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她在被窩中躺了沒一會兒言景洲便進(jìn)來了。他一臉淡然的走過來撩開被子躺下,然后往她這邊挪了挪,將她拉到懷中抱著,又急忙解釋一句:“你別怕,我就只是抱著你睡?!?/br> “額?!彼龖?yīng)了一聲,想著剛剛他局促的摸樣,她有心要逗弄他,便抬頭望著他,一臉促狹的道:“偷偷摸摸親我的感覺怎么樣?” 他就像是被刺到一樣,目光閃躲著也不敢落在她身上,倒還是故作鎮(zhèn)定的說了一句:“還好?!?/br> 程雪噗嗤一聲笑出來,言景洲摟在她身上的動作便越發(fā)僵硬,耳根也開始發(fā)紅,不過面上倒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程雪沖他眨眨眼,“那你想不想正大光明的親我?” “……”言景洲清咳一聲偏開頭,“想來應(yīng)該比偷偷摸摸的要好?!?/br> “誰知道?” 他目光閃爍著又清咳一聲,“那我試試?!?/br> “……”程雪忍著笑,“額……” 不過誰能想到這個言家的當(dāng)家人,那個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言景洲竟然這么慫,說好的試一試卻還是憋了半天才慢騰騰的將頭埋下來,在快要親到她的時候動作又是一頓,也不知道想什么,直過來片刻才將唇貼到她的唇上。 然而一貼上去,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不同于一開始的磨磨蹭蹭,那吻她的動作竟洶涌得連程雪都驚呆了。 嘴唇死死的碾壓著她的唇,舌尖蠻狠的撬開她的貝齒,他就像是一個無情的侵略者,毫不客氣的在她的唇中進(jìn)行掠奪。 他的大掌死死的扣住她的腦袋不斷將她整個人往他身上送,從一開始的側(cè)躺到后來直接壓在她的身上,他就像是饑渴了許久的人瘋狂的在她的身上索取。 被他放開的時候程雪只覺得快要窒息了,她緩了好一會兒那不適感才慢慢散去,抬眼向他看,他也沒好上多少,正伏在她的身上調(diào)整呼吸。 屋里的氣溫好似一下子升高了好幾度,兩人之間也彌漫著讓人臉紅心跳的曖昧,就在程雪以為他要進(jìn)行下一步的動作之時,他卻突然抱緊她,將下巴靠在她的肩頭,深重的呼吸著,語氣急促的沖她道:“我們明天回內(nèi)地去拿你的戶口本登記結(jié)婚。” 程雪沒想到他會提到這個,倒是愣了愣,“怎么這么急?” 他將她摟緊一點,語氣中透著一種不容拒絕的霸道,“在你答應(yīng)了要成為我家的女主人之后就沒有任何退路了,你明白嗎?” 額……怎么看上去好像生氣了…… 不過,他看上去雖然又急又怒又霸道,但是他語氣中流瀉而出的緊張還是讓她察覺到其實他說得這么急這么霸道就是怕她拒絕。 這模樣真的有點可憐巴巴的…… 嗯,程雪覺得她有必要安撫一下他。 ☆、第65章 程雪勾著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輕印一口,柔聲道:“我沒想過要有退路啊,我明天就跟你到內(nèi)地去拿戶口本,然后結(jié)婚好不好?” “……” 他木木的望著她,表情有些呆滯。 “怎么了?” “你是說真的嗎?”他的聲音竟帶著幾許緊繃。 程雪點頭,“當(dāng)然是真的。” 他沒說話,將頭埋在她的肩窩中,在她沒看到的地方彎了彎嘴角。 她說要跟他結(jié)婚,而且她剛剛還主動吻他,唇上還殘留著她的溫度,還有被她咬過的麻麻的感覺,像是有無數(shù)只小螞蟻啃咬著,癢得心里難受,他有點激動,不知道該怎么辦。 程雪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他有所回答,正要開口詢問,不想他突然從她肩頭抬起腦袋,頭一偏就直接吻上她的唇。 不同于剛剛那洶涌又熱烈的吻,此時的吻卻纏綿得好似秋日的雨。很溫柔很細(xì)致,帶著他小心翼翼的愛意。 程雪怔楞半晌才回過神來,攀上他的脖頸,下意識的回應(yīng)著他。 她的回應(yīng)越發(fā)讓他激動,他心潮澎湃,然而卻還是努力克制著那種壓倒一切的*,給她最溫柔最貼心的纏綿。 就這般吻了許久他才松開,他并沒有趁機再往前一步,而是摟著她在身側(cè)躺下,又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帶著沙啞的嗓音沖她道:“睡吧?!?/br> 也不知道是不是腦袋被他吻缺氧了,程雪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沒過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兩人就動身去內(nèi)地了。 程雪如今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很容易疲憊,才坐上飛機沒一會兒她便開始打瞌睡了。 言景洲見她身子搖搖晃晃東倒西歪的,索性直接將手臂伸過去讓她靠著。程雪倒是也沒客氣,靠在他的手臂上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言景洲在電腦上處理了一下公司的事情,再低頭去看的時候她已經(jīng)睡著了。 她濃密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像是兩只小蝴蝶,隨著她的呼吸輕輕的顫動著,再往下是她小巧精致的鼻子,鼻尖帶著一點半透明的粉色,看上去非常誘人。在她的鼻子下面是她粉嫩的嘴唇,嘴唇上有兩道不輕不重的紅色痕跡,他知道是昨天他動作太粗魯留下來的。 想著昨日將她的唇含在口中的觸感,想著與她親吻之時她舌尖的香滑,言景洲只覺得一股燥熱瞬間就在身體里蒸騰開來。真想再將她的唇咬到口中好好的嘗一嘗,可是他知道此時并不是最好的時機,更何況他不能再趁人之危了,所以,即便心頭的想法洶涌得他幾近奔潰但他還是生生的忍了下來。 程雪倒是不知道她睡著之后言景洲對她的yy,這一路睡到下飛機。從機場出來兩人又乘車來到德明,一路直奔到程雪家拿了戶口本,又去祭奠了程雪的母親,兩人便準(zhǔn)備返程了。 不過在回去之前程雪讓言景洲將她送到德明位于郊區(qū)的烈士林園。 “你去那兒做什么?” “去探望一個朋友?!?/br> 言景洲倒是沒有再多問,吩咐許邵將車子開過去。 烈士林園位于一個半山坡上,許邵在山下停好了車,言景洲不放心她,便問道:“需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了,我一會兒就回來?!?/br> 言景洲直覺她要去看的不是一個普通朋友,不過他也沒有強求,只囑咐她快些回來。 程雪抱著買好的香蠟紙錢就直接往山坡上的烈士林園而去,再快要到坡頂?shù)臅r候,卻見從上面走下一個人來。 程雪看到這個人倒是吃了一驚。 李敏芝。 在她的夢里李敏芝是白謙的女朋友,卻沒想到現(xiàn)實中竟然真有這個人。她從烈士林園下來想來也是去探望白謙的吧?不過現(xiàn)實中她并沒有聽說白謙交了女朋友,也不知道這兩人是什么關(guān)系。 不過,現(xiàn)實里她和李敏芝并不認(rèn)識,是以程雪在短暫的詫異之后便不以為然的收回目光,自向上面行去。 路過李敏芝身邊的時候她卻叫住了她,“程雪?” 程雪腳步一頓,一臉詫異的轉(zhuǎn)頭看去,“你認(rèn)識我?” 李敏芝在她的臉上端詳片刻,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真的是你?” “……”程雪敢肯定,這一世里她跟李敏芝并沒有見過面,不知道她是怎么認(rèn)識她的。 李敏芝從包包中摸出一張照片遞給她,面上帶著一種自嘲的笑,“物歸原主?!?/br> 程雪接過照片,卻見是她的兩寸照,這照片她曾經(jīng)在白謙的錢包中看到過的,不過那都是夢里的事情了,在現(xiàn)實中怎么又出現(xiàn)在李敏芝的手上了? 程雪眉頭緊皺,目光帶著詢問向她看去,李敏芝看她的表情不太友好,說話的語氣也冷冰冰的,“這照片一直被白謙珍藏在他的錢包中隨身帶著,他在戰(zhàn)場上犧牲的時候這照片也被他緊緊拽在手中放在心口的位置。就連他死后,他的戰(zhàn)友也是費了一番力氣才將他手中的照片取下來?!彼抗馔驴吹剿种刑嶂南阆?,冷冷一笑,“若是白謙知道你來探望他,他會很高興的?!?/br> 說完這話她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程雪望著她逐漸消失在緩坡下的背影又望著手中的照片,許久都回不過神來。 白謙一直珍藏著她的照片,連死也將她的照片拽在手中。 他這么做意味著什么,她自然是清楚的,只是她不明白,白謙對她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在夢中他喜歡她她還能勉強理解,畢竟兩人同桌過一年,在高中時期也算是好朋友,有這樣的交集,他倒是有可能喜歡上她??墒乾F(xiàn)實中,兩人一直相互厭惡,幾乎就沒有好好說過話,他怎么會也對她有想法呢? 程雪將照片收起來,來到烈士林園中,找到白謙墓碑的位置。 在他的墓碑上貼了一張他生前的照片,他穿著軍裝,一臉肅穆的望著鏡頭的位置。他身上那種吊兒郎當(dāng)痞里痞氣的感覺早已消失不見,此時的他眉眼間透著一股英氣,那肅穆的面容也給人一種震懾力,似乎是在告訴別人,他是堂堂的軍人,威嚴(yán)而不可侵犯的。 程雪對著他的照片笑了笑,她蹲下身拿出紙錢點燃,又點燃香蠟插在他墓碑前的泥地上。 她一邊將手中的紙錢往火堆中放,一邊說著話,“白謙,我來看你了,你還好嗎?” 耳邊是蕭瑟的風(fēng)聲,并沒有人回應(yīng)她。 她又笑了笑,緩緩道來,“我很好,我們的國家也很好。五年了,西北再也沒有發(fā)生過□□,我們的國家也越來越繁榮,你看,你用生命守護出來的和平并沒有讓你失望。” 她從包包中將照片摸出來,那照片上有幾道明顯的折痕,可以想象當(dāng)初這照片在他手中被他拽得多緊。 想著在夢中與他最后一次見面,他告訴她,保家衛(wèi)國是每一個軍人的責(zé)任,他將一腔熱血都灑在了這片大地上,無怨無悔,只是臨走了卻還是有不舍…… 程雪一時間心潮起伏的厲害,鼻尖也酸酸的難受。她直緩了好一會兒才能勉強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正常一點道:“我知道你喜歡我白謙,在我的夢里,你把你要對我說的話通通都告訴我了,你也不要再有遺憾?!?/br> 說到此處,她卻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從眼眶中滑落,“只是很抱歉,此生已再也無法與你相守。不過,我心中會一直記著你,我們的幸福安康是你用血淚換來的,你是大家的英雄,也是我的英雄?!?/br> 她將手中的照片丟到火堆中,用手背摸了摸眼淚又道:“希望你能到一個沒有小丑先生的來世,希望在那個來世里,由我陪著你。” 望著那照片慢慢燃燒成灰燼她才站起身來,又向那墓碑中深深的凝望了一眼便轉(zhuǎn)身離去,快走到緩坡邊時她又轉(zhuǎn)頭望了一眼。 在昏黃的暮色中,紙錢熊熊燃燒著,橘色的火苗繚繞,灰色的煙霧不斷往上,似要與天空融為一體。 就在那熊熊的火焰中,她似乎看到記憶中那個吊兒郎當(dāng)?shù)纳倌暾驹谀抢铮[著眼睛對著她壞壞的笑,又沖她揮了揮手,聲音中似乎還透著少年人的沙啞,“好好照顧自己,哥走了。” 她慢慢笑起來,對著他的方向行了一個不算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哽咽著回他,“一路走好,謙哥?!?/br> 紙錢快要燃完了,而火焰也慢慢小了下來,他的幻影轉(zhuǎn)眼間就不在了。她擦干眼來轉(zhuǎn)過身,迎著遠(yuǎn)處的夕陽慢慢走向?qū)儆谒臍w路。 我很好,真的很好。 ** 程雪上了車,言景洲明顯發(fā)現(xiàn)她眼眶紅紅的,他擰著眉頭,緊盯著她的臉問:“怎么了?為什么哭了?” 程雪搖搖頭,“沒什么,就是看到他的墓碑想起了以前一起上學(xué)的事情?!?/br> 言景洲微斂眸光思索片刻,像是不經(jīng)意的問道:“你的那個朋友是男生還是女生,是你以前的同學(xué)?” 程雪知道他在擔(dān)心什么,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道:“他叫白謙,他的mama是我的繼母,所以他算我的半個親人。他是軍人,當(dāng)年西北□□,他被派駐西北,后來跟恐怖分子作戰(zhàn)犧牲了。” 言景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如此?!彼謱⑺龜埖綉阎斜е?,柔聲沖她道:“別擔(dān)心,他的家人若我能照顧得上,我定然會好好照顧的?!?/br> 程雪聽到他這話倒是詫異,他對白謙的態(tài)度可跟夢中的他完全不一樣,不過她倒是沒說破,只靠在他懷中點點頭,“好?!?/br> 兩人到達(dá)安淮之后言景洲就直接拉著她去領(lǐng)了結(jié)婚證,程雪并不是安淮人,領(lǐng)結(jié)婚證還有些麻煩,不過言景洲人脈廣,倒是沒廢多少力氣。 拿著結(jié)婚證上了車,言景洲毫不客氣直接將兩個本子都揣進(jìn)包中,一臉理所當(dāng)然的沖她道:“這個以后就由我保管著了?!?/br> 程雪覺得他這樣子簡直幼稚得可笑,不過她倒是也沒有多說什么,沖他笑著點點頭。 言景洲又?jǐn)堖^她的肩膀抱著,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著急了?” 她摟著他的腰靠在他的懷中,笑著搖頭,“不會?!?/br> 言景洲眉梢挑了挑,看上去心情不錯,“婚禮我會著手安排的,如今你才剛剛醒沒多久不宜cao勞,等你休息一段時間我們再辦?!?/br> 言景洲做事她自然是放心的,遂沖他道:“你看著安排就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