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胡一一有種想揍人的沖動。 宋貝貝那邊將一切盡收眼底,眼睛里嫉妒的火苗熊熊燃起,恨不得一把火燒死這對秀恩愛的狗男女。論身材論樣貌,她哪點比不上胡一一,大家都是女人,憑什么她就能夠博得霍boss的寵愛,而她只能被一個靠著偉哥才能發(fā)力的老男人! “霍先生,我不是這意思,珠寶如果是為了出席晚宴需要配備,我一定會盡量配合,而且這些東西也定會完璧歸趙?!?/br> 再說了,胡一一的確不需要這些。即便有場合需要佩戴,相應的投資商會提供,即便沒有投資商公司也會拿出飾品,她不用cao心這些。 至于車嘛—— 她亮了亮手里的國產車鑰匙:“我有車?!?/br> “支持國產!” 第13章 冷風 第十三章 負手站在霍啟森身側的阿良,緊抿的嘴唇隱隱抽了抽。 女人多多少少都有點小虛榮,胡一一竟然連跑車都視而不見! 然而阿良想差了。 此時的胡一一對路邊那輛紅色的sao包小跑充滿了無限的遐想,理智卻戰(zhàn)勝了沖動,她迅速將荒誕的想法扼殺在了搖籃里。 更何況廣告商已經將那輛威武霸氣的黑色城市越野第一時間送到了她家地下車庫,老板甚至發(fā)了話,胡一一看中哪輛挑哪輛,就跟皇帝翻牌似地看上哪位寵幸哪位。再者國產品牌中端價位配置又高,踏踏實實支持國產好了。 我愛國,我驕傲! 至于咱們的霍*oss運用他高端的大腦快速地總結著今天的戰(zhàn)績,勉強送出去三件禮物,唯獨鮮花還能博美人一笑之外,其余都是渣渣。彼時霍啟森已經琢磨著下次讓阿良送什么花合適—— 紅玫瑰? 不行,太爛俗。 白百合? ,今天剛送過了。 嗯,蝴蝶蘭好了。 貌似這丫頭從前種植過。 此時大廳內景已經布置妥當,副導演偷偷朝女一號擠擠眼。 霍*oss畢竟是這部戲最大的投資商,導演即使心系接下來的工作卻也不好明目張膽地趕人,求救的信號只能發(fā)給女一號了。 胡一一心領會神,與霍啟森客氣地寒暄了一番后才委婉地提示:“霍總隨便看看,我們要開工了。” 他的眸色沉了沉,微微頷首:“去吧?!?/br> 霍啟森依舊坐在剛才的椅子上,此時不急不緩地脫下了外套,眼神自始至終都沒從她的身上移開過。 人或許都是犯賤的,輕而易舉得到的總是不愿意珍惜,花了心血求而不得地卻總是牽掛在心底。 就像當初,她頭也不回地撲向了那個人的懷抱,他幾乎伸手掐死她的心都有。 明明那么愛他的女人,怎么能夠轉身就跟在了別人的屁股后頭! 記憶的閘門一下就回到了那年夏天。 霍啟森馬上就要進入高三,而胡一一也順利地拿到了z校的新生錄取通知書。 當那個扎著馬尾穿著背帶裙的女孩揮著通知書站在他跟前的時候,霍啟森的心也撲通撲通加劇地鼓動著,然而下一秒,他的心就被那張與胡德誠酷似的面容刺傷了。 他的父親在外面有個私生子,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長他三歲。父親昨晚居然帶他回來認祖歸宗,并聲稱將來所有的一切都要給他,氣得祖父當場差點暈倒。 霍啟森壓根就不在乎霍家的財產,不管父親愿意將公司交到誰手上他都無所謂。 他在乎的是家,屬于一家三口的溫馨之家,恰恰這是父母都不能給予他的。所以他寧愿住在祖父這兒,也不要跟父母住在一塊。 這是終于是要離了! 早離晚離對霍啟森來說,壓根就沒意義。 但他沒料到,父親竟然不顧親情血脈趁著祖父在家居然將公司大權奪了過來。 父親不過是來知會他們一聲而已。 祖父希望遮家丑誠心誠意地將胡德誠請進了家門,原本想著兩家關系好,小孩也走得近,彼此都有結親家的意思。不料胡德誠人精得很,話里話外就嗅出了霍啟森落魄少爺?shù)奈兜?,立馬翻臉不認人,祖父半夜就被送進了醫(yī)院急救。 能不恨嗎? 雖然這事的確跟她沒關系,但是胡德誠的小人嘴臉可謂做盡了,想當初為了攀上霍家這棵大樹,他可是使勁渾身解數(shù)來巴結討好,現(xiàn)在是樹倒猢猻散世態(tài)炎涼。 明明知道一切都不關胡一一的事情,想到祖父此時還住在高危病房,霍啟森滿腔的恨意只能往她身上撒了。 她的表情分明很委屈,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她還是隱忍著竭力露出笑容來討好他。如果說先前的霍啟森對她還存了些心思,如今也不得不收斂了起來,霍家的一切都給了他同父異母的兄長,從此以后他不再是胡德誠口中高高在上的霍家大少。 他咬咬牙說出了這輩子最后悔的話。 明知道她在父母跟前的關系與他相差無幾,他偏偏要拿她最恨的事情刺激她。 霍啟森輕易地撕開她多年維護的自尊,血淋淋的。 那個時候,一拳砸向他臉的清瘦男孩是誰。 沒錯,是項和。 戴著無框眼鏡瘦得跟雞肋似地小白臉。 霍啟森黢黑的雙眸瞇了瞇,將跑遠的思緒又拉了回來。 既然安排了相逢,他這一次說什么也不會輕易放手了。 此時奢華的大殿內,宋貝貝已經換上了一套耀眼的紅色裙裝,她的視線正輕蔑地盯著跪在地上強忍著淚意的庶女,嘴角微微上翹。 跪得筆直的女孩是王府里庶女的扮演者胡一一。 “父王,您就不要生氣了?!彼呜愗惾崧暟参恐┲咨\服的中年男人,眼神卻毒辣地等著地上唯唯諾諾哭泣的meimei。 傳聞三殿下長相俊美竟然看上了這個賤蹄子,宋貝貝要將這份陰鷙恰到好處地體現(xiàn)出來。 此時胡一一一襲暖黃色系腰長裙,將她纖細的身姿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出來,盈著淚水的雙眸望向偏心的父王,眼神里的絕望和悲傷讓在場的工作人員都為之動容。 她的眼神,甚至每一個細微表情滿滿的都是戲,劉導看著屏幕里胡一一的表演兩只手交疊在一起揉搓著,副導演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里也有了數(shù)。 “cut——” 打板收工。 小王趕緊上前將淚流了滿面的胡一一扶起,她的情緒依然很激動淚水一直往下流淌,甚至連劉導都親自上前寬慰。 宋貝貝坐在化妝室一邊卸妝一邊在心底咒罵,賤蹄子,演出哭戲而已,難不成她還真當自己是未來母儀天下的皇后! 霍啟森最看重胡一一的地方就是她的執(zhí)著,身上那股不服輸?shù)鼐笃?。幾年過去,她的性子雖然收斂了些,本性上的絲毫沒變。他的嘴唇輕輕上揚,快步走到了胡一一的身邊輕巧地替過了小王的位置。 待她控制好情緒,胡一一才略抱歉地看了眼霍啟森:“我這個樣子還要去嗎?” 今晚有個重要的飯局,她的眼睛有些紅腫,她怕誤了霍啟森的正事才開口征詢。 小王算得上是個化妝高手,顯然胡一一剛才哭得狠了,眼眶還是有些紅,化妝也只能遮住一些。 霍啟森盯著她那雙紅腫的眼睛,英挺的濃眉微微蹙起不假思索地向阿良道:“去,把飯局推了。你待會把車開走,我送一一去趟醫(yī)院。” 為了一雙哭腫的眼睛霍啟森竟然說要送她去醫(yī)院! 小王抿著嘴識趣地退下了。 原以為霍啟森只是跟她在眾人面前演一出伉儷情深的浪漫戲碼,她自然配合著上車,等意識到行車方向真的是去往八醫(yī)院的時候,她的下巴徹底斯巴達了。 然而咱們酷炫狂拽吊炸天的霸道總裁怎么可能拽著他心愛的女人去醫(yī)院,他們不過是要路過那邊而已。邁巴赫從八醫(yī)院門口呼嘯而過,胡一一伸手不禁拍拍胸口,面上過度緊張而爬上的俏紅悄然褪了下去,眼底悄然掩過一抹失望。 夏末初秋交替,x市的氣候總是琢磨不定,晨昏倒是出奇地一致寒涼。車窗被她放下了半截縫隙,此時冷風呼呼地灌進來,身上那股莫名的燥熱消散了不少。霍啟森蹙著眉頭:“很熱?” 她整顆心砰砰直跳,生怕他察覺她的心思,她伸手解了兩粒黑色風衣的扣子,佯裝確實很熱地兩手扇風:“有點?!?/br> “待會就不熱了?!?/br> 他聲音清冽,回話時視線還若有似無地飄了眼她微微敞開的衣領。她里面穿的是件白色貼身娃娃領襯衣,最里面是件膚色內衣壓根就不用擔心走光,可那雙眼睛卻讓她有種被看光了的意思,她略尷尬地將披在背后的長發(fā)朝胸前攏了攏披才將心里的那點不自然抹去。 他們的車漸漸地往江邊靠攏,馬路兩邊的車輛都擺滿了,甚至還封了一條車道停車。霍啟森車速不快一雙眼四處逡巡。雖然她在x市待了好幾年,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忙于生計,以至于江邊岸上擠滿了黑壓壓的人,也不知道那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霍啟森最后將車子停穩(wěn),她才從車里鉆出來,冷風呼呼迎面而來。 胡一一一頭飄逸的秀發(fā)被大風吹起,臉也涼颼颼的,這下她算是徹底明白霍啟森剛才的那句話了。 吹著江風,想熱都難。 她雙手圈著胳膊上下直擼,牙齒都有點打架的味道,一對情侶恰巧從她身旁經過,男的外套罩在女朋友身上,滿眼都是寵溺,不知男孩貼耳說了什么,女孩嬌羞地躲在了那男的懷里。 反觀霍啟森大步朝前筆直的背影,胡一一垂著頭小步跟了上去。 第14章 煙花 第十四章 江邊站著熙熙囔囔的人群,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們的眼睛都一致望向對岸,胡一一跟著將視線放了過去,可惜她眼神不大好有點近視,幾乎將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依舊看不全對面的燈光大字。 “這是榮達贊助的煙花節(jié),剛好路過順便來看看。” 霍啟森說著就將自己的外套擱在了她身上,他穿著一件寬松的灰色羊絨毛衣,脖頸的線條優(yōu)美,黑色的發(fā)色在并不明亮的燈光下整個人都似鍍了一層橘黃色的光芒。 胡一一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媽蛋,太帥了。 小時候她就喜歡用這種□□裸的眼神看他,霍啟森沒特別的表情,嘴角卻在轉身的時候微微上翹,“還有兩分鐘就開始了,跟上?!?/br> 她摸著身上暖烘烘的還帶著他余溫的外套,江風吹著確實冷得厲害,胡一一也沒矯情著還給人家,索性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可能煙花就要開始了人潮擁擠得厲害,她跟在后頭不小心被人撞了下,害得她差點往前摔了個趔趄,霍啟森眼疾手快,單手就扶住了她,可停在她胳膊上的手卻再沒松開過。 胡一一神色復雜地看著走向前頭,卻張起另外一只胳膊擋住了朝她這兒的人群,她的心沉甸甸地陷入了回憶。 那年元宵夜,聽說隔壁臨鎮(zhèn)會舉辦燈展,她在家里鬧騰著晚上也要過去。年少的她并不清楚元宵于大人而言,又是一個怎樣的時機,所以不管她如何糾纏父母絕不松開。以至于后來她厚著臉皮去找了霍啟森,燈展的誘惑太大了。 霍啟森最愛的運動是打籃球,但也不是每天必備,寒假的時間基本上都交待給習題和電競了,實在挪不出時間陪她去看所謂的燈展。 禁不住胡一一的軟磨硬泡,他黑著臉推了輛自行車出來。 雖然立了春,寒氣依舊,她咬咬牙脫掉了臃腫的羽絨服換上了一早準備好的黑白格呢子衣,再套上一條短裙,滿意地看著落地鏡里嬌俏的女孩這才出發(fā)。 霍啟森圍巾帽子全副武裝,盯著她新春裝扮的模樣嘴角抽了抽,“你確定要這么穿?” 寒風料峭,胡一一早被幸福的粉泡泡砸暈哪里顧得上冷不冷,只要一想到待會她會像偶像劇里的女主角一樣坐在心愛的男孩的單車上,她的臉就紅撲撲的像他證明,這些衣服就夠了。 冷風嗖嗖地吹著,胡一一雙手扯著他的羽絨服,兩手凍得通紅,坐在前頭蹬蹬蹬踩著單車的霍啟森突然單腳支地迅速地將帽子和圍巾摘了下來,轉頭就戴在了她身上。她一路已經十分懊惱自己的傻逼行為了,見他要把御寒用品給她,胡一一連忙搖頭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