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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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少年時期都是穿插在后期的回憶里,劇本的第一幕并不是這一段,張淙嘉是為了讓他們有一個好的代入感,才這樣安排拍攝流程的。 小可憐蕭朗和小戲子燕笙自那次相遇后,關系越發(fā)的好,蕭朗生父去世后飽受繼母虐待,燕笙是被班主撿回家的孤兒,兩人都沒有親人,互相憐惜對方命苦,于茫茫浮世中擁抱取暖。 蕭朗的繼母讓他天天做工,卻不給飯吃,燕笙便偷偷把自己的飯菜分給他,有一次被繼母發(fā)現(xiàn)了,還把他的碗打破了。 蕭朗心疼燕笙總是被罰,一沒唱好做好,就被班主罰進一間黑漆漆的屋子,只有一扇高而小的窗戶。 燕笙怕黑,怕一個人待在密閉的小屋里,可是她不敢說,本就寄人籬下,是人拖累,班主沒有義務養(yǎng)她成人,她只能聽話,只能乖到所有人都滿意。 這日,燕笙又被關在了小黑屋里,來找他的蕭朗一直在外面敲著門,表情茫然又無措。 “燕笙,燕笙?你怎么樣了?” 燕笙倚門躺著,兩人只隔著一扇門的距離,卻仿佛天各一方。 她渾身無力,說不出話來,勉強張開嘴,卻也是氣若游絲,聲音沙啞,連她自己也聽不到自己在說什么。 張淙嘉在監(jiān)視器前,讓攝影師把鏡頭推近,他面前的畫面里便出現(xiàn)了沈良宴的大特寫。 她好像就成了那個雨夜里的燕笙,眼中似乎沒有焦點,發(fā)絲被額頭的汗浸濕,濕噠噠地黏在額上,兩頰蒼白而帶著一抹不自然的嫣紅。 連張淙嘉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把這種生病的情形演出來的。 現(xiàn)場收聲,清晰地聽見她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含糊不清的聲音,但是用盡全身的力氣也說不出來。臉部的肌rou不斷的變化,手微微抬起,最終還是無力地放下。 而門外的蕭朗卻仿佛心有靈犀,聽見了她那個字。 她說,冷。 外面大雨傾盆,一股股寒氣涌進潮濕的小屋,她躺在冰涼的地上,外面的雨下得好大,從門縫里,從窗戶里,像針一樣打進來。 門外的蕭朗亦是渾身濕透,但他卻仿佛不自知,絕望又驚恐地敲著門,他不知道他現(xiàn)在能做什么。 忽然轉(zhuǎn)身向雨勢更大的方向跑去,他見過班主,他要去找他,即使他不知道人在哪里。 身上的傷痕在雨水的鞭撻下更是痛得讓人難以忍受,他終于在雨中倒下,意識渙散。 沒想到等他醒了,就真的是永別了。 張導一喊過,人工造雨機趕緊停下,沈良宴還好些,李墨白卻渾身濕透,還在雨中待了那么久。 沈良宴擔心得趕緊讓他去洗澡換衣,雖然是人工造雨,雨勢沒有劇本里描寫的那樣恐怖,畢竟后期還有特效,但中途還ng過一次,他在雨中待了太久。 如果這遍沒有過,那就會一遍遍ng,一遍遍在雨中淋得渾身濕透。 來探班的駱凝丹和唐俏忍不住抱臂取暖,看著都冷??! 沈良宴換上私服,回到片場和駱凝丹、唐俏相聚,一邊還擔心地看著手機,李墨白怎么還沒出來? 唐俏:“宴宴,上次說在錦都聚一聚,結(jié)果我飛機晚點,到的時候你們又飛回帝都了?!?/br> 駱凝丹點頭:“對啊,好久沒聚了,正好我倆有時間,就干脆過來看你了?!?/br> 沈良宴笑著和兩人閑聊,卻時不時看看手機,突然眼睛一亮。 李墨白:我沒事,你朋友來了,你們要一起出去嗎? 沈良宴:你和我一起去呀。 李墨白站在更衣室外,對著手機一笑,他已經(jīng)換下了戲服,洗好的頭發(fā)也吹干了,襯衫頂端的扣子還沒全部扣上。 他回了一句:好。 因為還早,幾人先在影視城找了家小店,午餐沈良宴定了另外一家店,幾人閑聊一會兒再走。 李墨白先把菜單給駱凝丹、唐俏兩位客人,一邊俯身小聲問沈良宴:“你要吃什么?” 沈良宴沉吟了一會兒:“我不是很有胃口,來一個香草蛋糕吧?!?/br> 等駱凝丹和唐俏也點好,他對記菜單的小哥說:“就這些,我也要一份香草蛋糕?!?/br> 唐俏作為沈良宴的好友,早就知道兩人的關系,不禁調(diào)侃道:“嘖嘖嘖,連冰淇淋都要情侶款?!?/br> 駱凝丹也笑著跟著起哄。 李墨白笑而不語。 等東西上了,兩個女孩專心吃東西的時候,李墨白在桌下握住沈良宴的手,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認真對她道:“我多點一份,你如果還想吃,就可以吃我的?!?/br> 第72章 72 “海島冰輪初轉(zhuǎn)騰,見玉兔,見玉兔又早東升……” 臺上花旦唱得柔腸百轉(zhuǎn),聲音遼遠又仿佛近在耳邊,臺下眾人紛紛鼓掌喝彩,沒有人注意到廳內(nèi)有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燕笙唱完這出《貴妃醉酒》后,被掌聲簇擁著下臺,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她不快不慢地走到鏡子前,靜靜看著鏡中的自己。 妝容嬌媚大氣,再加上唱戲人那雙眼波流轉(zhuǎn)的眼睛,怪不得外面那些人即使是站著,也非要進來看一場她的戲。 可是鏡子里的,不是她。 她本來的面目,被掩藏在這濃重的妝容下面,一卸妝出去,大概沒什么人能認出她來吧。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發(fā)現(xiàn)鬢上的蝴蝶喘有些歪了,剛想抬手扶起,卻聽敞開的窗戶被關上的聲音,有人闖入了她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