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何陸遠微微笑了笑,分析說:“單就性格而言,我不覺得你適合強勢的女人,還是周子惠這樣的女孩更適合你。其實,大家都知根知底的,你真可以考慮考慮,至于家境之類的問題,我覺著家里很開明,應該不存在這方面的顧慮?!?/br> 正說著,便見常思和周子惠相攜歸來。兩個人也就沒就這話題繼續(xù)探討下去。 等吃完飯,天也黑了。忙了一整天,大家也都累了,都想早點回去休息。 因為何陸遠和常思住在南湖區(qū),送周子惠回家不順路。為免他倆來回折騰,何陸云主動承擔了這項任務。盡管周子惠一再表示她坐地鐵就好,不過顯然沒什么話語權(quán)。 直到何陸遠跟常思走了,她才說上話:“何主任你忙你的就好,真不用送我?!?/br> 何陸云心想,她還真客氣,這么會功夫就喚了稱呼,剛才飯桌上,她可是跟著常思喊他陸云哥的。 “客氣什么?”沒了哥嫂在場,何陸云放肆許多,湊近她跟前低聲說,“都這么熟了,送送你又算什么?” 周子惠被他曖昧的語氣說得臉一紅,往后退了退就想奪路而逃。何陸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胳膊將她拽了回來。 “干嘛?”周子惠急了,“我不用你送。” 聲音略大,弄得周圍行人紛紛看過來。何陸云被人看的有些臊,這算什么?搞得他好像小流氓一樣。 周子惠也覺自己有些過了,忙又小聲道歉:“對不起,你也忙,我不想耽擱你的時間?!?/br> 他壓著一肚子火說:“再忙,送送人的時間總是有的。而且,我剛剛答應過思思要把你送回家,做人就要說話算話,不像有些人說了昨晚過來,結(jié)果食言跑去自己玩了,你欠我一個解釋?!?/br> “走吧!”一面說一面順手把從她肩上滑下來的單肩包提溜了過來,轉(zhuǎn)身往停車場走。 如此一來,周子惠不得不跟著他走。大庭廣眾下,她也不好跟何陸云拉拉扯扯去把包搶回來,只低聲跟他打著商量:“把包還給我好不好?我自己走就行,不用你送。” 何陸云只是不搭理她,邁開兩條長腿只顧往前走,她不得不小跑著才能跟上。 到了停車場,何陸云打開車門,把手里的包扔到后座上,跟著過去拉開副駕駛座那邊的門,對她說:“上車!” 周子惠急道:“我不用你送!” 何陸云微微瞇起眼,頗具威脅意味地沉下聲:“我說了,你欠我一個解釋?!?/br> “是不是我解釋完了你就讓我走?”周子惠問他。 她站在車前,臉上的表情一反平日的拘謹,變得坦然。她看著他,眼中并沒有絲毫示弱的意思。 何陸云轉(zhuǎn)目四處看了看,沒有正面回答她:“你打算就在這跟我解釋?”他并不認為在這么空曠的充滿著攝像頭的地方她能給他什么合理的解釋,雖然此刻這里除了他倆并沒有其他的人。 周子惠反問他:“不能嗎?又沒什么見不得人的?!?/br> 何陸云點頭:“好,那你說?!?/br> 他這么一說,周子惠又有點猶豫,頓了半秒,說:“我不想再錯下去?!?/br> 何陸云面無表情看著她:“什么叫不想錯下去?” “我們沒有結(jié)果的?!彼袂殚g似有哀傷一閃而過,“明知道沒有結(jié)果,又何必浪費彼此的時間?如果你是為那件事過意不去,那也大可不必,大家都是成年人,并不存在負不負責的問題?!?/br> 何陸云還是頭一次發(fā)現(xiàn)她的口才不錯,還挺頭頭是道的。她是他肚子里的蛔蟲嗎?還是她本來也是這么想的。 “所以,這就是你的解釋?”他問。 “是?!敝茏踊莼卮鹚?,“我可以走了嗎?” 何陸云笑了笑:“可以?!?/br> 周子惠走過去,朝他伸出手:“那請把我的包還給我。” 何陸云看了她一會,走過去打開后車門探身進去把她的包拎出來,心里終究有氣,并不馬上遞給她,說:“不想錯下去是吧?那一開始為什么要錯呢?” 周子惠垂下眼說:“我說了,那是個意外。” 何陸云揶揄說:“很多意外都是可以避免的,比如那天晚上,你完全沒必要送我回家是不是?” “你……我沒有必要跟你解釋這些?!敝茏踊轁M臉通紅,語氣里帶著些被人窺破心思的惱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去奪包。 何陸云早有防備,手一抬,她便撲了個空。 “你……你說話不算數(shù)?!敝茏踊莶钜稽c摔倒,頗有些狼狽地重又站穩(wěn),順手理了理凌亂的頭發(fā)。 “誰先說話不算數(shù)的?”何陸云反問。 周子惠說:“我根本就沒答應過你要去?!?/br> “你也沒說不去?!焙侮懺普嬗X得自己有些胡攪蠻纏了。這根本不是他,當初林筱夏跟他分手的時候,不是干凈利落地就斷了嗎? 為什么這個不行,不就是一夜/情,而他無非是想把一夜/情變成多夜/情…… 何陸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為自己頗有些齷齪的思想感到一陣羞愧。冷靜了一會,他到底把包還了給她,對她說:“你走吧!” 周子惠接過包,低聲說了句:“謝謝!” 何陸云沒做聲,關好車門轉(zhuǎn)身進了駕駛座發(fā)動車子。車子從她身邊一溜就過去了。后視鏡里依稀她在抬頭朝他離去的方向凝望,久久都沒有動。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我是思想寶寶之母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908 23:37:04 charming678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909 13:12:41 白拍子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909 19:35:13 ☆、chapter 7 月底時,周子惠出科。 她來找何陸云寫出科鑒定時,何陸云并沒有為難她,秉著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給她寫了份不失公允的鑒定評語??剖覟樗隹?,還辦了個歡送會,在金鼎盛世吃了頓飯,仇霖負責cao辦的這件事。雖然是科室出錢,經(jīng)費畢竟有限,還是得何陸云偷偷掏腰包貼補一部分。因為金鼎格調(diào)比較高,他很出了一筆血。 自從那天在停車場把話說開后,兩個人就再沒正面接觸過,平時能不碰面就不碰面,實在碰上避不開,也就點頭打個招呼。大家都在一個科室,面子上總還是要敷衍過去。 只是看到其他男醫(yī)生對她示好,他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許是骨子里的傳統(tǒng)思想在作祟,總覺一旦這個女人和自己有了點什么,就當從一而終,不該再對別的男人假以辭色。 在金鼎吃飯的當晚,他正好另有飯局。飯局的地點離金鼎不遠。讀高中時幾個玩得比較好的哥們說是許久未見,碰巧有兩老同學從外地回來,為著給他們兩人接風洗塵,就搞了個同學聚會,在w市的同學差不多都來了。 其實他們班留在本市的同學并不多,加上這次回來的兩個也就十來個。 何陸云到的時候,季兵和湯禮文已經(jīng)坐在包廂里聊了好一陣了。見到他來,兩人立刻起身過來一人給他一個熊抱,何陸云和季兵、湯禮文還有余志敏四個人在高中時關系最鐵,畢業(yè)這么多年,也沒見生疏,反愈見親密,四個人除了湯禮文在國外,剩下的三個人現(xiàn)都在w市,時不時會聚一下。 包間內(nèi)除了季兵和湯禮文他們幾個男生外,還有幾位女同學,何陸云跟她們都不是太熟。 同學們基本已經(jīng)到齊,只剩下余志敏還沒到。余志敏是人民警察,平時屬他最忙,早出晚歸的輕易不見人。 季兵說:“剛給敏哥打電話沒打通,估計又在出任務,今晚上可能來不了,咱們就不等他了?!?/br> 大家邊吃邊聊,一通寒暄之后,何陸云才知道在場坐著的人中就只剩他沒結(jié)婚了。本來還有個余志敏同病相憐的,可他偏偏沒來。 有熱心的女同學要給他介紹女朋友,被他婉拒。季兵最清楚他的事,說:“咱們云哥這條件……事業(yè)有成,有才有貌有車有房,標準的鉆石王老五,還怕沒女人?排隊等他的meimei們多著呢!只要他樂意,那還不是分分鐘搞定的事情。有好的倒不如介紹給我,我這整天被老婆嫌棄,說不定哪天就被掃地出門了……” 大家都笑,一時也就轉(zhuǎn)了話題,都去調(diào)侃他了。 何陸云見焦點轉(zhuǎn)移,便也就松了口氣,繼續(xù)跟身旁的湯禮文聊天。湯禮文定居加州多年,在那邊成了家,妻子是讀研時候的同學,如今兒女雙全。不過他這次回國是來出差,并沒有帶太太和孩子們回來。 話既然說到了這里,湯禮文也由不住關心了下他的終身大事,私下問他道:“你一直不結(jié)婚,不是還在等林筱夏吧?” 高中那會兒,何陸云跟林筱夏談戀愛,都是湯禮文他們幾個幫忙打掩護,對他的事還算比較了解。 何陸云沒做聲。 湯禮文便又說:“其實我這次回來,在北京停留的時候跟她見過面?!?/br> 何陸云聽到這話,心里也不是全然沒有感覺,只是沒想象中那么強烈。他微微挑了眉看著湯禮文,等他繼續(xù)說下去。 “她現(xiàn)在挺紅,拍了好幾部票房不錯的電影?!?/br> 何陸云淡淡“哦”了聲:“那不是挺好,她一直都想紅?!?/br> 湯禮文說:“我們在一起吃了頓飯,她好像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不過沒敢公開?!?/br> 何陸云又哦了一聲。 湯禮文看看他臉色,說:“所以,你就別再等了。遇上合適的還是考慮一下,別讓兄弟們?yōu)槟鉩ao心?!?/br> 何陸云說:“我沒等她,我只是沒遇上合適的。工作也忙,實在沒功夫想這些事?!?/br> 湯禮文說:“工作忙那都是借口,不過經(jīng)歷過林筱夏這樣的,你再看上合意的也難?!?/br> 酒過三巡,余志敏才姍姍來遲。來也不用大家罰酒,先就找了個杯子,自己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啤酒下去,一看那樣子就是渴壞了。 季兵連忙給他舀了一碗湯,又夾了些菜給他,說:“慢點慢點,先吃點東西墊墊底?!?/br> 余志敏狼吞虎咽了一陣,才開口說:“不好意思啊大家,我還以為趕不上了,還好還好!來,我敬大家一杯?!倍似鹁票质且伙嫸M。 何陸云給他夾了塊牛rou,說:“人民警察辛苦了!來,多吃點?!?/br> 余志敏哈哈笑了聲,又埋頭吃了會東西,忽然想起個事來,問他說:“老何,你們醫(yī)院是不是有個叫周子惠的女醫(yī)生?” 何陸云未提防這名字竟會從他嘴里說出來,心里咯噔一跳,差一點沒把剛喝進嘴的茶噴出來:“怎么了?” 余志敏說:“她前段時間被搶了包,然后那個摩托車搶劫團伙最近被我們打了,她的包也找到了。不過她那個電話好像留錯了,總聯(lián)系不上,你認識的話就跟她說一聲,叫她過來認領一下東西。” “被搶了?”何陸云倒不知道還有這么回事。 余志敏說:“是啊,在文武路,離你住的那個小區(qū)不遠。” 何陸云忽然就想起某些事情來,心里有些嘀咕,就問:“什么時候的事?”該不是那晚之后發(fā)生的事吧? 余志敏說:“大概一個月前,五月底,好像是30號。早上五點多被搶的,那天剛好我值班,她來報警時說是你們醫(yī)院的,我就順口問了句認不認識你,她說認識,所以我有印象。” 何陸云算算時間,科室聚會是二十九號晚,第二天不就正好是三十號。也就是說那天她從他家里出去就被搶了,難怪她說手機丟了。 那她怎么就一直悶著不說呢? 余志敏說:“也不知道她那么早出來干嘛?幸好只是被搶了包沒有受傷,當時她身上一分錢也沒,還是我借的錢給她?!?/br> 何陸云心里悶呼呼的,有些內(nèi)疚又有些生氣,他問余志敏:“她沒還你錢?” 余志敏說:“當然還了,不過還的時候我剛好出警不在,同事幫我收的。”說到這頗有些遺憾的樣子,“這姑娘真是的,也不說當面道謝,好歹請我吃個飯嘛!” 季兵說:“哎喲,你這還是人民警察嗎?徇私舞弊我可是要舉報的?!?/br> 余志敏大笑:“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哪兒能呢?” 湯禮文則說:“別是看上人姑娘了?云哥,你幫幫忙給介紹介紹?!?/br> 大家也都跟著起哄。何陸云勉強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一氣喝光,心里卻想,他得去找周子惠好好問問這事。 飯局結(jié)束后,他跑去金鼎一趟,不過仇霖他們已經(jīng)散了。 何陸云一無所得地從金鼎走出來,在路邊站了一會,揮手招了輛的士回家。路上他摸出手機調(diào)出她的電話看了半天,終究還是沒打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