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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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旻儼然是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聽得邵遠光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吐了三個字:“神經(jīng)病?!闭f罷,他頓了一下,畫蛇添足地補充道,“小白是很重要,她不在,很多事情我處理不了,比如報銷……” 邵遠光一本正經(jīng)說謊的樣子讓陶旻忍俊不禁。這樣能夠當面揶揄他的機會實屬難得,陶旻絲毫沒留情面,拍了拍邵遠光的肩膀道,“chris,沒關(guān)系,在男女關(guān)系中,認知失調(diào)現(xiàn)象很常見,你自己心知肚明就好?!?/br> 陶旻說罷告辭,離開時又沖他眨了眨眼,揮手道:“動作要快,我等你好消息?!?/br> 看著陶旻離開的背影,邵遠光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回到病房。 他剛剛在白疏桐身邊坐下,床上的人便悶悶呻|吟了一聲,漸漸清醒了過來。 白疏桐睜了睜眼,看見邵遠光,她心里一暖,忍著傷口的疼痛,沖他擠了個微笑。 病房里燈光昏暗,借著微弱的亮光,邵遠光看清了白疏桐虛弱又堅強的微笑。他忍不住幫她拂去了額角的碎發(fā),輕聲問:“醒了?” 白疏桐笑笑,開口道:“邵老師,我剛才好像聽到陶老師的聲音了,她來了嗎?” 邵遠光愣了一下,回想起剛剛他和陶旻在樓道里的對話,神經(jīng)不由緊張起來。他小心追問道:“你都聽見什么了?” ☆、第33章 悠悠我心(1) 邵遠光愣了一下,回想起剛剛他和陶旻在樓道里的對話,神經(jīng)不由緊張起來。他小心追問道:“你都聽見什么了?” 麻藥的效力很怪,這兩個小時的時間,白疏桐雖然昏睡不醒,但卻又能朦朦朧朧意識到周遭的變化。她雖然沒有聽清邵遠光和陶旻的對話,但卻能清楚地感受到邵遠光和她的距離。他在時,她的心里很踏實,他一離開,她的腦中便浮現(xiàn)出了令她煩心的事情。 白疏桐想著搖了一下頭,問邵遠光:“我是不是攪亂你的安排了?” 邵遠光愣了一下,隨即想起白疏桐指的是他周末有約的事情。他淡淡笑了笑,一句話帶過:“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事?!闭f著,他又問白疏桐,“傷口疼嗎?” 麻藥的藥效漸漸退去,白疏桐也依稀能感受到腹部刀口的疼痛。她緩緩搖了搖頭,想了一下,又怕逞強說不疼,邵遠光就會離她而去,便急忙改口道:“有一點疼。” “麻醉退了會越來越疼,如果忍不了跟我說,我讓高奇給你打止疼針?!?/br> 邵遠光說著幫白疏桐掖了一下被角,又在她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余光瞥見邵遠光的動作,白疏桐有些欣喜又有些詫異,小聲問他:“邵老師,你不走嗎?” 邵遠光坐在椅子上看著她:“你這邊沒人,我陪你一會兒?!?/br> 聽到他說不走,白疏桐心里高興,但想到他說只陪她一會兒,心里又掩不住有些失落。也是,明天就是周一,邵遠光上午有課,自然不能在她這里耽擱很久。 屋內(nèi)光線不足,只有床頭亮著一盞昏黃的臺燈。燈光下,白疏桐的神色卻被邵遠光看得一清二楚。他心里一軟,改口道:“等你睡著了我再走?!?/br> “真的?” 白疏桐的聲音有點大,話音剛落,隔壁床的大媽翻了個身,嘴里念了一句:“讓不讓人睡覺啊……” 白疏桐聽了吐了一下舌頭,沖著邵遠光笑了一下。 剛剛做完手術(shù)就逞著能說說笑笑,邵遠光怕她身體吃不消,便壓低聲音說:“休息一下吧。” 白疏桐不是不想休息,只是怕太快睡著,邵遠光便會很快離她而去。他走了,她就是孤零零一人躺在病床上,想想不免悲戚。白疏桐抿了抿嘴,但轉(zhuǎn)念想到邵遠光明日的早課,還是不舍地看了眼他,這才緩緩閉上眼睛。 睡夢中,邵遠光離她忽遠忽近,他遠時,白崇德和方嫻的面孔就離得近些,他離得近了,他們那惱人的身影才得以驅(qū)散。白疏桐睡得不□□慰,再加上麻藥失效,傷口漸漸疼了起來,在睡夢中一個掙扎,猛地睜清醒了過來。 病房里靜謐一片,耳邊是隔壁床大媽沉沉的呼吸聲。白疏桐睜了眼,看到的是無盡的漆黑。她夢中驚回,忘記了刀口的疼痛,第一個想法就是伸手去抓床邊的邵遠光。 邵遠光累了一天,坐在椅子上本要睡著,卻被白疏桐突如其來的動作驚醒。 還沒等白疏桐伸手過來,邵遠光俯身打開了她床頭的臺燈,昏黃的燈光照亮了病房的一隅。 她的臉色蒼白恐怖,額頭滲了些汗珠。邵遠光手撐在她的枕邊,低頭看她,問她:“怎么了?做噩夢了?” 看見邵遠光,白疏桐心里沒來由地涌起一陣熨帖,除此之外,不乏感動。她睡著了,但他卻沒有離開。白疏桐嘴唇動了動,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見她不說話,邵遠光有些急,問她:“是不舒服嗎?刀口疼?” 白疏桐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邵遠光似是比她還緊張,直起身子說:“我去叫高奇。”他話音剛落,衣袖便被白疏桐揪住了。 她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想了想又垂下手,小心問了一句:“邵老師,你能陪我聊聊天嗎?也許注意力轉(zhuǎn)移了就不會疼了……”白疏桐看著他眨了眨眼,猶豫了一下,才說,“我不喜歡打針。” 邵遠光看了眼隔壁床上的大媽,凝默了一下,轉(zhuǎn)而輕聲拉上了布簾,將兩人與外部隔絕開來。他把椅子靠得她近了些,坐在她身邊,低聲問她:“想聊什么?” 邵遠光的面孔近在咫尺,白疏桐微微抬眼便能看到他,不由多了幾分安全感。 她忍著疼笑了笑,問他:“邵老師,我都這么慘了,是不是聊什么都可以?” 邵遠光挑了一下眉梢,用點頭回應(yīng)。 白疏桐抿嘴想了一下,扭頭看他,小心地問:“邵老師,你談過戀愛嗎?” 這個問題白疏桐心知肚明,只不過仗著生病,想要壯著膽求證一下。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真不知道何時才能聽邵遠光親口提及。 這個問題邵遠光卻不太想說,他微一遲疑,問她:“為什么問這個?” 白疏桐想要掩飾,但一時間又找不到合適的借口,便支支吾吾道:“沒有為什么……就是……” 看著她四下游蕩的閃躲眼神和尋找借口的笨拙神態(tài),邵遠光心里突然有些釋然,不知何故竟主動開口道:“談過。” 他突如其來的肯定回答讓白疏桐愣了一下。她轉(zhuǎn)頭看他,又小心問道:“是和陶老師嗎?” 邵遠光點點頭。 “初戀嗎?”白疏桐想了一下,又輕聲追問。 邵遠光略一停頓,又點了一下頭。 白疏桐心里有些失落,都說對男人而言,初戀是最難以忘懷的,更何況是陶旻那樣的女人。也難怪邵遠光和陶旻現(xiàn)在還有往來…… 白疏桐心里想著,沮喪的情緒溢于言表。 邵遠光看見了,輕笑了一下,反問她:“不繼續(xù)問了?” 白疏桐搖了搖頭。再多的追問也是沒有意義的,就算親耳從邵遠光口中聽到了他戀情的始末,對她來說又能代表什么呢? 她不問,邵遠光卻主動開口道:“我是在英國讀書的時候認識她的,同專業(yè)的師妹,在一個實驗室,時間長了就在一起了?!?/br> 邵遠光說話的時候伏在白疏桐的耳邊,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一陣涼爽的氣息隨著他富有磁性的聲音緩緩鉆進白疏桐耳中。 邵遠光頓了一下,覺得他的初戀實在乏善可陳,便直接說:“后來我去了美國,就分手了?!?/br> 別人說到初戀時都頗為感懷,白疏桐自然不信邵遠光的初戀會如此枯燥乏味。她扭頭看他,問他:“為什么?” 邵遠光聽了她的問題不由愣了一下。他僅僅在平鋪直敘那些年的經(jīng)歷,極力避免著背后的原因。如果那時不是邵志卿東窗事發(fā),不是因為那場變故,或許邵遠光并不會離開英國,也就沒有后來的事情了。 他不會放棄醫(yī)學(xué)改學(xué)心理,也不會從b大來到江大,或許也就不會碰見白疏桐,不會出現(xiàn)在醫(yī)院里。 此情此景之下,邵遠光看著白疏桐,心里突然拿不準這一切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偶像坍塌,被迫改變了人生軌跡,讓一切失去掌控是邵遠光不喜歡的,但現(xiàn)在的生活,周圍的人他并不排斥,甚至還有些喜歡…… 白疏桐見他沉默,便小聲追問了一句,邵遠光淡然笑了一下,隨意扯了個理由搪塞她:“那個時候談戀愛,不過是玩玩,有幾個是認真的?!?/br> 他的理由并不牽強,只說說話的語氣有些淡漠,白疏桐聽了不太滿意,撅撅嘴:“邵老師,你知不知道這是典型的渣男行為?沒什么理由說分手就分手了,我要是陶老師絕對不原諒你。” 邵遠光笑笑,他那時確實沒有對陶旻做出任何解釋,她也恨過他,只不過好在兩人不是命中注定的人,一切糾葛隨著時間也就煙消云散了。 邵遠光點點頭:“算是吧?!?/br> 白疏桐說的是事實,那也是陳年舊事了,他并不想多做解釋。 可白疏桐卻莫名從他淡定的神色中看出了些許端倪,她突然笑了笑,問他:“其實你和陶老師分手不是那么隨意的,對吧?”白疏桐說著,篤定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你肯定有自己的原因?!?/br> 她不知道為什么想要給邵遠光找些借口,她只知道,以他和陶旻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當初的分手不會這樣荒唐。 “你倒是會給我找借口?!?/br> 他的話像是默認了白疏桐的猜測,她想著笑了一下,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就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br> 白疏桐一笑,牽動了刀口,一陣鉆心的疼。她皺了皺眉,深吸了口氣。 邵遠光看她的樣子也緊張起來,說著就要去按窗邊的呼叫鈴。 白疏桐見狀急忙拉住他的手臂,央求道:“邵老師,別叫高醫(yī)生,我不疼,不用打針……”白疏桐默了一下,羞澀地垂下眼,低聲道,“你陪著我,我就不那么疼了。” ☆、第34章 悠悠我心(2) 邵遠光對白疏桐而言是一劑不苦的良藥,不僅不苦,還有著幾分甜蜜。 他伏在她的耳邊細語,低沉又溫潤的聲音緩緩傳進她的耳朵,驅(qū)散了她心里的不安。這么多年了,這樣的人,白疏桐很久沒有遇見過了。 邵遠光坐回到她身邊,低著頭在她耳邊溫柔繾綣地說著話。他說了自己過去的經(jīng)歷,說了在國外留學(xué)時的窘迫,甚至將自己作為學(xué)術(shù)白丁時的愚笨都和盤托出,這些不堪的往事,為的只是博她一笑,讓她忘卻煩惱。 白疏桐明白他的用心,自從中午她跌跌撞撞地跟著他回了家,他便從來沒有追問過中午發(fā)生的事情。他不說并非不在乎,只是邵遠光有他的辦法,他希望她能忘記、能釋然,或者實在不行,她會開口向他求助。 “邵老師,”白疏桐扭過頭看了他一眼,他埋頭在她的枕邊,耳鬢廝磨一般。她紅了紅臉,又說,“你會不會覺得我不懂事?” 聽白疏桐突然這樣問,邵遠光也不由愣住。這個問題他并非沒有想過,如果是同樣的事情發(fā)生在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身上,邵遠光未必會費心幫她找借口,說不定還會第一時間斥責她不識大體。 平心而論,白疏桐那天奪門而出,不僅傷了父女的和氣,失了外公外婆的顏面,甚至還在她與方嫻的對抗中主動放棄了自己僅剩的優(yōu)勢,直接輸?shù)靡粩⊥康亍?/br> 不識大體,不分輕重絕不是過分的評價。 可當下,面對白疏桐,邵遠光無論如何無法用這樣的言語評價她的所作所為。他能做的僅僅是站在她的立場同情她,幫她找借口來掩飾她的過失。 理智一旦淪喪,邏輯、嚴謹和客觀對邵遠光來說都成了最諷刺的笑話。 邵遠光呼了口氣,微微搖了一下頭。他還沒有給出否定的結(jié)論,白疏桐便自己說:“我知道我這么做不對。我爸這么多年一直沒有再娶……我應(yīng)該體諒他的?!?/br> 白疏桐歪著頭看著邵遠光,說著話眼中泛起了淚光。淚水聚集,從她的眼角滑落。 “可是我忘不了mama?!卑资柰┞曇暨煅?,“mama是因為車禍走的,那時候我也在車上……她把我護在懷里……因為她,我才沒有……”白疏桐說著嗅了嗅鼻子,“mama那時候身上都是血,我害怕,又哭又鬧……護士給我打了一針……等我醒來時,我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白疏桐回憶著幼時的事情,說著已是泣不成聲。她一哭,牽動了傷口,疼痛讓她的眉心皺在了一起。 這恐怕就是她不想打針的原因。邵遠光心中揣測,不由多了幾分心疼。 這是他第一次聽白疏桐說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她親口說出,邵遠光恐怕永遠想象不出,白疏桐開朗活潑的背后竟有著這的故事。 邵遠光眉心也皺了一下,枕邊的手指動了動,幫白疏桐抹去了眼角的淚水。 “我爸一直對我很好,我不是不理解他……可是我真的很難接受……他……”白疏桐邊說邊哭,哭得傷口更疼了,“他有了新的家,還有了孩子……我和mama……對他來說可能都是過去式了……” “小白……”邵遠光不想讓她再說下去,但卻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他緩緩呼了口氣,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膀。 “我知道人不能永遠活在過去……每次看到我爸,我明明是想嘗試接受現(xiàn)狀的,可每次話說出口就變了味道了……”白疏桐紅著眼看著邵遠光,“邵老師,你說我是不是很不成熟?” 她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眼淚和因為刀口疼痛留下的汗水混在了一起,弄得整個人邋遢不堪。邵遠光并不嫌棄,伸手幫她擦掉眼淚。他的手指停在了她的臉頰邊,慢慢刮著她的發(fā)絲,輕輕耳語:“道理你都明白,只是不想面對。我還是那句話,如果很難面對,倒不如逃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