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jīng)不想再說什么節(jié)約的話題了，總之都是葉一超的錢，他要怎么花隨便他了，反正就這么一頓飯也不足以給他帶來什么巨大的經(jīng)濟危機。

    這么久以來，從高中開始，她和葉一超在一起吃的每頓飯都是他付的錢——雖然也不過一掌之數(shù)，但唐宓始終記在心里。

    離開餐廳的時候唐宓說：“等我工作后，請你吃飯?！?/br>
    葉一超低下頭和她對視一眼，伸出手輕輕撫上她的頭頂。

    “嗯，好的。”

    ｜第十七｜喜歡就去追

    不大的單身公寓里，李知行和羅志維繼續(xù)沉浸在復雜的代碼和公式當中。

    李知行原本已經(jīng)安排妥了今天上午的計劃，但唐宓的突發(fā)奇想使得他早上的安排落空——李知行便開著李澤文的車來了羅志維的公寓，和他繼續(xù)討論算法的具體細節(jié)。

    就房子的舒適度而言，羅志維的單身小公寓肯定不如李澤文的大房子，但考慮到羅志維的所有資料都在他自己的公寓里，李知行選擇了這邊。

    在理論問題已經(jīng)一個一個解決之后，李知行接下來所面對的，就是軟件的設計方面。

    羅志維作為數(shù)學高才生，在編程這種技能上比起計算機專業(yè)的研究生固然差一點，但也足以勝任討論核心部分——而且他也真想知道自己折騰出來的理論的實用性。

    時近中午時，羅志維接到了呂子怡的電話，問他葉一超是否在他那里。做了大學四年同學，還在一個俱樂部，羅志維和呂子怡的關(guān)系自然是不錯的，說話也隨便。

    “葉一超?他沒來我這里……”

    李知行驀然從驗算紙上抬起視線。

    “是，他沒給我電話。怎么，你們不是在一起的嗎?”

    “我在mit和學姐吃飯，他說先過去哈佛找你?！?/br>
    呂子怡在手機那頭解釋，“估計是在路上呢，我再給他打電話。羅志維，謝謝你?！?/br>
    李知行本來不是八卦的人，但“葉一超”三個字實在不能輕飄飄地聽過就算，他難得多問了一句：“這是怎么回事?”

    “是呂子怡的電話，問我知不知道葉一超在哪里?！绷_志維琢磨著這其中的緣由，“他倆從普林斯頓過來波士頓玩，說是要來我這里，不過你也看到了，沒見人呢?！?/br>
    “打電話問問當事人吧，也許出什么事情了?！?/br>
    “是啊?！绷_志維表示同意，隨后撥通了葉一超的電話——手機被掛斷了，然后他收到了一條來自葉一超的短信“在外面，下午聯(lián)系你”。

    羅志維給李知行看了短信，把手機放到一旁。

    “看來他現(xiàn)在沒法接你的電話。”

    “被什么事情耽誤了吧?！?/br>
    羅志維有著比較典型的數(shù)學博士思維——對生活中的許多事，他采取簡單思維，很少瞎猜測，葉一超怎么說，他就怎么相信，連個彎都懶得拐。

    李知行難得有點八卦：“葉一超和呂子怡居然沒在一起嗎?我以為他們不會分開呢。”

    “沒那么夸張吧……”羅志維遲疑地回答，語氣并不是十拿九穩(wěn)。

    “不是?我以為他們已經(jīng)是男女朋友了。”

    “肯定不是。我前不久還問過葉一超的，他說自己沒女朋友，也沒有找女友的打算。”羅志維的語氣變得有把握多了。

    李知行半垂著目光笑了笑：“呂子怡未必是這么想的。”

    是他的語氣太過于復雜，羅志維也心有所感，認真看了面前的李知行一眼。

    “那又有什么辦法呢?”羅志維搖了搖筆，難得有點感慨，“感情的事情，誰也強迫不了?！?/br>
    是啊，感情的事情，從來都不是等價交換從來不是你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就算你把整個世界捧到對方面前，對方也可能無法回報半點。

    李知行沒再問下去，只若有所思握著筆戳了戳稿紙，想起剛剛來自唐宓的電話。

    唐宓為人循規(guī)蹈矩認認真真，又跟著自己來波士頓肯定不會節(jié)外生枝，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很難想象她會忽然變卦不跟自己一起吃午飯——全世界能讓她改變主意的大概不超過十個人，在這塊廣袤的北美大陸上，除了自己之外，估計也就只剩下那么一個人了。

    李知行的預感很快成了真。

    當看到唐宓和葉一超一前一后走進羅志維的公寓時，他內(nèi)心苦笑一聲——預感準確大部分時間是好事，但在這種情況下就要另當別論了。

    羅志維的吃驚只維持了一秒，然后失笑，熱情地招呼兩人進屋在沙發(fā)上坐下：“我都沒想到，原來你已經(jīng)碰見唐宓了?！?/br>
    羅志維只是習慣性不愛多想，不等于真想不到。在他看來，葉一超和唐宓兩人關(guān)系一直不錯，巧遇之后單獨去吃一頓飯也不奇怪。

    屋內(nèi)的暖氣很足，即便剛剛進屋也覺得熱了，唐宓脫掉大衣，目光落在李知行身上，解釋了上午發(fā)生的事情。

    李知行點頭表示明白了：“所以你們在外面吃了飯回來的?”

    “是的，不好意思?！碧棋挡幻馍鲆稽c愧疚感，她的視線落到餐桌上擺著的外賣飯盒上，中午她和葉一超在高級餐廳吃飯，這倆人卻在公寓里吃外賣。

    李知行微微一笑，看向自己的高中和大學校友：“葉一超，好久不見。”

    葉一超隨便點了點頭，說：“嗯，是的。”

    有外人在場，房間里的討論似乎暫時也沒有辦法進行下去了。

    超的視線也落在了滿桌的演算稿紙上，拿起一頁看了看。稿紙上密密麻麻的復雜公式，復雜的自定義符號，換了其他人來大概會做噩夢，但葉一超明顯不屬于此類。

    果然，他目光落在滿桌散亂的稿紙上三秒鐘之后，輕輕“咦”了一聲：“你的論文思路很奇特?！?/br>
    羅志維連忙攏起桌上的稿紙：”抱歉抱歉，等我整理下。”

    理論上說，他和李知行研究討論的都是屬于保密范疇內(nèi)的東西，應當不能告知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