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jié)
血流滿地也不能讓雒妃有絲毫的觸動,她冷眼看著,仿佛沒看在眼里,又仿佛是見多來的緣故。 “啊……”冷不丁一聲慘叫從其中一間沒有尸體的耳房傳來,雒妃與秦壽對視一眼。 秦壽低聲道,“公主在外等著,九州先行進去?!?/br> 雒妃點頭,這樣危險不明的地兒,自來還是駙馬先行的好,她十分有自知之明。 秦壽一個閃身,人躥了進去,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見人影,好似那耳房門后藏著擇人而食的怪獸,不管是誰都能一口吞了。 其中左校尉猶豫了瞬,建議道,“公主。那邊那間耳房甚為干凈,不若公主暫且進去小憩片刻,想必駙馬要有一會才能出來?!?/br> 雒妃側(cè)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兩名校尉,她忽的問道,“你們兩人在軍中有多少年了?” 右校尉訕笑幾聲,搓著手道,“卑職兩人十六歲進的軍營,至今已有二十余年?!?/br> 雒妃點點頭,她腳下沒動,“如此說來,爾等在上官家余孽手下。也是跟隨了二十多年?!?/br> 左右校尉點點頭,對雒妃的話不明所以。 雒妃卻是眸色倏地就沉了下來,她揚了下寬袖,笑道,“目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像爾等這樣的可造之材?;仡^是岸后他日回京,當前途無量,畢竟朱雀軍可是百廢待興?!?/br> 這一番話說的左右校尉臉上出現(xiàn)掙扎之色,兩人沉默不語,好一會左校尉似乎下定了決心,他斜側(cè)跨步,擋了雒妃的后路,語氣強硬的道,“請公主去那間耳房稍做歇息?!?/br> 雒妃面色一下就冷了,她盯著兩人,爾后抬腳,識趣的就往那間耳房去。 然她甫一踏進去,耳房的門居然啪嗒一聲就被鎖死了。 她站在門口,冷笑幾聲,“陽關(guān)大道不走,非的跟著上官家余孽走獨木橋,爾等可為遠在京城的老父妻女想過?” “要知道,爾等所為。乃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放本宮出來,本宮前嫌不計!” 雒妃覺得大意了,沒料這左右校尉根本就不是真心悔悟,反而助紂為虐。 門外悄無聲息,仿佛那兩人就從未存在過一般。 雒妃皺眉,她轉(zhuǎn)身。見著這耳房里面原是別有洞天,外面看似狹小,實則里頭的山洞挖的很深,好似一直蜿蜒進山腹,一眼根本看不到頭。 雒妃大無畏地抬腳就往山洞里面走,若遇上了上官傷。一時半會他也不會殺她,最多吃點苦頭罷了,更何況秦壽也還是在的。 她完全沒意識到,不管身處哪種險境,只要是秦壽也在,她就從未害怕過??偸怯X得秦壽無所不能,而且他也根本不會不管她安危。 整個山洞呈葫蘆形,她還沒往里走幾步,就遇到了狹窄的甬道,還嗅到一股子馥郁的山薔薇花香,但那香味十分古怪,細品之下,又有兩人作嘔的尸臭味,好似那花香就是為了掩蓋尸臭味一般。 雒妃摸出帕子來掩住口鼻,可那味道十分濃郁,她被熏的頭暈目眩,加緊小跑了幾步。出了甬道,覺得香味淡了這才覺得好受一些。 然后她就走到了盡頭,寬闊的山洞,被挖的十分高,上面還鑲嵌著薄薄光暈的夜明珠。 她環(huán)視一圈,空無一物。并未有任何異常。 雒妃眉頭不自覺皺緊,不曉得是不是山洞不透風的緣故,她竟覺得有些微微發(fā)熱。 她扯了扯領(lǐng)子,扇著袖子,正想順著原路出去,才轉(zhuǎn)身...... “公主?” 她眨了眨眼,覺得自己好似聽見了秦壽的聲音。 她才這樣想著,就注意到其中一面墻壁上隆起一塊,緊接著秦壽就掀簾走進來。 待秦壽過來后,那面墻又恢復原狀,僅憑rou眼看過去,根本瞧不出那是面遮擋的簾子。 秦壽也回頭看了看那簾子,他忽的伸手一把將簾子扯掉,“耳房里除了一具尸體,根本就沒任何人,不過公主怎在此?” 雒妃用帕子擦了擦鬢邊,沒發(fā)現(xiàn)有汗,但是就是覺得燒的慌,她回道,“哼,那兩校尉假降,你一進來,就逼著本宮進了另外一耳房,還鎖上了門,本宮順著山洞走,就到這里了?!?/br> 聽聞這話,秦壽臉色一變,“不好!” 他長臂一伸,拉過雒妃,迅疾如風的就要往外跑,但...... “轟隆”一聲巨響! 他來時的山洞在這聲巨響中瞬間坍塌,秦壽眼瞳驟縮,他一扭身,又被逼了回去。 “那邊!”雒妃一指自己過來的那條甬道,秦壽想也不想腳步一轉(zhuǎn),腳尖一點。帶著雒妃人如離弦的箭矢一般彈射過去。 眼看進入甬道,再有幾息的功夫,他就能躥過去,哪知,成排的箭矢嗖嗖向他面門射來。 秦壽不得不慢下速度格擋箭矢,接二連三的箭矢如雨。雒妃察覺到秦壽又被往后退了幾步,然后她在他懷里就見一隊十來人的弓箭手在暈暗的夜明珠微光中走了出來。 最后又是一聲“轟”的巨響,連這一條甬道也徹底傾塌了。 再無退路可言。 秦壽退回山洞中,他將雒妃半擋在身后,冷眼看著同樣被困在洞中的這一小隊弓箭手,聲若寒冰的道,“上官傷給了諸位何等的好處?諸位為了他連命都可以不要了?” 這十來人沒人回答他,只端著寒光閃爍的弓箭透過秦壽,死死盯著雒妃。 雒妃覺得不太好,她不曉得自己這是怎的了,一身guntang,四肢發(fā)軟。鼻尖嗅到秦壽身上淺淡的青草根冷香,就覺得心頭像是有無數(shù)的爬蟲稀稀疏疏地爬過,發(fā)癢的厲害。 她甩了甩頭,動了好幾下手指頭才拉住秦壽的袖子,“駙馬……” 聲音才出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發(fā)啞的厲害,還帶著嬌嬌軟糯的鼻音,像是在與秦壽撒嬌一樣。 秦壽警惕地盯著兩丈遠的弓箭手小隊,微微側(cè)頭余光去看雒妃,夜明珠的光線太暗,他根本就看不清雒妃的神色。“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