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漁家小夫郎、皇上請答應(yīng)、卑鄙的我、青翎記、驕婿(作者:果木子)、大冒險告白被接受了怎么辦、寵妃要混娛樂圈[古穿今]、閣下何不騰飛起、網(wǎng)紅的璀璨人生、大耀女帝(女尊)
邵遠光的面并不好見到,那幾個人逮到了機會窮追不舍,圍追堵截一般迎了上來。 幾個人接近時,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白疏桐肩上披著的衣服,繼而滑落到邵遠光和她緊扣的手上。白疏桐不知哪來的心虛和害羞,驀然掙脫了邵遠光的手。 邵遠光沒料到,扭頭看了她一眼,還沒開口,便被幾個人團團圍住,被七嘴八舌地問候道:“邵老師真的是百聞不如一見!你上午的演講很精彩!” “邵老師本人比網(wǎng)頁照片帥氣!” “邵老師,你的文章我都拜讀過!佩服佩服!” 邵遠光敷衍著,那幾個人卻說得來勁,不給他留說話空隙,更是把白疏桐擠出了圈子。 白疏桐遠遠站在圈外,看著幾個人對著邵遠光大獻殷勤,不由有些吃味。她撅了撅嘴,拉緊了肩上的外套,悶頭往賓館的方向走。 邵遠光好不容易打發(fā)了幾個人,再看周圍,白疏桐早就沒了身影。他回到賓館敲門,白疏桐這才遲遲應(yīng)門。 她開了門,鼻尖通紅的,像是受了風寒。她的情緒挺好,并不像生氣離開的。邵遠光呼了口氣,心里放心了下來,便問她:“怎么自己走了?” 白疏桐揉了揉鼻頭:“看你有事,就沒打擾你。” 打擾?這丫頭到現(xiàn)在還沒弄明白什么叫打擾,那幫老師對他們兩人算是打擾,而白疏桐和邵遠光的只能叫做纏綿。邵遠光想著緩緩搖頭,真應(yīng)了她的名字,白疏桐,一根木頭。 “那不算打擾。”邵遠光干脆直言不諱。 白疏桐摸不著頭腦,問他:“邵老師,你說什么呢?” 邵遠光也懶得和她詳細解釋,便說:“你記住,你找我、跟我說話,不管干什么,都不叫打擾?!彼D了一下,又說,“即便是,你也可以隨時來打擾我?!?/br> 邵遠光說得直白,白疏桐在木訥也聽出了端倪,她面頰紅潤,抬頭看他:“真的嗎?” 邵遠光笑著點頭。 白疏桐對著他扭捏地笑了一會兒,兩人這才互道晚安。 關(guān)了門,白疏桐捂嘴偷笑起來,看到了床上邵遠光的外套,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著外套猛嗅了一口。邵遠光的氣息頓時充斥了她的鼻腔,白疏桐抱緊外套,就像抱緊了邵遠光,猛地一頭扎進了床上。 ☆、第41章 但為君故(5) 次日學(xué)術(shù)會議收尾,老頭子們在主席臺上各抒己見,為學(xué)科發(fā)展出謀劃策。白疏桐昨晚著了涼,今天被邵遠光勒令在賓館休息,沒能過來聽會,邵遠光便獨自坐在臺下看著臺上的老教授們唇槍舌劍,心里若有所思。 聽得乏了,邵遠光起身去門外喝杯咖啡。站在墻角處愣神的時候,他便聽見身后不遠處有幾個人圍成圈聊天。 “看老頭子互撕也挺無聊的,要是找?guī)讉€青年教授上去倒是值得看看。” “就是,那個邵遠光我看他也來了,怎么沒上去……” 話題慢慢引到了自己身上,邵遠光無奈搖搖頭,喝掉咖啡準備回屋。 轉(zhuǎn)身離開時,他依稀聽見那群人在八卦昨晚的所見所聞:“邵遠光好像找了個小女生當女友,那姑娘看著跟學(xué)生似的?!?/br> “真的假的?我聽說邵遠光也不白,他之前和陶旻不是還有過一段嗎?現(xiàn)在又去招惹小女生了……” 邵遠光抬眉笑笑,倒也沒把她們的話放在心上。學(xué)術(shù)圈也是圈子,眾說紛紜,若是一一糾正不是自尋沒趣。他推門回到會議室,里邊老頭子們終于論戰(zhàn)結(jié)束,坐在臺上呼哧帶喘。 主持人恭維了幾句,開始走下邊的流程。 嚴世清作為b大心理學(xué)院的頭把交椅,致閉幕詞當仁不讓。致辭結(jié)束又順便公布了論文的評獎結(jié)果,白疏桐的那篇論文還中了個不大不小的學(xué)術(shù)潛力獎。 邵遠光事前不知道,現(xiàn)在有點后悔,早知道該讓白疏桐過來聽會的。精雕細琢了一個暑假,知道自己獲獎,說不定她會很高興。 會后,邵遠光替白疏桐領(lǐng)了獎,正準備回賓館,嚴世清突然叫住了他,向他招了一下手,示意他過來說話。 嚴世清對邵遠光而言堪比授業(yè)恩師,這次過來他沒和嚴世清細聊,想想也是多有得罪,便過去打了個招呼:“嚴老,您找我?” 嚴世清待他走近,上下打量了一下邵遠光,開口道:“你這大半年氣色好多了,比離開b大的時候好?!?/br> 邵遠光笑笑。離開b大時,正是他人生最失落的時候,整個人不免陰郁晦暗,這半年來,因為身邊的人,他的性子倒也跟著開朗了不少。 但邵遠光不知道,他當下的這種表情,即便是在b大時,也是稀有難得的。 嚴世清點點頭,切入正題:“我聽陶旻說,你最近交了女朋友?” 這個稱呼頗為陌生,邵遠光遲疑了一下,笑著點點頭。 嚴世清看了眼邵遠光手里的獎狀,問他:“是這個女孩兒?” 邵遠光點頭:“下次有機會帶給您瞧瞧。” 嚴世清聽了沒說什么,沉吟思慮了一下,還是決定把話說出來:“我剛剛聽到了一些議論,想說給你聽聽?!?/br> 看著嚴世清表情嚴肅,邵遠光這才明白他叫下自己的用意。 “嚴老,您知道我的,那些議論我不怎么關(guān)心……” 邵遠光話還沒說完,嚴世清便搖了搖頭打斷他:“這議論對你來說不算什么,但對她呢?” 邵遠光愣了一下,眉心跟著起了波瀾。 “遠光,這樣的事情你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不少了,遠的不說,就說之前你和小陶的事情。有這些事在前,你還覺得這些議論掀不起什么風浪嗎?” 邵遠光先前和陶旻合作寫過一篇文章,文章發(fā)表時,有心人扒出了他和陶旻舊日的戀情。這些消息對他來說損傷不大,無非就是添了幾分風流形象,但對陶旻而言卻無異于重擊,直接抹殺了她對學(xué)術(shù)的貢獻,甚至?xí)r隔多年,眾人對她的印象還貼著“邵遠光前女友”的標簽。 陶旻為人還算豁達,對此也不怎么在乎,但敏感如白疏桐卻未必能夠做到不聞不問。 嚴世清見他遲疑,便又說:“我聽說那個姑娘還只是碩士畢業(yè),當然,我不認為學(xué)位決定什么,但別人未必會有這樣的想法。” 邵遠光也能想象出別人的議論,無非就是碩士寫不出這樣的論文,背后一定有搶手。這個搶手毋庸置疑就是邵遠光,說不準這次獲獎也是邵遠光從中斡旋的。 邵遠光漸漸領(lǐng)悟到,什么叫做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見話已說到了,嚴世清也不再多言,末了只是叮囑邵遠光:“我不是阻止你,就是想告訴你這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她要是不干這一行也就罷了,但凡她將來想在這一行立足,你們的關(guān)系還是要謹慎一些,就算是為她著想?!?/br> 邵遠光點點頭。嚴世清浸yin在學(xué)術(shù)圈快有四五十年了,看問題必然比他通透許多。倘若白疏桐將來還要在這個圈子待下去,她必然要面對這樣的問題,過早地曝光兩人的關(guān)系確實不太妥當,對她也不算公平。 回到賓館,白疏桐已經(jīng)睡了一覺了。邵遠光把獲獎的獎狀給她,她倒是不居功,笑笑說:“沒有邵老師你幫我,我肯定寫不出來?!?/br> 白疏桐說得倒也是實話,她一年前對寫論文還是避之不及,若不是這一年碰到了邵遠光,她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還有尚未開發(fā)的學(xué)術(shù)潛力。 這話在邵遠光那里聽了卻有些刺耳,淡淡說了句:“實驗是你做的,數(shù)據(jù)是你整理的,文字也是你寫的。我沒幫什么?!?/br> “可思路是你給的……”白疏桐說了一半,覺得邵遠光臉色似乎不太好,便默默緘口,也不知道哪里觸到了他的禁區(qū)。 邵遠光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岔開話題:“快收拾東西,我們回江城了。” 一直到了飛機上,邵遠光周身的低氣壓仍然揮之不去,白疏桐嘗試著和他說了兩句俏皮話,他卻只是淡淡笑了下,似乎另有心事,有些神不守舍。 飛機起飛,白疏桐坐在窗邊看著外邊的云朵,邵遠光坐在她身邊看她,突然開口問她:“小白,你未來怎么打算?” 白疏桐扭頭看他,露出燦爛一笑:“當然是繼續(xù)跟著你做研究?!卑资柰┱f著,想到了什么,突然收住了笑容,問邵遠光,“為什么突然問這個?邵老師,你不會不想教我了吧?” “不是?!鄙圻h光搖頭。 白疏桐呼了口氣,小聲嘀咕:“嚇死我了。” 飛機吵雜,但邵遠光聽得清楚。她想跟著他,他自然想和白疏桐在一起,但是一直將她綁在身邊,對她來說又有什么前途? 邵遠光思忖良久,開口問她:“有沒有想過再讀個博士?” 這個問題白疏桐倒是也考慮過,她便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有想過,我可以讀在職的,就考邵老師你的博士,這樣我就可以繼續(xù)跟著你……”白疏桐頓了一下,接著說,“做研究?!?/br> 這是她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不用離開邵遠光,不用離開江城,可以最大程度地維持現(xiàn)狀。 白疏桐本以為邵遠光一定會支持,卻沒料到他聽了直接搖頭:“不行,你不能讀我的博士?!?/br> 這種師生關(guān)系隱含著致命的危機,事后一定會被人詬病。更何況本土在職的博士未必能夠服人,在今后也必是隱患。 “你要讀博士,我給你另外介紹導(dǎo)師?!?/br> 邵遠光一口否定,白疏桐只覺得他今天開會回來怪怪的,便也賭氣道:“那我就不讀了,反正跟著你做研究也能學(xué)到東西,不比跟別人讀博士差。” 她的態(tài)度也很明確,要讀就讀邵遠光的,除了他,白疏桐誰都不服。 這話一時半會兒說不通,邵遠光搖搖頭,扭頭看向別處。白疏桐也有些不高興,撅著嘴撇頭繼續(xù)看窗外的云朵。 白疏桐中午吃了感冒藥,看了沒幾分鐘云彩便昏昏欲睡,頭一下下地碰在飛機墻壁上毫無自知。 邵遠光在一邊看著她用頭撞飛機,實在忍不下去,探身用手墊在她的額頭邊,慢慢扶著她往自己這邊靠了過來。 白疏桐睜了睜眼,看見邵遠光,夢中囈語一聲:“邵老師,反正我不離開你?!闭f完,她頭一歪,靠向邵遠光這邊。 邵遠光見她靠了過來,急忙用肩膀迎了上去,白疏桐的頭便穩(wěn)穩(wěn)靠在了邵遠光的肩頭。 她睡的香,小嘴撅了撅,像是夢里有人惹她不高興了。邵遠光幫她理了一下頭發(fā),叫來了空乘,朝著她比了個嘴型。 空乘會意,很快拿來了薄毯,搭在白疏桐身上。 邵遠光幫她整理了一下,側(cè)頭看著她熟睡時靜謐的臉孔。這樣的平衡他也不想打破,可如果不由他來打破,白疏桐今后一定會被別人傷害。 邵遠光告誡自己要冷靜,慢慢想想,一定能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第42章 但為君故(6) 開學(xué)后,邵遠光漸漸忙碌起來。余玥那邊開始統(tǒng)計今年招收博士的導(dǎo)師名單,邵遠光猶豫了一下,報上去一個名額。 來年九月,尚雨欣碩士畢業(yè),她是碩博連讀項目,這個名額自然是預(yù)留給她的。 博士招收計劃的文件是白疏桐幫著交給余玥的,她看了一眼,知道邵遠光的意思,反正不管她怎么要求,邵遠光說什么都是不會讓她跟在門下讀博士的。 白疏桐心想,自己也是有原則的人,說過要讀就讀邵遠光的博士,不然就干脆不讀。 這事之后,兩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飛機上的話題,雖然時常還是會聚在一起討論文章,偶爾一起做飯聊天,但彼此的距離似乎停滯不前了。 有時走在路上,白疏桐試探性地拉一下邵遠光的衣袖,就像在北京那晚邵遠光拉她一樣,他猛然一驚,看了一下周遭,猶豫著收回了手。 白疏桐對他的態(tài)度有些不滿,但細細觀察,似乎還是能感受到邵遠光的細致體貼,心里便也不那么難過了。 沉寂了一個暑假的討論小組,終于在開學(xué)后恢復(fù)了正常運轉(zhuǎn)。白疏桐常駐辦公室,尚雨欣課多,偶爾會過來參加討論,只是曹楓一直沒有露面。 下午臨近下班時,邵遠光安排了一項研究任務(wù)給白疏桐,內(nèi)容關(guān)于積極心理學(xué)。之前白疏桐以此課題組織過一次討論課,對此還算熟悉,更重要的是,邵遠光希望她能夠借此機會開拓研究思路,找到適合自己的研究方向。 兩人討論著任務(wù)進程,門口傳來輕聲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