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jié)
安寧臉色一變,“息宓,你還當(dāng)這是在京城呢?” 雒妃揚起下頜,居高臨下的蔑視著她,“在不在京城又如何?從明個起岷州本宮說了算!” 安寧冷笑,她翹起小指,斂了下鬢角細發(fā),那動作由她做來,特別的多情妖嬈,“那也要你有那本事?!?/br> 她話音方落,當(dāng)即就有公主府的侍衛(wèi)拔刀聚攏在花廳外。 雒妃笑了,“你跟本宮比人多?” 安寧心頭一突,她忽然想起近日有關(guān)蜀南朱雀軍的傳言,以及雒妃深的圣人與太后恩寵的事。 雒妃卻不給半點轉(zhuǎn)圜余地都不給安寧,她拂袖。案幾上的茶盞啪的一聲落地,應(yīng)聲而碎。 這當(dāng),就有下仆慌慌張張跑進來與安寧道,“公主不好了,府外來了一支騎兵和弓弩手,整個公主府都被包圍了。” 安寧難以置信地看著雒妃,好一會她扯起嘴角,訕笑道,“蜜蜜這是作甚,都是一家人,又何必……” “若不是看在你姓息的份上,本宮早讓人殺了進來!”雒妃雙手了攏著。眉目威儀又清貴。 安寧近乎咬牙切齒,但她還得端起笑臉,“蜜蜜,你看著府外的精兵?” 雒妃看著她,桃花眼中不帶任何一絲溫度,“傳令下去。將府中侍衛(wèi)悉數(shù)綁了充入本宮朱雀軍中,本宮會另行擇精兵強將護衛(wèi)公主府安危,姑母不必擔(dān)心。” “息宓!”安寧尖聲喊道,“你要趕盡殺絕不成?” 雒妃心意已決,她決不允許九州日后還要被這些藩王掌在手里,她領(lǐng)著自個的人步步往外走,與安寧擦肩而過之際,輕聲道了句,“姑母,還是大長公主,從前如何,日后還如何。” 她踏出花廳。身后就傳來安寧怒不可遏的吼聲,“息宓,吾寧為玉碎,不為瓦全?!?/br> 話音方落,她一擊掌,起先圍攏過來的侍衛(wèi)當(dāng)即拔劍沖了上來。 安寧還在喊著,“給吾當(dāng)先擒了雒妃公主!” 雒妃的侍衛(wèi)立馬將她圍攏在中間,雒妃轉(zhuǎn)身,隔著兩方侍衛(wèi),冷冷地看著安寧,爾后她粉唇一翕,輕吐出兩個字?!罢宜溃 ?/br> 就在這之際,顧侍衛(wèi)已經(jīng)帶著五百騎兵兵分兩路沖了進來,另五百守在府外,且弓弩手爬上高墻屋頂,那架勢,根本就是準(zhǔn)備著連只蒼蠅都不放過。 眼見有那膽大包天的對雒妃下手的。顧侍衛(wèi)在馬上一揮手,弓弩手搭弓放箭,只聽得嗖嗖幾聲,但凡是靠近雒妃的公主府侍衛(wèi),皆應(yīng)聲而倒。 安寧憤恨不已,她怒氣沖沖怨毒地盯著雒妃。“息宓,圣人曉得你竟對同族下手么?” 雒妃不屑嗤笑,“同族?姑母你可真是……天真?!?/br> 說著,雒妃就往外走,要控制公主府,不過就一刻鐘的事,她此刻真切的體會道什么是一力破敵。 任憑安寧再如何,在她朱雀大軍面前,也不過都是垂死掙扎罷了。 她走出府之際,整個公主府已經(jīng)在被顧侍衛(wèi)等人牢牢把著,安寧長公主提著裙擺追出來,她眸色閃爍,朝雒妃道,“息宓,吾聽你的,你可否放過吾公主府?” 雒妃下了大門臺階,她轉(zhuǎn)身看著安寧公主,面無表情,大門口八角宮燈投射下的幽幽微光在她身上打出斑駁暗影,就讓人不太看得清她臉上的神色。 她沒說話,透過安寧,她看見頹然不得志的駙馬走了出來,他緊緊盯著安寧,眉目的郁結(jié)此刻悉數(shù)褪去,轉(zhuǎn)而是刻骨銘心的仇恨。 雒妃根本就沒提醒安寧,安寧還以為雒妃是不答應(yīng),她又往前一步,急切的道,“吾畢竟也是公主,息宓你總不想日后傳出你不敬長輩無德無孝的流言吧?” 雒妃微微勾起嘴角。她已經(jīng)看到駙馬半隱的袖中有寒芒一閃而逝,隨后出來的顧侍衛(wèi)立馬就要上前阻攔,雒妃輕描淡寫地看了他一眼,顧侍衛(wèi)當(dāng)即頓腳。 安寧還想說什么,駙馬已經(jīng)悄然走到她身后,他猛地一把從背后抱出她。爾后手中寒芒毫不猶豫的捅進了安寧身體里。 一刀好似根本不夠,駙馬將手中染血匕首抽出來,又狠狠地插了第二刀,如此數(shù)刀后,安寧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她想轉(zhuǎn)頭看駙馬。但根本沒半點力氣,就那樣在雒妃面前,頹然倒在血泊中,睜著眼,死不瞑目。 雒妃極為冷淡,她看著對著死了的安寧。低聲笑起來的駙馬道,“此人謀害天家皇族,給本宮抓起來,關(guān)押候?qū)??!?/br> “喏?!鳖櫴绦l(wèi)親自動手,抓著駙馬手腕一扭,迫使他丟了手中匕首,將人扭送了下去。 駙馬從頭至尾目光都未曾離開過安寧,他不斷笑著,像是要將這輩子所有的愛恨情仇都發(fā)作出來一般。 雒妃定定站在那,她看著安寧的血從大門臺階上一直流下來,很快就浸潤出好大一灘。 她忽的就想起自己來,上輩子。秦壽也是這樣捅殺的她,所以她也曾流了這樣多的血? “公主……” 就在她愣神間,有道熟悉又陌生的疏朗嗓音從她背后響起。 雒妃怔忡回頭,就見不遠處,站著一道全身籠在黑斗篷中的人影,那身形甚至眼熟,她眉心一跳,就見那人伸手,慢條斯理地撩開兜帽,露出底下那張戴了鴉羽面具的半張臉來。 雒妃眼瞳驟縮,她幾乎一瞬間就沒了力氣。 “公主,卑職幸不辱命?!焙谏放癖痪従徑忾_,露出其中一身暗衛(wèi)的行頭來,玄色銀邊的軟甲,窄袖束腰,下是黑色的大擺,并有隱晦的暗金紋理。 “卑職,回來了?!卑敌l(wèi)白夜步步往前,他右肩的單間披風(fēng)隨夜風(fēng)而動,手搭在腰間長劍上,在離雒妃三丈外的距離,單膝跪下。 雒妃不自覺就想笑,可她扯了半天嘴角,就是露不出一個笑來。只得低聲道,“回來了啊……” “是,卑職回來了。”白夜抬頭,鴉羽面具下的嘴角彎起,連眼梢都帶出柔和來。 在一眾騎兵之中,白夜到雒妃面前,他看了后面安寧的尸體與血跡,很是自然的移開目光,小聲的與雒妃回稟道,“卑職已經(jīng)將公主教授的,悉數(shù)吃透,日前聽聞公主的消息,便連夜趕了過來?!?/br> 接連幾日懨懨的情緒,這會忽的就歡喜起來,雒妃抬頭看他,見他一如從前那樣忠誠又可靠,心里瞬間就放松下來,“再好不過,本宮手里的朱雀軍正與你留著?!?/br> 白夜也不曉得該說什么才好,他悄悄的將雒妃眉眼刻畫了番,硬邦邦的道了句,“是,卑職領(lǐng)命?!?/br> 雒妃點點頭,這會起先初見白夜的那點失態(tài)已經(jīng)被壓了下去,她不再是從前的雒妃,也將面前的白夜與上輩子的白夜分的很是明白,遂道,“眼下恰有一事,你可去做,也讓本宮瞧瞧你都學(xué)會了些什么。” 白夜往后退了一步,再次單膝跪下,毫不猶豫的與雒妃獻上自個的所有。