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更何況萱嬪在宮中熬到現(xiàn)在還只得嬪位,對妃位上的人簡直是嫉妒得眼睛發(fā)紅,若是讓她當(dāng)上太后,只怕是后宮里會連一個太妃都剩不下了。 就算是平素淑妃與萱嬪沒有交集,光是那個妃字,就是萱嬪記恨的理由。 晉陽公主又哼了一聲。 "這話我就說一遍,你愛聽不聽,明天我會去和萱嬪娘娘說,想接你來我宮中住上一段時間,再怎么樣也有當(dāng)年伴讀的情誼在,我又快生辰了,宮中無聊,接你來解解悶,想必萱嬪不會攔阻,只有一個晚上,多了就會疑心,剩下至于我怎么解釋,你就不用cao心了。" 朝華郡主打開自己進(jìn)宮時提著的小食盒,里面放著四塊精致小巧的糕點(diǎn)。 捏碎一個,露出里面包裹著的,小巧玲瓏的一塊石雕。 "王爺臨走時把這個交給青陽,說讓我什么時候進(jìn)宮時交給你,還說給你之后就要帶在身上,逛御花園的太湖石時,自然會有用處。" 江梨其實(shí)沒聽懂。 但這種事情肯定也不能和她們商討,所以江梨決定乖乖聽話,帶著去御花園的太湖石邊轉(zhuǎn)上一轉(zhuǎn)。 第145章 軟禁 晉陽公主的生辰很快就到了。 萱嬪對于晉陽公主的提議思慮再三,終究架不住三個妃位集體施壓,在給江梨身邊加派了三個宮女兩個太監(jiān)跟著之后,同意了晉陽公主所請。 江梨第一次召喚出了孟陵。 孟陵身后還暗搓搓的跟著一個陸豐言。 倆人都是一副哎喲我的姑奶奶哎你總算是想起我來了的表情,眼巴巴的等著江梨發(fā)號施令。 "御花園的太湖石旁邊有什么?" 迷暈了晉陽公主宮中的所有宮人之后,江梨終于得以問出自己這么幾天來最想問的一個問題。 這個孟陵熟。 "有一道暗門,看走向是出宮的,但最后出門需要鑰匙。" 江梨摸了摸自己荷包里的小石雕,大概知道易北給自己留了一份什么大禮。 "那就走吧。" 為今之計(jì),只有去益州,讓袁冼發(fā)兵勤王,否則單靠宮中禁衛(wèi),根本抵擋不了易賢手中的兵力。 有孟陵帶路,江梨一路十分順暢。 順暢到讓人心生疑惑。 暗道門被孟陵打開。 孟陵引路,陸豐言稍后片刻才閃身進(jìn)來斷后,江梨體力最弱,待在中間,以免掉隊(duì)。 塵封許久的記憶逐漸浮出水面。 密道很是熟悉,似乎就是自己出宮第一次見薛從安時,易北救了自己之后和自己待了一整個晚上的地方。 陸豐言猛然停住腳步。 孟陵也猛然轉(zhuǎn)身。 "有人來了。" 為了怕被人發(fā)現(xiàn),三人沒有燃火,黑暗之中唯有江梨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糟糕,我們只怕是一開始就被盯住了。" 孟陵瞬間反應(yīng)過來,臉色慘白。 他會選擇效忠易北,又怎能保證其余留在宮中的暗衛(wèi)不會有人反水,選擇提前效忠新君? 皇宮中的密道對于暗衛(wèi)來說絕不是秘密,能夠跟上來的,只會是同行。 江梨狠狠一拉陸豐言,把手中石雕和易北的皇子佩統(tǒng)統(tǒng)塞到他手上。 "你一路沒跟我們同行,幸運(yùn)的話,暗衛(wèi)或許只知道我身邊有孟陵,你拿著鑰匙出宮,辛轅柳青陽薛從安你隨便選一個,告訴他宮中有變,讓他們速速進(jìn)宮護(hù)駕,再拿玉佩去益州,找到袁冼,讓他帶兵和王爺匯合,回京勤王。" 陸豐言扭頭就跑,速度快得讓江梨甚至只感覺到了自己耳邊刮過一陣風(fēng),人就少了一個。 腳步聲漸漸逼近,溫暖明亮的火光照亮密道。 一如當(dāng)年易北去拿姜湯之后,再出現(xiàn)在江梨面前時。 只不過那時候來的是救星,這個時候來的是殺神。 孟陵默默上前一步,擋在江梨身前。 來的還是熟人。 領(lǐng)頭的那張臉,江梨也認(rèn)識。 微黑的小麥色皮膚,明亮的眼睛,似乎永遠(yuǎn)信心滿滿地氣場。 秋娘。 "孟陵。" 女子看著孟陵,輕輕笑了笑。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有些東西,一開始就要選好。" 孟陵微微點(diǎn)點(diǎn)頭,嗯了一聲。 秋娘笑容不變。 "同僚一場,我再給你個機(jī)會,你現(xiàn)在替我把王妃娘娘帶過來,從前的事我便給你一筆勾銷,在萱嬪娘娘面前為你美言幾句,如今娘娘正是用人之際,你會得到重用的。" 孟陵又嗯了一聲。 秋娘笑意越深。 "我就說孟侍衛(wèi)一向是個聰明人。" 孟陵回頭看了一眼江梨。 "如果我說不呢。" 秋娘已經(jīng)快到達(dá)眼底的笑意陡然凝滯。 "那可就真是對不住了,雖說是同僚一場,但大家都是暗衛(wèi),規(guī)矩是怎么樣的,你我也清楚。" 孟陵神色淡定。 "各為其主,暗衛(wèi)的那一套就不要再拿出來說了。" 暗衛(wèi)最重要的一條是忠誠,尤其是對帝王的忠誠。 如今天子尚在,雙方各為其主,哪里還有對天子的忠誠可言? 五十步笑百步,大家都是一樣的。 秋娘的臉黑了,狠狠一揮手,示意大家不用客氣,除了皇子妃還要個活口,其余的人一概不留。 孟陵狠狠把江梨往相反方向推了一把。 "娘娘快走,恕屬下不能陪你了。" 江梨拔腿就跑。 這種時候,猶豫反而會害死人,如果孟陵留下了,她也跟著留下,難免秋娘不會起疑心,是否已經(jīng)有人逃脫,所以剩下的人才如此有恃無恐。 按照最正常的邏輯,如今她最希望的事情就是出去報(bào)信,犧牲一兩個暗衛(wèi)和大道比起來,不算什么。 她不能留下。 哪怕感情上再想留下試圖挽回孟陵一條命,她也不能回頭。 回頭了,連好不容易才撞大運(yùn)藏身成功的陸豐言都會被發(fā)現(xiàn)。 秋娘最后是在暗道門口抓到的江梨。 雙手已經(jīng)因?yàn)閾甘^而滿手是血,發(fā)髻也因跑動而變得凌亂,江梨呆呆跌坐在意味著打開就能逃出生天的門口,目光絕望而空洞。 "為什么……" 秋娘笑得得意而暢快。 "你以為我為什么會放過你。" 秋娘俯身,修長的手指捏住江梨的下巴,強(qiáng)迫她抬頭與自己對視。 "宮中的密道,就沒有暗衛(wèi)不知道的,這條密道需要鑰匙才能打開,你犯蠢,怎么孟陵也跟著犯蠢,他沒提醒你,只有天子手上才有鑰匙,但他拿到的那把鑰匙,根本就是假的么。我早就知道你們會打密道的主意,鑰匙的風(fēng)聲從頭到尾都是我讓人放出來的,可憐孟陵竟然信了。" 江梨閉口不言,面如死灰。 秋娘松開江梨的下巴,揚(yáng)手狠狠抽了她一巴掌,想一想,不解恨,反手又抽了一掌。 "孟陵本來可以不用死的,我給過他機(jī)會,可他不要,如果不是因?yàn)樾е矣谀?,他根本不會死,是你害死了他? 江梨?zhèn)阮^,死死盯住暗道的門,不去看秋娘。 秋娘恨恨把江梨踹翻在地。 "帶回去,萱嬪娘娘還要見她。" 人在最緊急的時候,往往會爆發(fā)出驚人的潛力。 江梨被人拖拽起來,五花大綁,一路捆著往萱嬪宮室走,內(nèi)心卻清明無比。 孟陵是故意的。 鑰匙在她手上,從她問孟陵太湖石邊的密道的那一刻起,孟陵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事實(shí)。 畢竟易北能夠避開所有人找到暗衛(wèi)的藏身之所,他能拿到密道的鑰匙也不足為奇。 那么,之前他拼死拿到的鑰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陷阱。 或許孟陵知道得更早,否則陸豐言沒有那么巧,能隱藏得如此徹底。 但他依然什么都沒說。 既然萱嬪已經(jīng)如此防范,自己若要硬逃出宮,結(jié)果只會打草驚蛇。 從頭到尾都沒有被發(fā)現(xiàn)過的陸豐言,才是逃出宮去的最佳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