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蘇小月的臉都紅了,兩人剛才那氣氛有多嚴(yán)肅,這會兒就有多曖昧,原先蘇小月沒想著這樹桿上睡的這么舒服,于是叮囑他不準(zhǔn)夜里碰她。 這會兒兩個人敞開了心扉,又在這么舒適的環(huán)境下,只幾句話,幾個動作就把她撩得動了情,有時候蘇小月自爆自棄的想,反正兩人還年輕,由得他折騰算了,極時行樂快活有時也是一種灑脫。 兩人纏綿了一夜,大清早的起不來。 陽光透過密密的樹葉里照射進(jìn)來,鋪撒在兩人的身上,暖洋洋的。蘇小月慢慢睜開眼睛,收到腹中咕嚕一聲。 聽到聲音,方河也醒了,他望著日頭,忍不住捶額,“都日上中天了?!?/br> 蘇小月坐起,拿起衣裳穿了起來。 “再這樣下去,咱們不知要多久才能翻過那座山頭?!?/br> 蘇小月抱怨。 方河撈起衣裳一邊穿一邊笑道:“你急什么,咱們這次玩多兩日可好?” “家里不用管了?孩子們很難過,老人們也會想我們?!碧K小月嗔了他一眼。 方河嘆了口氣,迅速穿上衣裳的方河長身而起,往樹下望了一眼,忍不住大笑,“小猴子們倒是勤快,這不,又給咱倆送吃的來了?!?/br> 蘇小月還有外衣沒有理好,但她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一邊理衣,一邊往下看去,果然看到昨個兒被方河整冶的那只小毛猴,懷里往前一送,一堆果子倒地上,接著仰頭看向方河。 透過密葉,方河與小猴子對視一眼,小猴子裂嘴笑了起來,縱身一躍爬上樹來。 蘇小月看著小猴子輕盈的蕩了過來,她連忙把衣裳理好,接著攏頭發(fā),呆會小猴子來了,指不定跟方河在樹網(wǎng)上鬧騰一翻,獸皮還沒有收拾好,包袱里的衣裳也翻了出來沒有整好。 方河見狀,拉過蘇小月的手,“我?guī)湍阃彀l(fā)?!?/br> 蘇小月的俏臉紅了,望著小猴子蕩到對面的樹桿上忽然蹲在上面不動,一雙圓眼睛好奇的看著方河為蘇小月挽發(fā)。 蘇小月朝它笑了笑,小猴子收到蘇小月的笑容,立即裂開了嘴,在樹桿上跳躍起來,正在蘇小月看得入神時,小猴子一個縱躍,向蘇小月懷里撲了過來。 這還了得,蘇小月抱了個滿懷,身子往后一倒,方河順勢把人接住,見始作俑者又是小毛猴,抬手?jǐn)Q起它往外一甩,這次甩得輕,沒甩多遠(yuǎn),小猴子便順勢的抱住了樹桿,接著在老樹藤上蕩起了秋千,一會蕩到蘇小月面前一會兒又退后,又有些怕方河又有些想靠近他。 蘇小月的頭發(fā)就在這樣的吵鬧聲中梳理完。 這下輪到蘇小月為方河梳發(fā)了,方河盤膝坐下,任蘇小月整理頭發(fā),他抬手向小毛猴招了招手。 小猴子望著他的手不敢向前,上了幾次當(dāng)了,可不敢粗心,緊緊抱著粗樹藤蕩來蕩去,就是不松手,也不蹦到樹網(wǎng)上來。 方河有些無奈,不理它,閉著眼睛,享受著小媳婦的手指在他頭發(fā)里穿行。 蘇小月現(xiàn)在梳發(fā)得心應(yīng)手,很快便把方河的頭發(fā)梳好。 方河抱著蘇小月跳下來時,沒有朝那堆野果子看一眼轉(zhuǎn)身就要走,小猴子不愿意了,猛的從樹上蹦下來,拉住蘇小月的袖口,指向那堆野果,蘇小月側(cè)首看去,她居然能看出小猴子那得意的目光,似乎等著她來品嘗,再夸夸它。 蘇小月于是停下,從包袱里拿出一塊干凈的布,把野果子用布包了起來,小猴子高興了,圍著蘇小月轉(zhuǎn)悠。 “它的同伴呢,今天怎么只有它過來?”蘇小月困惑。 方河一把把蹦噠的小猴子撈起來抱住,“定然是偷偷跑出來的,猴王很兇,這孩子很調(diào)皮。” 蘇小月被方河逗笑,“你這么了解猴王,你跟它是拜把子兄弟?!?/br> “倒也算?!狈胶有Φ?。 兩人一猴就這樣往猴子窩走去。 蘇小月還是沒有去看猴子窩,小猴子是方河抱進(jìn)去的,順帶跟猴王又玩鬧了一番才出來。 兩人走的時候,蘇小月回頭,看到猴王帶著一群小猴子坐在樹桿上安安靜靜地望著他們兩人離開。 去鎮(zhèn)上可不只是翻過一座山,當(dāng)蘇小月從石頭山過去翻上山頂?shù)臅r候,她已經(jīng)累爬下了。 天色還早,但往前走又是下山的路,眼前不遠(yuǎn)還有一座山峰,蘇小月忽然發(fā)覺從自個家里坐牛車去縣里最是劃得來,這翻山越嶺的著實累。 然而這點路對方河來說,翻過這兩座山頭不用半日的功夫,一天來回,回到家里天色還早。 這次還是睡樹上,卻沒有上次那棵樹舒服,這棵樹是幾根粗木交錯而成,方河再撿了一些樹枝鋪上,又墊了野草,鋪上獸皮,兩人躺上面,也還能過得去。 轉(zhuǎn)眼在山里頭過了兩個晚上,第三天出發(fā)的時候,兩人起得早,天微微泛白就起來了,這次方河決定帶蘇小月翻過那座山頭,再歇一晚,第四日大清早的進(jìn)縣里游玩,接著回去。 當(dāng)蘇小月從這座山頭下來,又往那座山頭走去時,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遠(yuǎn)處山頭成片的果木樹,只是不在去往縣城里的正路上。 蘇小月站著不動,望著那果木林子出神,桃李枇杷棗梨,成片成片的,一眼望去,舍不得移開眼。 方河停步,也往那邊看去,蘇小月問:“大河,那邊是哪兒?” 方河想了想,說道:“那里是莫家村?!?/br> “莫家村?”蘇小月重復(fù)了一句,“跟釀醬的莫家有什么關(guān)系?” 方河以前回來的時候,方圓幾村到處走,走的都是山路,自然也聽到不少消息,他說道:“那是莫明裕的園子,底下農(nóng)田有大半以上是莫明裕占有,有小部分才是莫家的族人擁有?!?/br> “就像咱們方家村一樣,只是莫明裕是那兒的土地主?”蘇小月問。 “差不多吧,莫明裕的祖上是從那兒走出去的,這是他們家族最先積累的財富,這一處只算是小頭,大頭還是在釀醬上,永豐縣的鋪子處處都有莫家的名號,甚至還有縣外的鋪子都不可估計的?!?/br> “還真是個大地主,果然財大氣粗?!碧K小月感嘆。 “走吧,咱們得爬上山頂扎營?!狈胶訝恐K小月的手。 蘇小月跟著方河往上走,感嘆道:“將來咱們也要擁有一片這樣的果園?!?/br> 方河側(cè)首笑了笑,“都聽你的?!?/br> 這下蘇小月笑了。 兩人爬到山頂尋了一處露宿,第二日天剛亮就往縣里去了。 到了縣城的大街上,天才大亮,蘇小月忽然感嘆:“終于回到人群里來了,果然我只適合群居,這山林里固然好,但住久了卻是太過孤寂。” “你孤寂?”方河笑意更濃,“早知道就不能依你,得依我。” 這說的什么話呢?蘇小月的俏臉紅得不能再紅,這男人大街之上還敢說出來,也不知害臊。 后面這兩日蘇小月不讓,方河只能抱著她睡,就這樣也能折騰到半夜,她都有些氣餒,好在體力上有了,第二日走路便沒有這么辛苦。 方河總說要背著她走,她怕他辛苦,怎么也不肯,于是自個兒就有些痛苦了,但走多了還是能適應(yīng)的,山里景致好,空氣也好,大清早走路,響午休息,太陽偏西再走一段,尋地方扎營,這樣的安排還是很像郊游那么回事。 “想買些什么?”方河問道。 蘇小月想了想,“不如去東風(fēng)街霍家的種子鋪里瞧瞧,可有什么稀奇的種子。” 現(xiàn)在兩人開誠布公,沒有任何隱瞞,小媳婦說什么,方河都聽。有時他也好奇她的那個皇朝會是個什么樣的,連女子也能上學(xué),還能想上就上,家家戶戶都能送得起,真是一個神奇的皇朝。 兩人說好,便往東風(fēng)街走去。 果然在街頭尋到了霍家種子鋪,鋪子前面大紅的對聯(lián),廊下掛有大紅燈籠,看著外面雖然簡潔,內(nèi)里卻有乾坤。 蘇小月兩人進(jìn)了鋪子,才發(fā)覺里面的裝潢真正是大氣、豪華,家具都是朱紅漆,兩排交椅中間一張高幾,高幾上放有精美的陶瓶,里面插有鮮花。 這里只是談生意的地方兒,再往側(cè)便是陳列的種子,高高低低的柜子,一眼望去就能看個全,設(shè)計的很到位,也很先進(jìn)。 蘇小月不由得讓她想起霍家那位老太太,不知她是不是也是穿越過來的? 堂前的伙計見到兩人,先是微微一愣,接著向一旁的同伴低語一聲,然后熱情的上前迎客。害得蘇小月和方河都有些不好意思。 這小伙子是先前給兩人往牛車上搬油菜種子的那位,居然幾個月不見,還記得他們倆。 兩人在交椅上坐下,屁股還沒有坐熱,后堂就出來一位穿石青色寶相花紋長衫的高大男子,他風(fēng)姿俊逸,神姿內(nèi)斂,眉眼卻含笑,“你們二位終于來了?!?/br> 如此熱情熟絡(luò),弄得蘇小月兩人有些不好意思。 方河與蘇小月起身,“霍東家,想不到您還記得我們。” 霍林吉上前,“上次買的蕓薹子種得可好?” 說起油菜種子,方河答道:“這種子的確不錯,家里第一次種,發(fā)現(xiàn)還挺適合我們山地的?!?/br> 霍林吉與兩人坐下,接著說:“霍家的種子鋪已經(jīng)遍及全國,永豐縣卻是第一次來,倒是長陵郡卻有幾間知名的,生意還不錯的。” 永豐縣屬長陵郡,原來霍家在長陵郡已有幾間鋪子的了,只是永豐縣卻是第一次來,這處兒山高水遠(yuǎn)有些偏僻,好在這兒有處渡口碼頭,南北船大多經(jīng)過永豐縣的水路,也算得是一個交通發(fā)達(dá)的地方。 “咱霍家鋪子第一次在永豐縣開張就遇上兩位,兩位算是老主顧了,要不這樣,今個兒晌午飯就由我作東,如何?”霍林吉試探的問,一張笑臉,都不好拒絕。 “霍東家為人慷慨,這晌午飯就不必了,我們今個兒來也是來看看種子,若是合適會買些回去?!?/br> 方河委婉的拒絕,沒想霍林吉卻有些不高興,“莫非大河看不起我霍某人?” “霍東家誤會了?!狈胶舆€要解釋,沒想霍林吉鐵了心要請人吃飯,還有這樣慷慨的人,蘇小月也算是領(lǐng)教了。 說好吃晌午飯,一時間也走不成,霍林吉吩咐掌柜的好好招待,他先去后堂處理些事情。 于是方河在伙計的招待下,兩人在鋪子里逛了起來,蘇小月好奇這朝代都有些什么種子,于是往側(cè)堂走去。 那兒一排排高低不平的柜子里,堆滿了種子。 入眼的,都是一些熟悉的,麥子,油菜子,稻米,豆子,什么都有,個個看起來又大又飽滿,果然是與自家留的種子不同。 把這一排看完,蘇小月剛要轉(zhuǎn)身,忽然猛的一回頭,盯著眼前的柜子里瞧,這種子實在是太熟悉了,蘇小月激動的抓起一把種子細(xì)瞧,“大河,你快過來。” 方河就站在不遠(yuǎn)處,聽到聲音立即走了過去,跟著他一同走過來的還有店里的伙計。 “大河,這是白高粱?!碧K小月說完,又從另一個框里抓了一把,“這是紅高粱,這兩種都是好東西,白高粱能煮來吃,填飽肚子,紅高粱就更不得了,能釀出美酒,不過釀酒這細(xì)活我得研究一下。” 蘇小月沒有親自釀過酒,以前只看到爺爺釀過,因為爺爺喜歡喝酒,每餐都會小酌一杯來解饞。 店里的伙計聽到蘇小月說完,笑道:“客倌果然是個識貨的,這的確是高粱,在北方盛產(chǎn)這兩種作物,后來霍家的師傅在長陵呆了一年,把我們霍家的種子在長陵試了,發(fā)覺這高粱種子在長陵也是能種植的,所以霍家才會運來鋪子里賣,可惜這邊的人都不認(rèn)識這種作物,不太敢買,沒想今天遇上個識貨的。” 北方種植那是普通,偏南方這邊的也是可以種植的,這種東西不太講究,貧瘠的山地都能種,正好蘇小月想喝個米粥都不行,想擺脫面食,這高粱可是好東西,在中藥上來還能治病呢,冶失血之癥,利小便,益中,利氣,止瀉等等,正好與面條換著吃。 可惜手中銀兩不多,蘇小月感嘆。 今日帶來了二兩銀子,蘇小月決定先買白高粱種子,鋪子的小伙子看著年紀(jì)輕輕,沒想還挺懂內(nèi)行,他問道:“不知家里有多少田地呢?” 方河蘇小月一下子愣住,她想把高粱種在新買的東邊山頭,那兒開春就開荒,兩人估摸了一番,方河說道:“約有六十畝左右吧?!?/br> 今年開春請人一起幫忙,最多能開出六十畝荒地,大部分只能等到農(nóng)忙過后才能抽得出時間來,這樣算下來的話,家里的銀子越發(fā)的緊張了。 “若是六十畝地的話,算下來,你們得買五斗左右的種子才能夠種,我們鋪子里,高粱的種子是兩百文一斗,一兩銀子足夠了。”伙計語句清晰的說道。 只要一兩銀子,蘇小月又活洛起來,立即拿了銀子買了種。 轉(zhuǎn)眼到了晌午,蘇小月又在鋪子里逛了一會兒,看到了不少優(yōu)良的種子,心里越發(fā)的覺得這霍家還是挺厲害的,在這個時代有這么先進(jìn)的思想,還會懂得南北種子流通的道理,霍家又養(yǎng)有一批精通種子培育的人物,著實不簡單。 若真如東家所說的,全國都有售賣,肯定其家產(chǎn)已經(jīng)富可敵國。 霍林吉果然準(zhǔn)時的從后堂里出來了,他風(fēng)度翩翩的走來,帶著兩人準(zhǔn)備出府吃飯。 出了門他忽然又停住,“這么說吧,今個兒我其實很想去縣學(xué)里的食堂里吃吃,不知你們的意思如何?聽說最近縣學(xué)食堂里研究了幾道新菜,味道那可是一絕?!?/br> 縣學(xué)食堂?蘇小月一直想去而不能去的地方,那敢請好,于是拉著方河點頭同意,但蘇小月疑惑,于是問道:“聽說那縣學(xué)食堂里只招待學(xué)生,不知霍東家又是如何能進(jìn)得?” 霍林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有何難的,我在縣學(xué)里掛個名便是,霍某不才,也曾中了秀才,只是后來便不再往上考了,于是擱置了下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