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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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敬瀾笑了笑,側(cè)頭看向青翎:“翎兒可猜得出?” 青翎想了想:“可是言不必信?!?/br> 翟子盛眼睛一亮:“可不是,馬上相逢沒有紙筆光憑嘴說怎能相信,果真是言不必信,這個我知道,出自孟子離婁章句里的,孟子曰,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義所在。當(dāng)日我未背熟,可是讓先生罰抄了一百遍呢,如今想起來手腕子都疼?!?/br> 青翎笑了起來:“看來罰的有用,不然,表哥哪會記的如此清楚?!?/br> 翟子盛嘿嘿笑道:“用一百遍抄書今日換一盞走馬燈也算值了?!闭f著跟老板道:“我們猜出來了,快兌彩頭,我們就要這盞?!?/br> 老板心疼的道:“小公子高才?!碧袅四潜K走馬燈下來。 翟子盛遞給青翎:“小翎兒這謎是你猜出來的,這燈也是你的。” 青翎見小滿眼巴巴的看著,便遞給了她,小滿高興的差點(diǎn)兒沒蹦起來,愛不釋手的看了又看,把張家姊妹的兩個丫頭給羨慕的,有心指望自家小姐猜中,可想想自家小姐肚子里那點(diǎn)兒墨水,雖說老爺也請了個教書的先生,可兩位小姐統(tǒng)共也沒學(xué)幾天兒,也就勉強(qiáng)識得幾個字,這樣的燈謎哪猜得出,也只得看著小滿眼饞了。 張家姊妹瞪著青翎,心里納悶,這丫頭不就是個村姑嗎,怎么會猜得出這樣的燈謎? 老板聽說是青翎猜出來的,忙恭維:“這位小姐好才情。” 翟子盛道:“那是,我家妹子可不是草包。”說著把上頭的一個燈謎拿了下來,撓了撓頭:“這個比剛那個更難?!?/br> 青翎接過念道:“側(cè)身西望常咨嗟,這是蜀道難里的一句,猜的是一個成語,這個卻難猜了。” 陸敬瀾想了想,忽的笑了起來,側(cè)頭在青翎耳邊低聲說了一句,青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可不正是這個,出這謎的人倒有意思,想是吃過道邊兒的苦果子。” 翟子盛也明白過來,捶著腿大笑:“好一個道旁苦李,果真是吃多了苦果子,哎呦,可笑死我了?!庇痔粝乱槐K燈,老板臉上的笑就有些掛不住了,心說那會兒剛送走了一位瘟神,怎么又來了幾位才高八斗的,這么下去自己今兒非賠死不可,過來深深一鞠躬:“公子小姐好學(xué)問,不如這么著,這燈謎您幾位也別猜了,小的送您幾位三盞走馬燈,您幾位別處逛去?!?/br> 陸敬瀾看向青翎:“小翎兒你說呢?” 青翎也知道人家做買賣不易便道:“大冷的天兒,外頭站的久了也覺著冷,那邊兒像是有個賣吃食的鋪?zhàn)?,咱們過去暖和暖和吧,至于老板送的燈,就算了。” 老板大松了口氣,忙道:“小的謝小姐手下留情?!?/br> 張家姊妹卻不干了:“不成,我們還沒燈呢,你得送我們兩盞。” 翟子盛臉色沉了下來:“你們要燈就自己猜燈謎,猜中了自然有燈,猜不中,想要也不難,拿銀子買就是了?!?/br> 兩姊妹頗怕翟子盛,不敢吭聲了,卻又實(shí)在想要,白等叫丫頭掏銀子買了兩盞提在手里,幾人方往前頭的食鋪?zhàn)永锶チ恕?/br> 剛到了賣吃食的鋪?zhàn)樱瑒偟蕉亲?,燈市就亂了起來,一隊(duì)隊(duì)全副武裝的兵馬過來,沿著河邊兒挨家挨戶的搜了起來,也不知找什么呢。 陸敬瀾吩咐長福:“你下去瞧瞧出了什么事兒?” 長福忙著跑了下去,不一會兒跟著長福上來個二十五六的男子,個頭極高,青翎目測得有一米八左右,身姿挺拔,五官俊朗,只是皮膚有些黑,不知是不是曬的,大概是武官的原因,瞧著格外英姿颯爽。 青翎正琢磨這人是誰呢,陸敬瀾已經(jīng)站了起來,叫了聲大哥,青翎愣了愣,心說莫非這是表姨夫那個死了的原配生的兒子?不對啊,聽娘說過,陸敬瀾那兩個哥哥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而這人一看就跟紈绔貼不上邊兒,渾身那種硬朗之氣,應(yīng)該是多年軍旅生活才能培養(yǎng)出來的,既不是,難道是陸家族里的兄長?這個倒極有可能。 怪不得人都說世族之家樹大根深,即便沒落也多能堅(jiān)持個幾十年,族中雖多出紈绔,也難保會出一兩個有本事的青年才俊,就青翎看,眼前這個陸家子弟就不差。 陸敬瀾拉著青翎:“翎兒這是我族中堂叔伯的大哥陸敬洲?!?/br> 青翎頗有些不自在,心說這么多人呢,非給自己介紹什么?卻只得一福:“見過陸大哥?!?/br> 陸敬洲疑惑的看了青翎一眼,微微點(diǎn)點(diǎn)頭,把敬瀾拽到一邊兒說了幾句什么,陸敬瀾臉色一變:“那就勞煩大哥了?!?/br> 跟青翎幾個道:“出了些事兒,今兒的燈市怕是逛不了了?!?/br> 翟子盛也不傻,知道出了大事,弄不好就是跑了江洋大盜什么的,忙道:“那咱們快著家去吧,只是外頭都是兵馬。” 陸敬洲:“這個無妨,我叫人護(hù)送你們回去,快些走吧,晚了只怕麻煩?!?/br> 幾人忙跟著他出去了,到了馬車前,青翎想到什么,把手里攥的東西遞了過去:“陸大哥,這是我剛從橋邊兒猜燈謎的攤子哪兒撿到的,或許是什么人落下的也未可知。” 陸敬洲接過就著燈亮看了看,臉色就是一變:“敬瀾我有些急事,不能親自護(hù)送你們,我會吩咐手下的兵士跟著,你們路上小心些。”深深看了青翎一眼,快步走了。 翟子盛上了馬車才問:“小翎兒你給陸大哥的是什么東西?。俊?/br> 青翎:“是魯班鎖的木片……” ☆、第49章 翟子盛一驚:“魯班鎖?莫非今兒晚上不是跑了江洋大盜而是他……” 張家姊妹忙問:“你們說的誰,街上這么多兵馬,難道不是江洋大盜嗎?” 陸敬瀾給子盛使了眼色,翟子盛知道此事需謹(jǐn)慎,忙道:“那個,誰也不是,我說著玩的?!?/br> 張家姊妹心知表哥不想告訴她們,卻想起剛才的陸敬洲,不禁道:“陸家哥哥剛才那個陸大哥是什么官兒啊,那身衣裳穿在他身上好威風(fēng)?!?/br> 陸敬瀾不樂意搭理這姐倆,卻也不好裝傻,只得道:“大哥在五城兵馬司任職?!?/br> 五城兵馬司?青翎暗暗暗點(diǎn)頭,怪不得管這事兒呢,原來是管治安的,本來自己撿到哪個魯班鎖木片,還沒往熊孩子身上想,可街上一亂就不得不往熊孩子身上聯(lián)系了,且,那個木片自己雖匆忙之間瞧了一眼,可從手感做工來看,并非尋常人家孩子的玩具,尤其有些眼熟,像是上回在珍寶齋自己拆的那個。 況且,五城兵馬司都出動了,挨家挨戶的搜,不惜攪亂了燈市的秩序,要知道京城燈市直接反應(yīng)的是王朝的安定太平,可見要找的人極為重要,重要到不惜造成百姓恐慌。 而熊孩子地位尊崇,很大機(jī)會繼承皇位,皇儲失蹤,就是把整個天下翻個底朝天也不為過,加上剛陸敬洲的反應(yīng),丟的人十有八九是熊孩子。 到了翟府,陸敬瀾跟著一起下來,把青翎拉到一邊兒道:“若果真是安樂王出了事兒,只怕要封城,你跟表姨表姨夫明兒就走不了了,若還留著京里,叫我娘來接你去我家住幾日可好?” 青翎心里琢磨,不可能弄到封城,這么多兵馬若是連個人都找不到,豈不成笑話了嗎,尤其這個人還是安樂王,再怎么著一宿也應(yīng)該找著人了,若到了明兒不定得死多少人呢。 既然到不了明兒,自己一家三口自然能動身的,倒不用一味推拒,顯得自己有意疏遠(yuǎn)似的,想到此點(diǎn)點(diǎn)頭:“好,若明日不走,就去敬瀾哥哥家住上幾天?!?/br> 陸敬瀾這才笑了:“那咱們說定了?!闭f了會兒話才上車走了。 陸敬瀾一走,張家姊妹的好脾氣也到頭了,張若蘭甩了甩帕子酸不溜丟的道:“青翎妹子,咱們好歹也是親戚,我又比你大上幾歲,有些話說了你可別過意,雖說你年紀(jì)小些,到底男女有別,你跟陸家哥哥,這么拉拉扯扯的叫人瞧了也不好看,傳出去不定說什么呢,若是落個不好的名聲,將來婆家都不好找了?!?/br> 張若玉:“可不是,雖說是親戚之間,咱們女孩子也的知道自尊自重?!?/br> 兩人一人一句說的尖酸刻薄,青翎還沒怎么,小滿已經(jīng)急了:“這話要是別人說還有的聽,從你們兩位嘴里說出來,倒叫人要笑破肚子了,敬瀾少爺跟我們家小姐是兄妹,又是青梅竹馬,親近些有什么不對,反倒是您二位,哪次敬瀾少爺一來,您二位不尋借口往前湊乎啊,一句一個陸哥哥叫著,哎呦,聽著都牙磣的慌,自尊自重,奴婢可沒瞧出來?!?/br> “你,好個賤丫頭,敢跟主子頂嘴,反了你了,看我不教訓(xùn)。”說著揚(yáng)手過來就要打小滿。 小滿多精,一看要吃虧,哧溜一下鉆子盛身后頭去了,翟子盛伸手抓住張若蘭的手腕,用力甩開:“胡鬧什么 ,還有沒有規(guī)矩。” 張若蘭氣的不行:“表哥,你護(hù)著胡青翎也就罷了,怎么連這死丫頭也護(hù)著,她這般胡說八道,哪來的規(guī)矩,我今兒若不教訓(xùn)她,還當(dāng)我們姐妹好欺負(fù)呢?!闭f著直瞥青翎。 青翎本不想跟這姊妹倆撕破臉,可沒想到這倆人竟得寸進(jìn)尺,那就怨不得自己了,青翎伸手把小滿從子盛后頭拖到自己身邊兒,冷冷看著張家姊妹:“規(guī)矩,我胡家的丫頭自然守的是我胡家的規(guī)矩,你張家的規(guī)矩還管不著她?!?/br> 張家姊妹是瞧著青翎年紀(jì)小,也不怎么厲害,才敢說酸話,不想青翎年紀(jì)雖小,可臉色一沉,話說出來跟刀子一樣利,倒叫她們有些應(yīng)對不來。 張若蘭到底大些,指著她:“便是你,你們胡家的規(guī)矩,丫頭就能跟主子頂嘴嗎?” 青翎笑了:“兩位jiejie既然好奇胡家的規(guī)矩,今日青翎告訴你們也無妨,我們胡家的丫頭自然不能跟自家主子頂嘴,可對外人,人敬我們一尺,我們敬人一丈,若是外人出言不遜,也不能白受委屈,這是表哥攔了你,若你的手指頭沾了小滿一下,只要是我胡家丫頭就沒有吃虧的道理,必然雙倍奉還,你們?nèi)舨恍趴梢栽囋??!?/br> 小滿一聽頓時來了神,上前一挺胸:“就是就是,你打啊,打啊。” 張家姊妹反倒后退兩步,不敢伸手了。 青翎:“不吭聲,并不代表我就好欺負(fù),你們想找軟柿子捏,可就找錯人了?!绷滔略掃~腳進(jìn)去了。 小滿忙跟了過去,臨走還扭頭對張家姊妹做了個大大的鬼臉,心里說你們這是運(yùn)氣好,趕上我們家二小姐改了性子,若是以前,說不準(zhǔn)早上去動手了,哪還由著這倆跟瘋狗似的狂吠。 等青翎主仆沒影兒了,張家姊妹自覺受了委屈,一邊兒一個抓著子盛:“表哥你可聽見胡青翎說的什么,一會兒到了姨母跟前兒,得給我們姐妹作證,讓姨母好好教訓(xùn)這丫頭?!?/br> 翟子盛沒好氣的甩開她們:“我勸你們還是消停些,做什么證,你們當(dāng)我是瞎子還是聾子,看不見是你們倆先挑釁的翎兒的,翎兒就像敬瀾的meimei一樣,親近些有什么不對,更何況,翎兒才多大,倒是你們倆,十四五的大姑娘了,既知道男女有別,敬瀾來了就該回避些,你們倆倒好,挖著心眼子往前湊,想的什么,你們自己心里明白,我今兒不說出來,也是顧念你們姑娘家的體面,我這兒卻也有句話要奉勸你們,姑娘大了,有心思沒什么,可也得找個跟自己差不多相配的,一味的往高處攀,沒得叫人笑話。” 撂下話拂袖而去,對這倆表妹已經(jīng)受夠了,就想不到還有這樣賊喊捉賊的,也不知姨母是怎么教的,女孩子連點(diǎn)兒自尊自愛都沒有,還有臉說翎兒的長短,簡直可笑。 張家姊妹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難看,張若玉自我安慰道:“咱們做不什么生這個閑氣,就算陸家哥哥再喜歡她有什么用,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就不信陸家會答應(yīng)娶胡青翎這個村姑進(jìn)門。話說回來,剛陸家哪個叫什么敬洲的不知是哪個房頭的?雖說黑些,比陸敬瀾倒也不差,還是兵馬司的武官,要是,要是……”說著臉一紅。 張若蘭白了meimei一眼:“你當(dāng)陸家的少爺是咱家菜地里的白菜啊,由著你挑揀?!?/br> 張若玉撅嘴嘟囔了一句:“就許你想著陸敬瀾不成?!币妀iejie瞪過來:“這有什么,等回頭叫爹捐個大官不就得了,反正咱家有的是銀子,縣丞太小了,那些人都瞧不起咱們呢。” 張若蘭也覺得妹子的話有道理,姐倆進(jìn)去直接去了趙氏屋里找她們娘,商量她爹捐官的事兒。 瞧見她們,趙氏不禁道:“怎么這么快就家來了,沒逛燈市嗎?” 張若蘭:“外頭出了大事,燈市上都是兵,想是跑了江洋大盜,正挨家挨戶的搜呢,那些猜謎做買賣的忙著收了攤子,哪還有什么逛的?!?/br> 趙氏:“怪不得剛聽見外頭亂糟糟的,鬧半天是跑了犯人,要說這大理寺的官兒也真是,這樣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就該早早問斬,如今跑了,跑出京去還好,若潛進(jìn)哪個府里,不定要害人性命。” 叫了婆子:“你去跟翟管家說,這幾日各處多派幾個人守夜,警醒著些,別回頭進(jìn)來賊都不知道,夢里丟了命豈不冤枉?!逼抛討?yīng)著去了。 她妹子問兩個閨女:“陸家少爺跟你們一起去的?” 小趙氏一問,張若玉哼了一聲:“去了也只管跟胡青翎說話兒,根本就不搭理我們姐倆,還有陸家那個趕車的小廝,拼命的抽鞭子,險些把我們的腸子顛出來,不是瞧他是陸敬瀾跟前兒的小廝,我非好好教訓(xùn)他不可。” 小趙氏一聽就不干了:“這還了得,一個下人怎敢如此放肆?!?/br> 趙氏皺了皺眉:“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個都瞧不出來,那是陸敬瀾的小廝,若沒有陸敬瀾的授意如何敢這般折騰她們?!闭f著瞪了兩個外甥女一眼:“你們那點(diǎn)兒心思也不知道藏一藏,叫人一眼就瞧出來了,你們當(dāng)陸敬瀾是誰,他是陸家這一輩兒最聰明的,眼望著將來就有大出息,又是這樣的出身,尋常女子怎能入他的眼?!?/br> 張若蘭道:“那胡青翎一個村姑,怎陸敬瀾對她這般上心?” 趙氏本還覺得自己這兩個外甥女雖沒念過什么書,到底該有些心計(jì),如今瞧來,竟是兩個糊涂蟲,瞟了自己妹子一眼:“青翎她爹是村漢子,可她娘卻是貨真價實(shí)的大家閨秀,女兒大都是親娘教的,你們以為她爹是村漢,她就該是沒什么見識的村姑不成,這丫頭的聰明勁兒就連教子盛的嚴(yán)先生都夸呢,琴棋書畫,人家樣樣拿的出手,你們不知道是她不屑在你們跟前兒表現(xiàn)?!?/br> 張家姊妹心里不忿卻不敢頂撞姨母,撅著嘴低下頭。 小趙氏道:“大姐您就別生氣了,咱家的姑娘傻啊,直來直去的心眼子,沒那么多手腕兒,不像胡家丫頭天生的狐媚,這么小的年紀(jì)就會勾男人了,你瞧把陸家那少爺勾的魂兒都快沒了,我瞧著都是跟她那個娘學(xué)的,虧了還是大家閨秀出身的千金小姐,嫁了個村漢子不說,還洋洋得意的,今兒晚半晌的時候,天一擦黑,夫妻倆就出去了,那個親熱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剛成親的小夫妻呢,誰能想到孩子都生一窩了,那眉來眼去的勁兒,哎呦喂,我瞧了都臉熱呢?!?/br> 趙氏道:“人家夫妻恩愛些,你瞧著臉熱什么,你倒是想跟你男人眉來眼去,你男人可也愿意啊,說這樣的酸話,越發(fā)顯得你小心眼,若傳出去連帶你姐夫也要厭棄我了?!?/br> 小趙氏忙道:“咱們姐妹這不是關(guān)上門說私話嗎,誰能知道,再說,便你那大姑姐兒知道,能怎么著,還能當(dāng)面撕破臉不成,她那大閨女可是要嫁過來的?!?/br> 趙氏:“快別提這個,提起這個,我就堵得慌,京里這么多閨秀,哪個不比這個強(qiáng)啊,偏你姐夫非定這門親,算了,不說這個了,說了也白說,已然過了定,再說什么都晚了。”說著瞧了自己倆外甥女一眼:“陸敬瀾你們就別惦記了,除了他若要嫁進(jìn)陸家卻也不難?!?/br> 小趙氏聽了忙道:“jiejie有法子?瞧陸家那意思,人死架不到呢,哪肯娶跟我們這樣的人家結(jié)親?。俊?/br> 趙氏:“正枝兒上自是不行,便想想別人,陸家族里的人多了,那些遠(yuǎn)枝兒的,多有家貧不繼的,窮的叮當(dāng)響,娶媳婦兒也就沒那么挑揀了。” 小趙氏看了兩個女兒一眼,有些不樂意:“咱們家姑娘也不缺胳膊短腿兒的,做什么嫁窮小子?!?/br> 趙氏冷笑了一聲:“窮小子?窮小子也是陸家門里的子弟,只要姓陸,就有祖蔭,將來進(jìn)國子監(jiān)是順理成章的,說白了,人家一落生就有前程,若不是窮,你以為能瞧上若蘭若玉不成,你沒瞧見青羿,就是他爹的出身不成,明明跟子盛敬瀾師出同門,卻要從童生試考,考上廩生,州府再擇優(yōu)推薦,方有會試的資格,便是子盛若不是他祖父的官職,憑他爹,也甭想進(jìn)國子監(jiān)呢,需京官四品,外官三品方可準(zhǔn)一子入監(jiān),你男人使了上萬銀子,也才捐了個八品的縣丞,在京里四處奔波送禮找關(guān)系,不就是你們那個縣令出缺,想填上去嗎,依著我,便填了這個缺,也沒什么意思,倒不若尋個出息的女婿,外甥女后半輩子的著落不愁了,妹夫也有了妥帖的依靠,你們夫妻好好商量商量,我也是為了你們著想?!?/br> 等張家娘仨走了,趙婆子低聲道:“瞧著兩位表小姐不大樂意呢。” 趙氏哼了一聲:“她們心里惦記著陸敬瀾呢,能樂意嫁窮小子嗎,只如今我方明白,這人總想沒用,得瞧瞧自己什么樣兒,便攀高枝兒也得攀個夠的著的才成,統(tǒng)共胳膊伸出來也就一尺長,恨不能攀到凌霄寶殿上去,那是做夢說胡話呢” 趙婆子道:“要這么說,二姑娘也不成啊,胡家算什么家門,哪配得上陸家正枝兒的敬瀾少爺?” 趙氏:“這話可不好說,雖說有好些讀書人童生試考到胡子花白也沒考上,可青羿卻是嚴(yán)先生的學(xué)生,有道是明師出高徒,說不準(zhǔn)就考個頭名,若考個頭名,可就是廩生了,每年發(fā)廩銀,每月還有廩米,州府舉薦可直接會試,正經(jīng)兒舉試出來的,若能金榜提名,比子盛的出身還要名正言順,青翎今年不過才十歲,陸家對陸敬瀾期望甚高,近幾年是不會定親的,若這么算,說不定就有戲。” 趙婆子:“便青羿少爺爭氣一下子考中了,也不定哪年呢,哪就趕得這樣巧?!?/br> 趙氏嘆了口氣:“這人啊活的就是個運(yùn)道,運(yùn)道旺的,不用想好事兒就來了,運(yùn)道不濟(jì)的,便豁了命的往上巴望也無濟(jì)于事,如今我倒盼著青羿爭氣,青羽勢必要嫁子盛了,胡家若能興旺,將來互相之間也有個幫扶,都說當(dāng)官的富貴,卻也險惡,不知哪會兒就丟命掉腦袋,有個嫡親的大舅哥幫著,總不是壞事?!?/br> 趙婆子一聽趙氏的話音兒改了,忙順著道:“可不是,說起來,還是娘家的舅爺親,有了事兒指望的上,青羿少爺又是在咱們府里頭長起來的,跟咱們少爺跟親兄弟差不離呢?!?/br> 趙氏揮揮手:“這不過是沒法子的想頭罷了,我這兒乏了,你先下去吧?!?/br> 趙婆子忙應(yīng)著出來,琢磨夫人這怎么忽然就轉(zhuǎn)了風(fēng)向,莫不是瞧好了青羿少爺能出息,自己以后也別傻實(shí)在的胡說八道了,說到底,胡家也是翟家大小姐的婆家,就憑這位姑太太的人脈,就算自己兒子考不中,弄個官兒還不容易嗎,自己以前倒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