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請求您答應(yīng)女兒吧，女兒三年前死里逃生，有幸活了下來。女兒不想在三年后，親手失去讓自己幸福一輩子的機會?！?/br>
    族長終究是一個開明又心軟的人，最終點頭，無力嘆道：“你去試試吧，不過，失敗了，可別哭鼻子?！?/br>
    灼裳終于破涕而笑，朝著族長重重的點了點頭。

    ☆、54.第 54 章

    其實耶華從族長家門出來后，并沒有立即離開。他怕族長因為灼裳私自去找他的事情罰她，所以在門口停留了很長時間，沒聽見里面有什么大動靜，他才轉(zhuǎn)身離去。雖然人走了，心中卻一直擔(dān)心，生怕族長是給了灼裳別的懲罰，他在門口又沒聽到。不過，他自我安慰，沒聽到灼裳的哭聲，她就應(yīng)該沒有被打，就算族長有別的懲罰，應(yīng)該也不會太重。

    耶華這邊惴惴不安，灼裳那邊卻正相反，異常的開心。

    她喜歡耶華這件事，總算在阿爸這里過了明路。雖然阿媽和家里的幾位哥哥都不知道，但是她的婚事只要阿爸同意，別人就沒有插手的余地了。

    耶華回到牧場后，已經(jīng)到了夜里，他簡單的吃了一口飯，洗漱了一下，就躺在床上睡覺了。大概是因為擔(dān)心灼裳，也震驚于灼裳的表白，翻來覆去，竟然一夜都沒睡著。第二天，他無精打采的起床放牧，心不在焉，也一直擔(dān)心灼裳有沒有被罰。只是，牧場方圓幾里都見不到人，他就算想打聽也打聽不到灼裳的消息，只能強迫自己把灼裳放下，換了心思去做別的事情。

    晚上在小棚子里做飯時，聽見了遠(yuǎn)處傳來一陣馬蹄聲。他好奇回頭，頓時一驚，眨了眨眼睛，差點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騎馬而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被他送回家的灼裳。

    耶華禁不住驚呼：“你又偷偷跑出來了？”

    灼裳跳下馬，乳燕投林般跑向耶華。耶華怕她跌到，向前迎了幾步，扶住她，眉頭不由的緊鎖。

    灼裳氣喘吁吁的笑著說：“不是啦，是阿爸讓我來的。他還擔(dān)心我像上次一樣趕夜路，特意一早就送我出門呢！”

    耶華的眉頭鎖的更緊，根本就不相信。

    灼裳當(dāng)然不會撒謊了，確實是她阿爸親自送她出的門，讓她來找耶華。不過，她也沒有辦法打消耶華的懷疑，于是躥到耶華面前，故意撒嬌：“耶華，你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耶華點頭，答道：“你生辰?！?/br>
    灼裳驚訝不已，她剛才只是試探的問了一下，沒想到耶華竟然真知道。

    耶華沒理她，轉(zhuǎn)身進(jìn)了帳子，過了一會兒走出來，拿出一個方形的盒子，遞給她。

    灼裳又驚又喜，雙手小心翼翼的接過來，打開一看，盒子內(nèi)，是一顆綠色的寶石，有鴿子蛋那么大，寶石的頂端鑲嵌了一個銀色的掛鉤，掛鉤上拴著鏈子，竟然是一條寶石項鏈。

    灼裳不敢相信：“這是送給我的嗎？”

    耶華點頭：“本來準(zhǔn)備過兩天給你送過去的?！?/br>
    灼裳反問：“那天晚上為什么不給我？”

    耶華挑眉：“我怕你賴著不走。”

    灼裳：“……”她確實是這么打算的。

    耶華笑道：“十三歲的生辰，小姑娘要變成大姑娘了，怎么也要有一樣像樣的首飾才行。這是我上次去鎮(zhèn)子上，挑到的，聽朗吉介紹說，樣式很別致，姑娘家應(yīng)該會喜歡，就買了給你做生辰禮物?！?/br>
    灼裳聽他說著，頓時就抱著盒子，捂了眼睛，嗚嗚的哭了。她問他：“你對我這么好，為什么就不喜歡我？”

    耶華無奈，因為灼裳的表白，他本打算這個禮物永遠(yuǎn)都不送給她了，怕她誤會，不肯死心。只是沒想到，她竟然今天又跑來了。她唯一的一個十三歲生辰，他真不忍心讓她連個像樣的禮物都沒有。

    可是，禮物送完，反倒是讓灼裳更誤會了。

    他無奈解釋：“灼裳，我一直以來，真的只是把你當(dāng)做meimei，甚至當(dāng)做孩子，我寵你哄你，只是因為我覺得你是個孩子，我就應(yīng)該這么對你。沒想到，反而給了你錯覺，對不起，我很抱歉。”

    灼裳不干了，本就圓圓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淚眼婆娑的望著他：“耶華，就不能試一試嗎？明明你和桑普也差很大歲數(shù)的呀，她一出生你們就定親了，我都十三了，也可以和你定親的！”

    耶華長嘆了一聲，無奈道：“灼裳，我累了，我不想我的未婚妻是個孩子，我沒有精力再去哄一個孩子等她長大了。小孩子長大之后，變數(shù)太大了。灼裳，你現(xiàn)在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可是誰又能保證你兩年后，會不會愛上一個更年輕更英俊、與你年歲相當(dāng)?shù)纳倌昀赡?？?/br>
    當(dāng)初，從小孩子一路長大的桑普，不就是看上了更年輕更英俊的赤贏嗎？灼裳也是個天真爛漫年紀(jì)的小姑娘，心性未定，她的喜歡，又能保持多久呢！他和桑普，整整十五年，比不過一張英俊帥氣的臉龐，何況現(xiàn)在的他一年比一年年紀(jì)大，無論是年輕還是臉龐，都回不來了。

    灼裳忽然大哭：“耶華，我和桑普不一樣！你怎么能拿我和桑普比呢！她是什么樣的人，我是什么樣的人，我們完全是不同的兩個人！她會變心，她會拋棄你，但我不會，耶華，你信我，無論我長到多大，我都不會變心的！因為，我愛你，比任何人都愛你！”

    耶華極力的嘗試說服灼裳：“你還小，你現(xiàn)在喜歡我，或者就算不變心，一直喜歡我，但也只是喜歡，并不是愛。何況，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喜歡你了……”

    他嘆了一口氣，無力道：“可以這么說，我所有的激情和熱情，都已經(jīng)在桑普那里磨光了。我七歲那年，桑普出生，跟我定了親，成了我的未婚妻，我是看著她從一個小奶娃娃一點一點長大的。從她出生后，所有人都在叮囑我，你要好好照顧她，好好哄她，好好陪她玩，因為她是你未來的妻子?？墒?，那個時候我不懂妻子是什么意思，權(quán)當(dāng)自己帶個奶娃娃；當(dāng)我懂的妻子是什么意思時，她還是個奶娃娃，我根本就無法產(chǎn)生男女之間的那種邪念；到后來，她終于長大了，也需要自己的愛情了，于是我們就分開了。其實，她和我都懂，不管我是否毀了容，我們都不會長久的。”

    “灼裳，你比桑普還要小，甚至你現(xiàn)在還是個奶娃娃，我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早過了青春萌動的少年時期，我無法對你產(chǎn)生那種……就是那種邪念。如果我真的產(chǎn)生了，我就真的是人神共憤的變態(tài)了！”他說完，試探著問她：“你……聽懂了嗎？”

    灼裳靜靜的聽他說話，神態(tài)認(rèn)真又專注，聽見他問她，立即點了頭，輕聲呢喃：“我聽懂了?！?/br>
    耶華長舒了一口氣，他還真怕灼裳鉆牛角尖：“明天我送你回家，以后可不許亂往牧場跑，尤其是晚上，聽到了嗎？”他說到最后，語氣不由的變得嚴(yán)肅，他可不敢想象灼裳再來一次像騎馬夜行會。

    灼裳乖巧點頭，但情緒一直很失落，眼淚一直掉個不停，眼睛都哭紅腫了。耶華強行帶著她吃飯，喂了她好大一塊咸rou干，見她實在吃不下去后，才放下心，領(lǐng)著她去帳子里睡覺。

    臨睡前，他幫她打了熱水，把她哭花的小臉好好擦洗了一番。見她悶悶不樂的洗漱，他心里暗暗自責(zé)，不由的嘆氣：好好的一個生辰，偏偏讓他給她過成了這樣。

    灼裳躺在床上把頭埋在被子里，嗚嗚的小聲哭著。

    耶華沒辦法，只能當(dāng)做不知道。他擔(dān)心她怕黑，特意給她留了盞油燈，放到床頭的燈架上，轉(zhuǎn)身又回到板子上，躺下睡覺。

    草場的夜并不安靜，最聒噪的就是夜里呼嘯而過的風(fēng)聲，吹著帳子呼呼作響。在這種嘈雜的聲音里，灼裳小小的聲音傳了過來：“耶華，你不公平！”

    耶華一個激靈，沉默了許久，總是沒狠下心，柔聲問她：“我哪里不公平？”

    灼裳抱怨道：“你都沒有給我試的機會，就否定了我，這不公平！你和桑普嘗試過失敗了，但那是你和她，不是你跟我，你怎么就肯定我一定就不適合你呢？我會長大，我會變成大姑娘，我會讓你……對我有那種念頭的……”

    耶華忍不住輕笑出聲：“果然還是小孩子，說的話都是小孩子說的?！?/br>
    灼裳做起來，抱著被子，跪在床上：“耶華，你不能因為桑普就否認(rèn)我！這不公平，對我不公平！我長這么大，頭一次喜歡一個男人，你不可以就這么抹殺了我的機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耶華，我疼，我心里疼，聽到你的否認(rèn)，我好難過！”

    耶華也躺不住了，他不得不坐起來，用他那臟猙獰不堪的臉，正對著灼裳。油燈光昏黃搖曳，一晃一晃的照在他的臉上，顯得他的臉更加的駭人。

    不過，灼裳一點都不害怕，她甚至直視著耶華，眼中含淚，狠咬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你不要哭……”耶華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她在哭，他的心也跟著疼，真的很疼，比當(dāng)年對桑普時，還要疼。

    其實，耶華自己也知道，他對桑普，一直以來都是責(zé)任，做不到去愛她。但灼裳不同，他最失落最消沉，甚至覺得人生都已經(jīng)毀了的那段時光，是這個小姑娘的歡聲笑語陪著他的，一陪就是三年。他沒有對她產(chǎn)生過男女之情，但他卻真的對她產(chǎn)生過依賴。那段消沉的日子，只有看見她，他才會笑，才會覺得自己是活著的，才覺得自己的存在是有意義的。

    所以，灼裳一哭，他的心也會跟著哭，也會跟著疼，也會想做些什么，讓她不要難過，讓她不要掉淚，讓她不要這樣可憐兮兮的。她應(yīng)該是陽光的，是明媚的，是如太陽如希望一樣的存在。她應(yīng)該笑，可以是歡天喜地的笑，可以是沒心沒肺的笑，唯獨不應(yīng)該這么傷心，這么難過！

    那一刻，耶華忽然產(chǎn)生了一種沖動，就算是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他也絕不能讓灼裳哭泣。

    他脫口而出：“灼裳，我們試試吧！”

    說完這話之后，坐在對面的灼裳震驚了，耶華自己也震驚了。但是，這話脫口而出后，耶華并不后悔。只要灼裳想要，他都會給，就算最后落得一無所有，他也在所不惜！

    灼裳的眼睛亮了亮，臉帶淚痕，聲音有些發(fā)抖：“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愿意跟我試一試，愿意跟我定親？”

    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耶華絕對不會拖泥帶水。他道：“我明天就去準(zhǔn)備，去你家提親。我們定親之后，要等到你十五歲才能成親，這期間，你可以隨時變心，隨時退婚，我不會約束你的自由。”

    “耶華，我不會讓你后悔做了這個決定的！”灼裳真的沒有想到，耶華會松口同意，她不是桑普，她也不可能是桑普，她好不容易才如愿所償，怎么可能會退親？他們的親事永遠(yuǎn)都不會改變，她一定會嫁給他！

    事情商定了，耶華哄著灼裳早些睡覺，他自己一個人躺在木板上，睜著眼睛睡不著，又不敢翻身，生怕驚醒了灼裳。

    等到灼裳十五歲，還有兩年的時間。他的弟弟們至少還要等他兩年才可以成親。他現(xiàn)在必須要想，如何去面對弟弟們。讓弟弟們等兩年，時間太長了，如果兩年后灼裳變心，他就需要重新去找妻子，到時候更是耽誤幾個弟弟。

    也許，今晚的決定他做的過于沖動，但他卻不后悔，灼裳既然想要試一試，他就陪她試一試，只是要愧對幾個弟弟了。耶華不由的嘆了口氣，他可真的不是一個好大哥。

    第二天，耶華把灼裳送到了她們村子口，在灼裳的依依不舍中，才快馬加鞭的回了家。

    耶華回家時，兩個小的都不在家。赤贏帶著顧熙月去田里了。傲景這幾日又開始天天的往嵐卓家里獻(xiàn)殷勤，得了不少嵐卓阿爸的夸贊。

    他一進(jìn)門，就碰見了在院子里的桑普。桑普一見他，立即變得像受驚的兔子，眼眶立即紅了，瑟瑟發(fā)抖。他下意識的瞟了她一眼，她就立即垂下頭，神情更加委屈，雙手交握，手指糾在一起。

    耶華見她那樣子就不覺得皺眉，心中不由的厭煩，他從沒讓她受過委屈，她這副樣子是什么意思？

    這時，米塔大嬸聽到動靜了，和沃西一起迎了出來。一看見耶華和桑普兩個人站在院子里，桑普又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米塔大嬸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不由去看耶華，小心翼翼的問：“耶華，你回來了？是牧場出了什么事？”

    沃西看著耶華，又看著滿臉委屈的桑普，臉色頓時也不好了，他舍不得桑普受耶華的氣。

    桑普見縫插針，聲音怯怯的喚道：“耶華大哥，一切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對我的情誼，只是我今生怕是只能辜負(fù)大哥的心意了，你就不要再逼我了，也不要為難阿媽和沃西，要怪就怪我一個人吧！”

    米塔大嬸聽了這話，嚇得驚叫了一聲，身形不由的晃了晃，她最害怕兄弟鬩墻終于發(fā)生了。沃西雙拳緊握，就差直接過來揍耶華了。

    耶華奇怪的看了一眼桑普，神情淡定，轉(zhuǎn)頭看向米塔大嬸：“阿媽，幫我準(zhǔn)備納采禮，陪我一起去提親吧！”

    聽耶華這么一說，沃西的拳頭松了，桑普卻泫然欲泣，搖搖欲墜，好生可憐：“耶華大哥，你為了成全我，甘愿娶那個寡婦……你對我的心意，我真是無以為報……”

    米塔大嬸忽然尖叫：“不，耶華，我不允許你娶恂瓚，她是個心思不純，行為不檢點的女人，她配不上你……她……”

    桑普一聽，又接過話：“耶華大哥，你為了我，寧愿犧牲自己去娶那樣的女人……”

    “閉嘴！”耶華忽然暴怒出聲，喝住喋喋不休、胡說八道的桑普，看向米塔大嬸說：“阿媽，不是恂瓚，是族長的女兒灼裳……”

    “灼裳？你三年前救過的那個小姑娘？”米塔大嬸忽然轉(zhuǎn)悲為喜，激動得不知所措。

    旁側(cè)的桑普立即變得臉色，僵著身體，黑著臉道：“耶華大哥說笑呢吧，那小丫頭不是還沒到十三歲嗎，你也下得了口……你……”

    耶華陰冷的眼神掃了去，桑普立即識相的閉了嘴，又變成了嬌弱楚楚可憐的模樣，好似風(fēng)一來，就能把她吹倒似的。

    米塔大嬸則是又驚又喜，立即張羅起來準(zhǔn)備納采禮。為了顯示他們家的誠意，特意多準(zhǔn)備了四匹布料，是家里現(xiàn)有的布匹中顏色和質(zhì)地最好的。她準(zhǔn)備好東西后，立即套了馬，刻不容緩的拉著耶華就出門提親了。

    院子里只剩下沃西和桑普，兩人面面相覷的看了一會兒。桑普別過頭，躲開了沃西的眼神，轉(zhuǎn)身上了樓。沃西撓了撓后腦勺，也沒找到什么事可做，于是跑到后院去劈柴了。

    提親的事情很順利，族長很開明，灼裳也提前說服了自己的阿媽和哥哥們，耶華的這門親事就這樣定下了。

    赤贏和顧熙月干完田里的活，又在小溪邊玩了一下午才會家?；丶液螅吐犝f了這個消息，紛紛為耶華高興。

    耶華難得的紅了臉，眼神里不自知的帶了笑意。晚上吃飯時，他抱歉的跟在座的三位弟弟說：“灼裳的年紀(jì)還小，我們約定的是兩年后，等她十五歲時成親，我這個做大哥的，還要耽誤你們兩年，真是對不住了?！彼敢獾目戳艘谎垲櫸踉拢终f：“尤其是對不起熙月和嵐卓……”

    “大哥不必這么說，我和熙月不著急！”赤贏先一步開口，打斷耶華抱歉的話。

    傲景格外開心，立即表態(tài)：“大哥的婚事有了著落，管它等幾年呢，我和嵐卓都等得起！”

    耶華又望了一眼沃西，沃西撓了撓后腦勺，憨厚一笑：“大哥，你別看我啊，我還沒定親呢?！?/br>
    吃飯時，桑普聲稱身體不舒服，并沒有下樓來，所以沃西說完這話，別人也沒說什么。傲景意有所指，不由的感慨：“終于能在家里吃上一頓舒心的飯了?！?/br>
    晚飯后，顧熙月去洗澡，赤贏則守在浴室門口。自從桑普住進(jìn)家里來，赤贏就一直這么做。以前家里，除了米塔大嬸就只有顧熙月一個女人，米塔大嬸自己房間隔壁有浴室，并不會用來用這個浴室，但是桑普卻經(jīng)常會跑來占用這個浴室。赤贏擔(dān)心桑普沖撞了顧熙月，每次顧熙月洗澡時，他都在守在門口。

    大概桑普知道赤贏護(hù)著顧熙月，知道顧熙月是赤贏的底線，雖然她時常哄著米塔大嬸，又時不時的朝著赤贏做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暗示，但還真就沒有膽量來招惹顧熙月。所以，這幾日顧熙月倒真沒有被桑普給sao擾。

    顧熙月洗完之后，絞干頭發(fā)時，赤贏主動幫她收拾了浴室，然后跟著她一起回來屋子。

    睡覺前，兩個人躺在床上玩鬧了一會兒，赤贏開口跟她說：“熙月，對不起，你還要再等我兩年，我才能娶你?！鳖D了頓，又說：“不過只等兩年，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總比一直遙遙無期，沒有盼頭的好，那樣我會一直不安心?！?/br>
    “耶華大哥的婚事定下來是好事，多等兩年我也無所謂。”顧熙月倒是沒太在意，她其實現(xiàn)在對成不成親已經(jīng)沒有那樣深的執(zhí)念了，只要這個人是赤贏，她只要留在他身邊，和他相守，就已經(jīng)很幸福了。她忽然朝著赤贏一笑，說道：“兩年后我十八歲，我奶娘曾說過，姑娘家最好十八歲以后生孩子，這樣對母子都好！”

    聽到“孩子”兩個字，赤贏眼睛頓時亮了亮，眼神朝著顧熙月的肚子望去，大掌不自覺的就摸了過去，憧憬道：“這里，以后會有我的孩子吧？”

    “那里是胃！會有寶寶的地方要往下啦！”顧熙月哈哈大笑，小手抓著他的大掌，往下挪了挪，讓他覆蓋在她的小腹上。她以前在母親懷著弟弟時，親手摸過母親的小腹，知道哪里是會有小孩子出生的地方。

    赤贏的大掌異?；馃幔蛔杂X的隔著衣服摩挲著她的小腹，動作輕柔，小心翼翼。

    顧熙月仰躺在床上，任由他的大掌撫摸著小腹，那感覺癢癢的。她的小手悄悄的挪了過去，摸到他的手背，緊緊的攥住。

    赤贏一笑，故意使壞，大掌亂動，躲開她的小手，開始在她身上作怪。他這里摸摸，那里摸摸，顧熙月癢得不行，身子忍不住亂扭，躲著他使壞的手。

    赤贏忽然伸手將她抱進(jìn)懷里，頭埋進(jìn)她的頸間，深深的吸了一口，滿口滿鼻縈繞的都是她身上的香氣，是她的女兒香。赤贏一直都很喜歡這個姿勢，每每這么抱著顧熙月時，柔弱無骨的小人填滿了他空曠的胸膛，讓他覺得滿足又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