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你想見我?” 蕭霽容點頭。潘辰又問:“為何?” 蕭霽容在她旁邊兩人開外坐下,算是與潘辰面對面了,盯著潘辰看了好一會兒,看的潘辰有有些不自在,想要起身離開了,可剛一動身,蕭霽容就過來拉住了她,指著欄桿前,說道: “坐下坐下,話都沒說呢,走什么走?” “我讓你說來著,你不說,我不走干嘛?留在這里和你吹風?。俊迸顺搅粝聛砗退f話,完全就是看在他救了祁墨州的份兒上,要不是這樣,她才懶得和跟她搶娘親的人說話呢。 潘辰不耐的口吻,讓蕭霽容不禁笑了起來:“所以人家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世上,也就你能在我面前這么囂張說話了?!?/br> 潘辰對他堆起一抹敷衍的笑:“那我還真是榮幸。你好端端的到大祁來做什么?還找我說話,我跟你很熟嗎?既然讓娘留在你那兒,那你就好好回去陪她,迂回找我算什么事兒?再說……” “我是你哥哥。” 潘辰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霽容給打斷了,潘辰愣愣的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認親來了?我和你是一個娘,可不是一個爹,同母異父懂不懂?別叫的那么親近。” 蕭霽容嘆了口氣:“我是你親哥。你以為你是潘壇的種?” 潘辰:…… 蕭霽容的話讓潘辰好半晌都沒有說話,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弄清楚他話里想說的意思之后,才漸漸蹙起了眉峰,對他說道: “什么意思?” 潘辰心里隱約已經(jīng)猜到了蕭霽容想要對她說什么,但是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她從前就懷疑過,柳氏那樣的女人,怎么可能會為了藏身而真的委身于潘壇呢?還為潘壇生了孩子出來,只是為了留在寧國,柳氏的犧牲未免也太大了些吧,可是柳氏一直什么都沒和她說過,潘辰就一直以為她是默認了的,更何況,還有一個最根本的原因,讓潘辰實在不太愿意,把事情往那方面去想,因為,如果她親爹不是潘壇的話,那么只能是蕭炎章了……比起潘壇來,蕭炎章在潘辰看,也沒有好多少,甚至比潘壇更渣。 蕭霽容直視潘辰的眼睛:“你這么聰明,應該能猜到的?!?/br> 潘辰轉(zhuǎn)過頭,站起身,目光落在玉峰湖面的漣漪之上,鎮(zhèn)定說道:“猜到又如何?在我眼里,反正只有親娘,親爹是誰,根本不重要,反正他也沒把我當成他女兒不是嗎?” 蕭炎章不可能不知道柳氏當年懷的孩子是誰的,可是他這么多年放任她們母女流落在外,若不是蕭霽容,直到現(xiàn)在她們還是那個寄人籬下的姨娘和庶女呢,再加上,上回潘辰在蕭國出現(xiàn),蕭炎章知道她的身份,卻只字不提,他的意思,也是再明確不過了,說的好聽是要讓柳氏回去他身邊,做出一副癡情種子的模樣,可實際上,卻不帶半點感情,樂清國師一到國內(nèi),他就立刻逢迎入朝,任由他們對柳氏動手,這樣的渣男,潘辰實在不想承認…… 蕭霽容看著潘辰的背影,負手走到她身邊,轉(zhuǎn)頭看向她,說道: “他不認無所謂,我認就可以了。不管怎么說,你總是我的親meimei,娘她最近受傷了,原本是想跟我一同來的,若是她來的話,這件事興許沒有這么難辦,你也不會給我甩臉子看了?!?/br> 潘辰回頭,瞪著蕭霽容,見他神情真摯,真摯的刺痛了潘辰故意擺出的冷臉,努了努嘴,潘辰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表情,對蕭霽容說道: “誰給你甩臉子?我都還沒問你,娘的傷如何了?她為了你留在蕭國,也不肯隨我回來,可我這才回來多久,你就讓她受傷了,你這個兒子是怎么當?shù)???/br> 提起柳氏的傷,蕭霽容點點頭:“是,我責無旁貸,我從前太信任我父皇了,沒有想到他會真的那樣絕情,不過也難怪,他也不知被樂清喂了什么藥,如今沉迷煉丹之術(shù),成天想著飛升成仙,旁人的話他是半句都聽不進去了?!?/br> “既然如此,你待如何處置?我聽祁墨州說,蕭國得以平定,你居功至偉,就眼睜睜的看著朝廷再次亂下去嗎?天下大亂,對誰都沒有好處,吃虧受罪的,永遠都是百姓,他們失去家園,顛沛流離,受戰(zhàn)火清洗,戰(zhàn)亂過后,千戶村變絕戶村,這樣的人間慘劇,難道你還要眼睜睜的看著發(fā)生而不去制止嗎?” 潘辰是真心不愿意看見打仗的,百姓們流離失所,生靈涂炭,任誰都不該造成這種局面。 蕭霽容看著潘辰,良久之后,才開口說道: “這事兒你不用cao心,我和祁墨州都沒有戰(zhàn)爭的意思,兩國打不起來,我這次專程來見你,為的就是告訴你這件事情,并且想讓你放心,娘那邊,我會保護起來,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至于蕭國嘛……就看祁墨州這回能幫我到什么程度了。” 潘辰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在御花園中坐著的祁墨州,想起剛才他在帳子里說的話,對蕭霽容問道: “他要幫你□□?” 蕭霽容對潘辰比了個大拇指的手勢,對潘辰揚眉道:“怪不得娘總說你聰明,不錯啊?!?/br> 潘辰冷哼一聲:“哈,你在說笑話嗎?我娘嘴里能說出‘我聰明’的話?她不說我又蠢又笨我就謝天謝地了,要你在這里說好話。” 蕭霽容訕訕一笑,摸了摸鼻子,聳肩說道: “好吧好吧,是我說的,我說的總行了吧。到底是我親妹子,腦子就是靈光啊。所以,你回去之后,給祁墨州再多吹吹枕邊風,讓他這回幫我?guī)偷淖咝囊稽c,若是事成了,皆大歡喜,咱們兩國互不干涉,互通商賈,有錢一起賺,有飯一起吃……” 潘辰看著蕭霽容,好怕他接下來說出一句:共建美好家園。 “我吹什么枕邊風?有能耐讓他自己幫你去!” 其實剛才祁墨州的字里行間,已經(jīng)說明了,他這回的確會助蕭霽容一臂之力,根本無需潘辰動口,蕭霽容走到潘辰身旁,肩膀挨著她,撞了撞她,潘辰蹙眉轉(zhuǎn)頭瞪他,只見蕭霽容露出一抹爽朗的微笑,森森白牙看的潘辰汗毛都豎起來了。 “好了好了,你別這么看著我,祁墨州他做事有分寸的,你這回救了他,他總會尋個機會報答你的,更何況聽你說起來,蕭國如果沒有你這個救世主去拯救的話,估摸著就得重新變成一盤散沙的內(nèi)斗朝局了,祁墨州雖然強勢,可也不代表他愿意打仗和侵略,你的事兒,多半是能成的?!?/br> 蕭霽容聽了潘辰的話,笑得更加燦爛了。 潘辰看著他這樣就覺得礙眼,也用肩膀撞了撞他,冷冷的說道: “我也有個要求。我娘是你娘,可她也是我娘,雖然她和我在一起的時間比較長,現(xiàn)在也該輪到回去陪你,但是,你每年得放她來看我兩回,我去看她的話,你也不許阻止,這事兒能答應嗎?” 蕭霽容對潘辰眨巴兩下眼睛,似乎在考慮著什么,潘辰見他猶豫,以為他連這么一點合理的要求都不肯答應,正要發(fā)怒,就聽蕭霽容說道: “我就是不答應,她也會來看你的。原來你跟我這兒鬧脾氣,為的就是我搶了你娘啊?你自己也不想想,你霸占她多少年了?她這才跟我相認幾個月,你就受不了了?” 潘辰狡辯:“什么叫我受不了。正因為娘陪我時間多,所以我和她的感情才更加多一些,我才更加離不開她呀,這么說有什么不對嗎?” 蕭霽容難得享受這種和人斗嘴的樂趣,尤其這人還是他同父同母的親meimei,第一眼見了就相當有眼緣的親meimei,故意和她抬杠,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辯論,仿佛真的回到那幼稚懵懂的年代,一個八歲,一個五歲,為了爭mama的愛而吵得不可開交。 吵著吵著,潘辰都忍不住笑了出來,趕緊憋住,將蕭霽容上下打量了好幾眼之后,兩人才偃旗息鼓了。 蕭霽容湊近潘辰,用下巴指了指御花園中等候的祁墨州,小聲對潘辰問道: “祁墨州對你挺好?封你為后嗎?” 潘辰瞪著他,沒說話,蕭霽容繼續(xù)說道:“你在大祁的身份有點尷尬,潘家的庶女,這身份要做皇后有點難,不過沒事兒,等這回祁墨州幫了我之后,我?guī)湍阏J祖歸宗,讓你以蕭國公……” 蕭霽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潘辰給踩了一腳,強勢打斷了,說道:“我和祁墨州自己會解決的,你可千萬別給我多此一舉,就算我承認了你,可不代表我會承認蕭國其他人。我是在這片地上長大的,如今嫁給了祁墨州,那我就是大祁的人,和蕭國沒有半點關(guān)系,這事兒用不著你cao心?!?/br> 作者有話要說: ok~~ ☆、第264章 潘辰說完那番慷慨陳詞之后,瞪著蕭霽容:“聽見沒有?” 蕭霽容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在潘辰的努力注視下,才點了點頭,潘辰收回目光,神色緩和:“你什么時候走?” “待會兒就走了吧。我離開蕭國好多天了,得趕快回去。走之前,我還是那句話……跟祁墨州吹吹枕邊風吧,我們蕭國的馬,真挺不錯的?!?/br> 潘辰:…… 從涼亭出來之后,祁墨州就站起來走到路口等著潘辰,蕭霽容跟著潘辰走出,來到祁墨州面前,對祁墨州伸出一只手,說道: “君子一諾千金,我等你消息?!?/br> 祁墨州握住蕭霽容的手,鄭重點頭:“放心吧?!?/br> 松手之后,蕭霽容看著潘辰,目光又落在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上,說道:“照顧好她?!?/br> 祁墨州攬住潘辰的肩頭:“這點用不著你說。” 蕭霽容滿意點頭,然后看著潘辰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伸手在潘辰的頭頂上拍了一下: “我要走了,很高興有你這么一個聰明的meimei,我相信,如果我們一起長大的話,感情一定會很不錯。” 這么一句很平常的話,卻讓潘辰心中升起了不少感觸,此時此刻,她似乎能夠體驗到柳氏對蕭霽容的愧疚之感,默默低下了頭,輕聲說了一句: “現(xiàn)在開始相處,也不晚?!?/br> 蕭霽容聽了潘辰的話之后,爽朗的笑了出聲,退后一步,對祁墨州和潘辰拱手作揖:“后會有期?!?/br> 說完之后,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蕭霽容便瀟灑轉(zhuǎn)身離去,潘辰看著他的背影,不由自主的彎起了嘴角,祁墨州回頭,正好看見潘辰的這個表情,將之攬入懷中: “你當著我的面與其他男人親近,可曾想過我會吃醋?” 潘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什么其他男人,他是我哥呀?!?/br> 祁墨州挑眉:“喲,這么快就認哥了。怎么辦,我好像不喜歡從你嘴里聽見你叫別人哥哥呢?!?/br> 潘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祁墨州的肩頭,然后牽住祁墨州的一只手,與之十指交握說道: “那我以后只叫你,好不好?” 祁墨州佯裝考慮,把潘辰又給逗笑了,一路嘻嘻哈哈的回到了柔福宮。 ************** 祁墨州從外面回來之后,潘辰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回了肚子里,每天安安心心的養(yǎng)胎,六月的天氣已經(jīng)有些悶熱,潘辰總覺得喘不上氣,祁墨州只得早早帶著她去了鹿山行宮避暑,每天的奏報與折子全都送到行宮之中,覲見大臣們也在此地。 潘辰每天閑來無事就釣釣魚,爬爬山,日子過的簡單又舒適。 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六個月的肚子形如簸籮,小小的蓋在肚子上,近來祁墨州培養(yǎng)出了一個新的愛好,那就是每天晚上將床帳放下來,然后他趴在潘辰的肚子上,聽肚子里的聲音,潘辰對他這個舉動很是無語,一開始還配合,可每天如此,就沒什么意思了,跟祁墨州提出了好幾回,他卻不以為意,一定堅持這么做,潘辰無奈,只好由著她,在祁墨州趴在肚子上聽聲音的時候,她就拿著一本書冊靠在軟墊上看。 突然,肚子里一顫,讓潘辰整個人都僵住了,祁墨州的臉貼在潘辰肚子上,自然也感受到了那一顫,微微抬頭和潘辰對視一眼,潘辰嚇得把手里的書都放了下來,也盯著自己的肚子看,先前那一顫,倒也不疼,就是感覺有點奇怪,是從內(nèi)到外的。 祁墨州動手將潘辰的內(nèi)衫解開了,將潘辰的肚兜也掀起來一般,將她的肚子完全露了出來,圓滾滾的并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潘辰也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就在兩人納悶的快要放棄的時候,那種顫動感又來了,潘辰嚇得挺起了腰身,輕喊了一聲:“啊,動,動了?!?/br> 祁墨州的目光一直盯著,所以他一下子就找到了顫動的根源,伸手指著潘辰肚子的左邊一角,說道: “在這里,這里動了?!?/br> 兩人很快就意識到這是什么,目光中染上了驚喜,潘辰也將身子稍微坐的直了些,將兩只手放在身后撐著,祁墨州則跪趴在潘辰肚子面前,興奮至極的盯個不停,一只手還輕輕的在潘辰肚子上摸來摸去,不是跟潘辰抬頭說話: “他是在跟咱們打招呼嗎?” 潘辰看他像個大男孩兒似的,嘴上的笑容就沒收起過,印象中的祁墨州,很少有這么高興的時候,讓潘辰看了都不免有一種成就滿足感,也伸手摸上了肚子,傻兮兮的回道: “可能吧?!?/br> 祁墨州得到潘辰的回答,更加興奮了:“你,你讓他再動一下呢?!?/br> 潘辰無語的看著他,祁墨州也知道自己要求有點過分,傻笑著低下頭,將腦袋湊到潘辰的肚臍眼那邊,悄悄的說道: “寶寶,我是你爹,你再動一下讓爹爹看看,寶寶?” 潘辰對他簡直無語了:“他能聽得懂才怪呢。別折騰了?!?/br> 說完,潘辰就要將肚兜給拉下去,祁墨州卻是不讓,說道:“哎,再等等嘛,他人小胳膊細,動一下哪兒那么容易呀,等等他?!?/br> 潘辰無奈,只好由著他,幸好現(xiàn)在是盛夏,山中涼爽不熱,肚子就這么露出也不會有什么涼颼颼的感覺,難得祁墨州有興趣,潘辰自然要滿足了。 也不知道是祁墨州的心念感應起了作用還是怎么的,潘辰肚子的正上方還真的又動了一下下,祁墨州簡直驚喜的要叫出來:“動了動了,真的動了。咱們孩子就是聰明?!?/br> 對于這么一個傻爹,潘辰是無語的,但是今天是寶寶第一次胎動,潘辰也開心的不得了,跟著祁墨州后頭又眼巴巴的等了好一會兒,但肚子卻再也沒動了,兩人無奈,將衣服穿好了,祁墨州抱著潘辰入睡: “動了三回,太累了,慢慢來,明天后天,說不定就能動四下,五下了。” 潘辰被他的傻人傻語給說的樂不可支:“照你這么說,要是等到七八個月的時候,我這肚子還不得跟打鼓似的呀。” 兩人也覺得自己的話說的有點傻,初為人父母的兩人抱在一起,樂呵呵的討論這些問題,討論到外面響起了更聲才歇下,潘辰現(xiàn)在肚子大了,祁墨州不能像從前似的抱著她了,潘辰就轉(zhuǎn)了個身,將自己的背靠著祁墨州的胸膛,祁墨州的手正好可以搭在潘辰腿上,往上一點點,就能摸到她的肚子。 在潘辰還沒有胎動之前,祁墨州就喜歡趴在她肚子上聽聲音,如今胎動了,祁墨州更是停不下來了,每天從聽改成了絮絮叨叨,潘辰有一回實在太困了,就睡了過去,沒想到一覺睡醒過來,祁墨州居然還在跟肚子說話,說的居然是一些什么兵法策論,潘辰以為祁墨州肯定是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是個男孩子了,可是沒想到過了兩天,祁墨州策論兵法講完了,就開始跟肚子說繡花嫁人的事情……內(nèi)容繁復,幾乎不重復,潘辰簡直懷疑祁墨州過兩天就要把千字文拿過來對著肚子讀了,潘辰有意制止,可是,肚子里的那塊寶,居然還學會了造反。 祁墨州有一天晚上回來完了,因為內(nèi)閣有事要商議,好多大臣都來了鹿山,從吃過晚飯開始,潘辰的肚子就開始造反,一會兒跳一下,一會兒跳一下的,讓潘辰就是想坐下好好插花都做不到,只能躺到床上去,可肚子偶爾還是會動一下,潘辰?jīng)]法,只能派人去請祁墨州回來,祁墨州匆匆趕回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爬到帳子里去,跟肚子說話了,說也奇怪,他一開聲,肚子就消停了,讓潘辰好一陣子都覺得無奈。 七月底,八月初是一年之中最熱的時候,不過鹿山之上卻很涼爽,因為有皇家行宮建在此地,所以山路修的相當平緩,潘辰習慣每天往山上爬一回,開始的時候,腳程有些慢,走了好幾天之后,才慢慢適應過來,現(xiàn)在嘛,就算是頂著個大球,潘辰也照樣能很輕松的爬到山上去,反正身后有轎攆跟著,隨時能讓她返回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