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具體身份不清楚,但院長的態(tài)度來看來頭肯定不會小……對了!”徐德州猛地想起來,“好像姓江。” “你說什么?!”沈幕城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姓什么?” 徐德州說:“我記得當(dāng)時院長稱呼他為江老爺子?!?/br> ……江? 第41章 ……江老爺子? 沈幕城先是一怔,隨即往前跨了一步,雙眼緊緊盯著徐德州:“你確定你沒有聽錯?!” 他高大的身軀逼得徐德州后退了兩步,搖搖頭堅(jiān)定地說:“我沒有聽錯?!?/br> ……原來,真的是外公嗎?沈幕城恍惚地想。 之前羅少恒跟他分析當(dāng)年的事情時,他就有想過羅少恒和外公之間肯定有一個人說了謊。 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相處,還有腦里偶爾想起的記憶,他是相信羅少恒的,也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但他潛意識里還是不愿意這個人是外公,畢竟從小時候開始,外公就非常疼他,在自己父母過世后,還未遇到羅少恒前,他最親近的人一個是爺爺,一個便是外公。 這一刻心里的猜測被證實(shí)了,事情揭開了大半,他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輕松感。 “怎么了?”羅少恒注意到他的反常,“那個江老爺子是你認(rèn)識的人嗎?” 沈幕城收斂自己的心神,對他輕點(diǎn)了下頭,又問徐德州:“其他的事情你還知道些什么?” 徐德州說:“沒有了,在那之后我就申請離職,離開了醫(yī)院?!?/br> “我知道了?!鄙蚰怀屈c(diǎn)點(diǎn)頭,問羅少恒:“還有其他要問的嗎?” “沒有了?!绷_少恒搖頭,從錢包抽了張名片遞給徐德州:“這是我的名片,你女兒的病會有人聯(lián)系你?!?/br> 徐德州接過名片,目光在上面的名字逗留了一會,聲音微啞地對羅少恒說:“謝謝……” “不用,只是互相交換吧?!绷_少恒沖他笑笑,和沈幕城轉(zhuǎn)身離開了坡地。 他們走后,徐德州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久久出神,直到口袋里傳來的手機(jī)鈴聲讓他回過神來。 他掏出手機(jī),在看到上面顯示的“林老師”后心里一驚,以為女兒又在學(xué)校出了什么事,連忙接通著急地問:“林老師您好,是不是喬喬……” “爸爸是我!”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嬌脆的女聲。 “喬喬?”徐德州愣了一下,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怎么突然打電話回來?” “跟您說個好消息!”徐喬喬在那邊興奮地說,“班主任說有好心人愿意資助我上學(xué),并且直到我大學(xué)畢業(yè)為止!” “什么?”徐德州愣住了。 “有人愿意資助我上學(xué),您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啦!”徐喬喬說道,“我還要上課,就不跟您多說了,您注意身體!” 徐喬喬那邊掛了電話,徐德州保持手機(jī)貼著耳朵的姿勢站了許久,對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從羅少恒他們找來,到女兒的病治療有望再到有人愿意資助女兒上學(xué),這一切好像是安排好了的一樣,讓他始料未及。 這幾年來,為了女兒的病他東奔西跑,花光了所有積蓄還欠債累累,連下一次女兒再犯病住院的保障都沒有,如今卻突然什么都解決了。 寒冷的風(fēng)刮在臉上,老淚縱橫的臉上布滿愧疚,他緊緊抓著羅少恒的名片,將臉深深埋在滿是粗繭的手心里,深懷歉意地說了聲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瞬間被風(fēng)吹散,他佝僂的背影在滿坡的黃土上顯得異常蕭索。 * 另一邊羅少恒和沈幕城出了村子,在村口等著的小面包車司機(jī)一看到他們便將車開了過來,兩人拉開車門上了車。 回去的路上,沈幕城一路沉默著,眼底有著濃重到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羅少恒沒有急著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緊緊握著他的手,給予他無聲的安慰。 回到賓館,沈幕城一進(jìn)房間便坐在椅子上,伸手按了按自己發(fā)脹的眉心,只覺得自己全身被一種深深無力感包圍著,有種沖動想馬上回去問問外公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他要這么做。 但還不行,事情還沒完全查清楚,沒有證據(jù)能完全證實(shí)當(dāng)年的事就是外公安排的。 一旁的羅少恒給他倒了杯熱水,放到他的手中:“喝點(diǎn)熱水。” 沈幕城將水放到一邊,伸手將他拉到懷里抱著,拿臉蹭了蹭他的頭發(fā):“讓我抱抱?!?/br> 羅少恒聽出他話里nongnong的疲憊,乖乖地讓他抱著,一只手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 過了半晌,羅少恒感覺他情緒好了些才問:“從剛才見過徐德州后你的情緒就有些不對勁,要跟我說說嗎?” 沈幕城摸著他的頭發(fā),輕嘆了口氣說:“他說的那個江老爺子,很有可能是我外公?!?/br> “什么?!”羅少恒一驚,從他懷里抬起頭,“你確定嗎?你外公?” “七八分可能?!鄙蚰怀钦f,“你記不記我跟你說過,當(dāng)年我醒來之后被告知昏迷了九年。” “記得,怎么了?”羅少恒問。 “我醒來的時候是在張醫(yī)生的診所?!鄙蚰怀穷D了一下,給他解釋了一句,“張醫(yī)生是我外公的人?!?/br> 羅少恒一下就明白了過來:“你是說,這一切都是你外公安排的?” “還不能下定論,但可能性很大?!鄙蚰怀钦f道,畢竟按張醫(yī)生的說法當(dāng)年是外公將他從a市帶回去的,而徐德州也說曾聽到院長稱呼對方為江老爺子。 姓江,把他從a市轉(zhuǎn)移回到b城,并交給張醫(yī)生治療。 除了外公他想不出還有其他人,只是為什么他要這么做,要制造自己假死的事件?為什么要讓所有人隱瞞他曾在a市待了兩年的事情?又為什么在這一切安排下,自己剛好忘記那兩年和羅少恒發(fā)生的事情? 疲憊地閉了閉眼,沈幕城的手搭在羅少恒的腰上,靠在椅子上久久不語。 發(fā)現(xiàn)這一切事情有可能是自己親人做的,羅少恒知道沈幕城心里肯定不好受,看著他緊鎖著的眉頭,心疼地伸手指揉了揉他的眉心,低聲說:“別想那么多了,不是還沒確定嗎?也許弄錯了也不一定呢?” 他這話說得沒有一點(diǎn)說服力,兩人都明白現(xiàn)在基本上可以確定身份了,他這么說不過是想讓沈幕城好受一點(diǎn)罷了。 沈幕城沒有說話,只是收緊摟著羅少恒的手,想從他身上獲取一點(diǎn)點(diǎn)體溫,將自己那顆因?yàn)橹勒嫦喽E然冰涼的心稍稍溫暖一點(diǎn)。 之前他們打算在把事情弄清楚之后在這邊待兩天再回去,因?yàn)榈陆?zhèn)雖然比較偏遠(yuǎn)但自然風(fēng)景卻是不錯的,正好可以到處散散心,可如今兩人都沒了那份心思,休息一晚后,第二天便搭上了回去的火車。 依舊是那趟見站便停、見車就讓的舊火車,白天這一趟的速度慢得比夜班那趟有過之而無不及,剛好路上又遇到下雨漲洪,車子停了近兩個小時才重新慢悠悠地上路。 沈幕城原本心情就不太爽,這會已經(jīng)被這車磨得沒脾氣了,干脆覺也不睡了,起身背靠著墻坐著,好在他們這次是下鋪,離中鋪的位置還有點(diǎn)距離,否則連坐著都難受。 羅少恒見他坐起來,便翻身側(cè)躺,用手撐起頭看著他說:“累不累?” 沈幕城搖頭:“還好,還有多久?” 羅少恒看了下時間:“加上火車晚點(diǎn)的時間,還有4個多小時,到站時間大概是晚上十點(diǎn)?!?/br> 聽到還有四個多小時,沈幕城動了動自己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有些酸累的肩,長腿想換個地方放,又無處可放,只能繼續(xù)保持平放著,內(nèi)心對自己這一趟火車之旅的印象非常不好。 羅少恒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笑了:“辛苦了,回去了我?guī)湍惆窗??!?/br> 沈幕城揉著肩膀的手頓了下,目光停在羅少恒眉眼彎彎的臉上,心里一動,有種想要抱著他親一親的沖動。但此時在火車上,他們上邊床鋪都還有人,只身壓下心頭的蠢蠢欲動,轉(zhuǎn)移了話題:“你餓嗎?” “有點(diǎn),餐車應(yīng)該很快就過來了。”羅少恒從床上坐起來,趴在兩鋪中間的桌子上說,“不過火車上的快餐挺難吃的?!?/br> 他話剛說完,乘務(wù)員便推著餐車過來了,兩個人一人要了一份快餐。 如羅少恒說的,車上的快餐確實(shí)不太好吃,一份五花rou套餐的五花rou看起來只有肥rou沒有瘦rou,滿滿的都是油。 沈幕城從碗里的rou挑了些瘦的給羅少恒,自己隨便吃了些配菜。 “真懷念你以前做的菜,比外面賣的好吃?!绷_少恒慢慢地嚼著青菜,對這種水煮的青菜一點(diǎn)愛都沒有,全為了填飽肚子。 “回去做給你吃。”沈幕城伸手將他嘴角沾到的一粒飯粒抹掉。 “別?!绷_少恒看著他笑,“你沒想起來之前還是先別做了,我怕你做的菜就跟你的臉一樣冷漠無情?!?/br> 他這話一說完,沈幕城吃飯的手停了下來。 ——沈幕城,要不你還是別做菜了,我們出去吃好不好? ——外面的不衛(wèi)生。 ——……可是你做的菜就跟你的臉一樣冷漠無情。 熟悉又陌生的對話驀然在腦中響起,沈幕城回想了下當(dāng)時的情景。 從羅少恒第一次吃到自己做的菜時苦哈哈的臉,到后面以為這些話傷害到自己想補(bǔ)救的小心翼翼,最后定格在自己學(xué)會做菜,他吃完后眼睛一亮跟著自己喊大廚的狗腿模樣。 這些記憶雖然仍有些模糊,卻能想起了大概。 一想到當(dāng)時羅少恒纏著自己點(diǎn)菜的樣子,他忍不住輕笑出聲,連身上的疲憊都感覺沒那么明顯了。 “笑什么?”羅少恒不解地看著他。 “沒。”沈幕城心情好了許多,用另一只手掐了掐他的臉,“乖乖吃飯。” 羅少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對他突然變好的心情有些不解,問了兩遍無果后只能低頭繼續(xù)吃飯。 晚上十點(diǎn)二十,火車終于進(jìn)了站。踏出車門的時候,兩人都松了口氣。 在l市找地方歇了一晚,第二天吃過午飯,兩人搭上了回程的飛機(jī)。 回到度假村已經(jīng)是下午了,一回到屋里羅少恒便直直躺在沙發(fā)上,對沈幕城說:“快來幫我按按,骨頭都累斷了?!?/br> 沈幕城將暖氣打開,脫了外套丟到一邊,坐到他身旁幫他把外套脫了就開始幫他按背。 羅少恒趴在沙發(fā)上,被沈幕城伺候得全身舒爽,早把自己那句“回去了我?guī)湍惆窗础钡脑捦教爝叀?/br> 沈幕城捏了捏他的肩,又一路往下幫他按背,邊按邊問:“這個力度合適嗎?” “合適……就那兒……用點(diǎn)力……嘶……”羅少恒被他按得直哼哼,全身骨頭都軟了下來,整個人猶如一條咸魚。 沈幕城被他哼得手一頓,輕拍了下他圓翹的屁股:“安靜點(diǎn)?!?/br> 羅少恒扭頭沖他笑了下:“舒服還不許人叫?。课揖蜆芬饨?,你怎么著吧?” 沈幕城被他這一副“我爽我開心”的模樣勾得心癢癢的,大手下滑從他的褲縫鉆進(jìn)去,貼上他的臀部,力道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以示懲戒。 羅少恒縮了縮屁股,將他的手拉出來放到自己背上:“別撩啊,繼續(xù)?!?/br> 沈幕城只能繼續(xù)伺候他的背,而羅少恒也閉著眼睛繼續(xù)哼哼:“……真舒服,寶貝兒用點(diǎn)力,你真棒……” 沈幕城:“……”真他媽磨人。 此時房門外站著的人停住要敲門的手,與身旁的人對視了一眼,從掩著的門縫里聽到的話來看,都覺得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第4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