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這天晚上夠緊張、夠混亂,直到上了飛機坐在位置上,陸江庭才想起他今天晚上出門是要去見許冬言的,而此時,距離他們約定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小時了。他心里暗叫不好,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有兩個未接來電。 陸江庭連忙趁著飛機起飛前回過去:“冬言,實在不好意思,我臨時有點事,今晚要回s市了?!?/br> “這么急?” “嗯,沒辦法,對不起啊?!?/br> “哦,沒事的?!?/br> 陸江庭有點不好意思:“你……還在那兒嗎?” “沒……沒……沒……沒有,我等了半個小時,看你沒來就走了?!?/br> 陸江庭松了口氣:“沒耽誤你太多時間就好。實在是意外,以后我一定當面賠罪?!?/br> 以后?還會有以后嗎?她這次答應來見他,也是想著上次他匆匆離開兩人連個告別都沒有,這次見過,以后或許就不再見面了,畢竟他們各自都將有自己的生活??墒沁@次竟然也沒見到。許冬言不禁笑了,或許她和他的緣分就是這么淺,淺到連說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許冬言說:“嗯,那先這樣吧?!?/br> 陸江庭沉默了片刻說:“冬言,好好照顧好自己?!?/br> “你也是?!彼f著,便掛斷了電話。 陸江庭連夜趕回s市,到家時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鐘。 他開著車,把王璐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卻一無所獲。他打電話給王璐在s市的朋友,朋友還在睡夢中,完全搞不清狀況。他又給她父母家打電話,連續(xù)幾個電話竟然都被拒接了。最后似乎實在是煩了,王璐母親發(fā)了一條短信給陸江庭:“以后我們璐璐跟你沒關系了?!?/br> 陸江庭放下手機,”沉思了一會兒。她的東西一樣都沒有帶走,但是那張字條卻告訴他,她是真的走了,而且不會再回來了。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陳姨站在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他:“要不……我們?nèi)フ宜?” 天已經(jīng)大亮了。陸江庭嘆了口氣:“陳姨,您先回家吧。 “那您……” “我沒事?!?/br> 陸江庭回頭看了看身后的臥室,周遭還充斥著王璐的氣息,可她怎么就走了。 他閉了閉眼,滿腦子都是字條上的那幾句話——要他不要去找他,要他直視自己的心,說他才是她的病灶,離開他,她才能好起來。 離開他,她才能好起來。陸江庭默默琢磨著這句話,心里五味雜陳。以前,她總說他是她的藥,如今卻成了她的病。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讓她變得不幸了呢?或許就是這三年的時間,他自己都漸漸看不清自己的感情了,終究傷害到了她。 “陸先生,要不要報警?”陳姨還是不放心。 陸江庭嘆了口氣,想到王璐父母的態(tài)度,她應該是提前跟父母通過消息了:“不用了,她可能是躲起來了?!?/br> “那她的病……” “她的病?”陸江庭苦澀地笑,但愿她這么做,真的就能從此好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許冬言一直都很忙,忙得她都沒注意到有好幾天沒見到關銘了。后來發(fā)現(xiàn)后跟同事一打聽,才知道他請了一周的假。 關銘是典型的工作狂,許冬言認識他這幾年幾乎從沒見他請過假,這次是為什么?生病了還是遇到了什么事? 趁著中午休息的時候,她給關銘打了個電話。關銘在電話里的聲音中氣十足,聽起來不橡是個病人。 許冬言問:“怎么請假了?” 關銘揶揄她:“這都幾天了,你才想起我?” 許冬言隨口撒了個謊:“我……我……我……以為你就是臨時有事,這兩天就回來了,誰知道你請了這么久的假?!?/br> 關銘嘿嘿笑著說:“怎么了,是不是公司里有什么事等著我去擺平啊?” “那倒是沒有,就是問問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br> 關銘心里暖暖的:“是有點事,小事,過幾天就回去了?!?/br> “哦,沒事就好。 關銘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地說:“也可能有事,但也說不準。” 許冬言聽得迷糊:“什么說不準?” “算了,等定下來再跟你說。” 兩人又聊了幾句,才結束了通話。 下午的時候,許冬言被張儷叫去辦公室。她一進門,張儷便直接切人正題:“你看看你這兩篇寫的是什么?” 張儷將幾頁紙扔到她面前。她低頭看,是這兩期專欄的稿子。有什么問題嗎?” 張儷見她不解,一臉無可奈何,她站在辦公桌前,一只手叉著腰,一只手撐在辦公桌上:“這種小項目報道了有意義嗎?誰會有興趣關心這個?人家是給你廣告費了還是怎么的?” 小項目當然沒大項目更具吸引力,可是全國一年能有幾個大項目?但是專欄卻不能停。許冬言腹誹著,嘴上卻什么也沒說。 張儷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冷笑一聲說:“別說沒有大項目跟,長寧的新項目馬上就要動工了你不報道,卻報道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長寧的項目進展沒人比許冬言更清楚,寧時修也是為了這個項目才剛出了差??墒窃S冬言最近實在沒空去外場跟進:“最近雜志的事情都是我在跟,沒什么時間出差?!?/br> 許冬言說的是大實話,可是張儷卻不以為然。張儷沉默了幾秒,突然說:“我們之前沒有過接觸,你可能對我不太了解。我這人呢,總是喜歡把所有的事都想在前頭,不像某些人會等到錯誤發(fā)生了再去補救,那還有什么意義?你以前的事情我也聽說過,我一向不是什么會護短的上司,在我手底下干活,只有得力的和不得力的,沒什么工作以外的人情。所以你能千就干,不能干自然會有人替你干,明白嗎?” 起初,許冬言還不明白張儷要說什么,聽到后來,她總算是聽明白了:有誰替她擔過責任,在她出了錯后會想辦法替她補救,又有誰會一直護著她,并不只當她是自己的下屬?除了陸江庭,沒有別人。 許冬言開始有點理解為什么張儷從到任開始就一直不喜歡她了,原來在張儷心里,她已經(jīng)被烙上了大大的標簽——她無非是個只會跟男上司攀交情、擒曖昧、一無是處的團隊蛀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