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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青翎記在線閱讀 - 第40節(jié)

第40節(jié)

    青翧心里樂開花了,這幾年跟二姐在一處玩兒,別的沒學會,倒是這魯班鎖怎么解,學的極溜兒,他二姐聰明,只照著二姐說的法子,拆這個一點兒都不難。

    想到此,接過來,三兩下就拆裝了一遍兒,還給了安樂王。

    安樂王這才覺得沒認錯,拍了青翧一下:“這些年你怎么不進京去了,我去陸府找了你好些回,都沒見著人,陸敬瀾倒是見過幾次,他說你回家閉門苦讀,備著考童生試呢,我也不能出京找你玩,怎么樣,以你的聰明,早該考過了吧?!?/br>
    青翧臉色頗為尷尬,心說,考個屁啊,小爺最煩的就是念書,琢磨剛二姐不說跟這小子就是偶遇的嗎,怎么聽這小子的話音兒,像是頗有交情的樣兒呢。

    想著看向自己的爹,胡老爺這才從驚愕中回神,咳嗽了一聲:“原來這位公子跟犬子竟是舊相識,伙計還不給這位公子換新茶來?!?/br>
    伙計剛應了一聲,安樂王卻皺了皺眉:“你們家的茶實在的難喝,不喝也罷?!闭f著一把拉著青翧:“你想喝茶,去我哪兒,我哪兒有的是好茶,還有好些稀罕玩意給你瞧,走啦?!闭f著拖著青翧就要往外走。

    胡老爺一驚,忙道:“這位公子,您不是來典當東西的嗎,這買賣還沒成呢?”

    胡老爺話沒說完,青翧已經給那小子拽了出去,遠遠聽見一句:“你們家大小姐不是要出嫁了嗎,我跟青翧是朋友,這些就算是我送的賀禮了?!?/br>
    胡老爺急忙追出去,馬車已經去遠了,只得回來,問青翎:“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說風就是雨的,你不是說跟他不熟嗎,不熟做什么給在咱家送賀禮?”

    青翎也沒想到啊,琢磨自己什么時候跟這熊孩子成朋友了,滿打滿算兩人也沒見過幾面,而且熊孩子說見過陸敬瀾,陸敬瀾這些年,每年都以養(yǎng)身子為名,來胡家住個一月半月的,怎連提都沒跟自己提過,再有這熊孩子大老遠跑安平縣來,難道就是為了找自己玩的,簡直荒唐。

    忽聽胡掌柜驚呼了一聲,青翎回神,自己爹正跟胡掌柜打開包裹看熊孩子拿來的東西呢,的確是伙計說的,珠光寶氣,而且還真是熊孩子說的賀禮,基本都是女子的首飾,滿滿一大包袱,粗略估算一下也得價值千金,就算他富有天下,這賀禮也太厚重了些,不過即便如此,胡掌柜也不至于大驚失色吧。

    青翎看了他一眼,怎么有什么不對,胡掌柜牙齒都有些打顫:“那個,那個二小姐,昨兒匆忙間,沒瞧太清楚,剛我仔細一瞧,這些首飾,瞧著,瞧著像是內造的,剛,剛那位公子,莫非是皇族?”

    胡老爺臉色也變了,翎兒你跟爹說實話,剛那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青翎見瞞不過去了,只得道,爹,他是安樂王。

    胡老爺愣了愣,安樂王,你是說,當今萬歲爺那位,青翎點點頭,胡老爺跟胡管家道這些東西好生收起來吧,這安樂王的賀禮咱家收不得,翎兒你進來,跟爹底細說說怎么回事兒。

    青翎嘆了口氣,就知道這熊孩子是個麻煩,都過去五年了,只當他早把自己忘了,不想竟找到了這兒來。

    胡老爺聽青翎說完,也覺得沒什么,不過就是遇上解了個魯班鎖罷了,哪至于送這么厚的賀禮啊。

    父女倆相對無言,青翧沒回來之前,也不能回胡家村,派德勝出去找吧,連人去哪兒了都不知道,往哪兒找去。

    從早上一直等到天擦黑,沒等來青翧倒是等來了那個娘娘腔的男人,之前胡老爺還覺這人有些古怪,如今知道了那位的身份,這個娘娘腔肯定就是太監(jiān)了,太監(jiān)這么個做派倒不新鮮了。

    胡老爺叫青翎避開了,就算再傻也知道,不能讓安樂王知道青翎的身份,不然以后還不知有多少麻煩事兒呢。

    娘娘腔早上跟著熊孩子來的時候拽的二五八萬似的,對胡家的鋪子眼皮都不帶夾一下的,如今倒格外客氣,尤其對胡老爺更是謙恭:“我們家小主子跟青翧少爺久不見面,今兒好容易故友重逢,便有說不完的話,一時半會兒的舍不得分開,又怕胡老爺惦記著,就遣了奴才來給老爺送個信兒,我們小主子留青翧少爺住幾日,回頭奴才親自送少爺家去?!?/br>
    胡老爺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半晌才道:“既是故友久別重逢,不舍得分開也是有的,只是青翧的大姐,訂的下月里的好日子,家里頭正忙亂著,不……”

    胡老爺話未說完,娘娘腔就笑著截住話頭:“我們家小主子也知道貴府大小姐的喜事兒,特意吩咐下了,若有忙不過來的,胡老爺盡管開口跟奴才說,這冀州府內,不用我們小主子出面,奴才說句話也頂些用。”

    胡老爺哪敢用這位啊,忙道:“也沒什么大事兒,只怕家中有急事,不知去何處找人?”

    娘娘腔道:“這個倒不難,我們家小主子,如今就住在冀州府郊外文家的別院里,胡老爺若有急事,可遣人去別院,只跟門上說是胡家的人,就成了?!?/br>
    胡老爺說什么,人家堵什么,也只能點頭應了,送著娘娘腔走了,回來看了女兒一眼擔心的道:“小翎兒你說不會是青翧露出什么馬腳,給這個安樂王瞧了出來,扣住不叫回家了吧?!?/br>
    青翎搖搖頭:“爹放心吧,不會的。”

    胡老爺倒不信:“你跟青翧雖是龍鳳雙胎,長得雖像,卻終究不是一個人,青翧這小子成天就知道玩,肚子里可么多少學問,這不說話光瞧著還過得去,一張嘴還不露了啊?!?/br>
    青翎:“爹您可別小瞧青翧,這小子雖不喜讀書,卻比誰都機靈,尤其善機變,叫前頭那兩位先生給訓出來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應該能應付過去。

    更何況,我跟安樂王也不過才見過兩回,且都是匆匆就過去了,話都沒說過幾句,他對我的印象也只停留在會解魯班鎖,如今青翧也能解開,還有什么疑心,畢竟他對我并不熟悉,哪知我是什么樣兒。

    再有,若青露餡了,也不會這時候還不放回來,據我看安樂王的性子,雖有些蠻橫,卻并非胡攪蠻纏的,既留下青翧,就說明兩人相談甚歡,沒準正成了朋友也未可知?!?/br>
    胡老爺雖覺女兒說的太不可思議,胡家說到天上就勉強算個安平縣里的富戶,自己平生見過最大的官就是陸家老爺,安樂王可是皇族,還極有可能繼承皇位,胡家怎會跟這樣的人貼上邊兒,做夢都想不出來。

    尤其,在腦子里把青翧的德行過了一遍兒,自己這幾個兒女里頭最不著調的就是這小子,成天除了淘氣就是玩,也就這兩年稍微安穩(wěn)些,跟著翎兒學了管賬,說白了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有青羿撐著,自己兩口子對青翧就不大管焦了,這樣的小子能跟安樂王說的上來,簡直胡說八道。

    青翎如果知道他爹想什么,肯定會說,正是不學無術的青翧才最有可能跟安樂王有共同語言,依她瞧,安樂王這熊孩子跟青翧也差不多少,或許聰明些,師傅牛一些,資源多一些,爹娘厲害些,從玩心上跟青翧能找到共鳴,說不準正就臭味相投了。

    青翧回不來了,父女倆只能打點著往家走,到了家翟氏不見青翧,奇怪的道:“青翧呢,不說跟你們瞧熱鬧去了嗎。怎么不見人,莫不是又跑莊子上玩去了?!?/br>
    父女倆極有默契,絕口不提安樂王的事兒,胡老爺道:“青翧貪著跟老太爺看戲,說要陪著老太爺在鋪子里住幾天,順便也跟胡掌柜學學本事?!?/br>
    翟氏撲哧樂了:“快算了吧,他跟滿貴學本事,我看惦記著玩才是真,得了,也老實些日子了,讓他去散散也好,不然,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呢?!?/br>
    又問:“倒是什么大買賣,滿貴這個大掌柜還決定不了,非讓你們父女倆跑這一趟?!?/br>
    翟氏這一問,倒把胡老爺問住了,這事兒可不能說,說了不就露餡了嗎,正琢磨怎么混過去呢,青翎便開口了:“不是有上回假人參的事兒嗎,胡掌柜便格外謹慎小心起來,遇上不大好分辨的,不敢做主,這才叫人送了信兒,不是什么稀罕東西,就是一對玉鐲子。”

    翟氏一聽來了興致:“玉鐲子好啊,我正愁你姐的嫁妝單子里卻一對好的呢,怎么樣,可收了?”

    青翎不過臨時編的謊,倒忘了她娘正四下里給大姐踅摸嫁妝呢,一時倒沒詞兒了,胡老爺適時的接過話頭:“鐲子的成色不錯,只是滿貴說瞧著上頭侵的色,像是墓里頭的東西,不吉利,就沒收?!?/br>
    翟氏點點頭:“這倒是,死人戴過的東西,活人拿了不定要出什么邪事兒呢,也真是,干這樣挖墳掘墓的事兒,也不怕損了陰德,行了別提這事兒了,聽了都晦氣,跑了一天,快著吃飯吧,再不吃可就涼了。”

    總算是混過去了,父女倆彼此瞄了一眼暗暗松了口氣。

    轉過天不見青翧回來,明德先挺不住了,非要去縣城找青翧,他要去了,不全露餡兒了嗎,老太爺哪兒打個招呼就能圓過去,明德這小子咋咋呼呼的,要是在鋪子里找不見青翧,不定怎么嚷嚷呢。

    青翎正著急怎么拖住這小子呢,田家那邊兒來了人,說水田里該著施肥了,姑姑索性就讓丈夫跟明瑞明德先家去了,自己帶著兒媳婦兒跟兩個孫子留在娘家?guī)兔?,青翎這才放心了。

    青翧三天后才回來,不止他自己回來了,還帶了熊孩子一起家來了,讓胡老爺跟青翎實在無語,好在男女有別,安樂王又沒亮出身份,只含糊的當個普通的客人,加上青翧也不傻,回來只照了一面就把熊孩子帶莊子上去看小馬駒去了。

    聽小滿掃聽回來的消息,熊孩子跟青翧相處的頗為投契,有說有笑的,跟好哥們兒似的,就連青翎也覺得頗有些意外,想問清楚,怎么也得等熊孩子走了才行。

    好在熊孩子身份特殊,在胡家玩了一天,到天擦黑的時候就走了。

    熊孩子前腳走,后腳青翎就把他拖到了自己屋子里:“我是讓你應付過去,你怎么把他帶家來了?!?/br>
    青翧嘻嘻笑道:“穆小九有意思的緊,家里好多稀罕玩意,尤其魯班鎖最多,各式各樣的,這三天我都不知道拆裝了多少,哎呦可累壞我了,小滿快給你家二少爺倒茶,你這丫頭就是沒谷雨有眼力勁兒?!?/br>
    小滿嘟了嘟嘴:“二少爺要不找谷雨倒茶去吧?!?/br>
    青翧忙道:“是我說錯了,我們小滿最有眼力,知道我渴了,立馬就倒茶去了。”

    小滿白了他一眼:“怪不得夫人總說二少爺這張嘴生的最好,專愛哄人。”嘴里說著卻仍去倒了茶過來。

    青翧喝了一口,皺了皺眉:“這是什么茶,怎么這么難喝?”

    小滿道:“想是二少爺在文家別院里喝了好茶,口高了,就喝不慣家里的茶了?!?/br>
    青翧撓撓頭:“還真有可能,二姐這穆小九到底是什么人啊,他家那個別院大的都不知道有幾進院子,里頭的花草都是我見都沒見過的,還有那些吃的用的,就連他家的丫頭都比別人家的好看,一個個別提多白凈了,說話的聲兒也好聽,跟林子里的黃鸝鳥似的?!?/br>
    說著跳下炕,弓著腰捏著嗓子學著樣兒:“胡公子請用茶,胡公子請用飯,胡公子……哎呦喂,聽得我這心里頭直撲騰。”

    他學的怪模怪樣的,青翎跟小滿兩人實在忍不得,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笑過去青翎忙道:“這些話跟我說說也就罷了,爹娘跟前可不能胡說,娘若知道一準兒沒你的好果子吃?!?/br>
    想著不禁道:“你不是輕薄了人家的丫頭吧。”

    青翧忙擺手:“二姐當我是周寶兒那下三濫不成,也就瞧瞧,哪能輕薄人家的丫頭呢,成什么人了?!?/br>
    青翎松了口氣,瞥眼看著他:“你還真不見外,才幾天就一句一個穆小九叫著,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嗎?”

    青翧攤攤手:“我管他是什么人呢,反正我們說的上來,就當朋友一塊兒玩唄,我又不求他什么,非掃聽人家的底細做什么?”

    青翎倒不知該說什么了,敲了他的腦袋一下:“虧了娘還總說我沒心沒肺,我看你才是個沒心沒肺的,合著你跟他在一起這三天,什么都沒干,就玩魯班鎖了。”

    青翧:“這穆小九也不知什么毛病,就愛玩這個,拉著我玩了三天都沒過癮呢,還跟我比試看誰拆的快,可惜他沒有個聰明的二姐,回回都輸給我,哈哈哈,長這么大我還是頭一回這么痛快,二姐你是沒瞧見穆小九的樣兒,好笑的不行。”

    青翎瞪了他一眼:“趕緊回你自己屋里樂去吧,在我這兒嘎嘎的,回頭把狼都招來了?!?/br>
    等青翧走了,小滿才道:“二小姐您怎么不跟二少爺說清楚呢,那可是安樂王,有名兒的混世魔王,要是二少爺不小心冒犯了他,豈不糟糕?!?/br>
    青翎:“以前我只說青翧這小子就知道玩,如今才發(fā)現這樣的赤子之心,最難得,有道是無欲則剛,青翧之所以沒發(fā)現安樂王的身份,是因為他根本想都沒想過探知這些,就像他自己說的,又不求什么,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

    小滿:“可是那終究是安樂王,二少爺這般跟他玩在一起,不大妥當吧?!?/br>
    青翎笑道:“你當安樂王有多閑,還能見天兒在咱們這兒待著不成,他樂意,皇上皇后,他那些老師們也不能由著他的性子胡鬧,想來過不幾天就該回京了,既如此,青翧不知道反倒更好些,免得不自在?!?/br>
    小滿:“要說安樂王也真夠糊涂的,連男女都沒分出來?!?/br>
    青翎:“我跟他本來沒見過幾次,他能分出什么,記得不過是魯班鎖罷了,青翧會拆,正好陰差陽錯的認了實,如此,倒省了諸多麻煩?!?/br>
    小滿:“二小姐您就不怕以后見了面給他認出來,該怎么辦?”

    青翎:“以后?哪還來的以后,便他跟青翧有些來往,可我跟他男女有別,即使有碰面的機會,也該回避,他往哪兒認出我,更何況,我跟他本來也不相熟,又過了五年之久,安樂王什么樣兒,我都記不得了,他對我也不過一個模糊的影兒罷了,如今見了青翧自然按在了青翧身上,跟我還有甚干系?!?/br>
    小滿撓撓頭,心里還真有些不信,這一晃五年了,當初安樂王也不過一個十歲的孩子罷了,只見過兩面的人,若不是心心念念的記著,怎會過了五年還找過來,可想而知記得有多真切,二小姐跟二少爺雖說眉眼兒之間長得像,性子卻天差地遠,日子長了哪會不疑心。

    不過二小姐說的也對,男女有別,瞧不見疑心也沒用,只要青翧少爺哪兒不露馬腳,這檔子事兒就算混過去了。

    有了青翧這個擋箭牌,青翎也就不理會熊孩子了,就當跟自己毫無干系,況且大姐就要出嫁,自己也得幫著娘親打理些力所能及的事兒,例如幫大姐調養(yǎng)身子。

    青翎覺得自己娘不愧是大家閨秀,總能把最尋常的日子過得如詩如畫,哪怕給大姐調養(yǎng)身體的方子,也極雅,方子的名兒叫桃花粥,顧名思義,就是用桃花熬粥,具體法子,是把桃花洗凈泡半個時辰,放入御粳米,用小火煨煮,等煮好,加入紅糖就成了。

    娘親說的時候青翎聽著都流口水,這天一早小滿一說桃花開了,便忙提著竹籃兒,往房后頭去了。

    自打房后種了那二十顆桃花之后,初春便成了胡家最美的時候,春風一過,催開千萬朵桃花,粉嫩嫩盛放的花枝,遠遠看上去如煙如霞。

    當初買的種苗好,加上房后這片地是填的坑,先頭坑底的積泥變是現成的肥料,故此二十顆桃花都種活了不說,長得更是異常茂盛,轉過年便開了花,再轉年過秋的時候,胡家便多了一樣收成,紅彤彤的大蜜桃。

    自從出了正月,青翎天天都要過來瞧瞧,盼著開花,可越盼著越不開,自己昨兒還特意來瞧了一次,只是打了花苞,不想只一夜昨兒還光禿禿的枝頭便開滿了桃花,還沒踏出后門呢就聞見了桃花香。

    青翎幾步走了出去,笑道:“真的開了?!?/br>
    小滿:“難不成奴婢還能哄騙二小姐啊,您瞧今年咱家的桃花開得比去年還好呢,仿佛映著大小姐的喜事兒呢?!?/br>
    青翎卻嘆了口氣:“大姐可是比我還稀罕這片桃花,往年一開春,日日都要來桃林里走走,今年忙的連看花的心思都沒了?!?/br>
    小滿:“大小姐出嫁是大喜事,二小姐怎么總是不大歡喜的樣兒呢,況且嫁的又是表少爺,這親上加親青梅竹馬,世上哪還有這樣如意美滿的親事啊?!?/br>
    青翎:“便再好,能跟家里比嗎,便舅舅舅母再親,能親的過爹娘嗎,更何況舅母又豈是省事的,你沒見爹娘拼命的給大姐置辦嫁妝嗎,還不是怕舅母挑刺兒。”

    小滿:“怪不得夫人總說二小姐是杞人憂天的性子呢,這誰家婆婆不是一樣,咱家姑太太那么好的性兒,您聽見昨兒話里話外的還挑兒媳婦兒的娘家呢。”

    說著,偷瞄了青翎一眼,開口道:“其實這天下的婆婆,也有好的,過了門說不準把兒媳婦兒當親閨女待,奴婢瞧著陸家夫人就是好婆婆。尤其對二小姐,真是當閨女一樣疼的,這幾年,不論過年還是二小姐的生日,陸夫人可沒少來,便不能來的,東西也到了,衣裳首飾,料子,玩意兒,可沒少給,要是能得這么個婆婆,不是擎等著享福呢嗎?!?/br>
    ☆、第55章

    青翎側頭看小滿一眼:“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拿了人家多少好處,這么上趕著把你家小姐往火坑里頭推,你說你這丫頭按的什么心?”

    小滿撅了撅嘴:“怎么就火坑了,人家多大的宅門啊,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呢,況且您就不瞧別的,就瞧敬瀾少爺這些年對您用的心思,怎么過得去啊?!?/br>
    青翎瞪了她一眼:“依著你,他對我好,我就得以身相許嗎,更何況,你怎知道他對我就是這個心思,便他真有這個心,我就的感動的嫁給他不成,再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為他對我好,我就跟他私定終身,傳出去,我胡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以后少聽福子瞎說八道的,他跟著大哥有事兒沒事兒就往戲園子跑,看的戲多了,就入了魔,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戲本子當成了真事兒,說給你就是沒安好心,下次他再說,你就啐他,再說就打他個半死,看他還敢不敢胡說了?!?/br>
    青翎幾句話說的小滿臉都紅了,低下頭半天才道:“他是隨口說的,沒那些歪心,況且我們自小認識,他自小就厚道。”

    青翎仔細看了小滿一會兒,伸手點了點她的腦袋:“你說這么多年,你跟著我,怎么就一點兒腦子都沒長呢,不長腦子還罷了,偏還是個缺心眼兒的,福子要是厚道,天下就沒滑頭了,你也不看看,他可是后來才跟著大哥的,如今就連二斗都得聽他的,長了厚道樣兒,就把你糊弄過去了啊,你傻不傻啊,看回頭叫他把你賣了,你還給他點銀子呢?!?/br>
    小滿垂下頭,半天抬起來道:“二小姐,咱們不是說敬瀾少爺嗎,怎么扯到奴婢身上了?!?/br>
    青翎:“你這腦子還是少琢磨點兒事的好,陸家那個亂勁兒,你還以為是什么好人家不成。”

    小滿:“可敬瀾少爺人好啊,對二小姐還一心一意的,聽說京里好多媒人上門給敬瀾少爺說親呢,到了一個成的都沒有,若不是想著二小姐,敬瀾少爺今年都二十一了,早該著成親了,在咱們鄉(xiāng)下,二十一都是好幾個孩子的爹了呢?!?/br>
    青翎沒轍的看著她:“你還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是不是,這兩人成親,光一心一意有什么用,又不是兩個人關起門過小日子,那可是一大家子人,好的,的,陰損的,缺德的,什么心思的沒有,家越大,人越多,麻煩越多,你別高看了我,你家二小姐沒應付這些人的本事,便能應付,我還想舒心日子呢,成日跟這些人動心眼子,還有什么意思,我這兒謝謝你替我cao心了,有些心思還是想想你自己吧,福子那小子可是個滑頭,我瞧他那雙眼睛有事兒沒事兒就往谷雨身上掃呢,不定是心里瞧上谷雨了,跟你胡說八道是想著套你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