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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青翎記在線閱讀 - 第33節(jié)

第33節(jié)

    睜開眼聽見外頭有人說話兒,仔細(xì)聽了聽,不禁皺了皺眉,這時候陸敬瀾怎么來了?還跑到自己屋里來了。

    叫了小滿進(jìn)來,梳頭洗臉,收拾利落出來,果見陸敬瀾跟表哥一邊一個坐在炕上,正說的有來道去的。

    見青翎出來,陸敬瀾瞧著她笑:“我還說上回你一走,不定什么時候再見了,不想這般快又回來了?!?/br>
    想起上回自己走的時候,他叫長福送來的東西,心里有些過不去,低聲道:“上次走的時候聽長福說敬瀾哥哥身上不大好,當(dāng)日走的匆忙也未來得及過去探病,如今可大好了?”

    陸敬瀾定定看著她:“若小翎兒去探病,說不準(zhǔn)我那病當(dāng)時就好了也未可知?!?/br>
    這話可有些不妥,青翎咳嗽了一聲:“天黑路滑,敬瀾哥哥怎么這時候過來了?”

    翟子盛道:“敬瀾是聽見姑姑姑父來了,特意過來請安的,順道也送個信兒,說表姨夫在太醫(yī)院有個相熟的太醫(yī),明兒一早過來給爹瞧病,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醫(yī)術(shù)高明,想來爹爹的病必能藥到病除?!?/br>
    青翎心里腹誹,既是來給爹娘請安的,就該去爹娘哪兒,怎么跑自己屋來了,而且,自己還睡著覺呢,想著不禁暗暗白了表哥一眼。

    翟子盛只裝作不知,雖說青翎是自己的表妹,又是自己未來的小姨,可敬瀾卻是兄弟,兄弟的忙能不幫嗎,敬瀾那點(diǎn)兒心思,只要長眼的沒有不知道的,偏青翎這丫頭不知怎么,就是不待見他,也不能說不待見,就是遠(yuǎn)著客氣著,甚至還把敬瀾往若蘭若玉姊妹哪兒推。

    提起張家姊妹,子盛從心里不喜,雖說都是表妹,到底有親有疏,自己從小就跟青羿在一起,年年都得在姑姑家住上一月兩月的,青翎就跟自己的親妹子一樣,若蘭若玉怎么比。

    更何況,自己也著實(shí)瞧不慣姨母一家子的做派,就姨夫那個樣兒,就知道銀子,大字都識不了幾個的人,還非得的花錢捐官,這樣的人當(dāng)了官,除了魚rou百姓還能做什么,況且,不過是區(qū)區(qū)芝麻綠豆的縣丞,卻還洋洋得意的擺著官架子,好像多了不起一樣。

    姨母跟兩個表妹也跟著擺起了官太太跟官家小姐的派頭,簡直可笑,出去真不夠丟臉的,還不知自重的往京瀾跟前兒湊,瞎子都瞧得出敬瀾有多煩她們,自己話里話外的也沒少點(diǎn)她們,可就是裝糊涂,一門心思的想跟敬瀾近乎,弄的敬瀾跟翎兒鬧了別扭,連翟家都不來了,如今翎兒湊巧又來了京里,自己怎么也得幫幫兄弟不是,故此,等敬瀾給姑姑姑父請了安,便把他拖到了青翎屋里坐著說話兒。本就是故意為之,哪會管青翎的眼色。

    陸敬瀾瞧著青翎道:“之前我還想,十五的燈節(jié)兒最是熱鬧繁華,那些燈謎有意思的緊,你若在京里就好了,可惜你家去了,如今正好,到時候咱們好好逛逛去?!?/br>
    陸敬瀾話音剛落,就聽外頭張家姊妹的聲音:“翎meimei可起來了?”

    陸敬瀾眉頭一皺,簾子打起來,張家姊妹一前一后走了進(jìn)來,對著青翎說話,眼睛卻不住的瞟向陸敬瀾:“陸家哥哥也在呢,若蘭,若玉給陸哥哥見禮,這一晃可有小半月不見了,前次聽見說哥哥病了,我們姐妹有心去探病,卻又怕不和禮數(shù),只能暗暗著急,這么瞧著哥哥身上可大好了?”

    這話說得極為曖昧親近,陸敬瀾臉色略沉,客氣的道:“不過小恙不敢勞動兩位姑娘?!闭Z氣極冷。

    張家姊妹卻不知什么叫不好意思,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剛聽見說要去逛燈節(jié)兒,我們姐妹也早聽說京里的燈節(jié)最是好玩,打早就想呢,正巧今年青翎在,咱們姊妹一起說說笑笑的逛燈市,猜燈謎豈不更有趣……”

    ☆、第47章

    子盛見陸敬瀾臉色沉了下來,咳嗽了一聲:“若蘭若玉表哥正好有事兒請你們幫忙呢,可巧你們就來了,趕緊跟我過去?!?/br>
    兩人再不樂意,也不好駁子盛的面子,只得萬般不愿的跟著子盛出去了,臨走還跟青翎道:“燈節(jié)兒的時候,我們來找meimei一起逛燈市?!?/br>
    青翎沒應(yīng)她,反正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這姐倆一樣會來,張家姊妹倆臉皮其厚,真不知是怎么練出來的。

    一時屋里就剩下兩人,敬瀾臉色方和緩,拉著青翎的手坐下:“睡到這時候,夜里又該睡不著了。”

    青翎笑道:“我可不是敬瀾哥哥,白天睡了,夜里一樣睡的著。”

    陸敬瀾笑道:“這么睡下去可成你家莊子的那只小花豬了。”

    青翎心里腹誹,這是什么比喻,哪有把女孩比成豬的。

    陸敬瀾見她的樣兒嗤一聲笑了,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額頭:“怎么,不高興了?”

    青翎嘟嘟嘴:“把人家比成小豬,哪個女孩能高興?!?/br>
    陸敬瀾:“哦,倒是哥哥的不是,瞧你天天穿這樣衣裳,就把你當(dāng)成男孩子瞧了,說錯了話該受罰才是,不如就罰我陪小翎兒去逛逛,除夕之前這幾天成賢街那邊的戲園子正唱封箱戲呢,都是有名兒的角兒,明兒咱們叫上子盛去瞧熱鬧?!?/br>
    青翎正想推拒,陸敬瀾又開口道:“自打從你家回了京,小翎兒就跟我遠(yuǎn)著了,卻是為什么,若是敬瀾哥哥哪兒做錯了,你說給我,也好改過來,這般遠(yuǎn)著,倒叫我不知該如何了?小翎兒大概不知,這么多年來,在你家那幾個月是我過的最快活的時候,便回了京也不時想,在我心里,小翎兒就是我最親近的人,卻不知怎么回了京就變了,我想了這些日子也沒想明白,小翎兒可否為敬瀾解惑。”

    青翎愣了愣,沒想到陸敬瀾會如此直白的問出來,這樣的事兒怎可能說的明白,當(dāng)初他去胡家,自己先是可憐他生病,加上又是親戚,便下了些心思幫他開解。

    本想著他一回京,兩人見不著,日子長了,誰還記得誰啊,后自己又因青青的事兒進(jìn)了京,不得已又有了接觸。

    從心里說,青翎并不討厭陸敬瀾,陸敬瀾溫文儒雅,算是男人里難得的君子,雖有些病弱,卻也因此比旁人細(xì)膩體貼,家世好,人也聰明,便在京里也算十分出色的,對自己又好,這樣的人想討厭也討厭不來。

    卻正是因為陸敬瀾過于出色,才容易引起誤會,陸家是世族,雖大不如前,到底架子還在那兒擺著,對于陸敬瀾身邊的女人,都可能看成想攀高枝兒的,就看張家姊妹倆就知道了。

    青翎自己根本沒這意思,若跟陸敬瀾走的太近,被人誤會圖謀不軌豈不冤枉,所以盡量遠(yuǎn)著他。

    可這些心思是萬萬不能說的,也說不出口,難道告訴他自己是怕別人說自己圖謀不軌,所以才避開他。

    如今給陸敬瀾這么一問,青翎倒吶吶不知該怎么回答了,只是看著他發(fā)愣。

    陸敬瀾等了一會兒,不見她說話,暗暗松了口氣,笑道:“既翎兒說不出,那就是我誤會了,你沒遠(yuǎn)著我的意思,那明兒咱們就去成賢街瞧熱鬧去好不好,時候不早,我也該回去了,家里還等著回話兒呢 ,明兒我再過來,可不許睡懶覺。”撂下話噙著笑走了。

    老半天青翎都沒明白過來,側(cè)頭看向小滿:“小滿,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他去看封箱戲了?”

    小滿撓撓頭:“奴婢也不知道,哎呀,小姐琢磨這個做什么 ,聽翟婆婆說,年根底下成賢街那邊兒最是熱鬧,先頭家去的時候,奴婢心里還覺可惜呢,如今正好來了,怎么也得去逛逛,錯過這村可沒這個店?!?/br>
    青翎白了她一眼:“這話叫娘聽見,你這一頓板子可跑不了了,咱們來京是因舅舅得了急病,照你這么說,還成好事兒了?!?/br>
    小滿自知失言,忙道:“舅老爺病了,奴婢心里也著急呢。”

    青翎嗤一聲樂了:“是著急,著急出去玩呢,行了,我這一天都沒吃東西呢,對了,我爹娘可用飯了?”

    小滿:“老爺夫人起的早,已然吃過了,如今到書房院瞧咱們舅老爺去了,吩咐下二小姐若起來,自己瞧著吃就成了?!?/br>
    青翎點(diǎn)點(diǎn)頭:“那你去瞧瞧小廚房有什么現(xiàn)成快的,給我端些上來,先墊墊饑?!?/br>
    小滿應(yīng)一聲出去,不一會兒,端了一個精致的小蒸籠進(jìn)來,放到炕桌上。

    青翎好奇的道:“這是什么?”

    小滿揭開蓋子:“這是剛敬瀾少爺送過來的,說陸家新來了個南邊的廚子,做的一手好吃食,聽長福說這叫蝦餃,里頭的餡兒是整個的鮮蝦剝了殼混著rou攪的,我可沒見過這樣的吃食,一聽說二小姐來了,就叫廚子包了兩籠屜,特意拿過來給二小姐嘗鮮的,要說敬瀾少爺對二小姐真是好呢,什么好的都先惦記著小姐……”還要往下說給個蝦餃兒堵住了嘴。

    青翎沒好氣的道:“吃你的吧,陸家這么好,回頭我把你給了表姨,就你這個沒規(guī)矩的樣兒,看能活幾天?!?/br>
    小滿吞下嘴里的蝦餃嘿嘿笑道:“二小姐拿這話嚇唬奴婢可沒用,我心里知道,二小姐知道奴婢蠢笨,萬不會給別人的,您怕奴婢丟了您的臉?!?/br>
    青翎給她氣樂了:“你倒是臉皮厚?!?/br>
    小滿:“奴婢臉皮才不厚呢,跟張家那兩位比,奴婢是個薄臉皮兒。”青翎剛喝道嘴里的粥都險些噴出來,勉強(qiáng)才忍住咽下去,指著她:“下次我再吃東西,不許你說話?!?/br>
    小滿眨眨眼:“不說就不說?!?/br>
    這丫頭是個二皮臉,青翎真拿她沒轍,要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真能把她給了人。

    轉(zhuǎn)過天兒正是大年二十八,一大早太醫(yī)就來了,翟老爺病著,胡老爺是姐夫,也不好插手妻弟府里的事兒,便只有子盛出面,迎了太醫(yī)進(jìn)來給翟老爺瞧病。

    青翎仍穿青翧的衣裳,跟在表哥后頭,瞧著那太醫(yī)診脈,太醫(yī)年紀(jì)頗大,胡子都花白了,不知是不是醫(yī)生的關(guān)系,還是陸家的面子太好用,為人極謙和,號了脈,瞧了瞧舌苔,仔細(xì)問了二便。

    琴兒一一答著,從她的答話就知道對舅舅照顧的的確周到,青春年少,長得漂亮,性子柔媚還善解人意,這樣的女子天天在身邊兒,哪個男人不喜歡,尤其如今還懷了孩子,將來真要是生個兒子出來,便趕不上舅母,在翟府也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也難怪舅母會下毒,而且舅母下毒的方式,讓青翎不寒而栗。

    若不是舅母怕娘親深究此事,慌亂之下自己招認(rèn)出來,真不一定能查出來,這個時候人們下毒大都是砒霜,高級點(diǎn)兒的是什么鶴頂紅,雷公藤之類,想到用蘑菇的少之又少。

    可仔細(xì)想想,蘑菇是人們慣常吃的東西,味道鮮美營養(yǎng)豐富,無論窮富,家里燉rou熬湯都是常用的食材,所以也極容易忽略,即便中了毒也無法看出是什么毒,瞧不出便不好解。

    舅母用這個法子下毒著實(shí)很高段,想來如果中毒的不是舅舅而是琴兒,根本就不會有人追究,便查出來中毒的原因,也只會說琴兒誤食致死,買來的丫頭,娘家是誰都不知道,草草的找個亂葬崗子埋了了事。

    舅母這個下毒的主意算得極精明,只可惜運(yùn)氣不濟(jì),那碗雞湯讓舅舅吃了,才暴露出來,便如此,娘親跟舅舅也沒有如何,反倒為她遮掩,這就是主母的特權(quán),因為家丑不可外揚(yáng),翟家丟不起這個人,所以舅舅也只能認(rèn)了。

    琴兒的嫌疑是洗清了,卻仍要活在這樣心懷惡毒的主母之下,不用等以后,現(xiàn)在青翎就可以想象她的下場,指望舅舅護(hù)著她絕無可能,在舅舅眼里,最要緊的是翟家,是表哥,是體面,琴兒不過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妾罷了,想想都叫人心寒。

    太醫(yī)極懂人情世故,想來是瞧出什么了,便未再問下去,只開了湯藥,說無礙,好生將養(yǎng)些日子就好了。

    青翎可不這么想,她在醫(yī)院曾經(jīng)見過蘑菇中毒的患者,即便現(xiàn)代的醫(yī)療手段,依然會留下后遺癥,更何況古代,只怕這一次之后,舅舅的身體會大不如前。

    正想著,子盛在她耳邊道:“跟我來?!辈挥煞终f拖著她一起送太醫(yī)出了翟府,大門外陸敬瀾正拱手:“勞動您跑這一趟,改日表舅病體痊愈,定登門致謝?!?/br>
    送著老太醫(yī)的暖轎走了,敬瀾叫著青翎子盛上了陸家的馬車,趕車的是長福。

    青翎知道陸敬瀾之所以等在外頭,估摸是想避開張若蘭跟張若玉,不然,一瞧見陸敬瀾,那姊妹倆就跟蒼蠅盯上臭雞蛋似的,拼命往上蹤。

    想到臭雞蛋,青翎忍不住偷笑。

    陸敬瀾瞧了她一眼:“翎兒笑什么呢?”

    青翎搖搖頭:“沒,沒笑什么,剛那個老太醫(yī)瞧著醫(yī)術(shù)頗高明?!?/br>
    子盛道:“什么叫瞧著醫(yī)術(shù)高明,那可是太醫(yī),是給萬歲爺瞧病的,這次還真虧了表姨夫的面子才請得動這位。”

    陸敬瀾:“這位也是我們陸家族里的人,聽祖父說自幼便想學(xué)醫(yī),家里自是不答應(yīng),為這個鬧了許久,后來是祖父出面說族里有個學(xué)醫(yī)的也好,家里才答應(yīng),后來學(xué)成進(jìn)了太醫(yī)院?!?/br>
    子盛:“剛沒瞧見你對他行禮啊,若是族中長輩,如此豈不輕慢。”

    敬瀾笑道:“這里有個緣故,你別瞧他年紀(jì)大,論輩分兒卻是我跟我一輩兒的,故此,只執(zhí)平輩禮。”

    子盛:“原來如此,可見行行出狀元,也不一定非要科舉出仕?!?/br>
    陸敬瀾:“身為男兒當(dāng)修身齊家立業(yè)平天下,科舉只是近身的階梯?!?/br>
    子盛:“年后咱們就十六了,可入國子監(jiān)當(dāng)監(jiān)生,以備日后會試,你我青羿師出同門,若來年能考中一榜進(jìn)士,也給先生掙了體面?!?/br>
    陸敬瀾點(diǎn)頭:“如此,也不枉先生教導(dǎo)?!?/br>
    青翎有些出神,十五六的年紀(jì)正是豪氣干云,滿懷抱負(fù)之時,對前途的暢想大都是光明的,但愿他們以后遇到挫折,仍不輟此青云之志。

    當(dāng)然,她還是希望表哥落榜,畢竟相比之下,大姐的幸福還是更重要一些,至于陸敬瀾,跟自己又沒什么關(guān)系,等他位極人臣在朝堂呼風(fēng)喚雨之時,自己或許正在地頭瞧著田里沉甸甸的麥穗,算計著有多少收成呢。

    自己跟他完全是兩條道上的,短暫的交集不過是意外,或許自己不該糾結(jié)太多,畢竟自己跟陸敬瀾能像現(xiàn)在這樣在一起的時候,也沒多少了。

    想到此,倒是拋下了先頭的顧忌,既然出來了,何必還別別扭扭的呢。

    成賢街比自己上回來還要熱鬧許多,大年二十八買賣家也都沒關(guān)門,表哥道:“得等到三十過了晌午,店鋪才會關(guān)門,伙計們大都不會家去,就在鋪?zhàn)永镞^年。”

    青翎想到了自家鋪?zhàn)拥恼乒窈鷿M貴,聽胡管家說,以前在京里學(xué)徒的時候,剛開始一年都不能回家的,后來出了師,成了正式的伙計,一年才有兩回假,一次是麥?zhǔn)盏臅r候,一次是過秋,年上是不放假的。想來伙計都是鄉(xiāng)下莊戶人家的孩子,對于莊戶人家來說,過年遠(yuǎn)比不上過大秋要緊。

    外頭冷,三人也不買什么東西,略逛了逛便進(jìn)了戲園子。

    青翎還是頭一回正經(jīng)兒進(jìn)戲園子看戲呢,據(jù)爺爺說,自己小時候,爺爺抱著自己去縣城的戲園子看過戲,大概年紀(jì)太小,青翎并不記得,上回大哥跟表哥過來,自己也只是從門口經(jīng)過,如今進(jìn)來才知道大哥表哥為什么喜歡往戲園子跑,跟胡家搭臺子唱大戲不一樣,也不像陸家那樣講究什么規(guī)矩,卻分外熱鬧。

    前頭幾張八仙桌上,擺著蓋碗,干果等,后頭是幾溜的條凳,二樓還有包廂,有錢的都坐在前頭或者包廂里,沒什么銀子還惦記著窮樂呵的,就只能在后頭的條登上坐了。

    戲園子的老板極有眼色,且認(rèn)得表哥,可見表哥不定來了多少回了,一見她們忙迎了上來:“哎呦這不是翟家少爺嗎,這幾日不見您過來了,不是怕莽撞,小的就派伙計給您下帖子去了,這封箱戲可是最好看的,都是大角兒,過錯了就得再等一年了?!?/br>
    說著目光不著痕跡的打量青翎跟陸敬瀾,尤其在陸敬瀾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

    翟子生丟了塊銀子給他:“給我們找個二樓的包廂,要近些的,別弄得老遠(yuǎn),什么都瞧不見,就沒意思了。”

    老板:“好咧,正巧有一位爺訂了位子,趕上家里有事兒來不了,您幾位樓上請。”

    三人上了二樓剛坐定,伙計跑進(jìn)來在老板耳朵邊兒上嘀咕了幾句,老板臉色一變:“哎呦喂,這位魔王怎么來了,幾位少爺先坐著,小的先去迎客?!惫頂f似的跑了下去。

    翟子盛好奇往下望了望,不禁道:“也不知什么孽緣,怎么又遇上這小子了?!?/br>
    陸敬瀾往下瞧了一眼,叫人把輕紗軟簾放了下來。

    子盛道:“安樂王旁邊那兩個是誰?瞧著氣勢不凡?!?/br>
    青翎也有些好奇,熊孩子每次不都是獨(dú)來獨(dú)往的嗎,今兒怎么還結(jié)伴了?

    往下瞧了瞧,那兩個人雖穿的刻意低調(diào),可就身上披的那兩件油光水滑的大毛斗篷,跟那種久居高位的氣勢也能猜出是什么人。

    青翎猜測這兩人必是熊孩子的兄長,也就是另外兩位皇子,只是為什么走在熊孩子后頭,瞧著仿佛矮一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