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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之彪悍農(nóng)門妻在線閱讀 - 第56節(jié)

第56節(jié)

    座下的學(xué)子都有跟著學(xué)過,有些學(xué)生剛?cè)雽W(xué)不久,并不熟稔,卻怎么說也比方為學(xué)得多些。

    于是劉文生指了一名學(xué)生起來把他剛才那一段背出來,結(jié)果連點了三人也沒有誰能念出來,既便對著書本也是讀得不通順。

    最后劉文生指了方為。

    方為沒想到夫子會點他的名,當(dāng)即有些慌,畢竟只得五歲的孩子。

    “我那日在屋內(nèi)聽你背《三字經(jīng)》,今日我倒要考考你,剛才我念的那一段,你能背全嗎?”

    方為一時間愣住沒有回話,旁邊的方金滿卻躍耀起來,“夫子在上,為兒可以背的?!?/br>
    方為的臉腮都紅了,在堂上眾學(xué)子們的目光下,他挺起身,閉了閉眼睛回想了一會兒,接著背了起來:“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br>
    他稚嫩的聲音清淅的傳到室內(nèi)每一個角落,室內(nèi)靜得落針可聞,坐了這么多人,連呼吸聲都不能聞,大家一臉震驚的望著這個小身板,這么多學(xué)子中不知有多少人的身高比方為高,年紀比方為大,可是他就只聽了一遍,從沒有入過學(xué)堂的人,這會兒卻背得瑯瑯上口,比他們這些學(xué)日已久的人都要順暢,誰能不震驚,誰能不羨慕。

    劉文生聽著,臉上不知不覺露出了笑容,他真的是撿到寶了,自己一生學(xué)途不順?biāo)欤忌狭诵悴藕筮B著幾廟不中舉,心灰意冷,而今他遇上了這個寶,且有驚人的記憶力,將來他若有了出息,他這個夫子也跟著長臉。

    若不是劉文生也依賴著這些學(xué)生來生活,否則劉文生會免費收下方為,還好他的父親是大河,家里有余錢,這錢方面他不用再愁,這孩子他是一定要留在自己門下的。

    方為背到最后,劉文生越發(fā)的高興了,他下了講臺,來到了方為身邊,摸了摸孩子的頭,說道:“好吧,今日就學(xué)到這兒,大家散學(xué)吧?!苯又故讍柗綖椋骸澳憬蟹綖椋俊?/br>
    被夫子另眼相看是多么榮幸的一件事,方天與方金滿兩人都覺得臉上有光,看著那些往日里因能上學(xué)而高傲的臉,如今一臉羨艷的看著他們就覺得心里爽。

    “是的?!狈綖槟樔桨l(fā)的紅了。

    “不錯,不錯,你們也快快回去吧,回去后跟爹娘說一下,近幾日就來上學(xué),夫子收下你們了?!眲⑽纳f完,垂首含笑看著方為。

    沒有得到孩子異常的躍耀,方為反而愣在那兒。

    這孩子是高興懵了吧,劉文生但笑不語。

    方天拉著方為高興的要往回走,方為不走,他疑惑的看著劉文生,許久一臉疑問的問道:“夫子在上,為兒有一事不明?!?/br>
    “你且說。”

    “我們?yōu)槭裁匆蠈W(xué)?”

    為什么要上學(xué)?齊文生忍不住想笑,當(dāng)然為了考取功名,光耀門楣了,但這些話他說給這么小的孩子聽怎么聽得懂,于是說道:“當(dāng)然是為了學(xué)知識,將來可以識字?!?/br>
    “那識字以后呢?”

    “識字以后就可以考取功名,可以做官?!?/br>
    “那做官以后呢?”

    劉文生覺得這孩子的思想有些奇怪,作為讀書人來說,最終目的不就是為了做上官,光宗耀祖么。

    方為見劉文生許久不說話,于是又道:“為兒想識字,但識字不一定要做官,我要跟著娘親一樣的學(xué)算賬。”

    算賬?劉文生有點想笑,一位農(nóng)婦,還懂得算賬呢?于是生了好奇心,“那你娘親是怎么算賬的?”

    方為側(cè)頭想了想,答:“算數(shù)啊,家里有三十頭羊,一條奶羊買價是五百文,二十九條羔羊買價是八十文一頭,那一共花了二千八佰二拾文?!?/br>
    劉文生不由得默算了一下,覺得這孩子聰明啊,這么小還懂得算數(shù)了。

    “娘親還說了,世人都可以讀書,讀書后不一定要做官,像我娘親一樣做買賣時算賬,貨物往來時算賬,還能提筆寫信報平安,豈不美哉,而今世人畏學(xué)懨學(xué)喜學(xué)恨學(xué)敬學(xué),無不托奉于學(xué),諸不知學(xué)識能大同,世人皆可學(xué)?!?/br>
    方為一口氣說完,把劉文生驚滯在當(dāng)場,他認真的盯著方為,問道:“你這一番話都是你娘親說的?不是你爹爹說的?”

    方為搖頭,“是我娘親說的,但她不是說給我聽的,是被我聽到了后記了下來。”

    “你親自看到你娘親說的?”

    方為點頭,“當(dāng)時娘親跟爹爹說話,我就站門口。”

    劉文生倒吸了口氣,自己追求了半生虛名,卻還沒有一位閨中婦人想得通透,于是蹲身下來問方為:“那為兒的意思呢?你覺得你娘親說得可對?”

    方為這下想得有些久,說道:“娘親說話對及,可世人窮苦者居多,若要大同,豈是那番容易?!?/br>
    聽小孩子這么一說,劉文生興致越發(fā)濃了,他倒想知道這五歲的孩子還有何大志向不成?于是又問:“為兒將來想做什么呢?你不愿當(dāng)官,莫不是想學(xué)你娘親行商。”

    “為兒是想行商?!?/br>
    方為話落,劉文生有些失落,這么好的一個苗子,被一位婦人教得如此利欲熏心,剛才還對大河媳婦另眼相看,而今又歇了心思,也只不過是一個行商喜利的婦人罷了。

    劉文生起身時又聽到方為說道:“行商能掙得錢財,能改善我的生活,也能造福他人,若要做到學(xué)識能大同,世人皆可學(xué),無錢糧又何談此之志?”

    劉文生猛的停住腳步,無錢糧又何談此之志?這么小的孩子居然懂得這么多,他先前以為這孩子要走行商低賤之道,沒想又柳暗花明。

    所以人不能以一面之詞而妄下斷語,若是他剛才沒有留步聽全了這孩子的話,他就要錯過這么聰慧的孩子的一番醍醐灌頂?shù)难哉摗?/br>
    劉文生十六歲中秀才,接后三年一次連著三次未曾中舉,到現(xiàn)在已有二十有八,今年秋試,他也曾萌動,最后歇了心,在村里教孩子識人糊口,而今看來,他之志向還不如一個孩童。

    到底是怎么樣的爹娘教出來這樣的孩子,往日里劉文生只見大河身材高大,力氣無窮,逢人爽朗,能幫則幫,是一個肝膽相照,講義氣的人。而大河媳婦兒呢?內(nèi)室婦人,不僅能掙錢有良方,還能培養(yǎng)出一個這樣的孩子,著實讓人好奇的緊。

    孩子們回來了,蘇小月招呼著孩子們吃飯,一家人吃完飯,坐在院子里消食的時候,方為把今日所學(xué)的《千字文》念了出來,還把今日夫子請他們進學(xué)堂的事說了。

    蘇小月抬眸看向方天,方天微垂著頭,看不清他的神情。

    這會兒方金滿不在,蘇小月轉(zhuǎn)頭看向了方河,方河對她輕輕搖了搖頭,這個話題就沒有再繼續(xù)。

    第二日方河帶著方為去見村里的夫子劉秀才,蘇小月與方天兩兄妹在家中。袁氏今日有點頭痛先入屋休息,蘇小月跟兩孩子來到羊棚后,準備上山坡放羊。

    這些羊慢慢有了記性,往山坡上摧打的時候,也不怎么亂跑。

    來到山頭,蘇小月在一處石板上坐下來休息。

    方巧站在她身后,臉色有些緊張,她小手放在袖攏里,里面有一小袋豆子,她攥得緊,指頭都要攥得沒有什么血色。

    方天把羊趕開些,確定每頭羊都能吃上草,也不亂跑,一回身,就見方巧把一袋豆子倒在石板邊,他微微一愣,不知方巧是何意?

    “meimei。”方天喚了一聲,方巧聽到哥哥的聲音,嚇得手中一抖,臉色白了白。

    這時蘇小月側(cè)過頭來,看見方巧臉色蒼白的,不由得伸手把孩子拉到身邊坐下,摸了摸她的額頭,理了理她耳垂邊的碎發(fā),又從袋里拿出一顆糖來給方巧。

    方巧吃著糖,眼角余光看向腳下的豆子,只見豆子顆顆圓潤,想起娘親的臉,她忽然流下了眼淚。

    蘇小月迎著風(fēng)正舒服,聽到方巧哭了,有些奇怪,上前察看孩子,指腹幫她抹去淚痕,安慰道:“巧兒是個好孩子,爹爹建好了漂亮的房子就會把你們接回去的,二嬸這兒也一直歡迎你,別傷心?!?/br>
    蘇小月懷了孕后真的有點母愛泛濫,看到可憐的孩子,就會把對方同自己孩子比較,就越發(fā)的覺得對方可憐。

    有方天在放羊,蘇小月準備下山坡回屋里躺一會兒去,于是起身,手拉著方巧,問道:“巧兒是跟著二嬸回去還是在山坡上陪哥哥放羊呢?”

    方巧說要放羊,于是蘇小月摸了摸孩子的頭,準備要走。

    也是蘇小月粗心,就沒有看腳下。

    這山坡上的這點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又年輕,身子骨結(jié)實,懷了孕除了前三個月奄奄的外,后來都不覺得什么,只偶有累的時候才躺一會兒。

    于是她看也沒看就往前走,剛從下面上來時石板上是干干凈凈的,這會兒一腳踩下,腳下一滑,蘇小月打了趔趄,站立不穩(wěn),下意識的想往前跨一步穩(wěn)住身子。

    這時方巧的小手忽然攥緊了她,不準她往前走。孩子雖小,卻借了這一下力,蘇小月沒有往前進反而往后退了一步,腳下穩(wěn)了,卻嚇出了一聲冷汗。

    遠處方天瞧見,立即明白meimei做了什么事,先前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這會兒卻是嚇得臉色蒼白,特別是蘇小月往后退一步時,方天是下意識的往這邊跑,嘴中喊道:“二嬸,小心。”

    蘇小月身子穩(wěn)了,聽到方天的呼喊,晃過神來,不由有些感激方巧,剛才若不是她拉了自己一把,她若再往前走一步,鐵定摔跤。孩子力氣雖小,卻在關(guān)鍵的時候拉了她一把,借了一點小氣用到關(guān)鍵處就是大力了。

    蘇小月人退到了石板邊沿,還好身子穩(wěn)住,她又往前走了兩步,扶著腰彎身要與方巧說話時,眼角余光看到了石板上撒散的豆子,蘇小月的臉色都變了。

    方天匆匆跑過來,看到了蘇小月的眼神盯著石板上的豆子看,他嚇得臉都白了,二話不說上前扶著蘇小月,哽咽的說道:“二嬸,我扶你下去休息?!?/br>
    才八歲的孩子,雖然方天是個男孩,長得比普通孩子高大一些,卻也是個半大的孩子。蘇小月從豆子上收回目光,起身時放開了方巧的手,也沒有讓方天扶,在兩人頭上摸了摸,說道:“天兒幫二嬸看著羊,二嬸回去躺一會兒,天黑了,再上來一起把羊趕回棚去。”

    蘇小月什么話也沒有多說,繞過豆子往山坡下走。

    方天站在石板邊,看著石板上的豆子發(fā)呆,許久,眼眶里染上了淚痕,他紅著眼看向meimei,“小妹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窮人家的孩子懂事的早,方巧小小年紀就知道娘親不喜歡她,也不抱她,上次齊惠抱了她后,她就什么都愿意聽她的了,可是剛才二嬸拿糖給她吃的時候,方巧就悔了,她不知道怎么辦,她只知道攥緊二嬸的手,不準她走。

    “小妹,你為什么這樣做?哭有什么用?是不是娘親教你做的?!狈教旒绷?,眼眶更紅了。

    方巧哭得泣不成聲,蹲身抱著雙肩理首不起來。

    方天氣得攥緊了雙手,這么小的年紀,心里頭卻生出一股無力感。

    蘇小月下了山坡,小腹開始痛疼起來。

    ☆、第56章 方巧被賣

    蘇小月下了山坡,小腹開始痛疼起來,她扶著樹桿歇了一會兒,想起剛才那一幕,心頭還有一些后怕,她沒有想到齊惠會派一個孩子過來害人,她究竟是為了什么?蘇小月一向認為在方家院子中若要與人結(jié)仇,第一個應(yīng)該是方二福才對,齊惠與她只是有兩次嚴重的口角,但那也不至于能恨到要害死對方的地步,到底是哪兒不對勁了?

    蘇小月慢慢挪回屋里時,袁氏從屋里出來,看到蘇小月氣喘噓噓,臉色蒼白出了冷汗,嚇得臉都變了,上前攙扶著她,問道:“孩子,你這是怎么了?”

    蘇小月怕袁氏擔(dān)心,于是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娘,剛才下山坡急了點,這會兒有點兒不舒服,我先去屋里休息一下?!?/br>
    袁氏聽著忍不住想責(zé)備她,可又心疼她,扶著蘇小月往屋里走,一邊勸道:“你如今身子重了,不要再爬山坡,有什么事兒等大河回來再做也不遲,你這會兒別東想西想了,趕緊躺著,若是躺一會兒后,腹部還有不舒服,你就告訴我,我去叫大夫來?!?/br>
    “嗯,好的?!碧K小月只好聽話,看袁氏那哀愁與焦急,就知道她想起了自己懷孕的時候,蘇小月有前身記憶,袁氏以前在前身面前感慨過,所以才寶貝著前身。

    蘇小月躺床上不動,慢慢地小腹舒服了一些,她回想起今日的事情,心里還怦怦跳動,若是那時沒有被巧兒拉住不放,由于慣性,她鐵定是要往前多走兩步,只要再往前走兩步,她就基本雙腳都踩在了那撒落的豆子上,她今日恐怕兇多吉少。

    所以剛才蘇小月沒有責(zé)怪方巧,也沒有質(zhì)問方天,她什么也沒有說,當(dāng)做沒有發(fā)現(xiàn)下了山坡,這事兒她得跟方河商量一下,這兩個孩子到底是去是留他們得做個決定,留著他們在身邊,若是齊惠再出什么主意怎么辦?

    方河帶著小家伙回來,小家伙被夫子表揚,嘴巴都翹起來了,一路上興奮不以。

    今天方天報了名,回來時遇上了李全秀帶著方金滿,她帶著孩子去報名的,一家人就這么一個大孫子,上次餓狼進村的時候,金滿受了重傷,家里總覺得對不起孩子,那么多大人在,卻護不住一個孩子,心中愧疚。

    進了屋,小家伙直接往山坡上跑,他要把上學(xué)的這個喜訊告訴好朋友們。

    方河在廊下遇上袁氏,袁氏剛從廚房里出來,手中端出一碗蒸雞蛋,進屋時撞見方河,方河知道袁氏是做給蘇小月吃的,于是順手接了,讓袁氏回去好好休息,他端進屋里給月兒吃。

    袁氏知道女婿心痛女兒,心里欣慰,于是點頭出了屋。

    方河端著熱乎乎的蒸蛋往里屋走,進了內(nèi)室,他往床上瞧了一眼,見蘇小月背著身側(cè)躺。

    “月兒,可是睡下了?”方河的聲音不大,有點試探,若是蘇小月睡著了,那就只能呆會再吃。

    蘇小月根本沒有睡著,聽到方河的聲音立即轉(zhuǎn)過身來,接著又要起身被方河三步并做兩步的過來把她按下。

    他坐在床沿,把蘇小月扶起一點,背后墊了軟枕才放下她。

    “娘給你煮了雞蛋,你先吃點么?今天我送為兒去夫子那兒,沒想劉夫子對咱們?yōu)閮涸u價很高,頗為親睞?!闭f起方為,方河有些得意。

    蘇小月點了點頭,方河拿勺根喂向蘇小月,蘇小月也不嬌情,張口就吃。

    “多吃點兒,長胖些,你太瘦了?!狈胶友凵駵厍槊}脈,看得蘇小月有些臉紅,她都懷了孩子了,怎么兩人還似新婚蜜月似的,他最喜歡叫她小媳婦兒,兩人聊起閨房話總一副大人寵溺孩子的口吻,聽得蘇小月都要酥了,不過倒也受用,再要強的女人也希望有個男人疼著寵著。

    一碗蒸蛋吃完,蘇小月有點飽過頭了,她拉住方河寬大的手掌,方河微愕,今日小媳婦有點不一樣,溫柔多了,那不知道晚上會不會特例,容他一次,想起這事兒,方河就來勁了,對蘇小月那真是什么都愿意答應(yīng)。

    蘇小月斟酌了一下言詞,把今日方巧的事說了。

    隨著蘇小月的陳述,方河的臉色越來越黑,到最后直接站起了身,“我把兩個小蘿卜頭抓回來問個清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