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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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夫人先頭瞧見兒子對青翎不一般,也覺自己多想了,可回了京越瞧越不對勁兒,兒子的身子骨大好了,性子仿佛跟著也變了,之前是常年累月的不出門,即便青羿子盛跟他一處里念書,說的話也不多,更別提去翟家串門子了,想想都不可能。 可這次從胡家回來之后,完全變了個樣兒,每天都給他祖父跟自己夫妻請安不說,隔三差五也會去翟家串串門,還跟青羿子盛去街上逛,淘換來好些古董玩意的書。 自己怕他入了迷,私下里問了長福才知道都是給這丫頭淘換的,淘換來了還不算,自己先挨著本兒的瞧一遍兒,挑著最好的才給青羿送去,托他捎去胡家,還有他架子上那個粗陶罐子,也不知是這丫頭給他裝什么的,被他帶了回來,時常拿下來擺弄。 閑的時候還會畫花樣子,自己這個兒子自打胡家回來之后簡直就變了個人 ,蘇氏也不知這樣是好是壞,卻知道這些變化都是因?yàn)榍圄徇@小丫頭。 蘇氏其實(shí)早知道青翎來了京,雖說趙氏有意把青翎隔在京城女眷之外,但兒子天天有事兒沒事就往翟家跑,自己這個當(dāng)娘的再糊涂也該知道了。 之所以沒過去接人,是一時有些沒主意,不知該怎么應(yīng)對,倒不是不喜歡這丫頭,自己跟月娘是自小的情分,比自己那些嫡親的姊妹還要親近,能跟月娘做親家,是再好沒有的事兒了,便胡家低了些,可月娘自己還還能不知道嗎,她教出的女兒哪有不成的。 怕只怕陸家這邊兒,自己在陸家也就是個填房夫人,說話兒沒什么份量,回頭孩子嫁過來,受了委屈,自己怎么對得住月娘。 可今兒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這丫頭,就不由想起了當(dāng)年,這丫頭這么一打扮,跟她娘當(dāng)年實(shí)在像的緊,真真兒的討人喜歡。 更何況,兒子這個樣兒,明明是瞧中了,天天這么愁心愁肺的,自己一邊兒看著哪能不心疼,說到這個,這丫頭也跟她娘一個性子,月娘是生怕人家說她攀附高門,自打嫁了胡家,跟自己便冷下了,雖說一年半年的也能見上一面,卻沒有了過去的親密。 這丫頭也是如此,敬瀾去胡家養(yǎng)病的時候,倒是照顧有加,可敬瀾一離了胡家,就疏遠(yuǎn)了,便來了京城,若不是敬瀾上趕著往前湊,估摸這丫頭是絕不會搭理敬瀾。 后來到是想通了,不管往后如何,如今怎么也得幫幫兒子,總不能眼瞅著兒子茶飯不思的,想到此笑道:“咱們娘倆進(jìn)去說話兒?!崩圄徇M(jìn)了院。 青翎忍不住四下瞧了瞧,院子不算很大,卻收拾的極精雅,側(cè)面一叢修竹隱在矮墻邊兒,青綠的竹葉給這個院子平添了一抹亮色,還栽了兩顆海棠樹,只可惜冬底下,無葉無花的有些干巴。 想起陸敬瀾給自己畫的花樣子,下意識瞧了眼窗下,果真種了芭蕉,只不過因過冬砍了頭,想來開春的時候長起來,等入夏又可期待夏雨打芭蕉的意境了,或者瞧貓兒在蕉葉下嬉戲的趣事兒。 青翎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記性太好了些,陸敬瀾跟自己說的那些話,竟都記在了腦子里,故此,這頭一次來他的院子,竟也未覺怎么陌生,想來他說的時候,便不由自主在自己腦子里成了影像,這會兒才會有熟悉感覺。 一進(jìn)院陸夫人就喊了一聲:“敬瀾快出來瞧瞧看誰來了?” 長福早瞧見青翎了,忙道:“少爺是二姑娘來了。” 陸敬瀾一愣,繼而快步走了出來,瞧見青翎眉眼兒都帶笑:“前幾天我問你,你不還說不來的嗎,怎么又來了。” 青翎心說,前幾天自己以為能避過去呢,自然推脫,倒忘了親戚家這些虛禮兒是必要的,更何況表姨親自叫人過去了,自己能不來嗎,不過當(dāng)著他娘,說自己不來的事,實(shí)在不妥,只得耍賴:“敬瀾哥哥聽差了,我何時說過不來的,老太爺過壽自是要來祝壽才行?!?/br> 陸敬瀾哪會不知她的心思,笑了一聲:“是我聽差了?!?/br> 陸夫人頗有些意外,雖知道兒子對這丫頭不一般,可也真沒想到,兩人在一起是這個情形,兒子雖聰明懂事,可性子脾氣卻極硬,尋常有個笑臉兒都難,可一見了這丫頭,那嘴角都落不下來,眉眼都含著笑,渾身那股子高興勁兒,掩都掩不住。 便是陸夫人心里都有些酸溜溜的:“可見你們倆親厚,這一見翎丫頭,嘴都合不上了?!?/br> 蘇氏一句話說的陸敬瀾有些不好意思,一張俊臉都紅了。 蘇氏見兒子這樣兒也不好攪了他的好心情,跟旁邊的婆子使了眼色,那婆子道:“夫人,禮部侍郎夫人到了,正找夫人說話兒呢?!?/br> 蘇氏:“真真兒的找誰說話不行,非找我做什么,陸家難道就我一個人了不成?!?/br> 那婆子道:“張大人跟咱們老爺同朝為官,夫人不好怠慢?!?/br> 蘇氏:“行了,知道了,這就去?!?/br> 拉著青翎的手拍了拍:“外頭亂哄哄的,那些女眷你也不認(rèn)識,平白的應(yīng)付她們做什么,還不如你們兄妹在一處說說話兒的好,等會兒前頭唱戲的時候,再讓敬瀾帶你出去瞧,你舅母哪兒,別擔(dān)心,她最愛熱鬧,又是個八面玲瓏的性子,這樣的場合,正合適她?!?/br> 既然都來了,也只能依著表姨,更何況,青翎也實(shí)在不想應(yīng)付外頭那些人,一個個帶著面具一樣,說話是套話兒,笑也是假的,便點(diǎn)頭應(yīng)了。 蘇氏笑瞇瞇的瞧了兒子一眼,這才出去了,陸敬瀾給自己娘那一眼瞧得,臉更有些發(fā)燙,心里卻仍止不住歡喜,拉著青翎的手:“外頭冷,咱們進(jìn)屋說話兒去?!?/br> 青翎自來是個隨遇而安的個性,事情既然都這樣了,別扭著做什么,笑瞇瞇的跟著他走了進(jìn)去。 下人剛打起簾子,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就跑了過來,沖著青翎喵喵的叫了兩聲。 青翎眼睛一亮,伸手抱起它,摸了摸它的頭,是只黑白花的貓,兩只貓眼黑葡萄一樣亮:“這是小花對不對,跟敬瀾哥哥給我畫的花樣子一模一樣,對了,還有小虎呢?” 正說著,就見后頭懶洋洋的走出一只虎斑紋的大貓,抬頭沖著青翎叫了一聲,便臥到炭盆子旁邊兒的氈墊兒上打起盹來。 青翎笑的不行,指著它:“還真是只大懶貓,上回不說生小貓嗎,小貓?jiān)谀膬耗???/br> 說到這個,敬瀾搖搖頭,伸手摸了摸青翎懷里的小花:“生了四只,就活了一只,在哪兒呢?!敝噶酥感』⑴P的氈墊后頭。 青翎仔細(xì)一瞧,才發(fā)現(xiàn)小虎后頭探出個小貓腦袋來,眼睛像它爹,琥珀黃的,身上卻隨了它娘是黑白花的,小聲叫了一聲,格外惹人憐愛。 自己懷里的小花一竄跳了下去,三口膩在一起,親熱非常。 青翎忽想起了自己爹娘,眼眶便有些熱,一眨眼不覺掉了兩顆金豆子下來。 敬瀾下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掏了帕子給她擦眼淚,嘴里一疊聲道:“好端端的怎么哭上了,是不是在你舅舅家受了委屈……” ☆、第38章 給陸敬瀾這么一哄,青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接了帕子自己擦了擦眼淚:“那是我嫡親的舅舅,能受什么委屈,就是有些想家了?!?/br> 陸敬瀾見她難得扭捏的樣兒,忍不住好笑,柔聲道:“這才來了幾天就想家了,多大的丫頭了,還這般離不開娘,往后該怎么辦?” 本來敬瀾想說嫁人怎么辦,可一想到嫁人二字,就忍不住有些臉紅心熱,便改了。 青翎吸了吸鼻子:“人家不是沒離開過家嗎,怎么敬瀾哥哥不勸我,反倒數(shù)落起我了?!?/br> 陸敬瀾:“好,好,是我的不是了,咱們進(jìn)里屋說話兒吧,這幾日我給你畫了好些花樣子,你瞧瞧可喜歡?”說著牽著青翎進(jìn)了里頭。 想是通了地龍,比堂屋還要暖和些,身上的斗篷就有些穿不住了,青翎把斗篷卸下來,陸敬瀾親手接過搭在一邊兒,仔細(xì)端詳她一遭:“今兒這身衣裳好看,正配你。” 青翎低頭看了看自己:“這是我從家出來的時候,娘親跟翟婆婆給我趕著做出來的,就是為了來京里頭充門面使的,省的叫人家說我們鄉(xiāng)下丫頭穿的土?!?/br> 陸敬瀾皺了皺眉:“誰敢說你是鄉(xiāng)下丫頭?” 青翎不過隨口一說,不想他就當(dāng)真了,忙道:“我不過說著玩的罷了,自打來了京城,今兒是頭一回正經(jīng)出門,還是來的你家,有表姨在,誰敢嚼我的舌頭?!?/br> 陸敬瀾松了口氣,他是知道這丫頭性子的,旁人若有慢待,她嘴上不說,心里卻什么都明白,過后想哄她回轉(zhuǎn)就難了,要不然也不會這般不待見自己。 怕餓著她,忙著叫人端茶進(jìn)來,又叫拿點(diǎn)心,棗泥糕,栗子糕,云片糕,桂花糕等等,并一些干果零食,擺了滿滿一炕桌。 青翎有些傻眼:“敬瀾哥哥就咱們兩個人,哪吃得了這么些?” 陸敬瀾是一高興,恨不能把什么都端上來,根本沒想吃不吃得了,笑道:“這個廚子比我?guī)ツ慵业膹N子手藝好,你每樣兒都嘗嘗,看喜歡哪個,回頭等你家去的時候,我叫廚子做了,捎回去,閑的時候當(dāng)零嘴吃?!?/br> 青翎道:“叫敬瀾哥哥一說,我成小饞貓了,成天就惦記著吃的。”捏了一塊云片糕咬了一口,眼睛都瞇了起來,的確比他帶去胡家的廚子做的好吃。 青翎又吃了半塊棗泥糕,最小的那只貓不知是不是聞見了味兒,從外間跑了進(jìn)來,在青翎腳上蹭了蹭,喵喵的叫了幾聲,那模樣兒可愛的不行。 青翎捏了些點(diǎn)心渣放在手心里喂它,小貓吃了精光,仍意猶未盡用它的小舌頭舔青翎的手心,青翎癢的直笑,只得又喂了它一些,小家伙這才心滿意足的出去找水喝。 青翎跳下炕去屋角的水盆里洗了手,這才開始瞧屋子的擺設(shè),顯然這里是書房,對面那邊兒才是寢室,更堂屋用四扇水墨山水的屏風(fēng)相隔,書案后是一排高高的書柜,遮著防塵的簾子,側(cè)面靠墻是博古架,擺著不少好東西,有瓷器擺件兒 ,還有幾方硯臺,其中有一方瞧著有些眼熟。 青翎湊近瞧了瞧不禁道:“這不是珍寶齋那方洮河硯嗎?怎么在這兒?” 敬瀾:“那掌柜的是個厚道人,那日你幫了珍寶齋的大忙,卻只拿了個尋常的九連環(huán),大掌柜心里過不去,大約聽二掌柜說你喜歡這方洮河硯,又不知你的底細(xì),昨兒便叫伙計(jì)送到了我這兒來,叫我轉(zhuǎn)給你呢?!闭f著伸手要拿,卻給青翎攔?。骸拔以诩也贿^是算賬記賬,用這樣好的硯臺可是糟蹋了,還是放在敬瀾哥哥這兒使的好。” 陸敬瀾想了想:“這硯是好硯,就是有些生,需養(yǎng)一陣子才好使,翎兒既用不著,我就先替你養(yǎng)著,等養(yǎng)好了再給你?!?/br> 青翎:“那我可等著撿便宜了?!焙銮埔娕赃叺拇痔展?,拿下來仔細(xì)看了看,沒看出什么特別的來,粗陶燒制,做工粗劣不說,上頭連彩繪的花紋都沒有,平常老百姓家里使喚還成,出現(xiàn)在陸家,尤其還是陸敬瀾的屋里,著實(shí)有些奇怪。 陸敬瀾低頭瞧著她:“怎么不記得了?這個陶罐可是小翎兒給我的呢。“ 青翎愣了愣:”我給的?“想了想忽然想起在胡家捉蝌蚪的事兒,貌似是用這么個陶罐子裝的,自己當(dāng)時只是覺得病歪歪的陸敬瀾有些可憐,才給他找樂子,沒想到他竟然把這個陶罐子帶了回來,還擺在自己屋里,這份心思…… 青翎忍不住抬頭,正對上陸敬瀾的目光,他的目光溫柔和悅,卻莫名讓青翎有些心慌,錯開目光,把陶罐子放了回去,含糊道:“原來敬瀾哥哥還留著呢。” 兩人正說著,外頭長福進(jìn)來道:“夫人叫人遞了話過來,說外頭的戲要唱了,讓少爺跟二姑娘出去看戲呢?!?/br> 陸敬瀾點(diǎn)點(diǎn)頭:“知道了,這就去?!?/br> 過去拿了青翎的斗篷給她穿上:“上回你不是說想聽南曲嗎,我家的戲班子正是南邊兒的,只不過今兒是祖父過壽,唱的的戲都是應(yīng)景兒祝壽的,沒什么趣兒,你先去瞧個熱鬧吧,改日得機(jī)會再叫她們唱好聽的戲?!?/br> 青翎見他也披了斗篷,不禁道:“敬瀾哥哥也出去聽?wèi)???/br> 陸敬瀾:“不是聽?wèi)蚴菓?yīng)酬,以往我身子不好也還罷了,如今好了,再避著便有些說不過去,更何況,今兒是我祖父的壽辰?!?/br> 青翎琢磨陸家老太爺之所以如此大cao大辦自己的生日,最主要的目的估摸還是為了陸敬瀾,是想讓這個一直因身體不好,避在內(nèi)院的陸家三少爺,來個閃亮登場,讓別人都知道陸家還有個出息的子孫。 還真是用心良苦,只不過把振興家族的擔(dān)子壓在陸敬瀾身上,這壓力實(shí)在有點(diǎn)兒大,青翎忽覺陸敬瀾其實(shí)挺可憐的,錦衣玉食又如何,這會兒就可以預(yù)見他未來的生活有多苦逼,挽救陸家這樣即將沒落的世族,除了能力之外還需要機(jī)會跟勇氣,缺一不可,陸敬瀾能做到嗎,反正青翎覺得有些難。 兩人穿戴好,往外走,剛走出院子,正撞上快步而來的大哥跟表哥,一見青翎就忙道:“可壞了,安樂王不知怎么跑來了,雖他嘴上說要找敬瀾,可瞧那意思明明就是沖著翎兒來的,這位可是個混世魔王,給他黏上準(zhǔn)沒好兒,表姨夫正在前頭支應(yīng)著呢,可那位可不是講理的,估摸表姨夫?qū)Ω恫涣硕嚅L時候,這可怎么好,要是讓他知道翎兒的身份就麻煩了?!?/br> 敬瀾道:“不妨事,那天翎兒已經(jīng)說是來串親戚的,轉(zhuǎn)天就回老家去了,他再胡鬧,萬歲爺跟皇后娘娘也斷不會讓他出京的,等過些日子,想必就忘了。” 青羿:“可今兒怎么支應(yīng)過去?” 敬瀾叫了個婆子過來:“伺候著姑娘去夫人哪兒,我去前頭瞧瞧。” 青翎也不想跟那熊孩子有什么牽扯,巴不得有人頂著呢,便跟著婆子走了。 陸府的戲樓搭在水邊兒上,離剛才待客的水榭不遠(yuǎn),上下兩層的木質(zhì)結(jié)構(gòu),女眷們都在二樓兩側(cè)的隔間里,前頭垂著輕紗幔帳,影綽綽的映出衣香鬢影,引得樓下一些輕浮男客,不時往兩邊瞧,卻也瞧不清什么。 青翎覺著古人真是深諳曖昧真髓,即便大家族里重禮數(shù)規(guī)矩,男女席或用屏風(fēng)或用紗帳相隔,可越是看不清楚,越叫人想看,尤其陸家這樣的大家族里,紈绔浪蕩的子弟眾多,得了這個機(jī)會還能管得住自己的眼不成,便自己族里的姐妹不稀罕,卻還有親戚賓客家的女眷,或年輕媳婦兒或未出閣的小姐,都成了這些人的目標(biāo)。等陸敬瀾扶著老太爺一進(jìn)來,才算收斂了。 青翎跟著表姨坐在一處,除了那個禮部侍郎的張夫人之外,還有兩個看著十三四的小姐,青翎一進(jìn)來,表姨就介紹了,是陸敬瀾兩個庶出的妹子,一個圓臉敦厚,一個長臉兒尖下巴,眉眼兒不像表姨,卻也頗有姿色,想來她們的生母應(yīng)該長得不差。 表姨雖嫁進(jìn)了陸家,可這又是后娘,又是嫡母,日子說順?biāo)於紱]人信,怪不得明明跟娘一般年紀(jì),瞧著卻比娘大上幾歲似的,總不自覺透出幾分疲憊來。 所以說,女人這一輩子過的好不好,真跟嫁的高低沒干系,像娘那樣嫁給了爹,爹雖沒有陸家老爺這樣的出身,門第,本事,卻一心愛著娘親,護(hù)著她們這些子女,從來沒想過要納個什么小妾回來,連念頭都沒有過,誰敢說娘過的不幸福。 反觀表姨,雖嫁的高門大戶,要當(dāng)后娘不說,還要忍受丈夫納妾,還不是一個兩個,自己偷聽翟婆婆跟娘的閑話兒,說表姨夫有三房小妾,房里還有兩個通房丫頭,便表姨再大度,心里也舒坦不來,如今說是陸家的夫人,其實(shí)跟管家差不多,唯一的指望就是兒子了。 陸家兩位小姐,頗有些傲色,雖嘴上沒說什么,瞧那眼色也知道,沒把自己看在眼里,青翎如今已經(jīng)習(xí)慣了,長壽不過陸敬瀾跟前的小廝就那德行,更何況這兩位,雖是庶出好歹也是陸家的千金小姐。青翎可還記得,舅母當(dāng)初巴不得想跟陸家攀親家呢,估摸就是打的這倆庶出小姐的主意。 倒是禮部侍郎張夫人,為人頗有涵養(yǎng),沖青翎笑了笑,正要說話兒,就聽底下一陣喧鬧,接著就是那熊孩子的聲兒:“陸敬瀾,陸敬瀾,你出來……”隨著話音兒穿著紫袍金冠的熊孩子跑了進(jìn)來。 后頭跟著一連串人,當(dāng)頭正是表姨夫陸家的大老爺,只要是在京里當(dāng)官的兒,一說起這位安樂王就腦仁疼,萬歲爺?shù)睦蟻碜?,皇后娘娘寵著溺著,跟其他幾位皇子都不一樣,養(yǎng)成了無法無天的性子。 陸老爺哪成想這位混世魔王會來啊,卻也不敢得罪,只能讓進(jìn)來,不想,這位張口就說要找敬瀾。 陸老爺心里咯噔一下,生怕敬瀾哪兒得罪這位了,這位發(fā)起性子來,朝廷大員都敢揍,要是跟敬瀾動手,敬瀾的身子哪禁得住,便推說犬子這幾日正病著,不好出來見客,誰知安樂王根本不理會他的話,直接道:“什么病了,前幾天我瞧見他,還好好的呢,我自己進(jìn)去找?!敝苯优芰诉M(jìn)去。 他一進(jìn)來,眾人急忙行禮,熊孩子不耐煩的揮揮手:“我又不是來找你們的,一邊兒去,陸敬瀾。你告訴我那天解開魯班球的小子在哪兒呢,我去找她玩?!?/br> 陸老爺跟老太爺都愣了一下,看向陸敬瀾,心說什么小子? 陸敬瀾卻不慌不忙的道:“原來王爺來是找他的,他是我家的遠(yuǎn)親,轉(zhuǎn)過天就家去了,早不再京里了?!?/br> 熊孩子不滿意的道:“那你告訴我,他家在哪兒,我叫人把她接來不就好了?!?/br> 陸敬瀾沒想他如此難纏,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若不告訴他,這魔王發(fā)起性子來,勢必要把祖父的壽宴攪的雞犬不寧,若告訴他,翎兒的身份可就暴露了。翎兒畢竟是女子,而且陸敬瀾下意識不想翎兒跟安樂王有什么牽扯。 正為難呢,嚴(yán)先生開口道:“安樂王要找到莫不是青翧?” 熊孩子看向他:“誰是青翧?” 青羿只得站出來:“青翧是我家的兄弟?!?/br> 熊孩子盯著青羿看了一會兒,眼睛一亮:“這么瞧,長得是有些像,你快說你家在哪兒?我叫侍衛(wèi)去接他來京里陪我玩兒,瞧,我又找了這個,可不是六塊的魯班鎖哦,這是八根的,我花了幾天時間才拆開,我要跟他比比,看我們誰快?!?/br> 青羿有些傻眼,這位還真胡來,為了這么個玩意,就這么折騰,自己要是說了,這位真能把青翧弄到京城來,還不把爹娘嚇個好歹的啊,更何況,根本就不是青翧好不好,不禁求救的看向嚴(yán)先生,誰讓先生把青翧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