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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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楓悶頭道:“我當(dāng)時沖動了,對不起?!?/br> 邵遠光不說什么,靠到沙發(fā)里看著曹楓:“你今天來不是和我道歉的吧?” 曹楓抬頭看他,表情略有些尷尬,嘴角抽了一下,這才說:“我想去美國交流,想請邵老師幫我推薦一下?!?/br> 曹楓突然提到出國的事,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邵遠光一清二楚,聽了不由皺眉:“去美國?” 曹楓點點頭:“您博士在賓州讀的,我也想去賓州大學(xué),那所學(xué)校的心理學(xué)排名也很靠前……” 曹楓的理由很多,說到最后,猶豫了一下,坦白道,“桐桐也去那里,我不放心她一個人,我想跟著一起去?!?/br> 邵遠光眸光一暗,問曹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她的意思?” 曹楓沉吟了一下,決定卑鄙一回。他抬頭看著邵遠光,沉了口氣道:“這是我們的意思?!?/br> “我們”兩字本是普通的代詞,但在曹楓的語境下卻顯得別有意味。 邵遠光愣了一下,心里跟著一個抽搐,沉沉墜入深淵。 這件事他一直在怕,一直在擔(dān)憂,卻又一直覺得不會發(fā)生。但到頭來,他還是疏忽了,他的小白最終還是變成了別人口中的“我們”。 “邵老師……”曹楓見他遲疑沉思,便叫了他一聲,“我知道您喜歡桐桐,如果做這個推薦您覺得不方便,我也不勉強,我可以自己申請。只希望您能批準,就算延期畢業(yè)我也要去?!?/br> 邵遠光愣愣地看著曹楓,回過神來,這才慢半拍給出了回應(yīng)。 他點點頭,緩了半晌才說:“想出國是好事,你去吧?!?/br> 邵遠光面容沉寂,眸光暗淡,頓了一下,又說,“你寫好計劃,我看到合適的老師幫你推薦?!?/br> 送走曹楓的時候,邵遠光很想問一句白疏桐近來的情況,然而想到了剛剛的“我們”二字,最終還是作罷。 有曹楓在旁邊督促著她、保護著她,白疏桐身邊或許已沒有邵遠光關(guān)心的余地了。 一周后,邵遠光收到了曹楓發(fā)來的研究計劃。曹楓英語水平不錯,寫出來的東西也不用大改,稍作調(diào)整就可以見人了。 邵遠光想了一下,沒有再找david,反倒是給他原先的一個同事發(fā)了封郵件。 回信很快,不出兩天就給出了同意的回復(fù)。 邵遠光把郵件轉(zhuǎn)發(fā)給了曹楓,任他們自己去聯(lián)系,再也不想去管這一灘爛事。 過了元旦,慢慢臨近春節(jié)。邵遠光在家越發(fā)沉默,學(xué)校已經(jīng)放假,教學(xué)樓都已封鎖,他不去學(xué)校,漸漸地連醫(yī)院也不想去了,整天宅在家里盯著江大家屬區(qū)的門口發(fā)呆。 這些天他倒是偶爾能看到白疏桐的身影,那個身影小小的,在他眼中不過指頭大小,但邵遠光卻還是能一眼認出。然而,每每看到白疏桐,無一例外地,曹楓都伴隨左右。 邵遠光有時覺得自己實在是在找虐,明知看到的畫面會讓自己難受,但卻還是忍不住想去看她,即便她身旁有曹楓也無所謂。 臨近春節(jié),邵遠光被高奇勒令去醫(yī)院復(fù)診。到了醫(yī)院,高奇還在忙,便把他打發(fā)到了邵志卿那里。 邵志卿春節(jié)要去邊區(qū)義診,不在江城過節(jié),邵遠光便留在辦公室和他聊了幾句。 他聊天,心不在焉地應(yīng)上一句,說出來的話也有些亂七八糟的。邵志卿看出了什么,問他:“你怎么了?有心事?” 邵遠光扯了下嘴角,苦笑道:“沒有?!?/br> “春節(jié)你一人?”邵志卿頓了一下,又說,“或者有人陪你?” 邵遠光思索片刻,自己孤家寡人,實在想不出有誰能夠陪他過節(jié)。說來也奇怪,以往春節(jié)他都渾渾噩噩地度過了,照??磿鴮懳恼?,只當(dāng)作是不可多得的學(xué)術(shù)假期,從來沒有考慮過孤單這么一回事。然而今年春節(jié),邵遠光莫名覺得有些悲哀。 邵遠光想著笑了一下:“很多人陪我?!彼f著,心里想到了論文里的那些人,巴普洛夫、斯金納、斯騰伯格……實在不行也能看看弗洛伊德解解悶…… 邵遠光的笑容頗為無奈,邵志卿似乎看出了什么,但卻又不好直說,便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的事,自己把握好。” 從邵志卿屋里出來,邵遠光折返回高奇那里。 高奇心不在焉地幫他做了檢查,檢查完了又不肯放他走,拉著邵遠光東扯西聊。一會兒說要藥物治療,一會兒又建議他最好做手術(shù),反反復(fù)復(fù),不知道重點在什么地方。 邵遠光聽的不耐煩,問他:“你到底想說什么?還是只想拖延時間?” 高奇的心思瞞不過邵遠光,他笑笑:“你看出來了,我也不跟你廢話了。小白一會兒過來幫她外公拿藥?!备咂孀煲慌噶酥皋k公桌邊的一包西藥,“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問過你的情況,我就知道你磨磨嘰嘰,這點破事兒到現(xiàn)在還沒搞定?!?/br> 高奇說著拍了拍胸脯:“兄弟決定推你一把,你得領(lǐng)情?!?/br> 出乎高奇的預(yù)料,邵遠光這回倒是沒有拒絕,也沒逃脫,只點了點頭,問他:“她什么時候來?”說完,他想到自己近日過得頹廢,伸手摸了一下下巴,問高奇,“你有刮胡刀嗎?” 高奇睜了睜眼,有點錯愕,剛想揶揄幾句,門口便傳來了敲門聲,緊接著便是白疏桐的聲音:“高醫(yī)生,我可以進來嗎?” 高奇看了邵遠光一眼,還沒開口,邵遠光便走過去開了門。 門開了,白疏桐看到邵遠光忽地愣住了。許久沒見,邵遠光憔悴了許多,臉頰更加瘦削,襯得人棱角分明,卻又頗有些落寞。 白疏桐咽了下口水,小聲開口:“邵老師,你也在啊……” 邵遠光抿嘴笑了一下,點點頭:“正好來復(fù)查。”他說著,側(cè)開身,讓白疏桐進屋。 邵遠光走路的時候膝蓋還是會疼,動作便不那么流暢。白疏桐看了,皺了一下眉,目光便停在了邵遠光的左腿上。 高奇看在眼里,笑了笑,伸手拍了下邵遠光肩膀:“你放寬心,才能康復(fù)得快?!备咂嬲f完又看了一眼白疏桐,別有意味地眨了眨眼,“你也勸勸你們邵老師,別老板著臉,心情好了,身體才能好。” 兩人沉默了下來,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 高奇笑笑,抬手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眼手表,“先這樣,我還有手術(shù)?!彼f著把白疏桐外公的藥一股腦交給了邵遠光,“藥挺多的,你送桐桐走吧?!?/br> 高奇說罷,沖著邵遠光使了個眼色。 邵遠光“嗯”了一聲,看了眼白疏桐,說:“走吧,我送你回去?!?/br> 邵遠光腿傷初愈,走不了太快,但卻還是依著白疏桐的步速走著。 白疏桐察覺到了什么,有意放慢了速度,迎合著他的節(jié)奏。 兩人慢慢踱步到了醫(yī)院門口,白疏桐抬頭問他:“邵老師,你開車了嗎?” 自從邵遠光受傷之后,出行基本只能靠開車。 開車從醫(yī)院到家屬區(qū)只要十分鐘不到,走路卻要三十分鐘。邵遠光心里權(quán)衡了一下,搖頭道:“我走路過來的。” 白疏桐想了一下,怕他走路傷腿,便問他:“要不我們打車回去?” 邵遠光皺了一下眉,把高奇搬出來:“高奇讓我多活動,”他頓了一下,問白疏桐,“陪我走走吧。” 白疏桐點點頭,低著頭跟在邵遠光身邊。 臨近春節(jié),路上行人少了,但攤販卻變多了。小孩子放了假,買了鞭炮在路邊玩,不時便能聽見“噼啪”的響聲。 在吆喝販賣聲和間或傳來的鞭炮聲中,邵遠光和白疏桐之間卻顯得異常沉默。 許久沒見,邵遠光漸漸不知道該和她說些什么。他想了一下開口問她:“最近在干什么?” “復(fù)習(xí)英語,年后要參加考試?!卑资柰烆^回答。 邵遠光點點頭,“有任何需要我?guī)兔Φ?,記得來找我?!?/br> “曹楓和我一起考試,所以……”白疏桐說到一半,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話了,便緘口不語。 邵遠光聽了沉了口氣,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你這樣,有個伴也挺好?!?/br> 白疏桐沒有細想邵遠光話語中的深意,便默認了下來。 見她默認,邵遠光也不再說話,更沒有再主動挑起什么話題。 白疏桐選擇了出國,她會跳出江城這個小圈子,未來的道路也將變得更加廣闊。是曹楓或者是別人,她也許很快就能遇見一個年齡相仿、志趣相投,能夠攜手迎接困難的人,而不是像他這樣沉悶、憂郁,只能帶給她壓力和輿論中傷的人。 兩人沉默著往家屬區(qū)的方向走,走到路途一半的時候,曹楓騎著摩托過來了,看到邵遠光不免愣了一下,生疏地點頭叫了聲:“邵老師?!?/br> 邵遠光知道曹楓是專門過來接白疏桐的,便將手里的藥遞給了曹楓,又看了眼白疏桐,說:“你們先走吧?!?/br> 白疏桐有些不忍,心里似乎還有話想說,但礙于曹楓在場,邵遠光又下了驅(qū)逐令,她便只好順從點頭,說了句:“邵老師再見?!?/br> 說完,白疏桐戴好安全帽,跨坐在了曹楓的車后,伸手揪住了他的衣服。 曹楓沖邵遠光點了一下頭,發(fā)動摩托車,一溜煙跑遠了。 邵遠光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胸口沉悶,長長舒了口氣,轉(zhuǎn)身走回醫(yī)院去取停在那里的車子。 ☆、第48章 憂思難忘(1) 春節(jié)過后,學(xué)校開學(xué)。邵遠光重返課堂,一如既往地講著實驗心理學(xué)的課程,只不過課堂上不再會有那個迷糊、傻氣的助教身影。 情人節(jié)那天晚上,他在辦公室待到很晚,下樓時沒有選擇開車,反倒是步行往家走。 這是一個甜蜜的日子,江大附近的酒吧街不乏成雙結(jié)對的情侶,再不濟也是一群男男女女扎堆,用放肆來宣泄自己的寂寞。 看著成群結(jié)隊的男女學(xué)生,邵遠光想到了一年前的場景,不由笑了出來。一年前,在酒吧遭遇白疏桐,那時他一定不會想到,日后會對她產(chǎn)生什么樣的情愫,更不會想到,他居然會因為這樣一個姑娘而郁郁寡歡。 邵遠光腳下變了方向,朝著酒吧街走去。這個日子,他突然很想喝一杯解煩,麻痹了神經(jīng)才好入眠。 酒吧街的路邊有不少賣花的攤販,他們看到情侶都會迎上去售賣一番。這個日子,男生掛不住面子,理所當(dāng)然地掏錢買花,討好女友。 邵遠光緩步走過,賣花的攤販叫住他,問他:“先生赴約去嗎?買支花送女朋友吧?” 邵遠光淺笑了一下,搖搖頭,走出了幾步,想了想又折返回來,從錢包里摸了張找票遞給攤販:“一枝玫瑰?!?/br> 攤販絲毫沒有起疑,便幫著挑了一枝開得正盛的遞給了邵遠光。 邵遠光拿著玫瑰進了清吧。 清吧還是一年前的樣子,只是今日的燈光似乎比以往更加昏暗、曖昧,也更襯得他的心思更加落寞。 邵遠光還是選了吧臺邊的位置坐下,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一下,說了聲:“一杯whisky?!?/br> 酒吧小哥很快調(diào)好端到了他的面前。 邵遠光悶頭喝了一口,扭頭看了眼酒吧的角落,想了想,回過身自嘲地笑了一下。 白疏桐現(xiàn)在恐怕不再需要和一群人一起過情人節(jié)了,也不可能有他這樣的閑心跑來一年前的地方重溫兩人初次見面的情景。 所謂物是人非,不過如此。 邵遠光想得愣神,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伸手放了枚避孕套在他面前,問他:“有興趣嗎?” 避孕套是某品牌特大號的,上邊也沒有江城大學(xué)學(xué)生會的字樣。邵遠光轉(zhuǎn)頭,看見了和他的說話的女人,那人風(fēng)塵味很重,不是白疏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