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jié)
“時間不早了,你去洗澡后就睡吧?!?/br> “好的,我先去?!?/br> 時間已經(jīng)到了十點半,平時的這個時間唐宓也打算睡覺了,她的作息一直保持得很好。 客廳里,李知行坐在沙發(fā)上,對著翻開的筆記本查收郵件,他確實也不想顯得如此工作狂,但他沒有讓工作過夜的想法,能抓緊一點時間都是好的。郵件里是hr發(fā)來的關(guān)于新招聘人員的簡歷,要請他過目,最后篩選。 他翻了十余份簡歷,寫了個總意見發(fā)回后,唐宓也恰好從磨砂玻璃門隔開的浴室里出來了。 李知行和她點頭招呼,合上筆記本,進(jìn)了浴室。 和大部分男人一樣,李知行洗澡很快,很快沖洗干凈,換上睡衣,走出這間足有二十平方米的豪華浴室。 唐宓已經(jīng)不在客廳里,李知行繞過屏風(fēng),卻只見到大床左側(cè)有一個隆起的身影,長長的黑發(fā)散在枕頭上。 李知行確實沒想到她居然給自己留了半邊床,那瞬間他的心跳過了一百八,幾乎快要跳出來。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在她身邊的床沿坐下,慢慢拉開了被子。 “不要蒙著頭睡覺?!?/br> 唐宓臉色微紅呼吸不暢地瞪著坐在床沿微笑看著她的李知,這么大一間套房只有一張床,這真是不科學(xué),她做了多少思想斗爭后才睡到床上去。 不得不說,男女在臉皮的厚度上天生就有差距。 她眼睛和貓眼石一樣漂亮,雙唇微紅,和花瓣一樣,李知行俯身看著她手心貼上了她尚且濕潤的發(fā)鬢。他得承認(rèn),唐宓最初給他留下的深刻印象確實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那張極其符合自己審美傾向的臉,這張臉也看了近十年,卻怎么都沒有看膩,那份迷戀不但沒有減少的趨勢,反而日益增加。 他手指描摹過她的臉,柔聲道:“這么自覺?還給我留了半邊床。” 唐宓深呼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更有氣勢一點:“因為你只訂了一張床。” 應(yīng)該說只要她板起臉確實有一點拒人千里之外的氣勢,但這實在不包括在床上縮成團(tuán)睡覺的時候。 李知行微笑道:“我可以睡沙發(fā)的?!?/br> 唐宓抿了抿嘴,又說:“畢竟是你出的錢?!?/br> “你過生日,你說了算。”李知行滿足地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尖。 唐宓發(fā)現(xiàn)自己總是會在李知行面前敗下陣來,這次也不例外,她挫敗地嘆了口氣:“你就在另一邊睡吧。這張床可以睡兩個人?!?/br> 李知行從善如流,用遙控關(guān)了所有的燈,翻身上床。松軟被子下,兩人的身體挨得很近。 黑漆漆的夜里,安靜的房內(nèi)只有空調(diào)微微吐息。 唐宓想,相處這么久,這還真是兩個人頭一次睡到一張床上,并且距離近到很應(yīng)該發(fā)生點什么事,她感覺到李知行在被子下握住了她的手,唐宓身體沒來由地一顫。然而事實證明,心里建設(shè)做得再好,真正遇到那一關(guān)的時候也還是有個坎。 正如世界上大多數(shù)情侶一樣,女性在男女關(guān)系中通常偏弱勢。他們兩人也不例外,無論是在經(jīng)濟(jì)地位,還是家庭環(huán)境上,唐宓都處在絕對弱勢地位,至于身體上更是偏弱,倘若李知行要對她做點什么,她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而唐宓因為自己的出身,絕對是最保守的那類人。 李知行察覺到她肌膚下的顫抖,知道她其實并沒有準(zhǔn)備好。 李知行緊了緊她的手,側(cè)過臉看著她:“別緊張,我只想牽著你的手。” 夜色下他的眼睛閃閃發(fā)亮,那是唐宓很熟悉的光芒。那瞬間她完全相信了他的話,身體陡然一松。 唐宓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李知行,我是想起我mama……” “你mama怎么了?”李知行猜到了她要說什么,用鼓勵的語氣讓她說下去。 “我是非婚生子,有一段時間……沒有戶口,差點連學(xué)校都進(jìn)不去。” 這件事對李知行來說也是新聞,他從小到大,從來都是想在哪里讀書就去哪里,根本沒想過什么亂七八糟的戶口問題。 “是嗎?”他挺詫異的,“不過,你比我還小半歲,你讀書的年齡并不大?!?/br> “我跳過級的?!?/br> 李知行道:“果然從小就是天才少女。” 唐宓沒理他,只說:“小學(xué)的知識都比較簡單。你要跳級也是可以的?!?/br> “我想都沒想過要跳級。再說,和同齡人在一個班更有意思,而且跳級意味著以后要少讀一年書,學(xué)生時代本來就短暫,每一天都很寶貴,怎么可以少一年呢!” 唐宓也被他的振振有詞說得輕笑了起來,之前的緊張不翼而飛。 李知行滿意地發(fā)現(xiàn)她心情變好了,輕聲道:“睡吧,晚安?!?/br> 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屋子里光芒暗淡,李知行在旁沉睡,睡得很安靜很香,被子下兩人的手依然相握,還是昨晚入睡的模樣,迷迷糊糊中唐宓暗自感慨了一下住校生活對個人睡覺習(xí)慣的改變之大,然后她把眼一閉,又睡了。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李知行已經(jīng)醒了,他開著壁燈,穿著睡衣靠在床頭看著一本英文書。屋內(nèi)靜謐,模糊的視線中,他的側(cè)臉輪廓分明。 她迷迷糊糊地揉揉眼:“幾點了?” 李知行放下書,臉頰霏過來吻了下她的額頭:“九點半了?!?/br> 唐宓真的太吃驚了。她從來沒有這么晚才起床,她是一個極端自律的人,無論是周末還是假期都保持著準(zhǔn)確的作息規(guī)律。 “啊!你怎么不早點叫我?!?/br> “難得你比我起得晚,我準(zhǔn)備當(dāng)一輩子笑料的,怎么會舍得叫你?!?/br> 這話氣得唐宓想咬他一口,但總算徹底清醒了。 “既然你醒了,那我拉窗簾了?” “好。”唐宓下床找拖鞋,準(zhǔn)備去浴室洗漱。 李知行拿過遙控器一按,厚厚的窗簾自動展開。 雪亮的光芒投入室內(nèi),剛剛穿好拖鞋的唐宓轉(zhuǎn)過臉,視線投向屋外,頓時瞪圓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