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秦悅歆不禁皺了皺眉,看著秦芷茹將手機收到包包里面去,一只手提著那張?zhí)僖斡滞白吡艘徊健?/br> 她沒有說話,意思卻已經(jīng)很明顯了。 秦芷茹看著秦悅歆,她一句話都不說,手里面還提了一把椅子,整張臉冷得就像是那勾魂的黑白雙煞一樣。 她真的怕秦悅歆將椅子砸上來,看著她扶著墻壁往后一步步地退了出去。 秦悅歆見秦芷茹退出了門口,把手上的藤椅一放,雙手拉著門就要合上。秦芷茹卻不想功虧一簣,她咬著牙就撐著那木門,急忙間她扯了一句話:“你就不想知道為什么爸爸這么討厭你?” 秦悅歆不為所動:“滾!” 秦芷茹也不知道是哪里開了竅,就覺得秦悅歆不敢把自己怎么樣,堵著門就不讓她關(guān)上:“秦悅歆,你知道你媽為什么臨死了都讓你別報復(fù)秦家嗎?我告訴你,那是因為你媽自己心里面有鬼,她做了對不——??!” 秦悅歆突然放了手,秦芷茹整個人往前撲了一下,只是這一次她比較幸運,雙手拉住了門環(huán),才沒有向前撲了個狗啃泥。 只是她也不幸運,因為一抬頭,秦悅歆正舉著那張剛才被她放下的藤椅,低著頭直直地看著她,雙眼就好像是會放冷箭一樣:“滾不滾?!” 都那么多次了,秦芷茹還是吸取不了教訓(xùn),她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提到葉慧云。 這是秦悅歆的底線,可是秦芷茹那么多年了,卻始終都不曾發(fā)現(xiàn)。 她只知道此時此刻的秦悅歆就像是地獄來的惡魔一樣,她要是再不走,秦悅歆真的就會把她手上的那藤椅直直地往她的臉上就砸下來了。 秦芷茹最愛惜的就是那一張臉了,花了重金挨了那么多刀整成這個樣子,秦悅歆這么一砸下來,她臉都要變形了。 她這一次真的不敢再往前了,連忙松了手就退了出去。 秦悅歆冷笑了一笑,剛想開口,就聽到身后那熟悉的聲音了:“秦芷茹?!?/br> 隔著秦芷茹,她能夠清楚地看到那個沿著那蜿蜒的小道一步步走過來的男人,雨霧朦朧中,他穿了一件淺灰色的翻領(lǐng)外套,里面是淺墨色的圓領(lǐng)衫,下身一條深黑色的西褲,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圓傘,一步步地走過來。 秦悅歆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發(fā)蒙,她就這樣怔怔地看著陸晨安一步步地走過來,最后站在自己的跟前。 她整個人都是發(fā)冷的,可是她卻還是能夠平穩(wěn)地將手上舉起來的藤椅慢慢地放下,然后站在那兒看著跟前的男人。 秦芷茹看到陸晨安來了,臉上的得意就像是那水壺溢出來的水一樣,怎么都蓋不住。她看著秦悅歆,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裙子,十分得意地挑著眉:“秦悅歆,你不是要砸我嗎?你倒是現(xiàn)在砸??!” 這個時候,秦悅歆真的是想拿椅子砸秦芷茹,可是她現(xiàn)在四肢都是僵硬的,就連臉上的笑容都好像是被機械化了一樣。 陸晨安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在走近的時候微微挑了挑眉,什么話也沒有說。 前幾天才見過的人,前幾天她還能夠在他的面前淺笑依稀,還能夠裝出一副我很好的樣子,可是現(xiàn)在,她站在這兒,站在自己的地盤上。跟前的秦芷茹唧唧哇哇地說個不聽,她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嗡”地響,視線白茫茫的一片,就好像什么都看不清楚,也什么都聽不清楚一般。 “秦悅歆。” 是許淮南的聲音,她就像是溺水的人捉著救命稻草一樣看著許淮南。 許淮南今天穿了一身素黑的裝扮,撐著一把同色系的傘,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硬,秦悅歆卻第一次覺得窩心。 她越過跟前的兩個人看著前來的男人,眼睛里面卻沒有任何的焦點,開口的聲音就好像是瀕死的人不甘心的求救一般:“許淮南?!?/br>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帶著顫抖的尾音在空氣中傳開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秦芷茹嗤了一聲,看向許淮南,男人高大挺拔,倒是個不輸陸晨安的角色。她沒有想到這半路還會殺出這么一個程咬金,看著秦悅歆,整個氣得很:“喲,倒是沒想到你這么厲害啊秦悅歆,這才離婚多久啊,下家就找好了?” 許淮南眉頭微微一皺,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秦悅歆的身體一晃,他下意識地就伸手過去把人接住。 秦悅歆整個人直接就軟在了他的懷里面,他低頭看了一眼,懷里面的女人雙眸緊閉,臉色蒼白了無生氣。 “喲,暈了?。窟@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抬頭看了一眼陸晨安和秦芷茹,臉色冷如寒冬,在秦芷茹諷刺的聲音中,伸手把門拉上,然后抬手將秦悅歆打橫抱了起來。 臨走的時候,他頓了頓,站在那小路的中間,絲絲的飄雨不斷地打在他和秦悅歆的身上。 “陸少今天真是讓人長見識了。” 他向來都是冷感的人,如今這么一句話說出口,仿佛那空氣中的雨絲都冷了幾分。 話落,他直接就抱著秦悅歆快步往前走去。 陸晨安這時候才側(cè)頭看了一眼秦芷茹,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一雙桃花眼卻憑生多了幾分凌冽的殺意:“秦小姐,滿意嗎?” 滿意,秦芷茹當然滿意啊,她都把秦悅歆氣得暈倒了。 秦芷茹笑了笑,想伸手牽起身旁的男人,視線觸及他眼眸之后,她嘴角的笑容僵了僵:“陸少,不要告訴我,你這是心疼了?” 陸晨安撇了她一眼:“我不喜歡被人利用,希望秦小姐不要再有下一次。” 秦芷茹聳了聳肩,不以為然:“這可是你答應(yīng)過我的,讓秦悅歆不痛快,雖然這次的事情雖然瞞著你,可是目的也是一樣的?!?/br> 他輕笑了一聲,看著秦芷茹幾秒鐘,才撐著傘轉(zhuǎn)身離開。 秦芷茹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的傘早就摔爛了,看著陸晨安的背影,她連忙追了上去:“哎!陸晨安你等等我啊!我沒傘!回來,你給我回來!” 可是回應(yīng)她的,只有男人越走越遠的背影。 秦芷茹跺了跺腳,看著陸晨安的背影,突然冷笑了一下。 不心疼最好,因為她會一點點地折磨秦悅歆。 韓舒雅接到秦悅歆的電話的時候人被慕簡庭摁在床上,被單裹得像粽子一樣,人只露了一個腦袋出來。 昨天去找秦悅歆的時候把自己淋濕了,雖然喝了姜湯,而是她半夜起來看秦悅歆的時候著了涼,剛被慕簡庭壓著回公寓就開始發(fā)燒了。 她死活不愿意去醫(yī)院,在慕簡庭跟前,好話壞話全都說盡了,才各自退了一步。 先吃藥,下午還在發(fā)燒必須去醫(yī)院。 她剛吃了藥,慕簡庭壓著她上床讓她睡覺,這時候秦悅歆的電話就過來了。 她隔著半米開外的距離就看到那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了,在慕簡庭掐電話的時候就把手機搶了過,一邊按著接聽鍵一邊瞪著慕簡庭:“這是歆歆的電話!” 慕簡庭的手頓了頓,臉色緩和了幾分,哼了一下,倒也沒有把她的電話強行掛掉。 可是韓舒雅聽到對方說完之后直接就把電話掛了,前后不過十秒鐘的時間,她掛了電話直接就掀開被子要起來了。 慕簡庭伸手就按住了她:“你干嘛?還發(fā)著燒呢!” 韓舒雅平時在慕簡庭跟前就像是只被惹炸了的貓一樣,可是這會兒看著他直接就哭出來了,臉上再也沒有往日的神色,可憐兮兮的:“歆歆暈倒了,在醫(yī)院?!?/br> 她就這么看著他,慕簡庭微微一怔,伸手把一旁的外套拿給她:“我送你過去?!?/br> 韓舒雅點了點頭,沒有再像往常一樣斗氣。 她害怕,整個都怕得發(fā)抖,連衣服都穿不好,她就連電話里頭的那個男的是誰都沒有心情去計較。 最后還是慕簡庭給她穿的衣服,韓舒雅一下床腿就軟了,這才離開了幾個小時,秦悅歆就進醫(yī)院了,她不得不往壞的地方想。 到醫(yī)院的時候只看到一個男人在秦悅歆病房的外面站著,韓舒雅掙開慕簡庭就跑了過去了:“歆歆呢?” 許淮南看了她一眼,硬朗的表情微微動了動:“還沒醒,暈過去了?!?/br> 韓舒雅差點兒也暈過去了,幸好身后的慕簡庭眼疾手快地把她給接住了,抬頭對著許淮南點了點頭:“怎么暈過去的?” 許淮南臉上的表情沒什么變化:“我到的時候,看到陸晨安和一個女的站在她家門口,剛走到,就暈了?!?/br> 韓舒雅臉都青了,“陸晨安陸晨安!陸晨安他這個王八蛋!” 慕簡庭扶著她,沒說話。 韓舒雅咬了咬牙,站直了身體,才看向跟前的男人:“醫(yī)生怎么說?” “剛送過來,檢查還沒有出來?!?/br> 韓舒雅還發(fā)著燒,慕簡庭直接就壓著她去打了屁股針。 兩個人回來的時候,醫(yī)生剛好出來,韓舒雅推開慕簡庭:“醫(yī)生,我朋友她怎么樣了?” 醫(yī)生看了她一眼:“懷孕了?!?/br> 懷孕了。 韓舒雅整個人都有點兒懵了,回頭看著慕簡庭,抬手就對著他砸了下去:“混蛋!你們這群混蛋!” 慕簡庭內(nèi)心罵了句娘,壓著她的手:“這又不是我干的,你打我干嘛?” “難道不是陸晨安干的嗎?這件事情難道還會有別人嗎?我就知道你們都不是什么好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秦悅歆還在病房里面沒有醒過來,她也沒有一點兒辦法,罵人有用的話她一點兒都不會吝嗇罵慕簡庭,可是沒有用。 韓舒雅罵著罵著就哭了,慕簡庭看著她心里面起了毛一樣煩躁,卻還是得壓著性子開口:“秦悅歆住的是vip,里面還有一張陪睡的小床,你進去躺著,一邊躺著一邊等秦悅歆醒來,成不?” 也沒什么辦法了,秦悅歆沒醒來,他們也不能搖著她的肩膀?qū)⑺龘u醒。 是夜,秦悅歆已經(jīng)睡了七八個小時了,還是沒有醒過來。 許淮南有些事情,一個多小時前走開了,韓舒雅吃了藥,也已經(jīng)睡著了,整個病房里面,就只有慕簡庭一個人是清醒的。 他看著那病房里面的兩個女人,罵了句粗口,伸手招來了護士,找了個護工幫忙看著,然后給韓舒雅蓋了蓋被子,低頭吻了一下,轉(zhuǎn)身就出去了。 剛出病房,他就開始摸出手機撥電話了。 那邊的人接得很快,他單刀直入:“出來來一場?” “行。” 行,慕簡庭將車速提到最高。 兩個人好久都沒這樣出來過了,換了衣服之后慕簡庭二話不說直接就上了。 論技巧他比不過陸晨安,可是比力氣,陸晨安比不過他。 兩個人旗鼓相當,慕簡庭給了陸晨安一拳,陸晨安很快就還了他一拳。 兩個人互相擒著,慕簡庭看著跟前的男人,禁不住冷笑:“秦悅歆懷孕了?!?/br> 陸晨安挑了挑眉角,看著他笑:“來找我給她出氣的?” 他的態(tài)度徹底激怒了慕簡庭,使了狠勁給了他一腿,但是陸晨安早有防范,往后一退,躲開了他的攻擊。 慕簡庭冷笑:“陸晨安你真特么的不是人?!?/br> 他一邊躲著她的攻擊一邊笑:“那我是什么?” “禽獸!” 韓舒雅說得對,陸晨安就是禽獸。 他自認不是什么好人,自然對別人的感情的事情更不會像村委大媽一樣會去管,可是他愛韓舒雅,韓舒雅愛秦悅歆,這愛屋及烏的,對秦悅歆當然是不能用對待陌生人的態(tài)度了。 要是秦悅歆跟一般的女人一樣鬧,他倒不會這么惱怒,畢竟陸晨安是他二十多年的兄弟了。 可是這件事情陸晨安真的做得不地道,他現(xiàn)在都記得秦悅歆早上給自己開門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 陸晨安傷她那么深,她還能對著他笑,韓舒雅尚且都能把他歸到陸晨安那一類的人,她卻比任何人都清醒,甚至他不過一句話,她便已經(jīng)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