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她瞥了眼門口,壓低聲音:“不用跟你mama打招呼呀?” 楊曦同搖頭,“沒關(guān)系的,我媽床頭現(xiàn)在還擺著他照片呢?!?/br> 李小佳這才幫著把箱子打開,先露出來的是一大堆陳舊的初中教輔書和備課本。 楊曦同拿起其中一本,慢慢翻開——滿目都是密密麻麻的筆記。 李小佳讀書時候就最怕數(shù)學(xué)課,一看那么多公式數(shù)字就眼暈,拉了把椅子遠遠坐著:“你到底找什么呀?” 楊曦同翻著備課本,嘟囔:“就是小時候的東西,我完全不記得了,但是我媽說是有這么個東西?!?/br> 李小佳露出恍然的表情:“又跟小江醫(yī)生有關(guān)吧?” 楊曦同沒否認,李小佳感慨:“愛情啊,真是殺智商的利器——” 楊曦同沒搭理她,只一本一本往下翻。 箱子底下還有一些裝訂成冊的考卷,太重單手拿不上來,楊曦同便喊李小佳幫忙。 李小佳散漫地站起來,彎腰抱起考卷,一口氣全部搬到了楊曦同身側(cè)的書桌上。 她站起來的瞬間,一只有些泛黃的信封飄飄蕩蕩落了下來。 楊曦同立刻就要去撿,才一動,輪椅就晃了一下。 李小佳趕緊騰出手,扶住她:“姑奶奶你不要命了??!” 說罷,轉(zhuǎn)身撿起信封:“到底什么東西啊,那么拼命找——咦,情書?” 楊曦同一把搶過來,信封是那種最常見的款,上面印著褪色的郵戳,郵票也翹起了角,收信地址上寫著她小學(xué)的學(xué)校和班級,“楊曦同”的“曦”字被寫得很大,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筆跡。 寄信人那地方沾了水漬,模糊了不少,但“江儼然”幾個字還是分辨得出來的。 李小佳湊過來,笑嘻嘻道:“那么小就知道寫情書呀,來打開給jiejie看看寫了什么?!?/br> 楊曦同瞪眼:“我都還沒看呢?!?/br> “寫給你的你不知道什么內(nèi)容?” 楊曦同搖頭:“完全不記得了?!?/br> 李小佳十分刻意地長嘆了一聲:“那人家也太可憐了,你回信了嗎?” 楊曦同猶豫了會,不大確定地搖了搖頭:“好像,沒有吧?!?/br> 信封本來就是被打開過的,封口處輕輕一掀就露出了淺黃色的信紙。 抽出信紙的瞬間,好幾片干掉的樹葉落了下來。 李小佳幫著撿起來——她們幼兒園經(jīng)常帶小孩做樹葉標(biāo)本,對這些還是熟悉的:一片銀杏葉、一片桑葉、一片槐樹葉、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草葉子。 因為年代久遠,全都成了脆而枯黃的模樣。 楊曦同把信紙展開,李小佳湊了過去,最先看到的就是碩大的“曦曦”兩個字。、 對于孩子來說,這個字確確實實太難了點。她實在想象不出,高冷的小江醫(yī)生當(dāng)年顯然趴在桌子前一筆一劃寫字的模樣。 楊曦同卻記得江北北坐在書桌前的模樣,他真一個特別安靜的小孩。 一本書、一支筆,就可以待上一整天。 實在無聊,他還會抄書玩。 什么新華字典、唐詩三百首、課后練習(xí),不管什么書,抄著抄著就入了神,連地圖都能描得像模像樣。 當(dāng)然,他畫得最多的,還是江其儒書架上的醫(yī)書。 才上小學(xué)的江儼然,甚至能夠把人體的骨骼默寫得七七八八。 信上的字跡淡淡的,語氣卻十分親昵,大意就是我在原處一切依舊,只是非常掛念你,你去了新家是否安好,是否認識了新朋友,是否還會回來找我。 “桑樹又長高了不少,葉子特別綠,不但能養(yǎng)活附近孩子的蠶寶寶,連隔壁街區(qū)的家長都過來采摘了??上悴辉谶@里了,我摘了許多葉子等你回來一起做樹葉貼畫,也在信里附上一些,記得要回來呀?!?/br> 李小佳看得吭哧吭哧笑,甚至把信尾的署名念出了聲:“‘想念著你的好朋友貝貝’,哎呀哈哈哈哈哈哈,這還不叫情書,我這么多男朋友都白交了好嗎?!” 楊曦同尷尬地把信收起來,李小佳繼續(xù)背誦:“‘親愛的曦曦,你有喜歡上新的朋友嗎?千萬千萬不能忘了我哦。不然,我會傷心的——’” “好了,”楊曦同輕拍了下她肩膀,“午飯估計好了,你幫我媽端個盤子呀。” 李小佳這才擠眉弄眼地出去,隔著房間還能聽到她詠嘆調(diào)似的調(diào)侃: “千萬千萬不能忘了我哦——” 她說的不錯,許婧媛形容得也沒有錯。 雖然滿紙都是“友誼”,的的確確,是一封稚嫩的青澀情書。 卻因為來得太早,被她完全遺忘在了時間里,堆滿灰燼。 第28章 番外之貝貝的一天 番外之少年江貝貝的一天 凌晨6點,準(zhǔn)時起床,開煮蛋器,取牛奶,加熱。 凌晨6點20分,養(yǎng)父江其儒起床,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