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他滿心惶恐,他這官是不是也要到頭了,前幾日他還在徐禹謙面前大夸特夸此人一番??! 識時務(wù)為俊杰,被揪出來的官員聽得徐禹謙一番話已不敢生反抗之心,先后要開□□待。見此,徐禹謙便讓林威將人押下去寫口供,府衙的士兵亦撤走,那些官員卻是沒有一位敢離開的。 “今日有得罪之處,本官與各位大人賠禮,到后邊喝杯水酒如何?!毙煊碇t站起身來,微笑著朝眾人比了個請的手勢。 眾人看著他溫和的俊顏,再與先前那股氣勢對比,心尖都微微發(fā)顫,個個強(qiáng)扯著嘴角忙道不敢,能得知府大人邀請甚是榮幸。 于是,府衙一眾官員便被直接請到了花園男賓處。 那些公子哥兒見著自家父親都吃驚不已,有人欲詢問被警告的眼神制止,又將話咽回去。 徐禹謙卻是將人就丟在這,連避諱都懶得避諱直接到女眷那尋嬌妻。 高大俊朗的男子被護(hù)衛(wèi)簇?fù)矶?,女眷們都吃驚得忙垂眸,不少閨秀悄悄紅了臉,可視線又會隨著他走動暗中跟隨。 這么位年輕有為的男子,委實太讓人想注目。 惋芷在他一出現(xiàn)便被吸引了視線,緩緩從椅子中站起來,整日來的忐忑不安化作眼中酸澀之意。 他輕輕牽起她手,微涼的手與她十指相扣,她眼前已朦朧一片。 “四爺,您回來了?!彼B聲音都啞了。 徐禹謙深深凝視著她,眸中唇邊是溫柔又情深繾綣的笑意:“讓你擔(dān)心了…” 惋芷想與他說回來就好,她真的很擔(dān)心,紅唇輕啟卻是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失去知覺…… 此番變化不但讓徐禹謙驚得神色劇變,那些官夫人小姐亦低呼一聲,其中有意無意的,幾名夫人帶著自家女兒圍了前來。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最后兩段連自己都鄙視自己,套路不要太深【攤手】 ———————————— 謝謝小天使們的雷,么么噠~ ☆、第86章 無地可容[捉蟲] 惋芷突然昏厥,徐禹謙忙將人抱到懷里,單膝跪著摟住她不敢亂動彈。 他不清楚這是為何,不敢擅移。 季嬤嬤與玉桂幾人嚇得臉色煞白,季嬤嬤有些失神,嘴里喃喃著:“郎中,快去請郎中……” 他身后的戚遠(yuǎn)見此情形不等吩咐已道:“四爺,我去尋魏郎中!”言畢已飛快離去。 徐禹謙歸來的滿心喜悅?cè)忌⑷?,償試著去搭她脈像,只能感到平穩(wěn)別的一概不清。 “大人,小女識得些醫(yī)理,或許能為夫人診斷一二。”一位身材高挑,瓜子臉的小姐走近。 正是先前那位言語對惋芷頗不屑的閨秀——曹湘蓮。 周邊幾位圍前的夫人小姐都暗吸氣,看她的眼神極為不善,心里怨是被搶了先機(jī)。 徐禹謙未抬頭,亦未說話。 曹湘蓮有些遲疑的停住腳步,一雙藏了羞怯的杏眸便撇見有別家閨秀蠢蠢欲動,裙下的繡花鞋再度邁了幾步。 少女身上清幽香氣隨風(fēng)送到徐禹謙呼吸間,曹湘蓮大膽的蹲下身,伸手就要去碰惋芷的手,微微伏身子更顯得她鼓鼓的胸脯飽滿。連冬衣都遮不住那豐滿的形狀。 卻是一聲金屬清吟,曹湘蓮手臂被出鞘寶劍架了起來,劍尖就那么抵在她下巴。 冰冷的寒意和劍上沾染的血腥味使她頭皮發(fā)麻,整個人都怔懵了。 徐禹謙身后的護(hù)衛(wèi)亦紛紛拔了劍,先前圍上來的那些官夫人小姐臉色發(fā)白一退再退。 “滾?!?/br> 極輕的聲音從那俊雋儒雅的男子唇間溢出,曹湘蓮僵硬著轉(zhuǎn)動眼珠子看他,才發(fā)現(xiàn)他視線是始終落在昏迷的女子身上,黑眸中是與他染著冷意聲音不同的擔(dān)憂與溫柔。這個男子,眼中只有一人…… 她,無地可容。 曹湘蓮羞愧欲死又恐懼,整個人似離了魂眼發(fā)直,她母親忙又從后邊沖上前將她往后拉,讓她遠(yuǎn)離了那寒光爍爍的利刃。手腳發(fā)軟硬撐住扶著女兒到一邊,曹夫人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能有個地洞鉆。她女兒丟臉丟大發(fā)了! 徐禹謙則反手一把就將劍釘入地面,簡單的動作,卻是讓劍身沒入大半。 滿場鴉雀無聲,寂靜得只有風(fēng)吹梅枝的沙沙聲。 “一個也不能放離開?!彼謇涞穆曇粼俣软懫稹?/br> 寂靜間便有抽氣聲,其中一名護(hù)衛(wèi)轉(zhuǎn)身下去傳達(dá)命令。 又有半刻鐘,老郎中被戚遠(yuǎn)扛在肩膀上帶來。 “要老命了,要老命了!”老郎中終于從威遠(yuǎn)肩膀上下來,哀嚎起來?!八臓敚茏屇鷮傧滤刮男﹩?,我這老骨頭真經(jīng)不起折騰啊,太…太太?!” 他正哭喊著,發(fā)現(xiàn)徐禹謙懷里的惋芷神色瞬間變得驚訝。 “太太這是怎么了?!崩侠芍薪K于明白過來戚遠(yuǎn)為何二話不說扛了他就跑,蹲下身子忙給惋芷把脈。 徐禹謙道:“突然暈了過去,除此外沒有別的,沒敢動她?!?/br> 老郎中細(xì)細(xì)的診著脈,神色凝重。 “如何?”徐禹謙問。 老郎中松開惋芷的手腕,深吸口氣再鄭重用指腹覆上。 再是一會,“如何?”徐禹謙再問,音調(diào)卻是失了冷靜,微微顫抖。 老郎中站了起來,抱拳朝徐禹謙深揖:“恭喜四爺,太太有喜了,只是月份淌淺,若非小的每日診脈記錄脈象,怕也不敢確定?!?/br> “你再說一遍?!?/br> 老郎中十分肯定的道:“恭喜四爺,太太有喜…月余!” 徐禹謙攬著惋芷肩膀的手驟然縮緊。 惋芷有了身孕…… “太太之所以會昏過去,該是思緒過重,情緒過激所致,接下來靜養(yǎng)為好……哎,哎,四爺,我還沒有說呢?!崩侠芍姓雵诟酪煌?,徐禹謙已將人抱起,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季嬤嬤好笑著去喊他,“魏郎中,有什么要注意的你還是與我說吧?!彼臓斶@會哪里還聽得進(jìn)去。 玉掛四位大丫鬟聽得都捂嘴喜極而泣。 她們太太盼孩子是盼了多久,每當(dāng)給遠(yuǎn)在京城中的幼弟或俞夫人的孩子做衣賞時,太太眼中都會不自覺有黯然之色。 菩薩保佑,終于有好消息了,玉桂是最先從歡喜中緩過神來,忙雙手合十念佛號。 在場的官夫人小姐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皆是你看我,我看你。曹湘蓮在被不留情面斥離的難堪中終于回過神,卻又聽得這種無疑是再朝她臉上扇耳光的消息,幾道視帶著嘲笑目光有意無意落在她身上,如針扎著她一般。她只感一股憋悶之氣在胸腔中積蓄,旋即喘不過氣來,兩眼一翻也暈了過去。 戚遠(yuǎn)見自家大人太太都走了,也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看了半日這些做作的女人也是夠。 去傳令不許讓人離開的護(hù)衛(wèi)回來,迎面就撞上收隊領(lǐng)頭走的老大,疑惑道:“遠(yuǎn)哥,四爺不是吩咐守著的?” “太太有喜,不必再守著了?!?/br> 太太有喜?護(hù)衛(wèi)吃驚睜大眼,戚遠(yuǎn)已越過他往前走,他又忙問:“那,這些人要離開還攔不攔?” “不走難道還留她們用晚飯?” 護(hù)衛(wèi)聽著便朝一堆女人那看去,嘴角抽了抽,他寧可去冷風(fēng)中站崗也不要靠這些女人太近。身上都抹得什么味。 想著,他就打了個響亮噴嚏,忙捂著鼻子跟上大隊伍。 饒是精明能干的季嬤嬤此時也被老郎中長篇大論搞暈頭,忙打住他,說回去尋紙筆再記下。隨后便著人找了明叔過來,兩人商議后作主直接散了滿院的賓客。 與自家夫君碰了頭的夫人們才知曉今日居然還發(fā)生攻城的駭人之事,府衙內(nèi)還出了jian細(xì),不少官夫人連府衙門檻都沒邁過去就腿軟走不動。犯事的官員家眷都直接嚇暈了過去。 曹湘蓮好不容易被救醒過來,聽得這樣的事,又聽聞父親說怕是得罪了徐禹謙前途堪憂。曹家的馬車上,曹夫人與曹湘蓮都同時翻了白眼不醒人事。 惋芷在被徐禹謙抱回房后不久便清醒過來。 她還在茫然的看著他,又被他緊緊抱住。 “惋芷,你有身孕了……” 男子在耳邊輕語,聲音帶著不可抑制的激動,她能感覺得到他身體微微顫抖著。 她有身孕了? 她眸中的茫然之色更重了,慢慢,一雙本就極亮的眸眸光華大盛,似沉寂整晚的太陽冉冉升起,令天地間都霎時明亮。 她有身孕了! “四…四爺,可真?”她的小日子是晚了些時間,可來到青州后調(diào)理近一年也是沒有準(zhǔn)過的,老郎中說是水土不服之因。 她有些不敢相信,有些害怕……害怕這是空歡喜。 “若是假的,我定親手刃了那老家伙。”徐禹謙松開她,認(rèn)真的道。 槅扇外就聽得卟通一聲,玉竹聲音傳了進(jìn)來?!鞍?,魏郎中,你怎么站都站不穩(wěn),還沒年紀(jì)大到那種程度吧?!?/br> 惋芷噗嗤笑出聲,方才心間的疑愁都散去,盈盈看著面前的徐四爺?!八臓斂筛吲d?” “為夫自當(dāng)是高興的,我們都盼了許久……” “我也很高興,四爺…我終于有了我們的孩子……”惋芷伸手勾住他脖子,將他拉向自己,話音湮沒在彼此的唇舌間。 她高興得忘記矜持。 玉竹才繞過屏風(fēng)就看到自家老爺半個身子被擋在帷帳后,忙得又退了出來,臉紅紅的關(guān)上槅扇。 老郎中奇怪看她一眼,她已扯他衣袖將他扯出門?!拔覀冊谶@等四爺喊了再進(jìn)去?!?/br> 老郎中越發(fā)莫名奇妙了。 惋芷身孕月份淺,約莫月半余,老郎中將脈案遞給徐禹謙過目,徐禹謙看著他有近十日記錄有異直挑眉。這老家伙真是欠收拾,有異卻未曾吱聲,還連著十日,若不是查到他家祖上十八代了,現(xiàn)在就想將人扔到刑房里好好來一頓。 可到底是確定了,知道消息的眾人都為夫妻兩高興,徐禹謙吩咐賞,一時間后宅和護(hù)衛(wèi)房那都熱鬧不已。 惋芷也是高興得連用飯都在笑,便是睡覺時唇角都還翹著的,徐禹謙小心翼翼摟著她連日來的緊繃放松,聞她身上甜香平靜入眠。 施俊為帶的麻煩事算是解決大半,孟偉宣用了五日將揪出的暗線審?fù)?,第十日時趕到了青州,皇帝已下令由他親自把施俊為押上京。 這日,兩人在府衙碰頭,徐禹謙命人整治一桌酒菜,與他相對而坐。 “你此回的功績夠調(diào)回京了?!泵蟼バ此浪裙獗芯?。 徐禹謙亦一口送入喉中,雙眸微瞇:“此時回去未必就是好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