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霍丞天連夜?jié)撎拥矫绹チ?,想來是早作了打算?!?/br> 霍啟森眼神落在她憔悴的面容上,揶揄道:“我讓陳嫂替你把換洗的衣服拿來了,去梳洗一下,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才是患者?!?/br> 他三言兩語輕松地轉(zhuǎn)移話題,胡一一惱羞成怒揮著小粉拳就想揍他,拳頭到了他跟前又堪堪停住,她又被耍了。 等她換好衣服,整個人顯得精神了許多,霍啟森擰起的眉目總算舒展開來。 十點鐘左右,李彩提著水果籃來探望病人。 見到閨蜜胡一一十分意外,“難道媒體都知道了?” 目前霍啟森受傷住院的事情,外界越少人知道對他越好。 李彩翻了個白眼,“昨天到家發(fā)現(xiàn)你回來過,等我睡醒了再聯(lián)系你,你手機已經(jīng)打不通了。我找到劇組人家說你請假了,能讓你請假的原因肯定只有霍先生了,jiejie我憑借美貌和智慧自然不難找到這兒?!?/br> 閨蜜這么了解她,胡一一簡直感動得要哭了,確認霍啟森沒大礙之后,李彩又著急地趕去上班。 午間休息的時候,外頭一陣喧嘩,聽聲音有些熟悉。 霍啟森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第33章 把探訪者擋在外面的人是簡毅,走廊外面鬧哄哄的。 對于那把聲音胡一一再熟悉不過,她見霍啟森皺起了眉頭,連忙替他揉了揉眉心,“我出去看看。” 拉開房門,簡毅高大的身軀背著她,兩只手橫撐在門框上,一副決不妥協(xié)的模樣。對面站著的淚水盈盈的姑娘自然就是高陽了,她打扮得頗為低調(diào),面色也有些蒼白,看上去精神不濟,顯然對霍啟森受傷的消息很是傷神。 程驕陽頭發(fā)軟趴趴的貼在額頭上,頭頂一小撮翹起,他上身套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襯衣的領子微微卷起,下/身穿著一條黑色的褲子,腳上搭配著一雙白色的運動鞋,鞋帶只是隨意地扎進了鞋舌里,整個人狀態(tài)并不好倒像是剛從被窩里撈起來,然后馬不停蹄地奔向這邊。他的右手拉著高陽的胳膊,似乎阻止她情緒崩潰而失態(tài)。 “原來是客人到了,你怎么能把客人攔在門外呢!”胡一一掀開簡毅撐在門框的手,朝高陽做了個請的姿勢,又看了眼焦慮的程驕陽,“你哥做了手術暫時沒有大礙了,不過需要休息,你們不要聊太久。” 高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隨即甩開程驕陽的手,趾高氣昂地走了進去。簡毅向來對這個女人沒啥好感,眼睜睜地看著高陽扭著屁股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冷哼了一聲才責怪她不懂他的一番好意。 “啟森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你們在外邊動靜鬧得這樣大,想不知道她來了都不行?!?/br> 畢竟對方是來看望患者的,哪有將客人拒之門外的道理,即使她內(nèi)心再不喜歡高陽,眼下也不愿霍啟森難做,畢竟他曾拿高陽當作她胡一一的摯友閨蜜來看待,心底待她多少與旁人會不同一些。 霍啟森躺在病床上閉目休息,此時聽見腳步聲緩緩地睜開雙眸。 原來眼淚還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高陽,這會見著他跟個木乃伊似地綁在床上,她的淚水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地拍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她在病床邊坐下,想要拉起霍啟森完好的右手,卻被他輕巧地避開,她的臉色一下僵住了,沒料到從前對她以禮相待的他竟然如此絕情。她訕訕地收回手,“究竟是什么人把你傷成了這樣?這是要置你于死地啊!” 程驕陽也在一旁坐下,目光落在霍啟森嚴峻的傷勢上,“一聽到這個消息,我們就趕來了,聽說是霍丞天干的?也太膽大包天了?!?/br> “這不是沒事么!你們太大驚小怪了?!被魡⑸瓕ψ约核览锾由氖虑榭吹煤荛_,連昨夜驚險萬分的車禍都是輕描淡寫地帶過。 “你總是對他太過仁慈,這都不是第一次……” 霍啟森立即打斷了程驕陽脫口而出的話,“這不是沒事嘛!這么大個男人嘰嘰歪歪跟女人似地,在這樣,我可沒你這樣的兄弟?!?/br> 在一旁泡茶的胡一一聽得一怔,悻悻地盯著欲言又止的程驕陽,立即明白了霍啟森從前都遭遇著什么樣的生活。上次被跟蹤,這次出車禍,下次呢?下次又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事情,她簡直不敢想象。 高陽哭哭啼啼地看著霍啟森,“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爸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解決的?!?/br> 從前跟高家往來不過是利益驅(qū)使,高重振如今鐵了心要跟霍家斷絕來往,無非是想替寶貝女兒出口惡氣。畢竟高陽從小被他捧在手心里當寶貝疙瘩地供著,如今霍啟森為了一個三流女明星甩了他的女兒,這口惡氣自然不會輕易咽下。 即使沒了高重振,依照霍啟森的能力照樣有張重振李重振會出現(xiàn),他從來不會孤注一擲將所有的東西都傾灌在一個人的身上,高重振以為他可以掌控要挾霍啟森,那是因為他從來都沒有了解過霍啟森而已。 “高陽,我希望你認清一個事實。我跟高家有生意來往,那是因為跟你父親有共同的利益,不是因為你。”霍啟森頓了頓,先前異常冷酷的目光落在胡一一身上的那刻卻溫柔無比,“從始至終,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心里的女人從來都只有她,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沒必要?!?/br> 高陽沒料到霍啟森在這樣的身體狀況下,想到的不是如何修復高霍兩家的隔閡,竟然是如何跟她撇清關系,而且是當著那個賤女人的面。她很想維持面上的笑容,內(nèi)心的掙扎抵不過嫉妒,她笑得極其扭曲而夸張,程驕陽都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 為了一個身心都不在她身上的男人,程驕陽不禁問她,“你這樣又有什么意思呢?” 丟了驕傲矜持的高陽,還是她嗎? 程驕陽的一句話讓高陽腦子里緊繃的那根弦徹底崩斷,她瞪著那雙曾經(jīng)溫柔漂亮此刻卻異常憤怒可怕的雙眼像盯著仇人似地看向他,“是?。∥疫@樣又有什么意思!我不過是想爭取我愛的人難道也有錯?為什么大家都像是看壞女人似地看著我,你呢?你也這么認為?” 她指著程驕陽憤恨到了極點。 “不要鬧了,你一定特別累,我送你回去?!背舔滉柹焓窒胍黄鹱撸涣蠈Ψ搅獯蟮皿@人,直接甩開了他的手。 “別碰我!連自己真愛都不敢爭取的懦弱男人!” 高陽嫌惡地拍了拍她的胳膊,眼神惡毒地盯著程驕陽。 站在一旁看熱鬧的簡毅再也站不住了,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來,揚手就給了這個眼高于頂目中無人不知尊重為何物的女人一個巴掌,“這一掌是我替程驕陽打的,狼心狗肺說的就是你這種賤女人!” 他說完還要打上一巴掌,左右手卻分別被程驕陽跟胡一一拉住了。 程驕陽面色泛白嘴角的笑容牽扯起一抹苦澀的笑意,他看著捂著臉驚恐萬分的高陽,自嘲地道:“她說得沒錯,我的確很懦弱,明知道這些年她鐘意的人都是我哥,我卻偏要犯賤地愛上她,還幫她做過許多連我都鄙夷的事情?!?/br> 高陽面色發(fā)青,盛怒之下她也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臉頰的痛感她漸漸沒了知覺,咬著唇向他道歉,“對不起,我……” “你不用跟我道歉,這些年的確是我一直糾纏你,從今往后,我想我也不會再這樣了……”他呼吸急促,情緒顯然很激動,他努力遏制住已然逆流成河的悲傷,“不管怎么樣,謝謝你?!?/br> 高陽的嘴角動了動,卻什么都沒說出口。 程驕陽落魄地笑了笑,“哥,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我走了?!?/br> 他的腳沒有一刻地停留與遲疑,錯過高陽的身邊他大步闊手地走了出去,背影卻有種說不出的落寞寂寥。 胡一一以為高陽還會繼續(xù)站在這兒胡鬧,卻沒料到自從程驕陽頭也不回決絕地離開,她竟然捂著臉抽泣了起來。 簡毅揉了揉發(fā)痛的眉心,“你還在這兒杵著干嘛,追呀!” 哭得一臉絕望的高陽,使勁兒搖了搖頭,“是我對不起他,是我不好。我沒臉再去找他了。” 簡毅怒極反笑,“你要敢拿出破壞我哥跟我嫂的勁頭來,這事不就好辦了?” 有些事情近局者迷旁觀者清,高陽看不清自己的內(nèi)心只一味地偏執(zhí)自己追求的,然而忽略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胡一一將泡好的茶遞到她手上,“你自己好好想想究竟你想要的是什么?!?/br> 高陽沒接過她的茶,渾渾噩噩地走出了病房,甚至連心心念念的霍啟森都沒再看一眼。簡毅目送她離開,接過胡一一手上的茶盞,呼呼吹了吹熱氣抿了一小口茶,他才老氣橫秋地道:“以前最恨她死皮賴臉地纏著我哥了,現(xiàn)在她這樣,倒可憐兮兮的?!?/br> 看了一眼正在喂霍啟森喝水的未來嫂子,簡毅不免感嘆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古話還真不騙人。” 霍啟森喝完水,瞪了眼嘰嘰歪歪說個不停的簡毅,“你學識淵博古話都說得不錯,看來這幾年在國外倒是喝了不少老祖宗的墨水,我看藍宇也裝不下你,你還是回你簡家好好做你的大少爺吧?!?/br> 一聽霍啟森要把他送回簡家,簡毅嚇得連茶都不喝了,直接撂下一句公司下午有會就腳底抹油開溜了。 看著簡毅視簡家如洪水猛獸的架勢,胡一一不免有些吃驚,畢竟簡家在x市是頗有名望的家族,而且簡家人從不墨守成規(guī)思想開放得很,不至于讓簡毅畏懼成這樣。 霍啟森笑了笑替她解惑,“簡家外表看上去的確開明,招賢引才,用材從不糾身份地位。但對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都比較固執(zhí),所以簡家子孫都對文學方面有很深的造詣,唯獨出了不對這些感興趣的簡毅?!?/br> 作者有話要說: 白天正文會放在作者有話要說,晚上會替換回來,且替換的數(shù)字比防盜章節(jié)要多,希望小天使們不要介意~碼字不易,感謝每一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愛你們么么噠~~~ 第34章 自從霍啟森住院后探視的親朋好友并不多,霍氏集團將車禍消息埋了個嚴實,而且這邊簡毅跟阿良照顧得十分周到。 然而胡一一劇組那邊實在不能再耽擱進度了,她仔細跟兩位男士交待好注意事項后,又馬不停蹄地奔去劇組拍戲。 許久沒見到霍boss,劇組的人員自然會往別的方面想,一顆顆饑渴難耐的八卦之心昭然若揭。胡一一剛下戲累得不行,此刻幾乎沾著椅子邊就能睡著,這段時間在醫(yī)院照顧手腳不便的霍啟森,她確實沒休息好。 兩個小助理在一旁光是看著都心疼得不得了,這會遇到有心來八卦的,她們也只能一邊幫忙應付奇怪的問題,一邊隔絕想要上前打擾她休息的閑雜人等。 黎優(yōu)優(yōu)一周沒見過自己的偶像,如今見她回來了又是一副筋疲力盡像是被掏空了的樣子,神情莫名有些愉悅。她低著頭跟章澤說起了悄悄話,眉眼里閃爍著興奮,“我賭一車黃瓜,我家一姐絕對懷孕了,你看她那嗜睡的勁頭。” 自從上次黎優(yōu)優(yōu)被胡一一舉薦給副導演,然后成功拿到了一個小角色,她現(xiàn)在也算是劇組的內(nèi)部員工了,不用再待在臨時演員群里觀瞻仰慕自己的偶像。 章澤聞言眉頭微蹙,“你什么時候連這個都知道了?” 女孩子難道都這么愛聊八卦? “這有什么難的,我有個小姐妹懷孕前期就是這個狀態(tài),要不是孩子不能要,現(xiàn)在都快一歲了?!崩鑳?yōu)優(yōu)滿不在乎地說,但對上章澤那雙晦暗不明的雙眸,她自覺地低下了頭,“我也勸過她生下小孩,可是人家男方不同意,說是年紀都太小了……” 黎優(yōu)優(yōu)壓根沒注意到問題的根源,依舊滔滔不絕地講著被打掉的小孩子如何可憐。章澤伸手揉了揉隱隱發(fā)痛的太陽xue,沉嘆了口氣,“你的小姐妹是不是叫陳小嬌?” 沒想到她的小姐妹他都摸得一清二楚,黎優(yōu)優(yōu)忙不迭地點頭,“對,就是我職校的同學,我們關系可好了?!?/br> 一聊到她的好閨蜜,她的話匣子一下子又拉開了。 章澤聽得頭更痛了,他的指腹揉壓著太陽xue,沉聲道:“以后不許再跟她往來。” 黎優(yōu)優(yōu)擔心章澤因為陳小嬌未婚先孕還墮胎的事情誤會自己朋友,連忙向他解釋,“小嬌對我可好了,她雖然抽煙喝酒樣樣都來,但是從不帶我玩那個。而且我有困難,她都會第一時間來到我身邊?!?/br> 陳小嬌是除了章澤以外對她也十分要好的人。 “你跟她一直都有聯(lián)系?” 章澤沒繼續(xù)討論陳小嬌是否待她好的問題,繼而反問。 “對啊,我們是好姐妹嘛!” 黎優(yōu)優(yōu)朋友不多,對摯友可謂掏心掏肺,壓根就沒注意到章澤面色有變。 “你知道你的好朋友一直覬覦你男朋友嗎?” 這件事章澤本不想提起,但是看著她一副維護友誼,并隨時要為友誼放棄愛情的模樣,讓他不得不說出這件事情。 黎優(yōu)優(yōu)被他寵得天真善良,甚至沒有一絲的防備之心。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黎優(yōu)優(yōu)壓根就不愿相信,她茫然地搖頭,堅定地道:“不可能,她有男朋友,還跟人家懷過孩子,而且他們每天住在一起,怎么可能,你一定在騙我?!?/br> 要不是黎優(yōu)優(yōu)突然提起陳小嬌,他都差點把這事給忘了。章澤很清楚她的個性,除非真憑實據(jù)放在她眼前,否則那就是在玷污她的友誼。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抬眸問她,“金屋要藏嬌,是她吧?” 黎優(yōu)優(yōu)一愣,沒想到陳小嬌的微信號他都知道,頓時先前為朋友辯護的豪氣蔫了一半,說話底氣明顯有些不足,“是又怎么樣?很多人叫這名字的?!?/br> 如果說陳小嬌會背叛她,她無論如何都是不愿意相信的。 章澤掏出手機打開微信的對話框,照片上那個笑得十分嫵媚的女人不是陳小嬌又是誰?她伸手要搶來手機看看內(nèi)容,章澤卻迅速地收回手機,從容道:“總之,不要再跟她來往了?!?/br> 黎優(yōu)優(yōu)不死心地犟嘴,“我跟她說,你是我最喜歡的人,她肯定不會這樣對我的。” “優(yōu)優(yōu),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善良的。陳小嬌是個野心勃勃的女人,沒錯,她是跟她的男朋友住在一起,那又代表什么呢?她男朋友在一周前還是富二代,這周已經(jīng)變成連房子都住不上的乞丐了,她為什么要跟著他呢?” 章澤耐心地告訴她,人存在就會有欲/望,一旦富二代滿足不了陳小嬌,她自然就會將目光對準下一個目標。 這些事情陳小嬌從未跟她提起,難怪這個星期都要向她打探一下章澤的喜好,原來用意竟然是在這里。黎優(yōu)優(yōu)的眼眶一下就紅了,鼻頭有些發(fā)酸,“為什么不早些告訴我?!?/br> “我已經(jīng)警告過她了,不要讓她再纏著你,沒想到她賊心未改?!闭聺善鹣炔]有把那個女孩看在眼里,但黎優(yōu)優(yōu)對她的態(tài)度讓他十分擔心。 她的眼淚滑了出來,低垂著頭,“我以為她是我最要好的姐妹,是任何事都能一起分享的朋友,可是她竟然惦記上了你!” 沒錯,她的男朋友是現(xiàn)在紅得一塌糊涂的章澤,礙于她的男朋友是大眾情人,她不能當眾吻他挽著他的胳膊昭告全世界這個男人是她的,唯有跟好朋友分享這個喜悅,卻沒想到倒讓別人惦記上了。 章澤伸手揉了揉她的發(fā)頂,“不如我們公開吧!” 如果不是她堅持不肯公開,他早就打算公開了,畢竟他的女朋友太單純他實在擔心別人會誘跑了。這次替她鋪橋搭路,一來是想要借助職業(yè)之便跟她多多相處,二來也是不愿讓別人覬覦他的小公主。 公司那邊壓根沒一點問題。 沒想到章澤竟然又提起這個問題,黎優(yōu)優(yōu)擔心地看他,“你有好多粉絲,會掉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