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只見淑妃娘娘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不住的發(fā)抖,嚶嚶低吟,臉上的妝花了,衣服破了,頭發(fā)散了,釵環(huán)掉了,狼狽的很,而與她一同被架出來的,還有一個瘦高的男子,穿著太監(jiān)的衣裳,后宮之中認識這人的不在少數(shù),沈淑媛掩嘴驚訝:“是,是他!常樂公公?!?/br> 因為沈淑媛一句話,大家把注意力放到了淑妃身后的那太監(jiān)身上,果真是淑妃一直跟在淑妃身邊的那個貼身太監(jiān),平日里看著挺精明的一個人,此時此刻卻好像魔怔了一般,面無表情,像是掉了魂兒似的。 閆氏也十分震驚,往潘筱看去,只見潘筱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雙手捂著嘴巴,驚愕的說不出話來,閆氏不禁揉了揉有些發(fā)疼的腦殼,對潘筱喊道: “賢妃,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讓我們來找德妃的嗎?怎么,怎么會是淑妃在里面?你們到底在搞什么鬼?” 閆氏真是覺得很頭疼的,要是潘辰給陷害了就陷害了,除掉一個潘辰,最多皇上那兒交代兩句,可淑妃就不一樣了,淑妃身后牽扯的利益太大,她身份特殊,本來在宮中就是一個昂貴的擺設(shè),平安無事則罷,若是她出什么事,寧氏不管怎么孬,都要站出來說幾句話的,應(yīng)付寧氏,可比除掉一個潘辰要費勁多了。 所以閆氏很生氣,對潘筱的質(zhì)問聲音也更大,因為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今日這事兒,根本就是潘筱一手策劃,她本意是陷害潘辰,可如今大張旗鼓來抓jian,卻抓到了淑妃頭上,讓本次事件的難度系數(shù)增加了好幾個點,最怕麻煩的閆氏怎么還能繼續(xù)淡定下去呢。 潘筱回過頭去,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支支吾吾的:“臣,臣妾,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br> 后宮眾妃皆指指點點,三公主和尹秀芝也是對望不已,搞不懂怎么好端端的陷害德妃潘辰的事情,搖身一變,居然變成了淑妃遭殃。如果早知道是淑妃的話,她們也不會這樣起勁了。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疑云密布的時候,一道清甜的聲音自人群后傳來: “咦,怎的都聚在這里?莫不是也是來觀錦鯉的嗎?” 人群給那道聲音讓出了一條路,只見潘辰一臉喜氣的走了過來,手上還拿著一枝橙黃色的大麗菊,身后跟著三四個丫鬟,每個丫鬟手里都拿著一只花籃,花籃里采滿了花。 潘辰走入人群,在眾妃臉上掃了一圈,最后落在被兩個嬤嬤架著的淑妃身上,看她衣衫不整,神情驚恐,不禁掩唇大驚: “喲,淑妃娘娘這是怎么了?” 潘辰關(guān)切萬分的湊過去對著淑妃上下打量了一遍,對太后和潘筱問道,目光落在潘筱身上,透著一股子冰涼,讓潘筱不由自主的往后瑟縮了一下,潘筱發(fā)現(xiàn)潘辰已經(jīng)回去換了衣裳,不禁冷哼: “哼,淑妃娘娘怎么了,不是應(yīng)該你最清楚嗎?” 潘筱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她明明,明明算計的是潘辰,可怎么會突然就變成了淑妃呢?但不管過程怎么樣,有一點潘筱還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一定是潘辰搞得鬼! 潘辰聽她這樣說,不禁做出了欲哭無淚的表情,對潘筱揚眉反問: “我最清楚?jiejie說的這是什么話?我可是在你們之后來的,jiejie就算要冤枉我,也得看清楚時間不是?別因為討厭我,就什么罪名都往我頭上扣啊。” 潘辰的話有理有據(jù),她們這些見證的人都是潘筱帶過來的,消息也是潘筱傳的,潘辰從頭到尾就只有在潘筱的消息中出現(xiàn)過,大家一開始得知的便是來抓潘辰,可誰又能想到,潘辰根本不在里面,淑妃反倒陷進去了,而潘辰是在大家全都出現(xiàn)之后才出現(xiàn)的,于情于理,似乎都怪不到她身上才是啊。 潘筱指著潘辰,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先前,先前我明明看見你的婢女月落在路口替你望風(fēng),這假山中,就應(yīng)該是你才對。你一定是用了什么妖法,這才,這才變成……淑妃……” 潘筱的指責(zé)讓潘辰不禁笑了出來:“月落一直在我左右,從未離開過半刻,jiejie一定是眼花了。” 潘辰的話成功堵住了潘筱接下來的話,潘辰噙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圍著潘筱轉(zhuǎn)了一圈,邊走邊說: “呵呵,從前我一直覺得jiejie學(xué)富五車,是個有學(xué)問,有見地的女子,如今怎么還一口一個妖法呢?怎么著,jiejie是認為我有那通天徹地的法術(shù),還是我會七十二變,竟是想把誰變來變?nèi)ザ伎梢缘膯幔俊迸顺皆谂梭忝媲罢径?,幽深的目光盯住潘筱,似真非真的小聲說了一句:“若是我有那法術(shù),我第一個要變得該是jiejie你,怎么會牽扯上淑妃呢?” 潘筱被潘辰這句話嚇得大為驚愕,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撞到身后的三公主,她才反應(yīng)過來,指著潘辰,一臉的憤慨。 潘辰對她冷笑一聲,這才轉(zhuǎn)身來到精神似乎失常的淑妃面前,伸手要去替她把胸前的衣裳遮好,可誰知手一送到淑妃胸前,淑妃就猛地大喊大叫起來:“不要,不要,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常樂,你該死!常樂,你該死!” 淑妃在兩個嬤嬤的鉗制之下不住掙扎,儼然是失心瘋般,嘴里不住重復(fù)著‘常樂該死’這句話,大家的目光都放到那個常樂身上,只見他一動不動,目光空洞盯著前方,整個人仿若失魂般,聽不見周圍的聲音,看不見周圍的人,那感覺就像是在白日做夢般,怎么叫都叫不醒。 事情發(fā)展越來越復(fù)雜,太后閆氏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看著潘辰,冷道: “后宮是你管的,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說怎么辦?” 潘辰躬身回復(fù):“回太后,自然是要秉公辦理的。臣妾建議先將淑妃娘娘和這個常樂一起帶回去,等淑妃娘娘清醒過來之后,再仔細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br> 閆氏勉強呼出一口氣,潘辰看了一眼低頭不語,似乎有些緊張的潘筱,勾唇又追加一句: “當(dāng)然了,自然也要問一問賢妃,她是怎么知道淑妃在假山群中的……” 一句話,輕描淡寫擊潰了潘筱的心防,立刻咋呼道:“我,我不知道,我,我只是在假山外聽見了響動,又,又看見了月落,擔(dān)心是德妃出事,這才去稟告了太后知道,可為何淑妃會在里面,我,我就不知道了?!?/br> “知道不知道的,讓刑司的人調(diào)查之后再說吧,賢妃既然勞師動眾的將后宮妃子集中過來,那必然是胸有成竹的,這背后到底是什么情況,總要調(diào)查個一清二楚才行吧?!?/br> 說完這句話之后,潘辰不等潘筱再做出反應(yīng),轉(zhuǎn)身一呼:“來人吶。將淑妃與常樂押下去,嚴加看管,通知刑司入宮著手調(diào)查。” 押著淑妃和常樂的嬤嬤領(lǐng)命之后,就押著人下去了,眾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倒是尹秀芝不禁上前說了一句: “真是好亂的后宮啊,前些日子我在太和殿中,皇上居然還與我說后宮在德妃的治理之下,風(fēng)氣有多好,如今看來,也不過爾爾嘛。” 潘辰見她雙手抱胸,這個動作包含了不耐與憤慨,再加上她說的這些意有所指的話,讓潘辰很清楚的知道尹秀芝對自己的印象到底是什么樣的,虧她昨天還特意給她送了點心,為的就是想提前打好關(guān)系,可是從尹秀芝今天的表現(xiàn)來看,潘辰昨天的馬屁算是拍到了馬腿上,尹秀芝沒有一個馳騁沙場的女將的心胸與城府,她做不到與潘辰和平相處,已然將潘辰視作了她的眼中釘。 這個反應(yīng)在潘辰看來,還有著另外一層含義,那就是——祁墨州對尹秀芝并沒有承諾什么,因為沒有承諾,所以尹秀芝才心中沒底,因為心中沒底,所以才對潘辰這個獨一無二的寵妃格外苛刻,在尹秀芝看來,潘辰現(xiàn)在也許已經(jīng)成為了她入宮為后的最大阻礙了。 對于祁墨州的心思,潘辰向來是猜不透的,只能憑借一點其他人的反應(yīng),稍微猜一猜皮毛,然而只是這一點皮毛,就讓潘辰感覺到無奈了,其實,為什么祁墨州就不能像普通人想的那般做事呢,他對尹秀芝這身份還有什么好不滿的?兩人青梅竹馬,從小了解,他對人家還動過感情,尹家在軍中勢力穩(wěn)固,現(xiàn)在國內(nèi)外正處于動亂期,士族被抑制多年后,必然會有一個反撲的過程,那在這個過程發(fā)生之前,先穩(wěn)固自己的實力,這才是正確走向不是嗎? 可祁墨州對尹秀芝表面熱情,內(nèi)里卻在使用拖延策略,不干不脆,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管怎么樣,潘辰心里還是有些畏懼尹秀芝的,不愿意在明面上與尹秀芝有過多的碰撞,畢竟今日留一線,他日好想見,祁墨州只是暫時不想給尹秀芝名分,卻不能保證今后都不給,只要尹秀芝有十分之一的上位可能,潘辰都不能和她鬧翻。 “多謝尹姑娘提醒,待事情查明之后,我會去向皇上請罪的?!迸顺缴钗豢跉猓€(wěn)定了下情緒。 好生氣哦,卻還要保持微笑。 ☆、第110章 閆氏怕麻煩,心里也明白這件事的始末,潘筱設(shè)下了陷阱,想陷害潘辰,卻反被潘辰識破,最后反倒是淑妃遭殃,這其中到底孰是孰非,只怕現(xiàn)在是說不清的,閆氏就算插手,最后也不能更好的解決這件事,干脆甩了袖子,將一切責(zé)任全都拋給了潘辰,讓潘辰去跟潘筱這個始作俑者對峙去吧,反正就算要去皇上面前解釋,也是潘辰去解釋。 最關(guān)鍵的是,這件事情涉及到了淑妃,淑妃身份特殊,如今又在宮里鬧出這樣的事情來,若是寧氏質(zhì)問的話,閆氏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干脆甩甩袖子,逃避責(zé)任。 將事情交代給潘辰之后,閆氏就要走,三公主和尹秀芝原本是想留下來看熱鬧的,卻也被閆氏給一同喊走了,潘辰和潘筱等一同恭送太后閆氏等離開,沈淑媛,蘇婕妤面面相覷,對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情還沒有完全反應(yīng)過來,明明是賢妃喊她們一起來抓德妃,卻意外抓到了淑妃,這關(guān)系怎么聽怎么亂啊,讓人摸不著頭腦。 太后一行人走遠之后,潘辰和潘筱才同時起身,潘辰轉(zhuǎn)向潘筱,臉上的笑容隱下,目光中顯出冰冷,并未開口說話,單憑眼神,就讓潘筱感覺到了莫名的壓力,潘筱不敢與潘辰對視,慌亂間避開了目光,緊咬的下顎似乎說明了她此刻的心情,緊張又氣憤。 潘辰冷冷的盯著潘筱,她從未有一刻像今天一般痛恨她,不管怎么說,她們兩人都是出身潘家,同父異母,留著的都是潘家的血液,縱然嫡庶有別,可潘辰自問,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潘筱的事情,本來以為,潘筱就算討厭她,最多也就是耍點小花樣,做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動作,至少不會心狠手辣對她下毒手,可是潘辰想錯了,她于潘筱而言,絕不是同父異母的meimei,而是一個絆腳石,一個擋住她前程的絆腳石,所以,潘筱便想將潘辰除之而后快,幸好潘辰多留了個心眼兒,在潘筱主動靠近的時候,看出了一點貓膩,沒有完全相信她,今日偶遇,潘筱邀請她去太液池旁觀錦鯉,潘辰一開始還以為潘筱是打了想把她推下水的主意,走在水邊的時候都十分小心,并且還用暗話,讓不諳水性,力氣不大的月落,回柔福宮里搬救兵,讓她帶辛冬過來,免得她真的掉下水后,沒人施救,可讓潘辰?jīng)]想到的是,潘筱觀魚到一半,居然先走了,那個時候潘辰才意識到,事情可能并不如她想象中那么簡單。 太液池旁一個人都沒有,沉寂的河水,寂靜無聲,周圍除了假山群之外,一覽無遺,所以,潘辰當(dāng)時就判斷出了,假山群中必然藏有人在,果然緩步走過去之后,她就被人一個人拉入了假山群中,糾纏中,她認出了那人便是淑妃身邊的常樂,他做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當(dāng)初宋婕妤在后宮里鬧出的那趟子烏龍事件,潘辰就猜測幕后之人是淑妃,而如今自己也被拉入了假山群中,就更加讓潘辰確信了這個結(jié)果。 常樂就是當(dāng)時當(dāng)初讓糊涂的宋婕妤認為自己被侵犯了的那個太監(jiān),他是淑妃的貼身太監(jiān),會武功,心思縝密,知道在猥褻宋婕妤之后,試圖將罪名推給巡邏的御前侍衛(wèi)。 如果今天被拖入假山的不是潘辰,而是其他任何一個妃子,那么,潘筱和淑妃的這個陷害計劃,就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成功了,但很不幸的是,在這件事中,她們遇見的是潘辰。 潘辰有一項誰都沒有告訴過的本事,那是每一個心理師都會的技能,而潘辰曾經(jīng)因為跟著老師后頭,接過一個多重人格的案子,所以當(dāng)初她特意攻略過‘催眠’這項實用技能,常樂心思縝密,有手段,有能力,但在將潘辰拉入假山中的那一剎那,要說他不緊張是不可能的,而催眠則分兩種,一種是全身心放松的催眠,可以讓心理醫(yī)生進入到患者的深層精神境界之中,從而得知患者的過去經(jīng)歷,擬定出最為合適的治療方案,達到最好的治療效果;而還有一種催眠,則是專門用來對付有急躁癥患者的,急躁癥患者從來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身心放松,一般都伴有暴力傾向,所以,這個時候如果心理師要干預(yù)他的精神,就必須用一個比較強勢的方法讓他穩(wěn)定下來,便是潘辰這回用的表象催眠法,無論多急躁的病患,一旦被醫(yī)師盯上,就會陷入夢境之中,通過夢境里的虛虛實實,與醫(yī)師進行溝通,這種催眠,在一般情況下,是不建議使用的,因為太傷神,副作用比較大,而且難解,如果不是相對的醫(yī)師親自來解,那么被催眠的患者,很可能今后就一直生活在夢里,直到生理機能退步。 常樂沒有急躁癥,但他在動手的那一剎那有和急躁癥差不多的癥狀,那就是緊張,被潘辰一下就抓住了精神,陷入夢境之中,潘辰也沒有絲毫猶豫,當(dāng)場就對常樂下達了一個反擊的命令——誰讓你到這里來對我怎么樣,你就去把誰帶來這里怎么樣。 潘辰的這個命令,變相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如果幕后之人只是想教訓(xùn)教訓(xùn)潘辰,那么常樂就算把她帶過來,也只會輕微的教訓(xùn)教訓(xùn),可若是幕后之人對潘辰的目的不止于教訓(xùn),那么她遭受的一切,都是自食惡果,不足以讓人感到同情。 很顯然,這回太液池計劃,主謀是潘筱,寧淑妃是推手,并且如今寧淑妃遭受的一切,就是她想讓潘辰遭受的。 “算計人的滋味好受吧?”潘辰湊到潘筱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哼?!迸梭憷浜咭宦暎骸罢l算計誰了?說話得有證據(jù)啊。” 既然撕破臉了,潘筱知道她和潘辰今后再也不可能和睦說話了,立刻就變回了從前那張高傲臉,到現(xiàn)在還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很過分,可能在她們眼中,只有自己的性命是值錢的,其他人的性命都是如草芥一般不值錢,死了傷了殘了,只要不連累到高貴的她們,那就和死一只螻蟻沒什么區(qū)別。 潘筱回了一句之后,發(fā)現(xiàn)潘辰?jīng)]有立刻回答,眼波流轉(zhuǎn)間,忽然就笑了出來: “呵呵,我最多就是聽錯了聲音,能有什么錯?可是你就不一樣了?!迸梭闵袂楣之?,走到潘辰面前,幸災(zāi)樂禍的說道:“太后擺明了是想撂挑子給你,淑妃是什么人?你居然也敢算計她?寧家不會放過你的,別說寧家了,就是皇上那兒,你也沒法解釋,還真以為自己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情,殊不知,你前后都是坑,怎么跳都是跳?!?/br> 潘筱的話沒有嚇住潘辰,回道: “賢妃這是在血口噴人啊,算計淑妃的怎么會是我呢,見證的人是你喊過來的,抓她出來的是太后的人,就連冒犯淑妃的,都是她自己身邊的人,我這八竿子打不到的關(guān)系,誰還能把罪名強行扣到我頭上不成?至于皇上那里,我該怎么解釋就怎么解釋,就是如來佛祖,也抵不住眼皮子底下有人做妖啊。只是某些做妖的人,今后可得小心著些了,說不定什么時候……”潘辰說話頓了頓,緩緩靠近潘筱,湊到她耳旁,輕聲說了一句: “說不定什么時候,有些人就是第二個淑妃。” 潘筱面色大變,驚恐的看著潘辰,仿佛潘辰現(xiàn)在就是什么洪水猛獸,事實上,潘筱此刻的確是害怕潘辰的,畢竟她還沒有弄明白,潘辰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將一路必死無疑的棋局給翻轉(zhuǎn)過來了,她和淑妃串通好了之后,只要完全按照她們的計劃走,潘辰是死定了的,就算太后有所懷疑,可是潘辰在太后眼中,本來就是眼中釘,她們出頭替太后解決了潘辰,太后高興還來不及,根本就不會與她們追究的,普通的誣陷,她們知道沒什么力度,所以,就想故技重施,想讓常樂再出一回手,讓潘辰衣衫不整的被所有人從假山群中揪出來,名聲毀了,誰還在乎她是不是被冤枉的,就算皇上給她撐腰,后宮也不可能在接納一個貞潔上有污點的娘娘了。 一切的一切都如她們計劃的那樣在發(fā)展,可誰也不知道,為什么到了最后一步,明明就只差最后一步了,居然還給潘辰反敗為勝了,并且還折了一個淑妃進去。而最關(guān)鍵的是,她們都不知道潘辰到底用的什么法子害了淑妃,正如她自己所言,這件事情,她把自己摘的相當(dāng)干凈,釜底抽薪,將所有人都戲耍于股掌之上,還叫人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她的套路。 這種情況,就算是淑妃醒過來,也是無法將罪名推到潘辰身上去的,一來沒有證據(jù),二來邏輯也不通,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潘筱不想在表面上輸給潘辰,色厲內(nèi)荏的說了一句: “你等著,寧家……不會放過你的。” 潘辰瞧她這沒什么底氣的樣子,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笑容,用氣死人不償命的口吻,對潘筱說道: “這句話,我同樣送給你!你猜淑妃清醒之后,會不會懷疑你呢?” 一句話又讓潘筱變了顏色,潘辰這才心滿意足的揚長而去。 ☆、第111章 淑妃事件在后宮里并未掀起多少風(fēng)波,也是潘辰有意抑制的緣由,除了一些被潘筱喊去的后妃們知曉,些微有些風(fēng)聲傳出來,但都被柔福宮壓制下去了,并且潘辰讓人很快做出了反應(yīng),將帶頭傳播的幾個人施以重罰,肅□□氣之下,后宮里也無人敢在這個風(fēng)口浪尖提起淑妃之事。 因為閆氏的撒手不管,所以,這件事的調(diào)查就落在了潘辰的手中,潘辰手底下有人,這個時候就充分體現(xiàn)出她當(dāng)時招兵買馬的重要了。 康壽宮中,閆氏側(cè)臥在軟榻之上,由兩個小宮婢在一側(cè)捶腿,三公主和尹秀芝這些天都住在康壽宮中,三公主與尹秀芝都是從大都來的,兩人感情很是不錯,再加上,尹家又有將尹秀芝送入宮里的意思,任誰都知道,尹家的姑娘要么不入宮,一旦入宮,那瞄準的便是皇后之位,憑著這一層關(guān)系,三公主怎么著也得陪在尹秀芝的身邊,免得有人在她不在之時,搶奪了她在尹秀芝心上的位置。 宮里的御廚送來了魚羹,三公主和尹秀芝坐在一旁吃著,李嬤嬤將這些天宮里的是事情來回稟,李嬤嬤算是閆氏放在宮外的重要眼線,專門替閆氏搜羅康壽宮外的消息,淑妃事件之后,閆氏雖然將責(zé)任全都推到了潘辰身上,但是也怕潘辰處置不好,鬧出大亂子,因此便讓李嬤嬤在外多番打探,得出的消息讓閆氏頗為感到意外: “德妃娘娘雷厲風(fēng)行,雖然開始兩日果真有閑言碎語流出,但娘娘很快就壓制住,懲治了幾個帶頭傳播的,殺雞儆猴,這些天就沒人再在表面上提那件事了?!?/br> 閆氏閉目養(yǎng)神,對李嬤嬤問道:“柔福宮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回太后,柔福宮確有些能耐,德妃御下有方,管理的十分到位,其宮中之人,職位分明,分工分明,處理事情全都有章法可循,不禁將各宮事宜打理的井井有條,說句不該說的話,這后宮之中,只有柔福宮不想知道的事情,就沒有她們不知道的事情,奴婢曾也試圖打入柔福宮探聽,但都無果?!?/br> 李嬤嬤從祁氏入宮開始,就一直在替閆氏做事,對與柔福宮的評價相當(dāng)中肯。 閆氏早就知道潘辰管理有一套,但是卻沒有想到效果居然這樣好,連素來挑剔的李嬤嬤都贊譽有加,睜開眼睛,閆氏問: “果真這般有手段,你都打入不進去,豈不是圍的跟鐵桶似的?” 閆氏的問題得到了李嬤嬤的反對回答:“回太后,柔福宮不像是鐵桶,反而是全開放的?!?/br> “什么意思?”閆氏不解。 “奴婢說的探入無果的意思是,根本不用探聽,柔福宮好像沒什么秘密似的,宮無論是誰都能進的去,有專門的應(yīng)對宮人,你想知道什么都有人告訴你,發(fā)生了事情也能很快得到解決,并且都是根據(jù)規(guī)矩解決,專人負責(zé)專事,各司其職,有條不紊,從前那種塞錢才能知道的消息,在柔福宮里根本就不隱瞞,與其說是圍的像鐵桶,密不透風(fēng),還不如說是散如流沙,顆粒太多,抓不入手?!?/br> 李嬤嬤說到這里,也不禁在心中再次感嘆,以她打探消息多年的經(jīng)驗來看,柔福宮的這種,德妃娘娘稱之為‘開放式’的管理方法。因為消息是所有人共知共有的,這樣就避免了個人倒賣消息獲利的事情發(fā)生,從以前的以人管人,變成了如今的以規(guī)矩管人,的確非常有效。 這番話倒是把閆氏的興趣給徹底說上來了,揮揮手讓兩個捶腿的小宮婢退下,閆氏坐起了身,若有所思的說: “居然還真如她之前所言那般……” 閆氏話中的這個‘她’,說的就是潘辰,潘辰從前在改制后宮規(guī)矩的時候,也是這樣和閆氏說的,當(dāng)時閆氏半信半疑,覺得雖然潘辰說的有一點道理,但內(nèi)心還是不愿意去過多的贊同潘辰,直到現(xiàn)在,潘辰一意孤行,管了后宮這么長時間,的確是沒出過什么岔子,將以前的混亂盡數(shù)平復(fù),就連閆氏也能切身感覺到后宮里的氣漸漸的順暢起來,她親手管過家,管過后宮,知道這其中有太多狗屁倒灶的事情,若沒有方法,就算成天撲在上頭管都未必能管的好,就算她心里對潘辰再怎么不滿,卻也不得不承認潘辰的確有些能力的,此時再聽李嬤嬤這番贊譽之言,對潘辰的不滿也似乎又少了一點。 三公主和尹秀芝走過來,三公主對李嬤嬤的話產(chǎn)生質(zhì)疑:“那個潘辰果真這樣厲害?莫不是李嬤嬤收了什么好處,故意這樣說的吧?” 潘辰整頓后宮的時候,三公主還沒有回來,所以不知道當(dāng)時的情況,也不太明白潘辰所制定的條例規(guī)矩是什么,單憑自己的估算與想法,本能不愿意相信潘辰的能力,也是想在尹秀芝面前表一下態(tài)度,讓尹秀芝更加明確的知道,自己是站在她那邊的。 李嬤嬤趕忙搖手:“不不不,奴婢絕對沒有收什么好處,奴婢只是就事論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