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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道友,跟我走在線閱讀 - 第6節(jié)

第6節(jié)

    吹簫看了看山壁的高度,腳下足尖一點,便提氣踏著崖壁疾奔而上,將人小心的從樹上弄下來,放在那湖邊的大石之上,吹簫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極其年輕俊朗的男子,身材修長,穿寶藍色獸踏祥云紋長袍,腳蹬軟靴,腰間掛一管紫竹簫,東西都是極好的。

    但這不是叫吹簫在意的,他所看的是那青年手中牢牢握著的一株小草,那草不過五片纖長細嫩的葉子,葉脈呈現(xiàn)出隱隱的粉紅色,并于枝頂長了一朵朱紅色的小花,那花也就一個指甲蓋那么大小,花瓣卻繁繁復(fù)復(fù)、層層疊疊,不知幾許??纱岛嵅恍枰獢?shù)也知道,這花上的花瓣必定是九千九百九十九瓣,不會多一片也不會少一片——這是九九無為返魂花,也簡稱九九花!此花是煉制金陽丹的主藥,金陽丹則是住修真者突破開光期,進入融合期的最佳輔助丹藥。

    這年輕人是個修真者!吹簫百分之百確定,因為此人氣血不正常的旺盛,且身上隱隱有一種特別的波動??粗@個仍舊昏迷不醒的男子,吹簫心中有些好奇,并不可避免的產(chǎn)生了些親近之意,也并非是對此人有什么好感,只他如今是修真者,就算是混在凡人間,他也知道自己是不同的,百年后這些人垂垂老矣,他卻仍舊面目如昔。人都是群體性的動物,修真,并不代表他脫離了人性。這種親近,便是同類的那種感覺。更兼地吹簫觀其面貌,見這男子眉宇間清明端正,并不是恩將仇報的人,因此他決定在留在這里,等這男子醒來,若可以,還能順便問問修真界的事情。

    吹簫將他身上的傷口清洗之后,用干凈的內(nèi)衫給他包扎上,便坐在一旁打坐靜待此,方才他的動作不小,這男子應(yīng)該也快醒了。

    果不其然,不過一刻鐘后,吹簫便聽到一聲短促的呻吟,他收了功,側(cè)頭看去,那男子正皺著眉頭觀察周遭環(huán)境。

    “你醒了?”吹簫露出一個微笑。

    那人先是露出一個警覺的神情,后又很快的放松,還了一個笑:“是你把我從樹上弄下來的?”

    “嗯?!贝岛嶞c了點頭,那人便慢慢起身施了一個禮,身姿優(yōu)雅有度:“多謝這位道友了,在下林寒樹,敢問道友如何稱呼?”

    “西門吹簫?!?/br>
    “原來是西門道友,久仰久……”然那林寒樹尚未將客套話講完,腹中便爆出一陣饑鳴,他條件反射的捂住肚子,露出一張苦瓜臉。

    吹簫看著眼前這個男子轉(zhuǎn)眼間從翩翩公子變成鄰家青年,便彎了眼睛笑。

    那青年見吹簫笑的干凈,并非嘲笑,索性也不再拿樣子,松了挺得筆直的背脊,一屁股做到地上,仰頭朝吹簫可憐兮兮的眨眨眼:“這位道友,不知可否予我些吃食?”

    吹簫便笑著扔給他一顆辟谷丹,那青年竟毫不在意的直接張嘴一接,辟谷丹就落日他大張的嘴巴里,等吃完了辟谷丹,林寒樹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啊,終于不用餓肚子了!為了等這九九花開,我足足等了一年都不敢離開,備的辟谷丹十幾天前就用完了,他娘的,早知道就多準備些了!”

    吹簫聽了著青年抱怨的話,便是一怔,訝異的道:“難不成你方才是餓昏的?”

    那青年露出一個理所當(dāng)然的神情:“難道我還會因為受這點子傷便昏過去嗎?若是叫我?guī)煾钢懒?,他定要狠狠的抽我一頓的,那太丟人了!”

    吹簫忍不住扶額,難道你不覺得一個修道中人餓昏了是一件比受傷昏迷更加丟人的事情嗎?于是林寒樹少爺,成功的把吹簫對修真者的幻想拉低了一檔。

    那恢復(fù)了元氣的青年并不知道自己無意間打破了一個自科技位面來的土鱉對修真者清冷、優(yōu)雅、高潔的美好幻想,只自顧自的抬頭看了看時辰,微微皺眉:“時候不早了,師父還在等我回去,你若有空,就到洪鈞峰丹正派找我。這個紫竹簫送與你,正好與你的名字貼切?!?/br>
    吹簫也不推脫,接了那簫,道:“有空我定會尋你玩。”

    那青年就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后身型猛然拔高,跳上一條細長小舟御空而去。

    自得于又交的一個友人的吹簫今日的笑容便格外的燦爛,趁著那俊秀的面容,真是叫人打心眼里喜歡,一進家門,他便緊走幾步,我這紫竹簫,快樂的朝殷玄黃道:“阿玄,我今日又得一友人,我很歡喜!”

    第15章 頓悟

    殷玄黃看著他手中握著的紫竹簫眼睛便是一咪,嘴里卻道:“哦,不知是什么樣的才???”

    才?。渴遣皇遣趴∵€在兩說,倒是一個‘憨’字跑不了。吹簫一想起來方才的事情,便覺得可樂,于是毫不吝嗇的笑彎了眼,只說:“是個很有意思的人?!?/br>
    殷玄黃看到他毫不掩飾的快樂,心中多少有點子不舒服,但阿簫此人他是知道,是個慣愛交友的,若是有看上眼或者和脾性的,那更是巴巴的湊上去也要相交一番,他對待自己不就是這樣嗎?可知道歸知道,阿玄心中卻仍舊不樂意,這人是他先看上的,不過一個小小的修士,送區(qū)區(qū)一把低級法寶便想來搶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想到這里,他提了提袖袍,與外廊石臺上展開一面紙,壓上白釉黑花異獸書瓷鎮(zhèn)紙,一面細細研磨,一面?zhèn)阮^含笑道:“阿簫的友人必是個好的,不若簫給我講講,那人是個怎樣的風(fēng)采?”

    林寒樹是個怎么樣的,這會兒子西門吹簫哪里還記得住,眼里心里全是此時這書生的風(fēng)采啦!你看那人,著一身淡色青麻袍,那寬廣的袖子在風(fēng)中搖曳,他腳蹬一雙木屐,肌膚瑩潤,足弓完美,如瀑的黑絲松松的在腦后用藏青色的繩子扎住,露出一張俊到叫人愛到心眼里的臉龐,那臉側(cè)著,嘴角帶著悠悠然的笑,那眼角微微上挑,盯著你的時候帶著一股子溫潤和專情。手里正提著筆,筆是上好的鏡湖筆,蒼色筆桿被修長美好的手有力的握住,懸空待走。這書生此時姿態(tài)雖擺的隨意,卻含著一種說不出的自信和瀟灑。他整個人連帶著這青石臺子,泛黃的宣紙,還有那瓷鎮(zhèn)紙,硯臺,在吹簫眼中形成一股強有力的撞擊,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古韻熏陶,仿佛帶著時代的氣息,密密的把他這個于內(nèi)心深處仍舊是那個現(xiàn)代土鱉的靈魂包裹起來,叫他掙脫不開,也拒絕不了。

    吹簫是慣愛這個調(diào)調(diào)的,此時阿玄的風(fēng)姿帶著一種魏晉名士的風(fēng)流,叫他一眼也不舍得錯開的看。

    殷玄黃顯然是了解吹簫的,他含笑催了一遍,吹簫才回過神來,道:“便也沒什么好講的,只此人性格直率,真的可愛。”話歲如此講,但他仍舊粗粗的將林寒樹的樣貌描述給阿玄聽。

    那阿玄聽罷,便微微一笑,握袖走筆,閑庭信步般悠然自得的與宣紙上揮舞,了了幾筆,便勾勒出一個青年的形象,帶潤色后,不多時,一個青年的形象便躍然紙上。吹簫湊過去看,不禁訝然不語,你道如何——那畫居然畫出了林寒樹的八分樣貌,九分神韻!

    就這一手,就叫吹簫狠狠豎起來大拇指,大聲贊嘆,那雙眼中毫不掩飾的喜愛和推崇,叫阿玄愉悅,仿佛吃了仙果一般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通透的。吹簫又催他落款,阿玄也不吝嗇,大筆會就,上書‘乙亥年陰山老人漫筆’,字跡瀟灑無拘,透著一股子狂狷。

    這字也叫吹簫驚艷,在這短短的半個時辰之內(nèi),吹簫又見到了另外一個殷玄黃,一個充滿了才氣,風(fēng)流倜儻的殷玄黃。這畫這字吹簫實在是喜歡,便想厚著臉皮的討。

    阿玄哪里能把這人的畫像給他,這畫上的人,他恨不得吹簫立時忘了才好,哪能叫他日夜看著?便輕巧巧的道:“等哪日了,尋個好時光,阿簫也給我引見引見你那新交的友人,這畫便做首禮。阿簫你若是喜歡,我令送你便是!”

    吹簫趁機提要求:“那我還要阿玄題詩一首。”

    阿玄哈哈一笑:“這有何難?別說一首,便是給阿簫寫上十首、八首,也是要得的?!?/br>
    吹簫大喜,忙順桿子往上爬,喜滋滋的道:“不管多少首,我是不嫌多的,就這么說定了!”

    阿玄自然只有頷首的份。

    如此這般,吹簫便短暫的忘了林寒樹,只追著阿玄每日看他作畫、題詩,阿玄的字畫俱是大氣開闊的,縱然是嬌嬌弱弱的花草也能叫他畫出點孑然世間、安然度日的悠哉來,吹簫每得了一副便喜不勝喜,是越看越愛,國畫的那些子講究,什么破墨、潑墨、勾勒、積染的手法他是一概不看的,他也懂的不多,所以,他若是覺得這畫好,那定是畫中風(fēng)骨叫他愛。

    說道書畫,那可是吹簫的心愛之物,別看他走南闖北的,什么三教九流、好玩的刺激的都見識過、耍過,可到最后,卻獨愛這古書、古畫的。就是現(xiàn)代國畫家,若是他愛哪個人的畫了,那定是要想方設(shè)法的結(jié)識一番的。這做派就叫那幫子兄弟嘲笑——顧惜,你丫的骨子里就是個二逼文藝青年!

    吹簫對弟兄們的評價是不認的,他自己是愛,可奈何天生就不開這個竅!按說走他們這一行當(dāng)?shù)?,那一手的字是打小便要練的,概因從某方面來說,字也算是一塊招牌,你走出去看看,現(xiàn)在哪一個擺攤算命的不會一手毛筆字的?可吹簫的字那是打小的就慘不忍睹,自毛筆都握不穩(wěn)的年歲到翹辮子的年歲,他沒少練,可時今也只得了一個馬馬虎虎的評價。至于國畫,那就更別說了,哎……那簡直是吹簫的黑歷史,羞煞個人咧!

    人俱是此,越是得不到的,就越發(fā)覺得好。自打‘笨’走了n個國畫老師后,吹簫是徹底歇了作畫的心思,他改收藏了!滿足的將阿玄新畫的一副百馬奔騰圖掛起來,吹簫看著自己專門辟出來的藏畫室,就笑。心想著,以后若是去哪里了,這些畫定是要好好帶走的,到時候就把那儲物玉簡倒騰出一塊地方來,專門放這些寶貝。

    那殷玄黃看著吹簫每日笑瞇瞇的滿足樣子,心情也很是開闊,他從未想過自己并不在意的東西竟叫這人如此的歡喜,他看自己作畫的時候,雙眼明亮的樣子叫人打心眼里覺得——‘啊,我會作畫竟是這樣了不得的事情’,那種感覺叫人舒適的不得了。阿玄沉浸在這樣的情緒中,竟不知不覺中回憶起自己的生平,細數(shù)自己玩過的玩意,這么一一想來,到把自己驚到了,原來他懂得還真不少咧!各類樂器不說、那些已經(jīng)失傳的、現(xiàn)今仍在流傳的他都精通,各類匠活,什么木匠、鐵匠、花匠、茶匠等他也是多少懂的,就連娘們玩的刺繡那也是會的。

    不過,這也不很奇怪,他活的年歲實在太長了,修行又與旁人不同,人家修真都是避世,等修為到了瓶頸的時候,方才出來歷練,以求打磨心境。他則與旁人正相反,平日出世修煉加歷練,唯有瓶頸的時候,方才閉關(guān)靜悟。是以,在漫長無聊歲月中,他玩過的東西簡直多不勝數(shù),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去學(xué)、去練,又是天縱之資,不需多長時日,就能輕易的將技藝習(xí)到爐火純青。這些東西原先于他也不過是打發(fā)時間的,等興致過了,便扔在一邊,渾然不去在意,更不會覺得將這可堪稱民族瑰寶的手藝束之高閣很是可惜。然后時間久了,他也就忘了自己玩過這些。

    而現(xiàn)今,吹簫的目光勾起了他的興致。阿玄就這么一點點的理著、回憶著,竟叫他又品出點味道來,他恍惚間,只覺得自己進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境界,許久未有增益的心境更加清澄圓潤,仿佛被洗滌過一般。

    殷玄黃知道自己正處于一種非常難得的頓悟中,不同于以往醍醐灌頂似地一蹴而就,這一次的頓悟是緩慢的、潤物無聲的柔和。他不知道這種頓悟什么時候結(jié)束,也不想像那些好不動易進入頓悟的人一般搶著這樣的好時機修煉以增加修為。每日也只順其自然的作息,見吹簫如此愛詩畫,甚至開始教吹簫作畫來。

    阿玄愿意教授,自然是叫吹簫喜不勝喜,也渾不在意自己不開的那一竅,跟著便畫,結(jié)果好好的牡丹硬是叫他畫的跟鬼畫符一般,直羞得吹簫面紅耳赤的不敢抬頭。阿玄倒是喜歡,揚起那畫抖兩抖,嘆曰:“這世間的牡丹什么姿態(tài)的都有,偏偏就缺這一種。阿簫能把牡丹畫到如此地步,也是奇葩,這畫值得珍藏,我便要了!”說完,還在那畫旁提了兩句詩,叫小廝拿去裝裱,竟真是一幅要收藏的樣子。

    吹簫幾欲昏倒,如此丟人的大作,阿玄偏還要鬧,朝他討吧,那人就慢悠悠的回道:“那我便也要把送阿簫的畫討回來,這可使得?”

    使得?當(dāng)然使不得!那些畫可是阿簫的心尖尖,誰都不得動的!是以,最后也只得作罷,弄的阿簫每每到書房尋阿玄,就要裝作對墻上掛著那幅印象派到極致的畫視而不見。

    這一次的打擊實在叫吹簫難以承受,他蔫了幾天,可待阿玄要作畫的時候,這廝又興高采烈的去圍觀。阿玄再提出教授,這個記吃不記打的家伙居然還敢應(yīng)承!不過,此次阿玄倒是吸取了教訓(xùn),你對著阿簫講這里怎么運筆怎么用墨他是聽不明白的,定要帶著他親自體味才好。

    是以,阿玄自然的走到阿簫身后,自后面將他整個人圈住,修長美好的長指覆在吹簫執(zhí)筆的手上,頭湊過來,挨著他,偶爾呼吸出的熱氣便掃過吹簫的耳朵、脖頸,濕熱熱,輕柔柔的。阿玄低沉溫潤的嗓音在他耳朵邊細細的講解下筆的輕重緩急,手指輕移,帶著他執(zhí)筆的手在雪白的宣紙上劃過,慢慢描繪出一朵嬌艷欲滴的牡丹,它舒展著每一片花瓣,盡力的迎接陽光,驕傲肆意的展示自己的美麗。

    吹簫看著這從自己筆下而出的牡丹,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感慨,側(cè)過頭看阿玄,卻見到這書生低頭望著那牡丹微微一笑,一時間,他竟是覺得腦袋里一片空白,只聽到自己傻乎乎的聲音:“真好看……”

    你猜他是說人,還是說畫?

    第16章 討好

    那殷玄黃就低低的笑出來,也不知道是笑什么,吹簫便忽的臉紅了,一邊紅他還一邊在心里唾棄自己,真真的不害臊,都多大的年歲了,老男人一個,竟還有這般扭捏的姿態(tài)??墒牵且矝]辦法啊,實在是這個書生太妖孽了。

    想到這里,他就又理直氣壯起來了,是了,這哪里怪得了自己咧?男人他就是個愛好顏色的東西,這書生長成這樣還敢笑的這般溫雅,還不興自己貪看幾眼嗎?是以,他就笑了,笑的瞇瞇的贊嘆:“哎呀,阿玄你真是好看?!?/br>
    你看那專注又清澈的眼神,看著你的時候仿佛全天下就你一個人一樣,阿玄心里就突然間有些小羞澀了,他抬手捂了捂嘴巴,眼神漂移了一下。吹簫頓時就得意了,越發(fā)的沒型,竟學(xué)那般紈绔子弟,巴巴的湊上去,用食指挑阿玄的下巴,再贊:“真不知哪家的小媳婦兒有這個福氣,得了我們阿玄去,定叫她每得日日做夢都樂醒?!?/br>
    自打殷玄黃化形,這幾大洲垂涎他顏色的修道者不知有多少,可哪個敢這樣輕佻的調(diào)戲與他?這可又是新鮮又是惱怒,偏生著惱怒中還帶著一點點的喜悅,真真是叫人心中五味雜陳。

    阿簫見他不說話,也漸漸的不自在了,松了挑著他下巴的手,清了清嗓子,低低的道:“阿玄給我這畫提首詩吧?!?/br>
    單這一句話可就解了兩個人的尷尬了,殷玄黃挑了挑眉,眼角帶笑的看著他,手指畫,挑了腔調(diào):“喲,你的畫?”也不知剛才是哪個拿著他的手走的筆嘞!

    吹簫是個厚臉皮的,竟一點也不謙讓,拿起畫小心的抖抖再吹吹:“瞧瞧我這畫多好啊,我就從來沒有一幅畫能畫這么漂亮!唔,好——??!”

    殷玄黃簡直瞠目結(jié)舌,他還未看見這人這么無賴的一面,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一甩袖子唾道:“好個屁——!不給提!”

    這一句話可就叫吹簫大張了嘴,蔫了。你想想啊,他這么些年的黑歷史今天可就可以洗刷一番了,正需要一首詩來的,到時候詩畫俱全,日后那也是一番紀念!哪知這書生平日里大方的不得了,這會兒子竟吝嗇了!

    這還能有什么辦法,自然是追上去好一番討?zhàn)垼阎樣懞茫骸昂冒⑿?,你就提一首吧,哪怕兩句都好!?/br>
    殷玄黃看他那做出來的獻媚樣子,就樂,笑了好久,待吹簫眼神越來越亮,再笑瞇瞇的回一句:“不!給!阿簫的畫自然是要阿簫自己來提的咧。”

    吹簫趕忙補救:“也算是阿玄的畫咧!”

    算?殷玄黃這次直接轉(zhuǎn)身走了:“以后都不給阿簫題詩了!”

    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阿簫就傻了,看著那書生身姿濯濯的背影,沮喪的不得了——你說,怎么越說好話這待遇就越低呢?

    自打吹簫得罪了阿玄,阿玄就果然踐行自己的諾言,再不給吹簫題一首詩了。這就叫吹簫難過的不得了,最近是想方設(shè)法的討好阿玄,又是端茶又是倒水,也再不輕易的提要求。

    實際上阿玄也并未真正生什么氣,不給吹簫作詩也不是因為別的,實在是這詩難道是好做的嗎?每每給阿簫畫一幅畫,便要題一首詩,偏阿簫鑒賞水平還是有的,要拿那些自己都看不上眼的去湊數(shù)怎么也說不過去,這事兒怎么著也要隔三差五的來吧?況且,你說這東西要是來的太輕巧,那人可就不當(dāng)回事兒了。若叫阿簫覺得自己作詩是張口即來,那往后要是想到了便來求一首的,我的個娘類,誰受得住?

    對阿玄的小心思,吹簫那是不懂的,好詩詞難做,他也是知道,只是見阿玄題詩題的痛快,每每是做完一畫,便一揮而就,半點不帶猶豫的,那心里簡直要把阿玄比作那曹植曹子建,才華高的,哪里只八斗,九斗十斗都是有的。

    于是,阿簫待阿玄就越發(fā)小意,可叫他好好享受了一些時日,可眼見著沒什么成效,阿簫著急了,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yīng)該sao到阿玄的癢處。阿玄不是愛酒嗎?那就去尋好酒來!

    好酒,什么又算是好酒呢?看阿玄家雖不大,可吃的用的,那俱是上好的。這不差錢的主兒好酒,若有心,哪里又喝不到美酒?看這幾日家中美酒幾乎日日換,就可知這大雍能找到的美酒,大約都叫阿玄喝過了。

    既如此這般,阿簫便打起了自己釀酒的主意,想自己好歹多活了一輩子,走南闖北的,釀酒的法子還是知道一點的。就算是釀出的酒味道不好,可終究是自己的一片心意,阿玄看在自己一片拳拳之心上,想必也會欣賞,也會體諒他的吧?

    唔,阿玄那樣好,定然會的。

    第17章 糾結(jié)

    吹簫要釀酒,這事兒動靜不小,每日進進出出的置辦釀酒用的東西,來來回回跑了不少地方才把要的東西備齊活了。這番姿態(tài)自然是叫殷玄黃知道了,聽說阿簫要釀酒,他心下明白,這酒必然是用來討好自己的,雖然這心中是很感動的,可對于阿簫能釀出個什么東西來,阿玄卻是不抱什么希望。你想啊,阿簫這人就連頭一回飲酒都是在今歲除夕夜,這么一個連喝酒都不曾的家伙,居然要自己釀酒?!不用想也知道,他必是從哪個書上得來的法子,看著似乎簡單,便覺得照著做就成??蛇@釀酒就真是簡單的事?你知道那酒曲用什么樣的原料最好,你知道多少溫度合宜,你知道多少時日可成,你又知道如何調(diào)整口味?是以,就算是知道了酒方子,沒有經(jīng)驗?zāi)鞘侨f萬不成的。

    可,看阿簫這樣干勁十足的樣子,阿玄也說不出什么阻止的話來。哎,罷了,等阿簫釀出酒來,縱使是腥臭毒藥,一仰頭也就下去了,大不了壞幾天肚子,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那酒可萬萬不可教阿簫自己嘗到。

    吹簫可不知道殷玄黃什么都想好了,只聽得那書生小氣吧啦的強調(diào):“既是給我的酒,阿簫便一點也不準喝,全都是我的?!卑⒑嵭闹杏X得他小心眼也很可愛,就好脾氣的安撫:“好好,都是你的,都是阿玄的,我半口都不偷喝?!?/br>
    阿玄這才放心,只每日苦哈哈的等著那要命的一刀落下來,他是個嗜酒如命的,現(xiàn)如今不知何時就要喝那定然不是滋味的酒,可不就是要命嘛!偏生阿簫是個沒自覺的,他還感動咧——原來阿玄是這么盼著我的酒!如此,他還巴巴的去勸慰,道是:“阿玄,這釀酒也需要時日,等我釀好了,必是頭一個與你喝的,別著急??!”

    我著急個屁咧!阿玄心里想著,臉上卻帶著笑:“我不著急,阿簫你慢慢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咧?!?/br>
    時間。聽到這個詞,阿簫原本愜意的心情就落了下來,他自己自然是有大把大把的時間的,修道者修為每晉升一個境界,那壽命就會延長許多,他如今不過才旋照(修真的第一個境界),可那壽命就足足增加到了兩百歲。但阿玄呢?他不過是一普通人,毫無任何修真資質(zhì)的普通人,頂天了也就百歲的壽命,況且只怕那時候阿玄都已經(jīng)垂垂老矣,白發(fā)蒼蒼,皺紋滿布,連牙齒都掉光了。

    那時候的阿玄還是他的阿玄嗎?他的阿玄是絕世獨立的書生,他有一手的好丹青,更有一身的才氣,通身的氣質(zhì)叫人見之忘俗。他發(fā)覺自己無法想象漸漸老去的阿玄,那是一種怎樣殘忍的畫面,叫你看著你在意的人,一點點的老去,每老一點便更靠近死亡一點,歲月漸漸將你熟悉的容顏變成另一種樣子,給你一種全然的陌生感,明明是最熟悉的人,卻會叫人產(chǎn)生一種懷疑的錯覺——這真的是我的友人嗎?我風(fēng)華絕代的友人?!

    明明不想這么懷疑,明明已經(jīng)知道答案,卻控制不了思緒。并非嫌棄友人容顏老去,不復(fù)舊顏,只是發(fā)現(xiàn)自己面對時間變遷時是那么的脆弱,你只能看著,半點也干涉不得,那種明知道最終結(jié)局卻只能等待的無力感定會叫人發(fā)瘋,叫人憋屈死。思及此,吹簫方才有一種透骨的冷意。

    大道無情。大道無情!

    如此平凡的四個字,常常入耳卻未曾入心的四個字,如今阿簫覺得自己真有點體味到了。這就是一個鐵律,在你放松了警惕的時候,冷不丁的跳出來大刺刺的提醒你的愚蠢,嘲笑你的大意。

    吹簫忽然間就有點怕了——他怕阿玄離去。

    一想到阿玄離去,他身上便有萬般的不自在。這種突然而來的沉重,叫阿簫難過,他甚至不敢再在阿玄面前晃,他不要把這種難過傳給阿玄,況且,你要他怎么說呢?難道要對阿玄說自己是個修道者?然后叫阿玄意識到兩個人的不同,或漸漸遠去,或陪著他一起悲傷?

    兩種都不是吹簫想要的,于是他便對阿玄說要去山里采釀酒的果子,不知要多久,更說那山上有他相識的人,吃用俱不用擔(dān)心,叫阿玄等著他的酒。

    阿玄答應(yīng)了,在門口看著吹簫上了毛驢,慢慢的走了。

    吹簫去洪鈞峰找林寒樹了,他認識的人中只有這林寒樹是修真人,不若去那里散散心,也感受感受修真山門的氣氛。那洪鈞峰在大雍西北方向五百里,對吹簫來說,趕路便是要半天。緊趕慢趕的到了洪鈞峰,大老遠的,吹簫便看得到那洪鈞峰的一處地方有一小片乳白色的生氣,濃郁潔白。他大約猜得到,那里不是丹正派的藏寶庫所在就是哪一個大能的洞府。這種情況他那便宜師父微塵可是講的清清楚楚,道是他們這一派與旁人不同,旁人吸收的是靈氣,他們吸收的是則是更玄妙的一種氣,這種氣天靈地寶上多有,門派藏寶庫中定有,大能的洞府多半也有等等,上面還詳詳細細的介紹了許多對本功法有好處的東西或地點,可見,實際上修煉《九轉(zhuǎn)回生訣》的修真者,也并不了解這本功法究竟修的是什么,只知道修這功法之后,六感極強,能趨吉避兇,運氣多半還很好,且不用跟其他人爭搶什么靈氣。只需在各門派旁安家,靜靜修煉就成。

    吹簫比他們多生了一雙妙眼,看得到,更兼知道點子天地法則,于修煉上倒是更有利些,可他顧忌也就更多一些,像前輩們那樣肆無忌憚的在人家門派旁竊取門派氣運的方法他是做不來的。太損陰德,遲早要有報應(yīng)。就連那微塵也都說了:“雖不明緣由,可修此功者的下場多半凄慘。”這就是了。

    吹簫嘆了口氣,想到自己兇險的修仙路,更是添了一筆愁緒。真是,原想著來這里松散松散心情,卻沒成想更加的郁悶了。

    他正這般想著,那林寒樹便朝著他疾步迎上:“西門道友,你可是來了!”俊朗的一張臉笑的燦爛極了,吹簫見他如此開朗,心情也不由的好轉(zhuǎn)一些,遂對著他也笑,俊俏極了。

    那廂,用神識偷看的殷玄黃忍不住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