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你醒過來的時候,有發(fā)現(xiàn)什么人,或者什么異常情況嗎?”朱嵐岫問道。 向擎蒼搖搖頭,“我當時雖然沒有完全清醒,但可以肯定周圍沒有人。倒是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他驟然打了個寒顫,“我想起來了,那香味,和當日那個假冒錦衣衛(wèi)進入證物室的女人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樣”。 朱嵐岫心頭一顫,“你知道那香味是從哪里傳出來的嗎?” 向擎蒼道:“當時我身旁散落了許多衣物,如果是衣物的香味……”他又是駭然一震,抬眼正對上朱嵐岫同樣震驚的目光。 朱嵐岫神色肅然,“我馬上找到嚴清秋的衣物,先讓你確認那香氣是否為衣物散發(fā)出來的,如果是的話,嚴清秋的死,很可能與白槿教有關,那樣一來,你就有救了?!?/br> “你想得太天真了”,向擎蒼凄涼一笑,“嚴清秋是嚴嵩的侄女,不管怎樣,嚴嵩都不會放過我的”。 “你千萬不要灰心”,朱嵐岫情急之下,竟忘卻了矜持,主動握住了向擎蒼的手,柔聲安慰,“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就不要放棄”。 向擎蒼真情激蕩,反握住嵐岫的嫩滑玉手,只覺得如握溫玉,默默凝視嵐岫,心頭卜卜作跳。 朱嵐岫顫然縮回手,“我該走了”,她脈脈含情,目光如絲難斷,“你再委屈一些日子,我一定想辦法將你救出來”。她艱難回轉(zhuǎn)身去,徑直出了牢門。向擎蒼凝眸相送,心頭混合了太多復雜的感情,臉上若喜若悲。 陸炳剛帶著朱嵐岫出了詔獄,宮里已來人通傳嘉靖召見?!耙欢ㄊ菄泪缘交噬夏莾焊嬗鶢盍恕保懕鞃贯稛o奈嘆息,“微臣已命張涵將嚴清秋的衣物送入詔獄讓擎蒼辨別,公主在此耐心等候片刻,很快就有結果了”。 陸炳進宮后,朱嵐岫等候在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內(nèi),很快張涵前來告訴她,向擎蒼的嗅覺素來異常敏感,他確認那幽香就是衣物散發(fā)出來的,而且與在證物室交過手的女人身上的香氣一模一樣。 一些沉在心底的疑團,剎那間紛紛上浮,朱嵐岫沉思了一會兒,對張涵吩咐了一番。之后她出了鎮(zhèn)撫司,準備去天來客棧找沈婧當幫手。離開鎮(zhèn)撫司不遠,一位乞丐打扮的老婆婆與她擦身而過。 “公主,可否借一步說話?”一縷縹緲的聲音飄傳耳際,耳畔似有勁風颯颯作響。朱嵐岫駭然回首,正見那老婆婆側過臉來對著她咧嘴而笑,笑中帶著幾分神秘。老婆婆很快又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理會朱嵐岫,晃晃悠悠的徑自前行。 朱嵐岫快步追趕過去,那老婆婆看上去走得很慢,其實迅速驚人,眨眼功夫已將諸多行人遠遠甩在了身后。朱嵐岫甚是吃驚,定睛一瞧,發(fā)現(xiàn)那老婆婆行走時腳并未落在實地,這種行走功夫全憑丹田中—口真氣,她居然已走了兩三里遠。朱嵐岫輕功絕世,此刻也自嘆望塵莫及。朱嵐岫努力與她保持著較短的距離,直至進入京郊那一片密林之中,老婆婆才停下腳步。 朱嵐岫喘息未定,老婆婆已開口自報家門:“老身是擎蒼的師父,我姓云,可以叫我云姑”,她頓了頓,又道:“京城繁華地,不適宜會面,勞動公主走了這么遠的路,得罪之處,還請多包涵”。 朱嵐岫稍稍打量這位老婆婆,她有一張十分怪異的臉,似蠟做的一般,沒有半點血色,除了嘴巴咧開像在笑外,臉部沒有任何表情。滿頭的銀發(fā),看上去已經(jīng)老態(tài)畢現(xiàn),清亮的嗓音卻根本不是屬于老人的。她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一時間難以回應。 云姑一眼看透朱嵐岫的心思,“我這張臉,是假的。不知擎蒼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他的師父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 朱嵐岫恍然憶起,擎蒼說他的師父因為容貌被毀,一直戴著面具??蛇@位老婆婆并沒有戴面具,素來機智的朱嵐岫,此刻也有些糊涂起來,想了半晌,試探著問道:“擎蒼是提起過前輩,但并未細說?!?/br> 云姑道:“我一直居住在深山中,極少出來走動。因為早年練功走火入魔導致容貌盡毀,我怕嚇著別人,所以一直戴著面具。這次要到京城來,擔心戴著面具太過引人注目,所以制作了一張假臉,喬裝改扮了一番。” 朱嵐岫頓生歉疚感, “前輩,對不起,勾起了你的傷心事。” 云姑的聲音很平和,“沒關系,這么多年過去,再大的痛苦也已淡化了?!彼D(zhuǎn)臉望著朱嵐岫,聲音低了下去,“我許久未見到擎蒼,頗為思念,所以想到京城來看看他。沒想到,才剛來,就聽說了他入獄的消息?!?/br> 朱嵐岫心頭一沉,感傷道:“擎蒼是遭人嫁禍陷害……” 話只說了一個開頭,云姑已點頭道:“我知道蒼兒不可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來。我來找公主,就是想請公主幫個忙,帶我到命案現(xiàn)場看看,畢竟上了年紀,閱歷也比你們豐富,或許能發(fā)現(xiàn)一些你們未曾留意的線索?!?/br> 朱嵐岫并沒有完全相信云姑的身份,但心中暗忖,即便是假冒擎蒼的師父,也可借機探得此人的目的和真實身份,當下便道:“晚輩正要到命案現(xiàn)場去,那就請前輩隨我走一趟吧?!?/br> 第30章 致命的洞房花燭 二人到達向府后,張涵已先一步到達等候。張涵見到云姑頗為詫異,悄聲問朱嵐岫:“她是誰?” 朱嵐岫低聲答道:“是向僉事的師父云姑,她正好到京城來,聽說了這樁命案,想和我一道去現(xiàn)場瞧瞧?!?/br> 張涵有些遲疑,“這……” 朱嵐岫道:“放心吧,有我在,不會出什么差錯的?!?/br> 張涵這才道:“隨我來吧?!?/br> 洞房內(nèi)仍殘余著些許血腥氣息,滿屋的紅艷裝飾都化作了鮮血的顏色,紅得觸目驚心,沉重的壓迫感讓朱嵐岫呼吸不暢,胸悶氣短。她伸手揉了揉鬢邊的太陽xue,昏沉的頭腦才開始有些清醒,目光無意中觸及床單,那一大片已經(jīng)凝結的鮮血映入眼簾,沉痛的感覺又襲來。朱嵐岫甚至沒有與嚴清秋打過照面,更談不上有什么交情,但還是為她心酸心痛。這樣一個楚楚動人的美麗女子,竟遭受了如此不堪的凌辱和殘害,恍惚中,朱嵐岫好似看到了她絕望掙扎的凄慘和悲苦狀。猛然間,她腦際中閃電般掠過一個觀念,自言自語:“尸體上沒有掙扎、捆綁的痕跡,表情卻萬分痛苦,難道是……” “是中了一種奇毒,在渾身癱軟無力,也不能開口說話的情況下被人侵犯殺害的”,朱嵐岫的聲音微不可聞,云姑卻聽得一清二楚,并接過了話頭。 “前輩如何知曉?”朱嵐岫驚詫回眸。 云姑手中正握著那對因新婚之夜的突發(fā)意外而未能燃盡的龍鳳喜燭。她回過身來,朝朱嵐岫招了招手,“你過來瞧瞧”。 朱嵐岫來到云姑身旁。云姑指著那兩截殘燭道:“你瞧,燃燒過的蠟燭,燭芯應該是黑色的,可這兩截殘燭的燭芯,卻是紅色的?!?/br> 朱嵐岫仔細一瞧,果見那火燒過后的燭芯是紅色的,因與蠟燭顏色一致,故并不引人注意。她吃了一驚,“為什么會這樣?” 云姑道:“因為燭芯在毒液里浸泡過?!?/br> “前輩怎么知道的?”朱嵐岫又是一驚。 云姑淡淡道:“是神鴆教的‘十步奇香’,我曾經(jīng)見識過。那是一種毒液,將蠟燭的燭芯用這種毒液浸泡后,燭芯不會變色,但是燃燒過后,燭芯便成了紅色,而且會散發(fā)出一種無色無味的毒氣,只要在十步之內(nèi)都會立即中毒,中毒后渾身癱軟乏力,口不能言,只能任人擺布。”她對著那婚床投以一瞥,“從這里到床上,不過兩三步之遙,新娘子端坐床上,自然會中毒”。 “可是,紅燭點燃后,洞房內(nèi)不只是新娘子一人,為什么擎蒼和其他人沒有中毒呢?”朱嵐岫滿心疑問。 “很簡單”,云姑道,“只有下半段的燭芯用毒液浸泡過,待燃燒至有毒的燭芯時,新郎新娘已經(jīng)就寢了,不會有其他人在場。我想這對龍鳳燭原本是針對新郎新娘二人的,但新郎突然離開,所以只有新娘一人中毒”。 朱嵐岫驀的打了個寒戰(zhàn),如果昨夜擎蒼沒有拋下新娘子到竹屋去,那么他也將成為刀俎上的魚rou,任人宰割。 “如此一來,蒼兒就更加百口莫辯了,如果將新娘中毒之事告知皇上,他一定會懷疑,蒼兒的離開并非偶然”,云姑的聲音有些虛軟,“不管蒼兒如何辯解,都難脫干系。 朱嵐岫黯然神傷,無語凝噎。 “也不用太擔心了。事在人為,總會有辦法的”,云姑柔緩語道,“這對龍鳳燭,是被人動過了手腳,去將負責婚禮采購的人找來問一問,或許會有所發(fā)現(xiàn)”。 “公主,指揮使來了”,張涵推門進來,陸炳跟在他的身后。 朱嵐岫見陸炳的臉色很不好看,心里直打鼓,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了。 “指揮使,這位就是向大人的師父云姑”,張涵已事先匯報過,這會兒正式介紹。 云姑對陸炳躬身一禮,陸炳點點頭算是回禮,繼而轉(zhuǎn)向朱嵐岫,道:“嚴嵩因為傷心過度病倒了,嚴世蕃到皇上跟前告狀,添油加醋大肆渲染,還奏請皇上將此案移交刑部。” “皇上怎么說?”朱嵐岫緊張不已。 陸炳道:“皇上也希望我能夠避嫌,我自然是據(jù)理力爭。最后皇上給我一日期限,如果今日之內(nèi)不能夠證明擎蒼無罪,就將此案移交刑部。如果真移交到刑部,形勢就對我們很不利了,嚴嵩父子一定會想方設法給擎蒼定死罪的。”他微嘆了口氣,“死了侄女,嚴嵩怎能咽得下這口氣,他剛剛入閣,這么重要的關頭,如果不是真心為侄女的死悲痛,他是不會告病在家的”。 張涵插嘴道:“沒準是故意演戲給皇上看的,嚴嵩什么大風浪沒有經(jīng)歷過,至于為侄女的死傷心成這樣嘛?!?/br> 陸炳搖頭道:“據(jù)眼線來報,嚴嵩驚聞嚴清秋慘死的噩耗后,就悲痛得當場昏厥了,不像是假的”,他想起當日在嚴府后花園聽到的嚴嵩和陶仲文的對話,有幾分感慨,“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嚴嵩也是人,而且他對這個侄女,的確是疼愛有加,大概是因為嚴嵩的弟弟早逝,他對弟弟留下的這個女兒格外憐惜的緣故吧”。 云姑一直在旁邊靜靜的聽著,此時突然道:“只有一日時間,只能盡力而為了。陸大人,新婚之夜洞房里的這對龍鳳喜燭,是被人動過手腳的,能否查到采購這對喜燭的是何人?” “動過手腳?”陸炳愕然。 朱嵐岫將云姑的推斷告訴了陸炳?!熬褂羞@樣的事情”,陸炳注視著張涵,“采購的事情是何人負責?” 張涵道:“是吳義,這小子自從看守不力被屬下教訓了一頓后,一直求屬下給他一個為向大人的婚事盡心力,彌補過失的機會。屬下見他手腳還挺勤快,就把采購的任務交給他了?!?/br> 朱嵐岫眸光一凜,“是我們疏忽了,那個吳義,從一開始就有問題,他根本不是遭到襲擊,而是與那個假扮他的女人配合,協(xié)助她進入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 陸炳怒道:“立即將吳義綁來見我!” 張涵立即領命退下。 陸炳臉上陰云密布,一言不發(fā)。云姑覷著他的神色,輕聲道:“擎蒼娶過門的嚴清秋,真的是嚴嵩的侄女嗎?” “你懷疑嚴清秋是易容的?”陸炳先開口道,“我原本也有此懷疑,但我親自查驗過尸體,臉上并無易容的痕跡,而且歐陽夫人認過尸,已確認死者就是嚴清秋”。 云姑淡淡道:“我不過是隨口問問,既然守衛(wèi)都可以假冒,新娘為什么不能呢?而且,假冒未必需要易容,只要長相相似也可冒充,畢竟不是親生爹娘,未必就能區(qū)分清楚。” 朱嵐岫和陸炳目光相抵,都從對方眼里讀出了許多疑問。 各自默了一會兒,朱嵐岫先開口道:“我之前也懷疑過,嚴清秋就是那個假冒吳義進入證物室的人,因為擎蒼說她們身上的香氣是一樣的。但是這說不通呀,如果嚴清秋和吳義是一伙的,他們?yōu)楹我韵鄽垰ⅲ俊?/br> 陸炳蹙眉沉默,半晌無語。云姑也一直靜默著。直到張涵的通報聲打破了屋內(nèi)的沉寂,他也顧不上敲門,直接闖了進來,直喘粗氣,“指揮使,吳義他……死了。被人一招掐斷頸骨而死的”。 “一招掐斷頸骨?”朱嵐岫倒抽了一口冷氣,“那個精通媚術的鬼老八出現(xiàn)了”。 張涵又急急接道:“還有,向大人婚禮上的那個喜娘陳嫂,是假冒的。方才陳嫂的鄰居前來報案,稱發(fā)現(xiàn)陳嫂被人捆綁在家中,兩天兩夜滴水未進,已經(jīng)奄奄一息。” “接著往下說”,朱嵐岫只感渾身發(fā)冷,語調(diào)都不太平穩(wěn)。 “沒……沒有了”,張涵自己也一片混亂,猛喘了一口氣,又道:“公主想見嚴清秋的貼身丫鬟,屬下也帶來了,正在門外候著?!?/br> 朱嵐岫微吁了口氣,“讓她進來吧。” 嚴清秋的貼身丫鬟叫小燕,她顯得很惶恐,跪在地上直磕頭,“求大人放奴婢回去吧,如果老爺知道奴婢私自出府,會重罰奴婢的”。 朱嵐岫溫和的說道:“你不必害怕,我們請你到這兒來,只是想問你一件事,回答完就可以讓你回去,不會有人知道你到這兒來的?!?/br> “什么事?”小燕怯怯地問道。 朱嵐岫問道:“你們小姐的衣物上,是不是有一種不尋常的幽香?” 小燕暗暗松了一口氣,道:“小姐特別愛惜自己那一身似雪的肌膚,每日沐浴時都要浸泡在加入大量風干的玫瑰和茉莉花瓣的香湯中,再用自制的澡豆擦洗皮膚,保持皮膚白嫩細膩。她的澡豆制法是先把熱飯倒入冷水中浸泡五六天,取上層清水煮沸,放入已溶化的鹿角膠和適量糯米,文火熬成粥。把粥攤開曬干,再把粥干與桃仁、杏仁均湯浸去皮尖,和黑豆、白芷、白蘞、白及、白術、白茯苓、沉香、皂角及少許麝香一起搗為細末,密貯保存。因為洗花瓣澡,又用了特制的澡豆,所以小姐的身上一直有一種很特別的幽香,沁人心脾,只要她挨近身旁,無需看臉,聞香便能識得小姐?!毙⊙嗾f著突然痛哭起來,“出嫁的那天,小姐大清早就起來沐浴,加入了大量的花瓣,又反復的用澡豆擦洗身子,她看起來那么幸福,那么甜蜜,怎么說沒就沒了,她死得太慘了……” “你服侍了你們家小姐多久了?”已沉默許久的云姑出聲問道。 小燕抽泣著,“兩年前小姐來到嚴府后,就一直是奴婢服侍她。” “當時是什么人陪著嚴小姐進京城的?”云姑又問道。 小燕道:“是小姐的親哥哥,嚴世芳少爺?!?/br> 云姑繼續(xù)發(fā)問:“老家還有什么親人嗎,就是從小看著嚴小姐長大的,比如乳母之類的?!?/br> 小燕道:“與小姐最親近的就是她的奶娘了,小姐的父母去世后,她的哥哥無法照顧她,就將她送到鄰村奶娘家中,在那里居住了好些年,直到老爺將她接到京城來。但是小姐來到京城不久,奶娘就得了一場大病,去世了。” “奶娘家中還有其他人嗎?”云姑又問。 小燕道:“沒有了,奶娘的兒子早年夭折,她一直獨自居住,后來小姐去了之后,就她們二人相依為命?!彼盅a充道:“不過吃穿是從來不愁的,小姐是奶娘一手帶大的,老爺是念舊情的人。而且后來小姐和奶娘一同生活,老爺更是送了許多財物,為她們修蓋房子。還請了傭人幫忙打掃和燒煮食物。” 朱嵐岫見云姑和其他人已沒有什么問題,便讓小燕回去了。 小燕走后,陸炳若有所思,“女大十八變,嚴清秋寄居奶娘家中的那些年,連嚴世芳都很少與她接觸,更不用說嚴嵩夫婦了,如果要調(diào)包,這的確是很好的機會?!?/br> 朱嵐岫點頭道:“顏如玉是兩年前到萬花樓的,而嚴清秋也是兩年前來到京城。嚴清秋一走,奶娘就病死了。這些恐怕不是巧合吧。”她黛眉微蹙,“如此說來,金蝎蛇的真正主人,應該就是假冒的嚴清秋了,進入證物室,先我們一步找到李仁元的也應該是她。那么她嫁給擎蒼,也許是為了潛伏在他的身邊,暗中破壞錦衣衛(wèi)的行動。只是我不明白,為什么嚴清秋要故意暴露了春菊,如果她是十大女鬼之一,為什么不干脆將那本小冊子帶走銷毀。還有,她的同黨為何要如此殘忍的將她殺害?” 陸炳道:“這一切都只是推測。找不到證人,沒有真憑實據(jù),僅憑身上的香氣,皇上斷不會相信的。” 眾人皆黯然,連云姑也不再吭聲。“指揮使”,外頭有錦衣衛(wèi)稟道:“安遠侯的女兒柳鳴鳳在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等候,說有急事求見指揮使?!?/br> “一定也是為了擎蒼的事情”,陸炳應聲打開了房門,“告訴她,我馬上回去?!?/br> 那錦衣衛(wèi)一覷室內(nèi),又道:“柳小姐說,想必指揮使這會兒和云錦公主在一起,她希望也能見到公主?!?/br> 朱嵐岫微微一怔。陸炳道:“柳小姐應該沒有惡意,就請公主隨微臣走一趟吧?!?/br> 朱嵐岫看了云姑一眼,“前輩接下去有何打算?” “公主不必掛心,我自會與公主聯(lián)絡的”,云姑一拱手,“公主、陸大人,告辭了”,她閃身出了門去,轉(zhuǎn)眼間就影蹤全無了。 “公主覺得這云姑的身份可信嗎?”陸炳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我也不知道”,朱嵐岫眼神疏離,心思早已飄到了擎蒼那里。 第31章 奮不顧身嬌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