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劉曉曉根本就沒有想到秦悅歆沒有睡著,聽到她的聲音,整個人都是僵硬的。 結(jié)果秦悅歆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以后不要隨便放人進來?!?/br> 劉曉曉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都是僵硬地點著頭:“好,好的?!?/br> 她回頭,發(fā)現(xiàn)秦悅歆已經(jīng)重新閉上眼睛了。 其實她睡不著,雖然已經(jīng)過了半個月了,可是兩條腿還是時不時會有點痛,她也轉(zhuǎn)不了身,只能一直那樣平躺著,她睡得很不舒服。每天都是在病房里面,雖然每天劉曉曉都會推著她下去走走,可是對于秦悅歆來說,這樣的日子還是很折磨的。 劉曉曉在外面說話的時候她就醒了,車禍之后她的睡眠質(zhì)量很差,一點小動靜就能夠醒過來。 陸晨安進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兩個人畢竟在一起兩年了,她就連他呼吸的頻率都一清二楚。 可是那又怎么樣,無關(guān)要緊的人了。 第二天秦悅歆要去做檢查,韓舒雅特意過來看結(jié)果。 這幾天,許淮南mama的湯水來得不少,秦悅歆的臉倒是胖了不少。 結(jié)果沒什么問題,骨頭愈合得挺好的。 劉曉曉一邊推著秦悅歆一邊跟韓舒雅念叨:“韓小姐,雖然稱不到悅歆姐的體重,不過我感覺十多天悅歆姐胖了不少啊,小臉蛋氣色好了許多?!?/br> 韓舒雅早發(fā)現(xiàn)了,十分贊同地點著頭:“那是,許淮南是不是天天過來送骨頭湯?” 關(guān)于這一點,韓舒雅覺得韓振必須輸?shù)眯姆诜?,主要是許淮南的媽都過來助陣了,而她大姨卻什么都不知道,跟大姨夫天天在全球旅游秀恩愛。 秦悅歆有些窘迫,對許淮南天天送過來的骨頭湯,她真的是受之有愧。戒指已經(jīng)還回去了,她也跟許淮南說得很清楚了,可是那湯水天天不斷。 她也拒絕不過來,而且不喝的話,確實是浪費了人家的一番心意,可是喝了,秦悅歆每天都惴惴不安。 三個人到樓下的花園走了一趟,回去的時候,許淮南已經(jīng)在病房里面了。 他每天都是這個時候過來,比上班打卡還要準(zhǔn)點。 劉曉曉已經(jīng)習(xí)慣了,而且這個時候正好是午飯時間,她就跟韓舒雅溜出去吃飯了,兩個人故意將時間留給秦悅歆和許淮南兩個人。 韓舒雅雖然很想秦悅歆跟自己堂哥在一起,可是她更想的是看著秦悅歆幸福。如果許淮南能讓她幸福的話,她也不會硬生生逼著秦悅歆和韓振一起的。 “許淮南,你天天這樣送湯過來,我真的覺得很不好意思。” 許淮南幫她盛著湯,面不改色的一邊說著:“沒什么不好意思的?!?/br> 確實是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已經(jīng)把秦悅歆的意思跟朱素吟解釋了,也說了那一次的訂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朱素吟的想象力實在是太強大了,說什么,現(xiàn)在說不喜歡沒感覺,你主動一點,趁著秦悅歆現(xiàn)在心理脆弱,每天都跟她聊一下,每天都送湯過去關(guān)心她,說不定哪一天她就感動了。女人都是柔軟的,希望被男人呵護,被男人捧在手上……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大堆,說得他有些頭疼。 從此以后,許淮南再也不跟自己的母親討論秦悅歆和自己沒有感情的這個問題了,每天也習(xí)慣了十一點鐘回家拿湯,然后十二點鐘準(zhǔn)時到醫(yī)院湯給秦悅歆,呆大概半個小時,然后回去研究所。 都已經(jīng)成為了他這半個月來的生活規(guī)律了。 只不過跟許mama想象有著很大的出入就是,兩個人雖然說每天都見面半個小時,可是按照兩個人的個性。許淮南是絕對是一句話縮成一個字來表達的人,所以別指望他會跟秦悅歆聊天。而秦悅歆也不是話多的人,和許淮南也沒什么共同話題。 于是每天這半個小時都是許淮南在一旁坐著,秦悅歆喝湯,兩個人都很默契的不說話。 秦悅歆一開始還覺得很別扭,怪怪的,結(jié)果后來反倒是習(xí)慣了。 就像現(xiàn)在,她剛喝完一碗湯,許淮南就伸手過來接過她的碗,又給她裝了一碗,兩個人都已經(jīng)成了默契的配合對象了。 病房里面靜謐祥和得很,可是總是會有人來打擾這樣的平靜的。 比如秦芷茹。 秦悅歆出車禍的消息也不知道被誰壓下來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要不是昨天她跟蹤陸晨安到醫(yī)院,看到秦悅歆在醫(yī)院里面,或許等秦悅歆出院好了,她也還不知道她出車禍了。 她選擇今天過來顯然是特意的,和陸晨安結(jié)婚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恕?/br> 難得看到秦悅歆這么狼狽的時候,她不過來刺激刺激她,她就不是秦芷茹了。 “秦悅歆,好久不見了。” 秦悅歆一抬頭,就看到秦芷茹戴著墨鏡站在門口進來一米左右的位置,看著她。 她眉頭皺了皺,臉色有些冷:“很久不見你了,一見你我胃口都不怎么好了?!?/br> 秦芷茹抬手摘了眼鏡,今天不管秦悅歆說什么,她都不會憤怒了,因為她今天帶來的兩個勁爆消息,顯然會讓秦悅歆一直保持的冷靜會皸裂。 她笑了笑,低頭從包包里面將喜帖拿了出來:“聽說你出了車禍,我過來看看。”說著,頓了頓,將喜帖遞到了秦悅歆的跟前:“哦,對了,順便把這個給你?!?/br> 許淮南眉頭一動,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秦悅歆。 她坐在輪椅上,臉上的神色有些寡淡的冷意,伸手接過秦芷茹遞給她的請?zhí)?,低頭翻開看了一會兒,才抬起頭看向秦芷茹:“字挺好看的,不過可惜了,這人就不行了,我腿斷了,貼給我也沒什么用?!?/br> 秦芷茹笑了笑,難得的冷靜:“沒關(guān)系,就當(dāng)是給你留個紀(jì)念,反正你那天刷新聞就好了?!?/br> 再怎么收斂,語氣中的得意卻怎么都掩蓋不住。 “秦小姐未免太好笑了,你是誰,我要刷新聞看你結(jié)婚直播?” 秦芷茹對上秦悅歆,每一次都是失控的,她根本就不是秦悅歆的對手,就像是現(xiàn)在,三言兩語就被秦悅歆堵得臉色發(fā)青了:“秦悅歆,你就別裝了,你看看你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你好好的時候陸晨安不要你,你現(xiàn)在瘸了,他看都不會看你一眼?!?/br> 秦悅歆看著她突然就笑了一下,臉色越發(fā)的冷:“我又不像秦小姐,是個沒人要的皮球,被人踢來踢去的。全世界的男人這么多,難道我和陸晨安離婚之后我就找不到別的男人嫁出去了?” “秦悅歆!” 一旁的許淮南站了起來:“秦小姐,這里是私人病房,你沒什么事情的話,麻煩你出去。” 許淮南不開口還好,他一開口,秦芷茹就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樣:“怪不得你現(xiàn)在不看陸晨安了,原來你是找到下家了。” “秦小姐,誹謗是要負法律責(zé)任的?!?/br> “呵,你們敢做,難道還不興我說么?” 秦悅歆把請?zhí)慌苑畔拢ь^看著秦芷茹:“還有事嗎?沒事你給我從這里滾出去!” 她面容發(fā)冷,雖然聲音綿柔,可是擲地有聲,秦芷茹都不禁愣了愣。 本來這個時候許淮南該走了,卻因為秦芷茹來攪亂,現(xiàn)在都還在病房里面。 韓舒雅剛和劉曉曉吃完回來就看到這么的一副景象,她想都沒想就沖上去把秦芷茹推了一把:“你過來干什么?!” 秦芷茹沒有料到韓舒雅會突然沖出來,所以被人她這么一推,她腳下十二厘米的一雙高跟鞋,人直接就撞在了一旁的柜子上,磕得她的腰疼。 秦芷茹當(dāng)場臉色就白了,指著韓舒雅:“你!你!你要謀殺??!” 劉曉曉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跑到韓舒雅的跟前:“韓小姐,她是誰?。俊?/br> 韓舒雅看了一眼秦芷茹,將秦悅歆護到了身后:“誰?曉曉,你可是要認著這個女人了,她最喜歡就是搶自己meimei的男人了!要是你下次見到她,什么都別說,直接就把她推出去,一步,不,半步都不要讓她進來!” 說著,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劉曉曉:“聽清楚了沒有?要是傷了她,別怕,醫(yī)藥費我給你兜著?!?/br> 劉曉曉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但是也不是傻的,韓舒雅一向都是待人比較和善的,現(xiàn)在對著一個女人這樣子,想來眼前的這個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人,連忙點著頭應(yīng)道:“我知道了!” 秦芷茹卻氣得發(fā)抖:“韓舒雅你什么意思?你嘴巴給我放干凈點兒!” “呵,敢做不敢認嗎?也就你喜歡撿別人的二手貨,趙一燊是,陸晨安也是!” 韓舒雅說的都是事實,可是秦芷茹不要臉得很,不但不覺得羞恥,還以此為榮:“呵,這能怪我嗎?要怪也就只能怪秦悅歆自己沒什么能力,連個男人都留不住。趙一燊就算了,現(xiàn)在連陸晨安都留不?。 ?/br> 韓舒雅現(xiàn)在聽到陸晨安這個名字就會炸毛,更別說秦芷茹還當(dāng)著秦悅歆的面這么說,頓時整個人直接就炸了,剛想抬腿沖過去想要撕了秦芷茹,卻被身后坐在輪椅上許久不開口的秦悅歆拉住了衣擺。 韓舒雅微微怔了怔,回頭看了一眼秦悅歆,有些不可思議:“歆歆,你別拉著我,我現(xiàn)在就把這個賤人給撕了!” 秦悅歆卻伸手拉上了她的手臂,將她拉到自己的一旁,推著輪椅走了出來:“不好意思,糾正一點,是我不要陸晨安的,不是我留不住他。” 這既是,當(dāng)初她先說的離婚來的優(yōu)勢。盡管陸晨安沒有半分的挽留,甚至是在她說離婚之后他直接就開口說好,可是,誰知道呢。 對秦芷茹,她向來是沒什么好臉色的,如今也不例外。 說著,秦悅歆頓了頓,看了一眼劉曉曉:“沒什么事的話,麻煩你出去好嗎?實在是不好意思看到你胃口很不好?!?/br> 秦芷茹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可不是這個,聽到秦悅歆的話,雖然心底有些氣,但是還是難得地忍住了:“我今天過來呢,是有兩件事情跟你說。這第一件事情我已經(jīng)說了,你也已經(jīng)知道了;第二件事情,我想你應(yīng)該很想知道的,關(guān)于葉慧云那個——” 她本來想說“賤人”的,但是實現(xiàn)落在秦悅歆的身上,秦芷茹咽了口水,還是改了口:“第二件事情是關(guān)于你mama的?!?/br> “你想說什么,說完麻煩你立刻離開我的病房。” 秦芷茹看了一眼韓舒雅還有其他人,意思很明顯。 秦悅歆也知道她什么意思了,抬頭看了一眼韓舒雅和許淮南:“我和她單獨聊聊?!?/br> 韓舒雅有些不太放心:“不行,萬一她要對你做些什么,怎么辦?!” 秦悅歆現(xiàn)在行動不便,如果秦芷茹真的要對秦悅歆做些什么,確實是輕而易舉。 秦悅歆抬頭看了一眼秦芷茹,,臉色微微發(fā)冷:“她不敢對我做些什么,你先出去吧?!?/br> 許淮南和劉曉曉已經(jīng)出去了,韓舒雅見她態(tài)度堅決,瞪了一眼秦芷茹:“如果她少一個頭發(fā),你今天就不用從這家醫(yī)院走出去了!” 這句話的警告還是很有用的,秦芷茹臉色白了白,看著韓舒雅走出了病房。 很快,病房里面就只剩下秦芷茹和秦悅歆兩個人了。 秦悅歆習(xí)慣午睡,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她就要午睡了,她一點兒都不想和秦芷茹廢話:“有什么話就趕緊說吧,我希望你以后沒什么事情就不要來找我了,特別是這些這么幼稚的事情?!?/br> 她的視線落在那張請?zhí)厦?,平淡無波的眼神讓秦芷茹心底有些堵。 這才半個月的時間,秦悅歆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對她的態(tài)度一如既往,可是對陸晨安的態(tài)度,卻是連她這個局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今天過來她并不是想糾結(jié)秦悅歆對陸晨安到底怎么了,她今天過來,呵呵。 她向來都是穿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只有這么高的跟才勉強能讓她和秦悅歆平視。但是今天秦悅歆坐在輪椅里面了,她不用穿高跟鞋也能夠比她高了。秦芷茹看了一眼一旁的椅子毫不客氣的,拉過來就坐下:“秦悅歆,有時候我覺得你挺可憐的?!?/br> “是嗎?比你可憐嗎,總是盯著我看,你想過你自己的生活嗎?” 秦芷茹冷笑:“我的生活?秦悅歆你的存在就是攪亂我的生活的,只要你存在一天,我就不得不盯著你看?!?/br> 秦悅歆真的是覺得秦芷茹可悲,因為方素嬌,從她懂事開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二十八歲了,卻還是活在一個幼兒園女孩子跟別人爭搶的斗爭之中。 那么多年了,秦芷茹不累,她也累了。 方素嬌生前沒爭過葉慧云,葉慧云死了之后就讓秦芷茹跟她爭。秦悅歆只覺得可笑,就憑葉慧云從來都不讓她跟秦家人爭點什么這一點,方素嬌就注定永遠都輸了。 秦芷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了,說再多也沒有用,收回了思緒,她面無表情地看著跟前化著濃妝的秦芷茹:“說吧,人都已經(jīng)出去了,你有什么想說的,就今天,全說了,以后,你也沒什么機會了。” 秦芷茹難得這么平靜地對她笑了笑:“行,你既然這么毫不畏懼,我也沒必要再這么吞吞吐吐了?!?/br> 她跟秦悅歆斗了將近二十年了,然而這二十年里面,她一直都是輸,她從來都沒有贏過秦悅歆。而贏秦悅歆,大概就是她這一輩子的追求了,至于怎么贏?呵,哪一天看到秦悅歆跪在她的底下求饒,或許就是了。 她現(xiàn)在贏不了她,也不會讓秦悅歆的生活好過的,她就喜歡一個一個驚雷地給秦悅歆放,看著她一次又一次地難受。 就像今天,她就是來放驚雷的:“知道爸爸為什么這么討厭你嗎?” 秦悅歆怔了怔,她想過秦芷茹會說自己懷孕了,是陸晨安的;也想過她會跟她說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住進去陸家了。 所有的一切她都料想過了,倒是從未想過她會突然跟她討論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