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她麻溜的爬起來,收拾好床鋪,跑到客廳開始大掃除。 整理到廚房的時候,陳水墨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隱約想起了點什么,她跑到柜子邊,打開柜門,看到一整箱的啤酒都在,頓時心里安慰了不少。然后伸手,將箱子打開……里面赫然比昨晚印象中少了三個……陳水墨的記憶瞬間回籠了,她張著嘴巴,呆呆的趴在柜子邊上,有些不可思議的反問自己:昨天,真的喝多了?還撒酒瘋?還把……人家宋醫(yī)生……給親了? 天哪!那個人一定不是她! 她伸手拽著自己的上嘴唇,明明昨天醉的不省人事了都,可偏偏親宋醫(yī)生的那一口,記得清楚無比!陳水墨快要后悔死了,她還打算在這里租住一段時間呢,怎么親的偏偏是宋醫(yī)生啊! 這件事情,一定要裝作不知道!陳水墨悄悄的把啤酒推回去,箱子按照原樣封起來,然后,她長舒一口氣,伸手去拿抹布。區(qū)區(qū)三罐啤酒,宋醫(yī)生一定不會跟她計較的! 可她又突然想起來,三罐啤酒……一百三十八塊錢!陳水墨拍著胸脯痛罵自己,竟然差點對宋醫(yī)生……劫色又劫財!沒良心! 晚上,宋信和回到家的時候,陳水墨躲在房間里沒出來。 宋信和看一眼桌上的飯菜,都用碟子倒扣著,而最邊上的碗筷下面,壓著一沓零錢。側(cè)臥臥室的門板下面透出來一絲光亮,他走過去,探手敲了敲房門。 “宋醫(yī)生,你回來了?飯菜都在桌子上呢,放了不到十五分鐘,你快吃吧,趁熱!” 宋信和手握成拳,頓了半晌最終問道:“你吃過了?” “沒!我不餓!” 宋信和直接上手擰門把,使勁推了兩下,發(fā)現(xiàn)門被她從里面反鎖了。他沉下眉眼,再次拍了拍門,說道:“你出來,我們談談?!?/br> 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她醉的不清,而他,卻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我已經(jīng)睡了!” “陳水墨,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出來和我談談。不然……漲、你、房、租。” “我已經(jīng)脫掉衣服了!”陳水墨把腦袋埋在被窩里,鴕鳥狀的不肯出來。 “那你應該抓緊時間穿衣服,還剩四十秒?!闭f罷,宋信和轉(zhuǎn)身回到桌邊,他一手放在桌沿上,輕輕的敲擊著桌面。 陳水墨火速的從床上竄起來,把睡衣攪的凌亂了些,著急忙慌的往臥室外去。等她沖到桌邊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宋信和正欲伸手夠筷子,乜了她一眼后,示意她坐下。 陳水墨乖巧的坐下,磕磕巴巴的張嘴:“宋醫(yī)生,有事兒好商量,別動不動就漲房租好嗎!” 宋信和把剛拿起來的筷子遞給她,說道:“先吃飯,不然……漲、你、房、租?!?/br> 嘿!陳水墨怒了!宋醫(yī)生這怎么一言不合就漲房租!她怒目瞪過去,卻見宋醫(yī)生站起身去了廚房,回來的時候,手里拿了一只小碗和一雙筷子。她瞬間就溫順了,心里好像有點柔軟,莫名的踏實了許多。 宋信和打開電飯煲,一股熱氣撲面而來,他拿起木勺舀了大半碗,遞給她,說道:“吃完再添。” 陳水墨點點頭,開始老實的吃飯了。她時不時的偷瞟宋醫(yī)生,猜測他打算跟她談什么?昨晚耍流氓的事情嘛?陳水墨眨眼,絕對不可以承認! 宋信和在她吃完后,不等她起身,便著手收拾碗筷。這是他倆的相處模式,搭伙吃飯,一個做飯,一個洗碗,原則上是一人做一天飯,但宋信和的工作特別忙,所以陳水墨主動包攬了大部分的晚餐,宋信和負責早餐。 陳水墨擦擦嘴,打算乘宋醫(yī)生去廚房以后,溜回房間。結(jié)果,碗筷被收走以后,桌子上就剩下空落落的一沓零錢,那是她特意放在宋醫(yī)生碗下面壓著的啤酒錢。 她假裝沒有看到,悄悄從椅子上站起來,剛邁了一小步,廚房里就傳來宋信和的聲音:“等我五分鐘。” 陳水墨又默默的把腿收了回去,她現(xiàn)在挺老實的,生怕宋信和再說那四個字――漲你房租。 宋信和收拾完畢,出來的時候,手上還沾著水,他看一眼餐桌,零錢還孤零零的躺在桌子上,而陳水墨自作聰明的坐到了沙發(fā)上,手里捧了本他扔在那里的醫(yī)學雜志在看。 “看得懂?”宋信和問道。 陳水墨扒著雜志,端的與臉持平,說道:“看不懂,我得多研究研究!” 宋信和笑了,他走過去,坐到陳水墨身邊,扯下她擋著臉的冊子,說道:“別裝了?!?/br> 燈光很亮,照的陳水墨無所遁形,只得張嘴傻笑。 “沒、沒裝!我在學習呢!” 宋信和指著上面的專有英語名詞,有些被她的滑稽樣子逗樂:“英語過四級了嗎?” 陳水墨尷尬的搖頭:“沒有……” “為什么沒考過?” 陳水墨不自然的撓撓頭,眼睛瞥向別處,有些羞愧的說道:“我……當時……交不起報名費……” 這是宋信和始料未及的答案,他早早的高分通過雅思考試,出國留學去了,關(guān)于四六級的概念,也只是聽同事們偶爾調(diào)侃才得知。 “報名費多少錢?” 陳水墨更緊張了,她使勁的拽了一把頭發(fā),說道:“三十二塊?!?/br> 宋信和突然后悔問得這么清楚了,他現(xiàn)在深刻的認識到,每次多了解她一分,心里對她的某種認知就會更深一層。而這種太過感性的情感,讓他做出了昨晚那種一時沖動的事情。 但陳水墨不知道他所想,既然無意被提起,便三言兩語的概括了下:“大一是真沒錢考……大二忙著打工賺錢……大三交得起四級費的時候,我的英語已經(jīng)荒廢了?!?/br> 短短三句話,宋信和聽得心口發(fā)悶。陳水墨一看宋醫(yī)生滿臉煩悶,她樂天派的繼續(xù)解釋:“哈!我們學校不拿四級壓畢業(yè)證!所以我運氣很好!” 初冬夜里,暖氣正在供應,溫和的熱量把室內(nèi)的空氣凝結(jié)成一股暖暖的清流,攪著宋信和不肯平靜的心。 他難以自控的說道:“嗯,運氣是不錯?!?/br> 陳水墨得到肯定后,松口氣,笑嘻嘻的說道:“誒!宋醫(yī)生,你呢?四級過了嗎?” 宋信和搖搖頭,回答她:“沒過。” 陳水墨張大嘴巴,一臉的不可置信,但她很快調(diào)整情緒,告訴自己不能像面試官鄙視她四級沒過那般鄙視宋醫(yī)生,她寬慰道:“沒事!英語差的人多了!咱又不打算出國對吧!” 宋信和沒再接她的話,他把手里的雜志,放到茶幾的底座上,正色看著她,很鄭重的說道:“跟我談談你的以前吧?” 這種要求,在陳水墨聽來,有點不知從何說起,她可沒打算把自己悲慘的成長經(jīng)歷編成故事博得誰的同情。她咧嘴對著宋信和莞爾一笑,起身說道:“我現(xiàn)在困了!得睡覺了,宋醫(yī)生。” 這次,宋信和沒有拿房租要挾她,他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隨時回房間睡了。 臨進臥室以前,陳水墨扒著房門,沖著客廳里落寞的宋信和喊了一聲:“宋醫(yī)生,昨天的酒,我全部賠給你了,并且對昨晚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向你道歉,對不起?!?/br> 然后,她把門關(guān)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妹子說看哭了,那我試著撒幾章糖吧…… 苦瓜味兒的。 ☆、四百六十八塊 陳水墨靠著門板滑坐到地上,慢慢的全身力氣都散盡了,她抱臂放在膝蓋上,頭側(cè)著枕在手肘上,終于明白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他倆都沒有考過英語四級,而宋信和可以毫無壓力的看純英文雜志,她只能盯著一個個的字母組合發(fā)呆。人與人,生來就是有差距的。她深吸口氣,為自己生于微末而無可奈何。但她很快便調(diào)整了過來,明天是周末,可以去附近找兼職了! 一份穩(wěn)定的兼職,比住在宋醫(yī)生的家里給她的安全感還要多。 宋信和倚在沙發(fā)上,久久的恍不過神來,他是很想和她談談昨天的事情的,可聊了幾句,就被她感染的想了解更多的她。 他抬手捂著心口,悄聲問道:“確定是她了嗎?” 咚……咚……咚……心跳平穩(wěn),沒有任何的異常。宋信和站起身,關(guān)掉了客廳里的燈。路過陳水墨門口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的門縫下面同樣漆黑一片。宋信和抬手放在門框上,呆立良久,最終什么也沒有做,回了房間。 次日,陳水墨早早的起了床,她洗漱完畢,去往廚房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宋信和已經(jīng)晨跑回來,正在做早餐。 她湊過去,深呼吸一口:“宋醫(yī)生……好香?。 ?/br> 宋信和用筷子夾起一塊熟rou,遞給她。陳水墨巴巴的張嘴接過來,大嘆一聲:“好吃!嗯!宋醫(yī)生,你在做什么??!” “咖喱牛rou?!?/br> “哇!” “下午我沒班,晚上做蒜香排骨?!?/br> “哇!” “你吃嗎?” 陳水墨猛點頭!宋醫(yī)生這一言不合就做好吃的習慣一定得保持住??! 宋信和指著沙發(fā)上的一篇報紙,說道:“去幫我讀一下報紙?!彼侄颊贾v不開。 陳水墨噠噠的跑過去,發(fā)現(xiàn)……那篇報紙上寫的都是英語!global times?全球的時間?陳水墨把報紙一扔,有些生氣:“宋醫(yī)生!我知道你英語沒過四級但是可以無障礙閱讀英文雜志……” “撿你看得懂的板塊念,否則,早飯沒你的份?!?/br> 空氣里都是咖喱的味道,濃郁的要把人的饞蟲勾出來了。陳水墨在吃的面前沒有原則,她趕緊把報紙撿起來,找了最感興趣的一個版面,配合這個時機開始念了起來:“d―i―y 瑞塞撲(recipe): 麻婆豆腐(mapo tofu)if you love ese food, try this 10minute 瑞塞普(recipe) for the simple yet 索菲斯踢凱德(sophisticated) mapo tofu. 1” “recipe?!彼涡藕图m正她的發(fā)音。 陳水墨跟著念了一遍。 “sophisticated。”他糾正下一個單詞。 陳水墨又跟著重新發(fā)音。 “接著讀。” 陳水墨看了一眼……好吧,挺長一段,麻婆豆腐! 咖喱牛rou很快就上桌了,陳水墨一篇文章都沒讀完,宋信和沒再要求她,讓她坐下一起享用美食。 陳水墨先大吃幾口解饞,然后張著滿嘴米飯的嘴,說道:“宋醫(yī)生!咖喱多少錢!” 宋信和給她添了一勺腌蘿卜,說道:“我也不知道?!?/br> 陳水墨白眼,嘿!不說算了,她一會兒去網(wǎng)上查!以前覺得咖喱牛rou什么的,看著就油膩,沒想到味道這么好,她要爭取學會,以后搬出去了,還能自己做來吃。 兩人默契的誰也沒提陳水墨喝醉那晚的事情,究其原因,有的人在裝不記得,而有的人,怎么都忘不了,所以在籌謀著。 宋信和吃過早餐便去醫(yī)院了,陳水墨也出門去附近找兼職,冬天的促銷也不好做,很少有店家做室外推銷了,陳水墨最終找到了一家超市的豆干臨促。 離天府花苑有點遠,價格也開的比禾禾齋低,但好歹也是一份外快,她上手快,領(lǐng)班對她很滿意。 忙到七點多才下班,陳水墨擠公交回家,到了家的時候,已經(jīng)八點半了。 進門后,發(fā)現(xiàn)家里沒人,她拿出手機,上面有未讀消息,點開一看是宋醫(yī)生發(fā)過來的。還有一條,是韓林發(fā)的。 宋醫(yī)生說他有病人,今晚不回來了,排骨改天做。陳水墨跑到廚房,發(fā)現(xiàn)冰箱里還有剩的咖喱牛rou!她拿出來,熬了份大米粥,把牛rou改上去,一頓香噴噴的咖喱牛rou蓋飯就出鍋了。 陳水墨捧著碗坐到餐桌上,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超市晚上七點才關(guān)門,她都快餓死了。不過主要還是宋醫(yī)生做的好吃,掀開微波爐的瞬間,那股咖喱的香氣就彌漫整個屋子了。 對!她要查查咖喱多少錢!搜到關(guān)鍵字跳出來的下拉列表里,陳水墨呆了,她沖過去打開冰箱,確定了一下咖喱的包裝和牌子,瞬間死心了,這東西,她大概是自己不會做來吃了。 她憤怒的給宋醫(yī)生拍照發(fā)微信,質(zhì)問他:光是咖喱的原料,一罐四百六十八塊錢!像話嗎! 嘀嘀……微信提示響起,陳水墨拿起來一看,竟是韓林。 她不想看,可已經(jīng)手快點開了,上面兩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