹦跳回去嗎?” 其實(shí)早在路上的時候許冬言就發(fā)現(xiàn)腳腕的痛感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減輕了,她絕對能一個人蹦跳回去,但是,她不想——如果傷得太輕,也對不起他大老遠(yuǎn)地跑這么一趟啊。 于是她夸張地皺了皺眉頭:“比……比……比剛才更疼了?!?/br> 寧時修在車門前站了一會兒,他微微挑眉,似乎在懷疑什么,但末了,也只能認(rèn)命地轉(zhuǎn)過身去,再次讓她爬上他的背。 這條路不算短,因?yàn)榛ㄆ栽谑┕?,特別不好走??蓪帟r修背著許冬言卻仿佛不怎么費(fèi)力,步子一直邁得很穩(wěn)當(dāng)。 走過那條施工的小路,小區(qū)的照明燈多了起來。廣場旁的小路邊種著許多梅花,正是開得艷的時候。 許冬言晃了晃腿:“往那邊走點(diǎn)?!?/br> 寧時修不明所以,按她的意思往路邊靠了靠。她伸手就要去折梅花,寧時修立刻明白她的意圖,直接走開。 “哎!哎……” “再不老實(shí)就把你扔在這兒。” “嘁……” 走到樓宇之間時,夜風(fēng)更大了,呼呼地吹在她臉上,有些干裂的疼痛。她借著燈光低頭看了一眼,無意間看到寧時修凍得通紅的耳朵。這是這天晚上許冬言第二次良心發(fā)現(xiàn),鬼使神差地,她收回勾著他脖子的手,覆上了他的耳朵。 寧時修腳下的步子明顯慢了一拍,許冬言不言語,寧時修也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